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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木槿花西月錦繡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知情的眾人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同情地看著我,而我的淚流得更兇了。

    不過我在心里慢慢也不再那么怕他了,剛練武那陣,我有時跟他胡攪蠻緾,總是練著練著就變成跳嘻哈舞,或是走月球步。

    于是,這個變態(tài)原非白,一生氣就冷冷道,若要出這個宛子,除非我能打敗素輝。

    唉!我什么時候才能現(xiàn)見到碧瑩和非玨啊,我嘆著氣,一側(cè)頭,原非白的俊臉就放大在我眼前,拿著皮鞭坐在我的旁邊,我嚇了一跳,他用皮鞭把我的手舉高些,淡淡道:“你又走神了。”

    “三爺,今兒下午兵部王侍郎家的寶蟬小姐來拜訪您,我能抽空去瞧瞧碧瑩嗎?”我探過頭,討好地問著原非白,不知道他在鬧什么,現(xiàn)在就連韓先生同意了,他都不讓我出這個宛子,這個大變態(tài)。

    “你去瞧了她,莫非就能讓你的武功突飛猛進(jìn),打敗素輝了嗎?”他懶洋洋地答道。

    “我聽說碧瑩最近身體不大好,我怕她舊病復(fù)發(fā),所以想去瞧瞧。”我小心翼翼地答道。偷看他的臉色,深不可測啊。

    他斂艷的目光閃過一絲犀利:“你是去瞧她呢?還是去看她的主子?。俊?/br>
    神童就是神童,一下子就猜到我的心思了,不過我是堅(jiān)決不會承認(rèn)的。

    于是我高傲地一仰頭,表示了我高度的革命忠誠:“那哪能啊,我是三爺?shù)难绢^,忠仆不事二主,自然不會再去見這個宛子以外的主子,”然后又沉痛道:“只是碧瑩是我的三姐,木槿要盡仆人之忠,亦要盡為妹之孝啊。”

    這一忠孝自古不能兩全的千古難題就這樣扔給他了,當(dāng)初我在床上就用過這招,成功地見到了碧瑩。原非白看著我的目光陰晴不定,我壯著膽子,用極其無辜而清澈的目光迎向他,最后他嘆了一口氣:“你的傷還沒大好,不宜去北邊偏僻之地,明兒個還是讓素輝去請瑩姑娘,讓趙孟林先生給你和她都把個脈,順便陪你玩一會兒吧!”

    我高聲歡呼,歡快地跳躍起來,想起還在練功,別惹他不開心,又改變主意,就蹲回馬步,對他甜甜一笑,喜孜孜道:“三爺真是天下最好的人?!?/br>
    他嘴角微彎,算是給了我一個笑容,看著我也柔和了很多,而韓修竹沖我們投來詫異的一眼,素輝同學(xué)一開始也很高興,因?yàn)橛帜芤姷剿膲糁星槿吮态摿?,過了一會卻又苦著臉喃喃說道:“三爺又讓我去突厥毛子的地方啊?!?/br>
    自從回來以后,原非白完全讓我照料他的飲食起居,謝三娘也開始騰出空來督促素輝的功課,我伺候完原非白用過早飯,他和韓修竹去見幕僚,我想編一篇新的傅立葉文,讓碧瑩帶給原非玨。

    寫些什么呢?碧瑩上次來說,我寫給原非玨的那些詩詞,在我失蹤那陣,原非玨天天抱著那本花西詩集,以淚洗面,反復(fù)念著: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不巧給果爾仁聽到了,不悅地稱其為憂詞敗曲,喪氣不振之調(diào)。差點(diǎn)給沒收了。

    那這回我就寫些有深度的,能振奮人心的吧,我該寫什么呢,寫岳飛的滿江紅嗎?

