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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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生剛才好像看見錦姑娘往桂園去了,今年的桂花開得香氣裘人,候爺不如到桂園走走吧,順便去尋尋錦姑娘也好。”柳言生的聲音陰陰柔柔地傳來,嚇壞一雙小兒女,驚破滿腔懷春夢。 錦繡面如白紙,用唇語對非白說了幾句,非白的臉色亦是大變,冷冷一笑,鳳目迅速環(huán)顧四周,便抬手向我所藏的山洞一指,錦繡一點頭,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迅速躲了進(jìn)來,一見到里面藏的是我,立時如遭電擊,怔在當(dāng)場,那眼中的震撼恐懼,我根本無法用言語描述。 小時候,我記得我們還是花家村的時候,總是和村里的小伙伴玩做迷藏,那時我們的規(guī)矩是,誰找到了錦繡,誰就能在玩家家酒時,做錦繡的小相公,而錦繡對于這個游戲總是樂此不彼,她拉著我一次比一次藏得深,一次比一次躲得遠(yuǎn),有一次我們躲得實在太好了,我們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到小伙伴們來找到我們,我終于漸漸累得打著哈欠,最后昏昏睡去,醒來時,夜空已滿是璀璨的星空,錦繡卻依然抱著腿伸著小腦袋,強(qiáng)打精神張望著,最后我只好背著她慢慢往回走,我記得那時她在我肩上傷心地流著眼淚,怯怯說著:“木槿,要是有一天我藏得連你也找不到了,怎么辦呢?!?/br> 那時我安慰著她:“不要怕,jiejie有得是辦法找到你,不會讓你迷路的?!甭犃诉@話,她才破涕為笑,在我肩頭安心地睡著了。那一夜我整整走了二個時辰才回到家,到家時我的雙腳早已磨出泡來了,而還在世的娘親和爹爹眼睛早已經(jīng)熬紅了,見到了我們倆喜極而泣。 想來,我和錦繡已有多少年沒有玩捉迷藏了? 今時今日,對面依然是我此生唯一的孿生meimei,一起貓腰躲在這假山洞中,恰如童年時我們所玩的捉迷藏,而如今的錦繡沒有了小時候的膽怯,懦弱,雖竭力保持鎮(zhèn)定,我卻能心靈感應(yīng)到是如何的惶恐,她的眼神有些尷尬,有些心虛,甚至有些怨恨地看著我,而此時此刻的我卻無法開口,事實上我根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錦繡啊,我的meimei,什么時候你已經(jīng)開始藏得這么好,連我這個做jiejie的也根本無法找到你的心了呢? 她透過我看向山洞外面,依然止不住眼淚漣漣,我的心中絞痛異常,本能地,我伸出手想去幫她拭去眼淚,然而錦繡卻害怕地一偏頭,好像誤以為我要甩她巴掌。 剎那間,我的心更是痛不堪言,抖著手伸過一些,慢慢地替她撫去那兩行晶淚,她愣愣地看著我,眼中愧色難當(dāng),淚水流得更猛,我回過頭去,只見非白已恢復(fù)了冷傲沉靜,無波地看著前方而來的幾個人影,為首的是一個紫袍的中年文士,正是我昨日所見的那個氣宇不凡的青衫人,原青江,一旁跟著昨夜的奉定和恭敬的枊言生,身后還有一個降色道袍的道士。 原青江看到非白站在桂花樹下,先是一愣,眼神犀利地閃過地狐疑,然后輕笑道:“非白,戲才剛開演,你就不見了,原來是來賞桂花了?!?/br> 非白恭敬地欠身道:“今年桂花開得甚是雅致,孩兒正想著西楓苑里是否也種上幾棵為好,恰好素輝和木槿都愛吃桂花糕?!?/br> 嘿!這死小子,又tmd扯上我了,可是他怎么知道我最愛吃桂花糕?