第72節(jié)
我干咳也幾下,正要說幾話安慰我這兩個義子兼弟子,卻見馬群中有一女子,易容成我的模樣,穿著打扮也與原來那身衣服一樣,看到我的目光絞在她身上,立刻俐落地翻身下馬,對我跪啟:“紅紅見過主子?!?/br> “這是主子替身,還請主子隨我趕往多瑪,她會隨二位兄弟前往趕往肅洲,還有肅州的兄弟,小人已經(jīng)叫他們轉移了?!毙》殴交恼f道。 “小放做得好,”我微笑:“紅.....?!?/br> 齊放忽地插口:“主子,我們快走吧?!?/br> 那個女子木然抬頭:“主子,小人此去生死未卜,請主人答應小人最后一個要求。” 我正要答話,齊放的眼神滿是陰冷,可是嘴角上卻噙著一絲笑意:“大膽,你的命為君氏所救,還敢有何要求?!?/br> 那個女子垂下了眼瞼,我不高興地說道:“小放,我想對聽她說?!?/br> 齊放無奈地回頭對她冷冷道:“時間緊迫,有話快說?!?/br> 那女子道:“小人不喜歡紅紅這個名字,請主子賜還小女子原名?!?/br> 齊放的俊臉有些抽搐,眾人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別處,沿歌這小子趴在馬上,咧嘴呵呵樂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發(fā)現(xiàn)我看著他了,馬上收了笑容,一臉肅然地看向地面。 我有些轉過彎來了,這個女暗人敢這樣當著我的面僭越齊放,定是同齊放的關系不一般,我看著齊放,卻見他正青筋暴跳地看著那個女子晶亮的眼。 齊放小時候的遭遇使他比較寡言內斂,這幾年同我走南闖北,更是深沉地不得了,同沿歌春來,又是師徒關系,冷冰冰地,只有跟我在一起,才稍微話多一點,今天這樣暴露情緒,莫非...... 我笑了,我如何遲鈍,花木槿死了,君莫問也不定什么時候要掛,而周圍這些孩子卻全在長大啊,他們也將有機會體嘗愛的酸甜苦愛人,小放也不例外。 “紅紅這個名字是小放給你起得吧?!?/br> 這個女孩聽聲音很年清,貼著易容面具的臉看不出有任何變化,當她顫著睫毛的時候默認時,我卻以女性的直覺感到她的臉紅了,這個小放,明明也算是允文允武,詩詞中的高手,卻偏偏給暗人取得都是些紅紅綠綠黃黃這類的名字,可見我們家小放這個取名字的本事實在是有點牽強的,我便笑道:“你的本名是?” “卜香凝,齊爺說暗人的名字越普通越好,只是這名字是娘親起的,是香凝唯一的東西了?!彼难凵聍隽讼氯?,齊放的臉色沉了下來,我點頭道:“好,卜香凝,君莫問與你約定,你若能平安到多瑪城與我會合,你便能恢復本名,而且還會成為齊放的近侍。” 卜香凝睜大了眼,開心的笑了,看著齊放滿眼的幸福,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經(jīng)驗,你在對面看著“自己”對著心愛的人滿心幸福地笑著...... 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微微涌起了一陣澀澀的感覺,原來我看著非白,笑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我也對她微笑了,卜香凝帶著歡樂的眼神,騎上一匹大黃馬,和另二個暗人消失在我的眼中,我一回頭卻見齊放的眼神追隨著卜香凝,莫名的柔和了起來。 