    怒發(fā)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rou,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不行,不行,估計(jì)果爾仁看了立刻就殺了我,還是寫一首蘇軾的念奴嬌吧!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fēng)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遙想公瑾當(dāng)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羽扇綸巾談笑間,強(qiáng)虜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yīng)笑我,早生華發(fā)。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唉?!這個時代有三國嗎?管他呢!

    寫著寫著已到了午時,謝三娘傳話來說王侍郎府里的大小姐來了,三爺讓我好生歇著,不用過去伺候了,我應(yīng)了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鵝毛筆用壞了。

    我決定去問友好的鳥類借一支羽毛,來到鴿子棚,想找根散落的羽毛,結(jié)果這群友好的信鴿淋了我滿頭滿臉的屎,我逃出來,擦干凈臉,深吸一口氣,對自已說,我是動物保護(hù)主義者,不要緊的,梅園里放養(yǎng)的仙鶴在姿態(tài)高雅地散步,我偷偷繞過去想拔一根,不想這些仙鶴好像是訓(xùn)練好的,一個曲項(xiàng)向天打了一個鳴,另外六只一起合擊我,我這時才明白何謂梅花七星陣。

    我惱了,連自已人也不認(rèn)識了,好歹我還喂過你們呢,如此忘恩負(fù)義,我用我學(xué)過的幾招花拳繡腿,正與仙鶴激烈地博斗中,一聲清嘯傳來,七只仙鶴一下全飛開了。

    我滿頭皰地站起來,只見眼前一赤一白兩匹駿馬,白馬上坐著我們家的波斯貓,我家主子原非白,棗紅馬上坐著一個粉衣美女,那美女美則美矣,眉間透著濃重的殺氣,后面跟著個綠襖的俏丫頭,一臉刁蠻且鄙夷地看著我,正是王寶嬋和貼身丫頭綠萼。

    素輝忍笑忍得臉都抽筋了,而原非白似笑非笑地從馬上側(cè)身俯看我:“你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好意思,第十四章讓他家久等了,靜日玉生煙(2)明兒就會和大家見面的,謝謝您的支持和關(guān)注。

    祝大家節(jié)日愉快,徹底放松心情,同時注意安全,過個好節(jié)!

    ☆、第十四章 靜日玉生煙(2)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終于更新完了,請大家多指教吧。

    謝謝ayaya和凌波,陌上花的支持和理解。生氣讀者,不生氣啊,這不來了嗎,盡情幫我挑錯字和文法錯誤吧,謝謝你的關(guān)注了。

    我的朋友好多了,而且也在看文中,不過她硬說她比木槿要成熟,聰明多了,呵呵

    討厭!干嗎在我的仇人面前說我呢,我揉著腦袋:“回三爺,我只想要問仙鶴借根羽毛罷了,誰知他們這么小氣呢?”

    原非白無奈地?fù)u搖頭,策馬和那王小姐經(jīng)過我身邊揚(yáng)長而去,我望過去,那王小姐柔情萬種的對原非白笑著,原非白保持著他冷不熱地笑容,她掏出一塊錦帕,含情脈脈替他拭著額,原非白居然笑了,握著她的手放了下來,她稱機(jī)反握著原非白的手就是不放,一邊對他還顰欲嗔地訴說著什么,我暗暗冷笑:“摸吧,你就摸吧,等一出門就被采花賊砍死,一下車就被少女fans團(tuán)潑硫酸,一吃飯被咽死……?!?/br>
    那原非白也真奇了,自回到西楓宛不多久,可能為了向世人證明,尤其是向斷袖們證明,他不是一個gay,又抑或是突然間意識到這世上還有很多叫做女人的東西,他開始和各種各樣的女□往,有達(dá)官顯貴的千金小姐,有江湖聞名的女俠,甚至還有酒國名花,紅塵名妓,等等…….