我看向錦繡,她傷心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妒色。 原青江沉靜地一笑,悠然將目光灑向滿園的桂花,雍容醇厚的聲音如上好的絲綢滑過每個人的心間,他狀似無心地說道:“正是好巧,繡繡也愛吃桂花糕?!?/br> 非白的臉色不由微微發(fā)白,柳言生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我的心一緊,看來錦繡和非白的桂園密會早被這柳言生發(fā)現(xiàn)了,而這原青江也心中有了懷疑,卻依然旁巧側(cè)擊。 在古代,女子失貞與人通jian,是何等重罪,何況是最講體面的豪門大戶,更是深惡痛絕,今日桂園秘會若坦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光是這不貞的罪名就足以讓錦繡被千刀萬剮了,更何況是父子爭一個女人這樣的丑事,即便非白和小五義力保錦繡,原青江在這么多人面前顧忌原家的面子,也斷不會讓錦繡活著出了紫園,而且牛虻事件后,夫人與我們小五義結(jié)怨已深,她必會乘此機(jī)會,將我們幾個斬草除根,一了百了。 我心思百轉(zhuǎn),越想越怕,漸漸冷汗?jié)裢噶吮承模聪蝈\繡,她絕艷的臉上也是一片慘白。 只聽非白鎮(zhèn)定答道:“她們二人乃是孿生秭妹,口味相同,乃是常事。” “是嗎?”原青江輕輕一笑,我的心中一動,到底是親生父子,連淡笑也與非白的甚是肖似。 我和錦繡所在的假山,名曰“石桂清賞”,層巒疊嶂,清泉飛瀑,完若真景,以武康黃石疊成,出自江南疊山名家張民鶴之手,與溪流,廊亭、花墻一起組成了這座小型卻極其雅致的月桂園,庭院內(nèi)的景物布局緊湊,園亭相套,軒廊相連,花木蔥蘢,泉水潺潺,一目了然,卻唯有此處可藏人。 柳言生的目光四處搜查,果然,最后落到這里,非白的面色不變,一向冷靜的目光卻閃過一絲惱意,我和錦繡也不由面色大變,我以前為了湊碧瑩的醫(yī)藥費,以前多少次曾經(jīng)偷偷到這桂園摘過桂花,讓于飛燕和宋明磊幫我?guī)С錾角f去賣了換錢,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就在錦繡身后,我用下巴向那里一指,錦繡立刻心領(lǐng)神會,向我含淚一點頭,閃身躲去,我看著她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假山之中,便閉上眼,靠著假山,慢慢地滑坐了下來,開始苦苦思索著接下來的應(yīng)對之策。 假山之外柳言生輕輕一笑:“這石桂清賞果然是張民鶴的絕響,金桂,清泉,果是雅致不凡,不過,依言生看來,亦是個藏人的好地方啊?!?/br> 眾人的面色一變,由其是非白,昨日見過的青年奉定朗聲笑道:“柳先生真會說笑,莫非先生想要同我等捉迷藏不成?!?/br> “奉定此言差矣,此處玲瓏剔透,吾看倒是與美人幽會的好地方,莫非三爺藏了個美人在此處。”柳言生依然笑得柔和,卻在最后的美人加重了語氣,利芒掃向非白。 非白嘴角一勾,如三月春風(fēng),眼中卻是萬年寒霜:“先生這么說是什么意思,莫非影射非白在這月桂園與人私會不成?” “候爺,戲已開始了,錦姑娘必是早已回去了,不如我們先陪邱道長回園子看戲吧。”奉定微笑著向原青江建議著,深不可測地看向非白。 原青江若有所思地看著非白片刻,輕輕扶著長須,挑了一挑眉,點點頭:“言生,我們還是先回園子看戲吧。” 柳言生笑著點頭稱是,慢慢跟在原青江和原非白身后,輕輕扶上一枝桂花,攀折了下來,放在鼻間一嗅:“果然八月桂花香,迎風(fēng)送客愁?!彼某钭治撮_口,已出手如電,急射向我躲藏的山洞。 