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約戰(zhàn)
時至正午,白日高懸,冬天的荒漠之城,更顯蒼涼,但是此刻的浮海城,卻是十分的熱鬧,大量的武者聚集在中央廣場周圍,等待著在這些普通武者眼里的百年難遇的盛況——兩位真元境武者的比斗。 浮海城雖然是一座武者聚集的大城,但是這里畢竟不夠繁華,高級武者的數(shù)量,遠(yuǎn)不如燕京和靜海等地,而且真元境武者,又不是大白菜,整個一區(qū),所有的真元境武者數(shù)量加起來,也未必有兩百之?dāng)?shù),而那些低等級的武者呢,又何止千萬。 在廣場周圍,眾人議論紛紛,都快炸了鍋了,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兩位主角的到來。 只聽得一人說道:“怎么還不來啊?都等了快兩個時辰了?!?/br> 他旁邊的另一人也道:“誰說不是呢?不過真元境武者嘛,再大牌,我們也得等?!?/br> “唉,我這輩子是不奢望什么真元境了,能進(jìn)階悟道境,我都燒高香了?!痹谒赃?,一拿刀的武者也說道。 “要是能在這場戰(zhàn)斗里面,悟到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我們都受用無窮了?!?/br> “這可是兩位真元境大能啊,真元境那是什么概念,都能御空飛行,和傳說中的神仙什么的,也差不了多少了?!?/br> “嘖嘖,我這資質(zhì),我就不指望悟到什么了,能讓我看完這場比斗,我死而無憾了。” 而這時,一個長得不高的男子,在人群里面開始吆喝,“興義賭坊開盤嘍!” 一聽到這個,很多人都來了精神,紛紛看向那個男子,然后開始詢問起來賠率什么的。 有一人碰了碰身邊的熟人,“哎,你覺得誰能贏啊?” 那人搖搖頭,“鬼知道啊,真元境武者那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人,我見都沒有見過一眼,怎么能知道誰輸誰贏?” 而這時,一個老者笑著說道:“這還用說嗎?肯定是陳家的陳仲月先生贏啊。” 他身旁的人一看老人的年齡,看起來就是經(jīng)歷豐富的,急忙問道:“敢問老先生,您是怎么判斷的?” 老人道:“陳仲月,那可是老牌的真元境高手,浸yin此道已久,而且還是陳時月先生的親弟弟,陳時月,那可是傳說中的返虛境高人,什么是返虛境,恐怕你們很多人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你想想,有這層關(guān)系,他能差了嗎?” 這話一出,離他不遠(yuǎn)的另一個看起來比較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我看未必,那凌遲,可是學(xué)院九系的五先生,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實(shí)力,但是他可是學(xué)院院長東林辰木的親傳弟子,你們都聽說之前靜海城傳來的消息吧,東林辰木,一人鏖戰(zhàn)天罰,據(jù)說最后還贏了,嘖嘖,這份實(shí)力,他的弟子能差了嗎?” 一聽到有人抬杠,那老人冷哼一聲,“凌遲繼任浮海城分部以來,一直收縮學(xué)院分部的實(shí)力,如果不是他自身沒有實(shí)力,沒有能力,能這么做嗎?想當(dāng)年張雨陽執(zhí)掌的時候,那時候?qū)W院多強(qiáng)勢啊。” 中年男子聽老人如此說,也只能苦笑一聲,“您這么說,我也沒法說了,但是,我會壓凌遲勝,我還是相信,拳怕少壯!” 老人道:“那我壓陳仲月,姜還是老的辣!” 像這種情況,在人群里到處都是,一人是學(xué)院子弟,一人是陳家高手;一人是年輕天才,一人是成名已久。勝負(fù),還真的難說。 解沐站在酒樓當(dāng)中,看著下方眾人,笑道:“也難怪這些人這么激動,這可是兩位真元境高手的比斗,一般人可見不到?!?/br> 于雯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你經(jīng)??吹揭粯?,整個一區(qū)都不到兩百個真元境武者,基本上都是一方首腦,能有幾個下場動手的,就像老師,除了那次對抗天罰,我都沒見過他認(rèn)真和人交過手?!?/br> 解沐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也是,院長手下能人無數(shù),雖然九系大先生飛升了,可是還有其他的十幾位先生,還有學(xué)院的其他人,而且以他的實(shí)力,除非是下一次南北之戰(zhàn),否則,恐怕是見不到他和人交手了?!?/br> 小冉在旁邊看著兩人交談的那么開心,臉上的表情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只是不好發(fā)作而已,她也不是那種小女人的性格。于雯可是她未來一定要收的將才,和自己未來的大將搶男人,怎么想,怎么奇怪。 趙茹衫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母親,也就是趙家現(xiàn)在的主母,是一家的大婦,處理所有的事情都是井井有條,也從來不做什么爭風(fēng)吃醋的事情,所以對于女人間的爭斗,她也不知道怎么說。 