    今天是趙小姐,明天是王千金,那些女孩們都是忐忑不安地來,癡癡迷迷地走,連西安醉仙樓的紅牌小醉仙也曾賞光過西楓宛的,可惜那時我正好在床上靜養(yǎng),只聽到陣陣嬌笑和琴音傳來,不過說實(shí)話,論琴藝,還是覺得碧瑩更妙些。

    而這些所有的千金小姐,紅脂艷粉中,我最最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兵部侍郎王年參的女兒王寶嬋及其丫頭綠萼,也就是眼前這個正無禮地瞪著我的女孩。

    我們的梁子是這么結(jié)下了,我久病初愈地那一天,小醉仙叫丫頭媚兒來送一副詩帕,說是要原公子一個回復(fù),我收了正要送進(jìn)去,其時綠萼正等在王寶嬋的轎子旁,猛得過來,一把搶了我手中的帕子,就往旁邊的轎子里送給王寶嬋看,還對媚兒罵著什么下作的小娼婦,還敢到官坻來勾引世家公子了,那媚兒也是勾欄里出身,倒也不懼官府千金,當(dāng)場吵起來了,一定要回那帕子,兩人就這么打起來了,綠萼是將軍府上的丫頭,習(xí)過幾年武,直把媚兒打得披頭散發(fā),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直哭,那王寶嬋卻在轎子里怎么也不出聲,想是要給小醉仙一個下馬威。

    我看不過去了,就把她迎進(jìn)來上藥,那綠萼卻打上癮了,說是不打死這個sao眼睛的小賤人不解氣,我好生勸著,那綠萼卻口出狂言:“喲,木jiejie這么護(hù)著這小sao貨,不知是不是也是勾欄里出來的,怪不得這西楓宛里就你這么個使喚丫頭啊,敢情是功夫好啊。”

    啊呀!這女孩,這么小年齡嘴巴就這么毒,那還了得?我也就不客氣了,甜甜一笑:“綠萼meimei真會開玩笑啊,我功夫好,那是爺□得好,再說了,我功夫再好,怎么會及得上meimei好啊,我家少爺還一直在我面前提,不見綠萼,想得緊,一看綠萼,就有精神,怪不得王小姐收著您,將來好一塊伺候我家少爺啊!”

    綠萼一聽,臉一下子紅了,急急回頭看向王寶嬋的官轎,又結(jié)結(jié)巴巴說:“你莫要胡說,我才不似那窯子里出來的妖精,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男人,我,我何時和你家少爺同過房了……?!?/br>
    呵呵!中計(jì)了,我故作驚訝:“啊?綠萼jiejie上次來送雞心餅時,可在三爺屋里孤男寡女地待了很久啊,后來三爺還作了一首詩哪,什么綠萼佳人,數(shù)枝清影橫疏牖。玉肌清瘦,鳳帳輕搖紅影。無限狂心乘酒興。猶自怨鄰雞,道春宵不永,斷腸回首,只有香盈袖?!?/br>
    這是原非白新作的一首新詞,那綠萼詞只是有天他對著西楓宛的綠美人蕉,即興所賦,結(jié)果流傳甚廣,我故意將“道春不常在”改作“道春宵不永”,那綠萼不太懂詞賦,但也大體明白了詩中含意,臉一下子紅,可眼中又狂喜莫名,嘿!沒想到她還真想要做陪房丫環(huán)了。

    后來一直沉默的王寶嬋終于出了轎子,喝退了綠萼,對我淺笑道:“真沒想到姑娘的如此伶牙俐齒,難怪三公子對姑娘青眼有加了,只是自古以來風(fēng)流靈巧惹人厭,姑娘好自為之了?!?/br>
    她對我一瞥,滿含警告意味,然后將詩帕交給綠萼,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便回了轎子走了,那綠萼走時,朝媚兒摔回帕子和一錠銀子:“臭不要臉的,這銀子給你瞧傷的,這可比你脫褲子掙得要干凈多了?!?/br>
    我也氣得牙癢癢的,扶起大哭的媚兒:“乖,不哭,把這銀子給路邊的叫化子,jiejie一定替你把帕子給三公子啊,來,跟jiejie進(jìn)去上藥?!?/br>
    過了幾天,小醉仙叫個龜奴送來了一盒上好的胭脂,算是謝禮,在原非白的同意下,我收下了這友誼的象征,以后小醉仙來拜訪原非白,媚兒就會親親熱熱地找我來玩,倒也又算交了個朋友。