桂枝來得電光火石,我躲閃不及,右手臂早已劃過深深一道,血流如注,我痛叫出聲,那濃郁的桂香已隨著血腥飄向空中,所有的人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誰人在那里?”奉定高叫著,轉(zhuǎn)眼已飛到月桂清賞我的藏身之地。 我抬起頭,眼中噙著委屈的淚水,故作嬌羞地看著同時出現(xiàn)的兩張俊臉原非白和奉定。 奉定先是驚愕萬分,然后挑眉輕笑,復(fù)雜地看向旁邊石化的非白。 若干年后,當(dāng)原非白成了中原叱咤風(fēng)云的亂世英雄,權(quán)傾天下之時,眾人摹拜,引無數(shù)豪杰為之折腰臣服,然而卻沒有人知道,他那令人嘆服的鎮(zhèn)定和冷靜精確的判斷力,卻緣于少年時代的非人磨練,其中亦包括在感情上與我花木槿之間千瘡百孔,魂斷神傷的絲絲糾纏。 很快,非白鎮(zhèn)定了下來,收起了眼中無比的震憾,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向我居高臨下地,宛若天帝一般地緩緩地伸出手來。 多么巧啊,這只手正是是大約十分鐘以前錦繡緊緊握住地那只,我黯然傷神,天知道,我有多想立刻打掉這只手,順便使勁甩他一巴掌,然后再狠狠揣他幾腳…… …… 我倆久久凝望,眼神牢牢糾纏,他堅定地向我坦著掌心,我終于收回目光,輕輕握住那只瑩潤之手出了石桂清賞,滿腔的酸楚隨熱淚滾涌而出,臉上的委屈竟不用裝假,而他的手心則滿是冷汗,可見他的內(nèi)心剛才必是急度緊張。 非白的眼中一陣沉痛,掏出絲帕,替我輕輕縛上傷處止血,喃喃道:“可是,可是疼痛難忍……?” 我看著他,輕搖了一下頭,他深深地看了我?guī)籽?,輕嘆之中,猛地抱起了我,我驚呼聲中,他已抱著我一瘸一拐地走出陰暗,慢慢來到陽光金桂之下。 奉定看著我們,眼中一絲冷意即閃而過,垂目閃身讓過,于是我猶帶著兩行清淚,暴露于眾人眼前,桂花飄香中人人的驚詫各不相同,柳言生一臉不甘心,眼中陰沉的恨意盡現(xiàn),而原青江的眼中卻一片幽深,不可見底。 原青江輕輕一笑:“看來言生說得果然對,石桂賞清之中還……真是藏了一個…….美人。” 原非白輕輕放下了我,我立刻雙膝跪倒,額頭觸地,不敢抬頭:“昨夜對候爺無禮,罪該萬死,今日私自來月桂園給三爺送藥,更是罪無可恕?!?/br> 非白也隨著跪了下來:“請父親大人恕罪,木槿掛念孩兒心切,怕孩兒飲酒傷身,前來給孩兒送醒酒藥,只因她昨夜被逃犯所傷,孩兒顧念她精神不濟(jì),故而不敢驚動父親大人,請父親大人要怪就怪孩兒吧,莫要為難木槿?!?/br> 我倆雙雙跪倒在原青江面前,他又牢牢握住我的手,我想縮回,可他卻緊緊拉不放,一副情之所依的樣子,我表情惶恐,內(nèi)心頗不以為然。 原青江默默凝視了我們片刻,淡淡一笑:“非白,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沒叫我父親了嗎?” 我一愣,偷眼望去,非白的面色也是一怔,緩緩抬起頭:“孩……知錯了……。”然后他便哽在那里,難得一臉凄惶。 原青江輕嘆一聲,走過來,一手托著原非白,一手托著我,將我二人扶起來:“真是兩個癡兒,即是互相思念,又何必為難自己?!?/br> 我的心一動,看向原非白,不想他也轉(zhuǎn)過頭來,瀲滟的烏眸盡帶著一絲疑惑,幾許深情,幽幽地看我,而我一時千言萬語,又恨又憐,全化做無語地凝咽。 “木槿的傷好些了嗎?”原青江和藹的問候,讓我回過神來,我這是怎么了,心中有團(tuán)莫名的煩燥帶著強(qiáng)烈的受傷感襲上心頭,不由悄然使勁掙脫了非白的手,轉(zhuǎn)向原青江,垂目溫馴地回道:“多謝候爺?shù)年P(guān)懷,服了候爺?shù)撵`藥,精神好了很多,還有多謝候爺?shù)纳蕉Y物。” “候爺?shù)乃?,禮物?”