所以,趙茹衫只能拍了拍小冉的肩膀,嘆了口氣,“唉,放寬心吧,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你愛的人?!?/br> 小冉也是一愣,而后又是一聲苦笑,“謝謝姐?!?/br> 解沐在那邊繼續(xù)和于雯說道:“也不知道這一次誰能贏,五先生雖然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實(shí)力,但是陳仲月,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真元境強(qiáng)者,當(dāng)年和陳時月一起闖天下的人,就算這么多年過去,沒有進(jìn)階返虛境,但是這份積淀,也著實(shí)駭人。” 于雯笑道:“我以前一直低估五哥了,沒想到五哥這么有能力,現(xiàn)在想想,老師能讓五哥一個人,負(fù)責(zé)浮海這么大的一個分部,肯定是相信他,既然老師都相信他,那我也肯定相信五哥。” 解沐點(diǎn)點(diǎn)頭,嗯,確實(shí)是這么個道理,學(xué)院九系的弟子,對東林辰木,基本上都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哪怕解沐離開九系這么多年了,還是會有些影響。 而這時,遠(yuǎn)處,熙熙攘攘的又來了一大群人,這一群人一到,直接從原來的人堆里面霸道的開出了一條路,這一大群人,基本上都穿著制式的迷彩色服裝,而領(lǐng)頭的,赫然是一個胖子。 這個胖子,正是陳時月,他到達(dá)之后,身后的人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了一個椅子,他安穩(wěn)的坐下了。 陳時月一到場,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他的人,都閉上了嘴,整個廣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人的名樹的影,龍組三麒首,三部部長,“時光”陳時月,在整個江湖當(dāng)中,那都是跺一跺腳,天下知的大人物。 而在陳時月的身后,陳仲月站在旁邊,手里拿著一柄大刀,他的臉上,一副凝重的神色,昨天凌遲的出手,著實(shí)驚艷到了他,雖然晚上回去向大哥討教了一番,可是還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陳時月看出了陳仲月的狀態(tài),笑道:“老二啊,不用這么緊張,放輕松,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和你對戰(zhàn)的,是那個家伙的親傳弟子,那家伙選弟子,那肯定是天賦異稟,說有什么特異功能,我都相信,所以,不藥太在乎了?!?/br> 陳仲月臉帶苦澀的說道:“大哥,你真會開玩笑。我這在江湖混了多少年了,要是輸給一個初出茅廬不久的小子,那人可是丟大發(fā)了?!?/br> 昨天,陳仲月接到凌遲挑戰(zhàn)書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想應(yīng)戰(zhàn),結(jié)果誰知道這家伙,搞得滿城風(fēng)雨,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個要比斗了,而且陳時月也逼著他來,這才是最讓他感覺難辦的地方。 陳時月聞言,冷哼一聲:“我平日里說,讓你和學(xué)院的人交好,就算不做,那你也不能交惡,可是你倒好,整日傳播學(xué)院的謠言不說,還幾次動手打人,要不是靜海的那家伙說過,不和我們?nèi)恐鲃咏皇?,否則早就打起來了,現(xiàn)在這場比斗,全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丟人,總比以后丟命好!” 一聽這話,陳仲月臉上更掛不住了,對這個大哥,他是又敬又畏,大哥說他,雖然心里不以為然,但是還是得聽著,不敢有異議。 這時,在另一處的酒樓的窗邊,血宇樓的眾人在這里遙望,其中林悅、血蟬子,還有血宇樓浮海的負(fù)責(zé)人,烏鏑也到場了。 血蟬子雙手撐在窗臺上,“沒想到凌遲真的說到做到,竟然真的挑戰(zhàn)起陳仲月來了,這家伙的膽子,可真夠大的,而且也不怕和麒麟會的三部交惡,我以前可聽說,麒麟會的三部和一堂,是麒麟會當(dāng)中僅有的兩個愿意和學(xué)院交好堂口?!?/br> 烏鏑手里端著一杯血紅色的雞尾酒,一邊搖晃著,一邊看著下方的陳仲月,“陳仲月進(jìn)階真元境,得有二十多年了,現(xiàn)在早就是真元大圓滿的境界了,再有手中的上品寶刀,同境界當(dāng)中,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就算那個懶人在怎么天才,還是太年輕了,底蘊(yùn)不足,他輸定了。” 