    可惜傳到王寶嬋的耳朵里,我又變成了小醉仙用一盒胭脂收服了我,同她一起蠱惑原非白,于是我與王寶嬋主仆結(jié)成友誼的可能性成了零。

    “別瞧了,小心眼珠子都扣出來了。”綠萼在旁邊忽然惡毒地說著,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哼!我云淡風(fēng)清地一笑:“瞧meimei說得,我是最不愁瞧爺了,天天見得都煩了,倒是meimei多瞧瞧,過了這一回,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能見著呢?可別一個人在閨房想得發(fā)慌!”

    綠萼的臉又紅了,這丫頭一定是想要原非白想得發(fā)狂了,她恨恨道:“你別得意,等我家小姐,進(jìn)了門,我和小姐一起服侍公子,可有你好看的?!?/br>
    她家主子進(jìn)了門,自然她也會成了原非白的丫頭,所謂同行相爭,分外眼紅,若是成了侍妾,她們主仆二人美艷多情,又心狠手辣的,那我的確境況更堪憂啊,看來,我得認(rèn)真想想跳槽的問題了,想來想去,只有跳到原非玨那里最稱心如意了……

    不過口中還是要呈一下強(qiáng)的:“那有怎么了,就算你家小姐進(jìn)了門,也就只有她來月信,或是有身孕時你才能和少爺圓房,再說了,新人不及舊人好,我家爺可一直說只有木槿最貼他的心了,你就自求多福了。”

    她的臉氣得像煙堆里出來的,我哈哈一笑,高昂著頭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卻猛得一伸腳,絆得我摔倒了。

    啊呀!你在我的地盤里敢向我挑釁?我向她撲去,兩個人打了起來,我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一會就大聲痛叫著被踢倒在地,凄凄慘慘地爬著,一邊躲著那狠蹄子的拳腳,不過要得就是這個效果,果然原非白急得策馬過來了,一下子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抱在懷中,順便一甩鞭子,將綠萼逼退三步。

    他冷著臉一手把我的脈,一邊沉聲問著:“舊傷可痛?”

    呵呵!不就是為了原非白嗎?我看王寶嬋也繃著一張臉過來了,心想,不如就氣氣她,讓她進(jìn)門時,就逼原非白將我送給原非玨算了。

    于是我一反常態(tài),反手拉著原白的手,孱弱地躲進(jìn)他的懷里,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嬌嘀嘀地對他說著:“我的爺,可嚇?biāo)琅?,奴還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到您啦?!?/br>
    嗯!原非白身上的熏香還真是好聞,比古龍水都迷人,怪不得這么多女人想撲進(jìn)這變態(tài)的懷里。

    原非白有那么一剎那的愣神,不過很快就若有所悟地看著我,估計(jì)識破我的小把戲了,嘴角一勾,墨眉一挑:“放心吧,我保證你這一輩子天天看見我,想逃也逃不了。”

    ?。∈裁匆庾R,你這人怎么這樣拆臺啊,我回瞪他時,他已換上一張酷臉了,把我遞給素輝,讓他送我離開這女人的戰(zhàn)場,我回首看去,綠萼跪在地上哭個不停,王寶嬋在那里訓(xùn)斥著,而原非白也不說話,玉樹臨風(fēng)地坐在馬上,目光追隨著我,嘴角帶著一末若有似無的笑。

    回到自己的屋里,對著銅鏡,我放了頭發(fā),自己上著藥,嗬!綠萼這女人練過雞爪功嗎,把我的嘴唇都抓破了!