一輪紅日在沙塵邊上蓬勃而出,映著我們衣襪飄渺,我?guī)厦婕?,與眾人向南直奔大理國界內吐蕃的多瑪,南詔與大理在吐蕃劃牦牛河金沙江一帶展開激烈的拉鋸戰(zhàn),俱說段月容已派人在多瑪一帶作好接應我的準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北京的新華書店好像已經(jīng)上架了,24.8元人民幣,別的地方可能在運輸時間上有些差別,所以會稍慢幾天上書架,請大家最多再一個禮拜,就可以在新華書店或是正版網(wǎng)絡上郵購了,千萬不要浪費大家寶貴金錢,因為小海在出版稿中無論內容和文字都做了很大修善,比盜版的稿子肯定要完整和順暢許多,所以請大家在購買時一定要眼睛雪亮啊! ☆、第一百零一章 孽輪碾花塵(五)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失約,是小海的問題,向大家認真道歉,原因我已經(jīng)不想解釋,只能說聲對不起。 但是小海不知道為什么有人會認為寫書的人,出了書,就一定要清高,驕傲,自以為了不起,然后作者會求人買書,會以金錢為所有的目標。 小海是缺錢,以前大學的錢是父母出的,要還,現(xiàn)在又在讀書,學費更貴,自己出,生活費,無數(shù)的帳單,還有身體不好,經(jīng)常那個病,這個病的,連保險也上不了,還是自己出。于是認定了,小海一定要假清高一下,求每一個看我的小說的人來買書,連我死去的奶奶也要被扯出來,以證明一下我的人品是如何如何的惡質,為人又虛偽到了如何如何的境界。 不過我還是不希望說這些話的人有我同樣的經(jīng)歷,因為看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手中去世的感覺不好受,當你面對悠悠之口無從說起時不好受,當你努力生活永遠得不到你心中重視的人承認時不好受,當你這樣熱愛寫作,為此窮得丁當響也要堅持下去,但無人能理解的感受還是不好受。 一年以前,當我寫魔神戰(zhàn)記時,無人問津,全世界只有一個朋友面不改色的天天以不同的名字為我留言,給我鼓勵,讓我在人生最糟糕的境地里最終流著眼淚堅持了下來,那時我就想通了一個道理,我的作品是寫給喜歡我的人看的,能得到知音,比出書獲得名利更重要,哪怕最后只有一個人看我的文章,我還是會堅持寫下去的,當然不滿意的筒子們,還是可以繼續(xù)罵下去的。 再一次感謝理解我,為我說話的讀者朋友們,也再一次向長期支持卻因為昨失望的朋友道歉。 一路南下,捷報頻傳,段月容在金沙江沿岸,大破光義王的軍隊,漸漸地將其逼入了怒江沿岸,而在瓜洲的孟寅也傳來好消息,日漸借據(jù)的張之嚴又遇到了百年難見的水災,江南一帶開始顆粒無收了,北邊的竇家又在邊境咄咄逼人,不得已的情況下,張之嚴同意了我的建議,以巨額資金換來我家人的平安。 當然其價格是昂貴的,一個人比個真人版金雕像還要貴,說實話這同綁票真得是沒有任何的差異了。 我將要出四千五百萬量百銀,神哪,差不多這幾年來我所有的小金庫了。 段月容在信中安慰我,說是等他拿下葉榆,第一個為我殺了張之嚴,挖出他的心肝下酒,替我壓驚,又許諾,這筆錢他搞定,等我到了多碼,他必親手為我奉上這幾個月繳下的光義王的財物。 然而當我們一行四人來到多瑪時,段月容并沒有信受他的承諾,高原上風聲鶴戾,茫茫青灰一片中唯有一個雙目如炬的虎將領著一隊鐵騎前來迎接我,卻是久已未見的蒙詔來接應我。 “娘娘一路辛苦了?!边@一場仗看樣子打得的確辛苦,蒙詔糊子拉渣,臉都快脫一層皮了,黑黑瘦瘦得我差點認不出來,顴骨高露可還是難掩兩點高原紅。 自打段月容八年前見到了大理王,就一定要知道我身份的人稱我娘娘,我以為俗不可耐也,更何況,蒙詔也算是我的妹夫了,也不應該這樣稱我,可惜現(xiàn)在的我正在努力忍受高原反應,憋著嘔吐之意,頭暈目眩,竭力向他點了一點頭,到了帳內,他有點不好意思在替段月容解釋:“娘娘千萬息怒,現(xiàn)在正是追擊光義王的大好時機,估而太子不在軍中,再過幾日......娘娘......快來人.?!?/br> 我哇地一下子干嘔了出來,軟綿綿地倒在氈毯上。 元慶元年八月初十的好日子,江南巨商君莫問被江南霸主張之嚴以通敵的重罪趕出江南之地,所有在江南的君氏產(chǎn)業(yè)被張之嚴沒收了,其家人被流放到黔中之地,然而民間傳言,那君莫問卻是耗盡畢生財力,以金山銅礦之資贖出家人。 