非白疑惑地看向原青江,原青江向非白點頭道:“昨夜為父一時興起,和奉定在西林散步,卻遇到一個女子,如何巧舌如簧地降服那齊氏兄弟,當(dāng)時還不知她便是花木槿,本待見見這位奇女子,不想她舊病復(fù)發(fā)在西楓苑外,這才讓奉定出面相救,說起來,你原也該謝謝奉定才是,不過我與你的木槿甚是投緣,今日便將你母親的妝奩盒送與了木槿作生辰禮物了。” 我心下暗暗叫苦,這個原青江果然是看到了我偷窺非玨了,可是他故意略去這一段,是想保護(hù)非白嗎?我有些心虛地抬起頭,原青江卻溫然心憐地看著我。 是非白一向冷然的臉上,猛地閃過一絲狂喜,再一次跪倒在地:“多謝父親大人成全?!比缓笥职盐矣怖碌?,給他磕頭。 “奉定早聽聞花木槿姑娘雖是小五義排行老四,卻有孔明治世之才,又是此次我原家的滅蝗英雄,奉定當(dāng)恭喜候爺有了如此聰慧的三兒媳了,”奉定躬身道賀,眼中卻冷冷瞟了我一眼,我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心說誰告訴你我有治世之才,這回子我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位姑娘姓花?”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那個道士好奇地走上前來,好像也想攙和這已經(jīng)很讓我頭疼的局面。 他在那里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像是三姑六婆相媳婦似的,我終于受不了了,正待向非白那里靠去,非白卻早一步優(yōu)雅地將大袖一甩將我藏在身后,對那道士溫言道:“邱道長,不知有何指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明天小海將會上傳生生且不離(四)結(jié)束“生生且不離”篇章,大家的熱情讓我真得好感動。小海12月4號就要回國過新年了,因為是瞞著mama爸爸寫作的,所以回國后可能更新會慢一些,(當(dāng)然小海心里明白本身就夠慢了,汗ing)但好的地方就是在國內(nèi)查找資料會更快一些,更全一些。第一部可能就只有四五章結(jié)束了,然后隔一周或一周半,我會連續(xù)第二部的,總共就兩部,然后我會寫花木槿,紫浮,非白,非玨的前世因緣。好了,再次謝謝大家的支持和鼓勵了,感謝幫我指出錯別字和情節(jié)不合拍的朋友,熊抱狂親,大家周末愉快。 ☆、第三十一章 生生且不離?。ㄋ模ㄍ暾?/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吹搅舜蠹覍懙拈L評,謝謝大家,我好感動,今天請大家先嘗嘗鮮,明天把這一章結(jié)束。以后小海不管怎么樣都會逼自己上傳一二千字的。 結(jié)束了,衷心感謝小恰朋友幫我在情節(jié)上的大力支持!希望她和所有的讀者,包括我在內(nèi),能安然渡過人生的難關(guān),一切心想事成?。?! “這位姑娘長相不凡,可否告知生辰八字?”那道士有禮地問著,明明剛剛看起來平靜如水的。 我不解地看著非白,他也是滿眼疑惑,將目光投向原青江,原青江一笑:“這位姑娘名喚花木槿,與然之的內(nèi)妾錦繡是孿生姐妹,生辰八字當(dāng)是一樣的。” “什么?”那邱道長大聲叫了起來,把在場所有人唬了一大跳。 然后他圍著我轉(zhuǎn)了幾圈,像是高手過招,又像是看祼體雕像展覽,總之我是越來越發(fā)毛,最后連非白也看不下去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原青江的貴賓,便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冷冷道:“道長究竟看出什么了?” 