    明天碧瑩看了又要眼淚汪汪了,不如用那小醉仙的胭脂試試,看是不是遮得住吧,我調(diào)著胭脂,涂了上去,還真管用。

    那媚兒說這是小醉仙親自去老字號的鏡月堂挑的,而且是鏡月堂的絕版封存,僅此一色,她真是個很有見識的人,沒見過我的人,只聽媚兒的描述,卻已知道什么樣的顔色適合我。

    這顔色淡雅適中,不是極度的濃艷,又不是太過慘淡,稱得我膚色愈加白嫩,又添了幾份媚態(tài)。

    前世的我長得什么樣我已經(jīng)差不多全忘了,這幾年忙著照顧碧瑩,念著錦繡,想起前塵往事又覺得荒謬,人生在世不過一具丑皮囊罷了,也從不曾認(rèn)真地照過鏡子,如今我看著鏡中的我,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長發(fā)如烏玉墨緞潑灑,及至纖腰,朱唇紅潤,膚如白雪,雖不是絕世芳華,但亦雙眸不笑而含情……

    我捧著我的臉,癡癡看著,是?。∥?guī)缀跬宋椰F(xiàn)在可是在我人生最美麗的年代啊。

    “你覺得如何?”忽地一陣低沉得男聲傳來,我這才驚覺鏡中出現(xiàn)了另一張絕代容顔,不是那惱人的原非白,又是誰?

    “三,三爺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怎么….怎么也不出聲啊?”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放下手,這個變態(tài)為何老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我身邊。

    他微微一笑,瀲滟的目光看著我說:“你自己照鏡照呆了,又來賴我?!?/br>
    他指指椅子要我坐下,然后拿起梳妝臺上的梳子,一手挽起我的一縷烏發(fā),一手慢慢梳了起來,我大驚,正要回頭,他卻不動聲色地說:“乖乖別動,一回子就好了?!?/br>
    我不安地絞著雙手,不停偷覷鏡中的他梳著我的長發(fā)。

    他……今天怎么了?為何興致大好地來玩我的頭發(fā)呢?

    一時間,兩人在銅鏡中相顧無言,唯有青絲萬縷在他手中流瀉……

    他忽地打破了沉默,開口道:“你已過了芨開,為何腦后總掛個大辮子,不學(xué)其他年青女孩子,梳上流行的發(fā)髻呢?”

    我對他低低一笑說著:“我不會梳髻,而且我喜歡蹦蹦跳跳的,梳得再好也給我弄散了,不如辮個辮子好打理些呢。”

    他平靜地看了我一眼,又沉默地回到了他手頭的工作,不再說話。

    他纖長瑩潤地手靈活地穿過我的發(fā),幫我綰起一個髻子,然后信手從他的頭上拔下那根常年帶的東陵白玉簪,插上我的發(fā),固定了下來,我莫名地慌張了起來:“三,三爺,用,用,用我的簪子吧,這是謝夫人的遺物,奴婢不敢當(dāng)……?!?/br>
    他雙手輕搭上我的雙肩,成功地堵住了我的嘴,他從鏡中看著我:“我的母親是秦夫人的陪房丫頭,不懂詩書,如果不是生了我,那時秦夫人又難產(chǎn)去逝,候爺打仗受了重傷,要取個新人沖沖喜,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被扶正,“他靜靜地說著他的往事,“她雖生得美艷些,但心地仁慈善良,不懂口角之爭,又時常自卑是丫頭出身,所以總被其他姬妾欺侮,而候爺早年忙著追名逐利,貪歡尋新,待過了母親的新鮮勁兒,便不大進(jìn)她的房了。小時候我最常見到的是各房在母親的門外叫罵,而沒有候爺?shù)谋幼o(hù),她這個正房倒像個偏房似地躲在屋里以淚洗面?!?/br>
    他苦笑一聲,繼續(xù)說道:“直到我五歲那年寫了一篇文章,讓夫子贊嘆不已,候爺才意識到我這個兒子不太一樣,我的母親也綻開了笑容,那時我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久沒見到她的笑容了,于是我覺著若在候爺和他的朋友面前寫幾篇破文章,射幾支箭,耍幾套拳,便能讓候爺多去看看我母親,讓她多笑笑也不錯,反正于我而言,這些也不是什么難事?!彼p哧一聲。

    不是什么難事…….我絕倒!