八月初十二,大理段氏在近乎神速的運兵之下,斜插邏些城,而光義王二十萬潰軍在邏些城中被段月容甕中捉鱉,光義王只帶著五百個兵卒逃回了葉榆,大理滅亡南詔儼然已成定局。 轉眼又是八月初十五,我已是滿腹心酸得計算得我所失去的那幾個銅礦謀城,夜不能寐,好在孟寅來信說是一大伙人被安全地接到了君家寨,得到消息的老族長早已開城接大伙入寨安歇。倨說我的家娟們入寨,其規(guī)模讓終年待在黔中的司馬氏的后人驚詫不已,我也在給老族長的秘信中請求讓族長為我那幾個身世凄苦的孩童能留在君家寨練習武功,其實很早以前,齊放就在君家寨陪養(yǎng)我的暗人了,包括他的紅紅也是在那里陪訓出來的。 我沒有想到今年的月色是在草原上看到的,上半夜的玉盤流光錦繡,可是到了下半夜卻忽然烏云密布了起來。 我信步走出營子,卻見篝火叢叢,到處印著年青士兵的笑顏,三五一群圍著從邏些戰(zhàn)場上活著回來的士兵,描述當時的戰(zhàn)況。 我也不由自主地圍了上去,卻聽一個口音有些奇怪的士兵正眉飛色舞地說著話:“那光義王我可真服了,真真比我們撒魯爾王還要喜歡女人,隨軍出征竟然帶了好幾十個大美女隨侍,那個長得美啊,□大,屁股大,頭發(fā)黑亮亮的,又白又美,就是草原上最美的......?!?/br> 那個聲音說得陶醉,早有人涼涼地接過:“最美的奶牛。” 眾人一陣大笑,忽然有人問了我想問的問題:“你好端端的在突厥人,何故攪到我們大理來呢?” 空中烏紗不停飄浮,印著那突厥青年的左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劃沒有眼球的左眼,他笑得毫無心機,淺灰的右眼放著興高彩烈的光茫,似是滿面感嘆,他的普通話很一般,加上說得快,眾人沒有聽清,于是不停從復,然后又逗得眾人大樂,我悄悄走到越圍越大的篝火人群邊,靜靜聽著他的一番感嘆:“唉,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我波同原來可是突厥貴族,聽過突厥十大貴族沒,我們波阿的斯家原來就是其中一個的,只可惜撒魯爾王剛剛回突厥那陣,我大伯的表妹的三堂兄的侄子吉亞帶領他的親族剛的那家族發(fā)動了叛變,被撒魯爾打敗了,我們家也就沒落了?!?/br> 大伙聽得一愣愣的,有人還認真地掰著手指頭為他理親戚表,我也琢磨著這關系還有夠復雜的。 有一士兵問道:“原來你是逃出來的?!?/br> 那叫波同的青年滿臉鄙夷:“我們突厥人向來寧可留血,亦不會逃走,更何況我是撒魯爾王最忠誠的后宮禁衛(wèi)軍官,我怎么可能叛變?”他頓了一頓:“不過當時吉亞那小子兵變時,我的確也被吾皇懷疑過。直到我親手砍掉了吉亞的腦袋,獻給了吾皇,為此吾皇大赦我的家族,只是將剛的那一族的男人頭活活割下來,掛在城頭,女人全充了營妓罷了,但是吾偉大的帝王卻賜給我一個突厥第一勇士的頭銜?!?/br> 眾人忽地靜了下來,詭異地看了波同半天,然后同時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待眾人笑過之后,波同不悅道:“你們不信?那就給你看看吾皇賜給我的寶劍?!?/br> 眾人一臉稀奇地看他獻寶似地將一柄烏黑破舊的刀遞溜了出來,高舉于頂,向西方拜了兩拜。 然后一下子抽了出來,刀形彎長,有點像土耳其彎刀,刀身森森烏黑,還帶著斑斑繡跡,眾人笑得更兇。 波同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們這些大理蠻子,就是不知道欣賞寶刀,我就是拿著這把寶刀殺了光義王的護衛(wèi),及時捉住了那些逃散的侍女的?!?/br> “喲,波同哥,那為何太子沒賞你幾個,反倒把你給貶回來了呢?”一人湊趣道。 