那邱道長終于收回了目光,對我不住點頭,然后恭恭敬敬地對我躬身到底,微笑著離去,也不管我和非白如何瞠目瞪著他。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掃向我,疑惑,震驚,深思,陰沉,而我嚇得不清,這個道士究竟意欲何為? 后來,非白告訴我,這位邱道長是清虛觀的主持,當(dāng)世有名的得道高士,精觀天象,善卜吉兇,本來是那些尋求長生不老們的皇親國戚們爭相結(jié)交的對象,竇英華聞其名,便帶著家眷來清虛觀上香,順便請他為竇家占卜十年內(nèi)的運程,這個邱道長一開始推說是非塵世中人,不便行法,竇英華就以武力要脅,不想那邱道長倒也硬氣得很,便冷冷地說了一句“亂臣賊子”,竇英華大怒,查封了清虛觀,收監(jiān)了所有的道士,并以妖道惑世的罪名要將邱道長處以火刑,幸被原青江所救,從此他便成了原家很特殊的一位客人。 我的心力憔悴,只想退回西楓苑,去見非玨,然而原青江卻出乎我意料地,熱情地邀我同去看戲,于是我不得不跟著非白一行人回到了夢園。 夢園里香粉撲面而來,五顏六色的各色絲羅琦裙,珠鈿寶釵,交相輝映,一片鶯鶯燕燕地嬌聲道著:“候爺萬?!?,十來個原青江的妻妾掩著香扇,露出一雙雙明眸,對著非白身邊的我切切私語。 戲臺上立刻敲鑼開演,我忐忑不安地站著,非白卻執(zhí)意將我拉坐他的身邊,珍珠恭敬地為我準(zhǔn)備牙著玉杯,卻不看我一眼,我想起榮寶堂的可怕遭遇,心中瑟縮不已。 “餓了吧!”非白優(yōu)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抬起頭,半個時辰以前,他還和我的meimei在月桂園戚戚切切,可現(xiàn)在就像沒事人似的,我忽然覺得害怕,可非白卻微笑著給我加了一塊桂花糕:“多吃點,木槿,這紫園我尚能入眼的,也就是這桂花糕了。”我估計笑得比哭還難看,硬著頭皮咬了一口,嗯?!還真不錯,原非白見我的臉色緩了下來,又笑著給我夾了另一塊。 原青江回到首席,左首坐著冷冰冰的原夫人,右首空著,下面是久未見面的原非煙,亦是打扮得美綸美煥,她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瞟向?qū)γ娴乃蚊骼?,宋明磊的上首坐著如癡如醉的軒轅本緒,正搖頭晃腦地傾聽?wèi)蛭模粫r同身邊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青年說話,那青年嵯俄高冠,四爪繡龍蟒袍,錦衣玉帶,膚白如雪,眉眼間與原非煙極為相似,談笑間風(fēng)流又神似原青江,想來應(yīng)是當(dāng)今附馬忠顯王原非清,但不知為何沒有和公主同時出席,他見到我和原非白同坐,原本溫潤的眼中劃過利芒,而宋明磊見到我先是閃過一絲驚訝,但即刻給了我一個溫柔的笑意,奇跡般地安定了我的心。 過了一會兒,錦繡和初畫出現(xiàn)了,她換了一件淡紫懷素紗,絕艷的臉龐重新妝點,更是精致絕綸。 她走到候爺面前千嬌百媚地福了一福,說了些什么,便在候爺?shù)挠沂卓兆讼聛恚醍嫷男θ輩s很牽強(qiáng),走路亦有些遲緩。 錦繡看到了我,故作驚喜,和原青江交頭結(jié)耳說著話,錦繡的笑容微僵,立刻恢復(fù)了正常,一片喜氣洋洋,原夫人的臉色極是難看,我正疑惑間,珍珠已捧著一個雕花盒子送到我面前:“稟三爺,這是錦姑娘送給木姑娘生辰禮物?!?/br> 我道了聲謝,珍珠冷著臉離開,我徐徐打開那盒子,一枚紅燦燦地拌金絲大同心結(jié)靜靜躺在黑絲絨上,我不由地愣住了,原非白也是一時失神,我們倆不約而同地抬首看向錦繡,她卻正和原非煙掩著絲娟,交耳輕笑。 