    真得是,真得是這樣的嗎,原同學(xué),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你那時才六歲,對嗎?

    只聽他繼續(xù)說道:“可惜好景不長,后來我被人設(shè)計(jì)摔下馬來,母親一氣之下也就病故了?!?/br>
    我心下惻然,轉(zhuǎn)過身來,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中是第一次,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也握住我的手,沉默一陣,他忽地一笑:“第一次見到你,是六年前吧,我聽到你為了救你meimei胡謅的話,當(dāng)時心想,好一個急智的丫頭,若我母親有你一半的口舌之利,也許不會這么命苦了?!?/br>
    我愣愣地望著他:“原來三爺一直知道我是誰呀!”

    他輕輕一笑,并不答我的話:“后來你們小五義漸漸在這莊子里出了名,你二哥投到我門下,我萬萬沒想到他求我的第一件事卻是,要我將你好好照應(yīng)?!?/br>
    ??!我納悶了,這個宋明磊怎么叫原非白照應(yīng)我而不是碧瑩呢,我有什么好照應(yīng)的?

    “那時我也腹誹甚多,他不去關(guān)懷那個病美人,緊著你這個活蹦亂跳的瘋丫頭做什么?”他看著我的眼靜靜地表態(tài)。

    太過份了,我默默地瞪著他,喂!我哪里是瘋丫頭了,我心理年齡比你大好多,好不好?

    而他卻不以為意,笑著點(diǎn)了我一下鼻道:“還不瘋嗎?三更半夜,擅闖我沐浴,扒光我的衣服,還自說自話地解了我的□。”

    哪里有一個男人可以這樣說出自己的臭事,我全身從頭發(fā)稍開始一直紅到腳底板,整個人都快燃燒成灰燼了,我極其極其地語無論次道:“那,那,那,那是,為,為,為了逃命,為,為,為了救,救,救人的…..三爺,你,你,你不,不要亂講,我,我,我的名,名譽(yù)已經(jīng),夠,夠臭的了。”

    原非白終于朗笑出聲,拉著我坐進(jìn)他的懷中,一下一下扶摸著我的青絲,輕輕呤道:“云凝青絲玉脂冠,笑生百媚入眉端。春深芍藥和煙拆,秋曉芙蓉破露看?!?/br>
    他忽地一手抬起我的下頜,狹長的鳳目深深地注視著我,在我意識到以前,他已吻上我的唇,我今天受的驚嚇太多,愕然中我開啟了我的唇,他卻趁機(jī)滑進(jìn)我的口。

    我這一世的初吻啊,就這樣被這個變態(tài)奪去了,不過我打賭,這也是他的初吻,因?yàn)槠湮羌紝?shí)在有待提高,但這也使我的心情莫名地大好起來,要命,我可別真成了女色魔了。

    他結(jié)束了這個深吻,吃干凈了我所有的胭脂,雙頰染上了紅暈,閉上眼睛,抵著我的額頭,輕輕喘著氣,我凝視著他的臉,在心中再一次感嘆,他真是俊美得沒有天理了。

    他忽地睜開眼,一本正經(jīng)說道:“今晚,木槿到我房里來吧?!?/br>
    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突突跳起來,這變態(tài)怎么這樣呢?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呢,而且把這檔子事說得像是,木槿,今晚陪我一起吃頓飯吧。

    這原家的人,怎么都這么不浪漫呢?

    我的臉色剛剛恢復(fù)自然,這回肯定又成了豬肝色了,我只好又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不,不行,不行,回,回,回三爺,我的月,月,月信來了,等下個月再,再,再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