波同干咳了兩聲:“這個......嘛,說來話長,只因......?!?/br> “只因這些個女人里,左將軍看上了那個最漂亮的那個嬋嬋王妃,可是她卻同你勾搭上了,然后偷偷溜走了,左將軍把你參了一本,你就從副參將降到士官長了吧。” 眾人哄笑聲中,波同冷哼道:“左將軍那是嫉妒,那么漂亮的女人喜歡上我,不喜歡他?!?/br> 嬋嬋,這個名字很熟悉,我忍著笑意在腦中思索著,接觸到齊放若有所思的目光,猛然醒悟,那不正是非白安排在光義王后宮的暗人嗎? 光義王一敗,她的任務也完成了,既然逃了出來,莫非是回到了西安? 談到女人,本已溫暖的篝火變得灼熱起來,我正想起身,卻聽有人嘆氣道:“波同,那個叫嬋嬋的女人可是光義王最寵愛的妃子,聽說比當年的綠水夫人還要美?!?/br> 波同意興瀾柵,懶懶道:“一般般吧?!?/br> “嘿!聽你這口氣,倒像是見過女神似的,說到女人,那我們大理和南詔的女人可漂亮得多了?!?/br> “哎!我就是見過女神了,小毛孩子們,告訴你們,這世上最強大的勇士在弓月城,這世上最柔美的女人也在弓月城,那便是撒魯爾王最愛的可賀敦,突厥三朝元老果爾仁相爺尊貴的女兒,我們都稱她是皇帝心中的玫瑰。” 我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來,眾個青年也靜了下來,只聽他說到:“波阿的斯族是皇太后的夫家,族長為什么要反了撒魯王,一是欺他年糼,想自立為王,然而這個貪得無厭的家伙,不但覬覦皇帝的寶座,更要命的是還看上了撒魯爾的玫瑰?!?/br> “吉亞用卑鄙的手段搶走了那朵玫瑰,撒魯爾當然不甘心,年僅二十歲的撒魯爾用最勇猛的戰(zhàn)法打敗了剛的那家族,奪回了他的玫瑰?!?/br> “他寵愛他的玫瑰是出了名的,這朵玫瑰的母親是中原人士,他化費巨資為她仿漢建了一座未央宮,為了他的玫瑰,他不惜同他的母親和原配軒轅皇后鬧翻了,與他的玫瑰同吃同住,對她百依百順,有人甚至說,弓月城有了兩個太上皇,為此太上女皇大怒,想同密皇后殺那朵玫瑰,撒魯爾知道了,竟然不顧眾人的反對,當眾怒斥他的母親,私自又打掉了皇后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只是為了讓她的玫瑰能為他產(chǎn)下長子,好穩(wěn)固宮中的地位,果然那朵玫瑰生下了一個男孩,也就是現(xiàn)在的木尹皇太子,為此他同他母親的關系很差,而軒轅皇后最近身體極其欠佳,這后位早早晚晚也是那朵玫瑰的吧。” “那年平定了吉亞的大亂,那一天,我在宮中多喝了幾杯,就到后花園散步,我還記得,那園子里住滿了玫瑰花,各種各樣帶著露水,那樣的芬芳,那樣的美麗,然后我聽到了那天仙一樣的琴音,見到了那天仙一樣的人,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她,她對我一笑,然后扔給了我一玫瑰花,”波同一臉神往,然后忽地語氣一變:“我失魂落魄地想追過去,沒想到,撒魯王看到了,一怒之下,就將我的左眼挖了出來,然后貶出了弓月城?!?/br> ☆、第一百零二章 孽輪碾花塵(六) 作者有話要說: “禍水,看吧,漂亮女人就是禍水?!币粋€有點尖細的聲音高叫著,引著一片附合之聲。 “對啊,想想光義王也是寵愛嬋嬋夫人才荒廢朝政,以致小人當?shù)?,民不聊生的?!?/br> “她不是禍水,”波同抱著那柄破劍在眾人七嘴八舌中愣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大聲說道,“她是仙女,他是昆侖山的玫瑰仙子下凡?!?/br> 一人奇道:“波同大人,明明是她害得你瞎了一只眼睛,被趕出了弓月城,你為何還如此為她袒護?” 