我心中苦不堪言,臺上的戲文怎么也進(jìn)不了我的耳,這時宋明磊起身如廁,目光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我心中立時明白,亦同非白說了一聲,起身離席。 剛出垂花門,沒有見到宋明磊,迎接我的卻是一個高大的人影,竟然是昨夜的青年奉定,他對我欠身笑道:“候爺有命,姑娘請隨奉定一行?!?/br> 他對我態(tài)度極是恭敬,但目光有著一絲冰冷,一絲輕視,語氣更是不容拒絕,我悄悄環(huán)視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宋明磊的蹤影。 “姑娘是在找宋護(hù)衛(wèi)或白三爺嗎?哪就不必了,現(xiàn)在他們二人都很‘忙’,即便得了空,您還是得隨我去一趟?!狈疃粗?,語氣帶嘲,我暗暗叫苦,強(qiáng)自鎮(zhèn)靜地笑道:“那便請公子帶路。” 奉定對我笑了笑,轉(zhuǎn)身便走,我在他身后跟著,七拐八彎之后,來到一座清雅的小園。 我望著上面題著:“梅香小筑”四個字,心中一動,我記得謝三娘以前無意間跟我提過,謝夫人的閨名叫梅香,又特別喜歡梅花,所以非白就在西楓苑開辟了一個梅園紀(jì)念謝夫人。常聽人說原青江并不寵愛謝夫人,那為何又了這個所謂的梅香小筑呢? 我正思忖著,奉定轉(zhuǎn)過身來,輕輕打開門,對我躬身道:“木姑娘請。” 我咽了一口唾沫,跨了正堂,屋內(nèi)陳設(shè)極為簡單,屋子中間一個氣度不凡的紫衣蟒袍之人正在認(rèn)真地賞著一幅畫,正是原青江,而那幅畫竟然就是原非白的盛蓮鴨戲圖,一旁是我花木槿的愛蓮說。 我正呆愣著,原青江便回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木槿來了?!?/br> 我納了個萬福,心中忐忑不安,溫馴地垂目道:“不知候爺叫奴婢前來,有何吩咐?” “這首愛蓮說是你作的?”原青江問道。 “是,是小女子的劣作?!?/br> 原青江點點頭,在首坐上坐了下來,又指指椅子笑著說:“木槿的身子還未大好,就不要站著了,快坐下說話吧。” 我自是不敢坐,而他一擺手,親自站起來:“都是一家人,莫要與本候客氣?!?/br> 我心說其實離一家人還是很遠(yuǎn)的吧,不過我還是趕緊一屁股坐下:“謝候爺賜坐。” 他這才滿意地回到坐位上,這時奉定前來上茶,然后站在原青江的身后。 原青江喝了一口茶:“木謹(jǐn)?shù)奈牟胖撸f是光潛了,恐是連非白的詩文也不能及啊!” 我自然是惶恐以對:“候爺謬贊,木槿其時恰有感受,不過偶得一首,那里敢同宋二哥,白三爺相提并論?!?/br> “木槿過謙了,昨日我在玉北齋考察非玨的功課,看見兩冊花西詩集,里面詩句精妙絕倫,令人過目難忘,而且頗為有趣的是這兩冊書滿是針孔,后來問了果先生,才知道原來是木槿送給非玨的……?!?/br> 我的心咯登一下,來了,來了,正題要出來了。 我鼓起勇氣看向原青江,果然他的溫和眼神盡退,利芒乍現(xiàn),仿若要扎進(jìn)我的內(nèi)心:“木槿可知道邱道長如何批言你的?” 我汗流狹背,努力保持鎮(zhèn)定:“木槿不知,請候爺明示?!?/br> 完了,別是那老道士說我是什么禍國妖人,□色魔之類的吧,必竟我的名聲可不怎么好啊,而且原青江昨天看到了我偷窺原非玨,今天找我來是執(zhí)行家法來的? 原青江的溫笑不變:“但凡邱道長的批言無一不準(zhǔn),而他方才對我說,恭喜候爺,您的如夫人乃貴人之相,而這位小姐卻是貴不可言,浴血鳳凰落九天,亂世國母平天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