玉華從云中探出臉來,將無限的碎銀光輝灑向人間,印著波同那一只睜得大大的灰眼上,反射著銀光,他嘆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就算她害得我家族沒落,背井離鄉(xiāng),受盡顛沛流離之苦,可我波同還是喜歡她,我們突厥男人喜歡就是喜歡了,沒有道理?!?/br> 眾人又奇怪地靜了下來,默默地看著他。 我也不由得彎起了我的嘴角,無限稀噓:此人還真是個癡情的大傻子。 只可惜,這世間情字又有幾人能堪破呢。 我轉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卻聽一人問道:“喂,波同大人,你那個玫瑰叫啥名字,不會叫珊珊吧?!?/br> 一陣哄笑聲中,卻聽波同驕傲地說道:“你們這些個大理蠻子,她怎么會叫這樣庸俗的名字。” 他吊足了眾人的胃口,終是傲然而深情地說道:“她的大名叫熱伊汗古麗,火拔家的第一美人,”他想了想,雙頰浮起一絲紅暈,“不過我還知道她的小名,因為我不止一次聽到我那偉大君主叫她木丫頭?!?/br> 我猛地停住了我的身形,那一聲木丫頭如鋼針扎進了我的心上。 木丫頭,木丫頭,怎么會是這個名字?非玨不是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嗎,為何,為何他最愛的妃子卻有著這個名字呢? 我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了起來,直到齊放在身后低低叫了數(shù)聲,我才醒悟了過來,如風一般轉過了身,推開了齊放,跑向那堆士兵,一下子跨篝火,來到波同面前,努力抑止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且再說一遍,撒魯爾王的第一寵妃,她的小名叫什么?” 所有人一驚,看到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都偷眼瞧著那個波同,波同被我嚇得連行禮都忘了,只是怔怔地看著我,然后情急之下,臉漲得通紅,然后冒出一連串突厥語,好像是在說我什么也不知道之類的。 “夜深露重,請娘娘回營帳吧?!鄙砗髠鱽砻稍t的嘆息,我也慢慢冷靜了下來,看著蒙詔的悲憫的眼,他是在提醒我是段月容的人吧。 波同終于額頭伏地,我也黯然垂下了眉眼,只是無聲地轉過身,不看蒙詔一眼,進入我的營帳。 齊放跟了進來,為我倒了一盞酥油茶:“主子先喝杯茶,壓壓驚吧。” 我輕輕揮了揮手:“小放,非玨沒有忘了我,又許是沒有全忘了我,可是卻被人利用了,他以為那個女子是我?!?/br> 我沒有目標地盯著帳簾,腦中滿是櫻花雨中那微笑的紅發(fā)少年,不由自言自語了一陣,這才發(fā)現(xiàn)齊放滿是怛心地看著我,我說道:“小放,我要去西域,一定要去!” “我勸主子還是不要去,”齊放咳了一聲:“主子,香凝來信說,西突厥攻下了東突厥了,緋都可汗為了報復,將摩尼亞赫一族全部趕到鄂爾混河活活淹死了,旦凡是同摩尼亞赫扯上一點關系的,無不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最好的也是淪為奴隸,茍活于世,將如今兵荒馬亂,城門封閉之際,實在不是進城的時機,不如等幾日通關再說吧?!?/br> 我渾身的力氣仿佛抽干了,口中喃喃道:“也罷,終是我負了他?!?/br> 我的身子晃了兩晃,齊放趕緊扶住我,急著要喚醫(yī)生進來,我一擺手,那止不住的疲倦涌上心頭:“小放,我累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齊放欲言又止,輕輕扶著我倒在羊毛氈毯上,我緊緊裹著毯子抱著自己,他守在我身邊良久,直到以為我睡著了,才輕輕嘆著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