林悅手放胸前,沒有參與他們兩個的對話,她的注意力,反而在對面的樓上,她看到了對面樓里面的學(xué)院的人,不知道心里再想些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一點(diǎn)寒芒從天而降,正落在麒麟會人的對面,一桿長槍插入地中,迎風(fēng)而立,接著,一個人影來到,站在了長槍的身后,一把拔出長槍,槍尖指向陳仲月,冷喝一聲,“來,戰(zhàn)!” 來著,正是凌遲,此時的凌遲,已與昨天完全不同,今日,不但是鋒芒畢露,渾身更穿戴了整整齊齊的械具,從dl1到dl8,全套的械具都戴在了身上,手上的無涯槍,則是hd系械具——靈械武。 一身白甲的凌遲,站在風(fēng)中,猶如白色戰(zhàn)神,氣勢逼人,戰(zhàn)意驚天,單是這份氣勢,就鎮(zhèn)住了很多人。 陳仲月心中微驚,看到凌遲這個樣子,雖然還未開戰(zhàn),但是心底卻是敲起了退堂鼓,不過看了一眼陳時月,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手中長刀出鞘,刀光一閃,也是絕式寶刀,不過這氣勢,卻比對面弱了不少。 其余人看到陳仲月這個樣子,全都議論紛紛。 解沐對于雯說道:“陳仲月一看就沒有戰(zhàn)意,估計是昨天被五先生給嚇到了,就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上去,也是送人頭?!?/br> 于雯笑道:“誰說不是呢?他這樣,可是真的給麒麟會丟人啊?!?/br> 陳時月看到陳仲月這份樣子,頓時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手向前一伸,勁力外放,正抓住了陳仲月的衣服后領(lǐng),接著向后猛的一扯,“老二,給我聽好了,你要丟人,丟你自己的人沒事,可是不能給我們陳家丟人!” 陳時月絕口不提麒麟會,只提陳家,這一句,頓時驚醒了陳仲月,他腦海中,頓時回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種種,當(dāng)初為了陳家,篳路藍(lán)縷,艱苦打拼,數(shù)十年過去了,太長的安逸生活,讓他已經(jīng)忘掉了這種感覺。 握著刀柄,陳仲月戰(zhàn)意緩緩升起,仿佛一頭沉睡的雄獅,睜開了雙眼。 陳時月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唉,這個老二啊,還真是不省心,幸虧我掌握了回溯之法,要不然,這一次,他真的就丟大人了?!?/br> 這時,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是一個壯漢,一個比陳仲月還要高、還要壯的壯漢,身高足有兩米多,體型和熊沒什么區(qū)別,膚色黝黑,長得也很粗獷,滿臉橫rou,比解沐小時候接觸的那些暴徒看起來還要兇殘。 壯漢不茍言笑,面無表情的說道:“回溯之法,嗯,很不錯,看你的樣子,把時光奧義,應(yīng)該悟到大成了吧。” 陳時月不需要回頭,便知道是誰,淡然說道:“您說笑了,我的資質(zhì),我還是很了解的。時光奧義太難領(lǐng)悟了,就算是我這二十多年過去了,也不過才三成半,頂多算是小成,離大成還遠(yuǎn)著呢?!?/br> 壯漢道:“大道三千,空間為王,時間為尊。時間法則,果然厲害,三成,足以和別的奧義的五六成相比了,如果能有江湖高手排名,以你現(xiàn)在的水準(zhǔn),足以能排進(jìn)前十水準(zhǔn)了,這些年老是聽說東林怎么怎么滴,沒想到你成長的速度,也這么快?!?/br> 陳時月苦笑一聲,“多謝李兄夸獎了,小弟離你們這個水平,還差的遠(yuǎn)?!?/br> 壯漢嘆了口氣,“唉,我已經(jīng)停在這里很多年了,不像你們,一直在成長,你們追上我,那是遲早的事情。”他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廣場的正中央的位置。 陳時月看著他遠(yuǎn)去,搖了搖頭,“雖然是遲早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還完全不是對手啊?!?/br> 壯漢站在中央,看了看兩邊的人,開口說道:“受學(xué)院和麒麟會所托,這次的比斗,有我來當(dāng)裁判,比斗的宗旨,是點(diǎn)到為止,你們兩個要多加注意,不過拳腳無眼,真要收不住手,我會出手阻止?!?/br> 凌遲和陳仲月朝著壯漢一抱拳,同時說了句,“謝前輩?!?/br> 解沐在窗邊,驚起的說道:“好一個大漢,此人要是在戰(zhàn)場上,就算沒有高深的武功,也足以以一當(dāng)十?!?/br> 于雯道:“不過,此人不僅會武功,而且極強(qiáng),強(qiáng)到了,在整個一區(qū),只有三個人是他的對手?!?/br> 解沐一愣,而后睜大雙眼看向了大漢,“此人是西盛兇屠?” 于雯點(diǎn)點(diǎn)頭“嗯,沒錯,正是天下四絕之一的,西盛兇屠,更是龍組西部的分部長,由他做裁判,倒是非常的公正了?!?/br> 解沐回想起了當(dāng)初七巧老人對此人的描述,西盛兇屠,真名李雄圖,身材異于常人,嗯,確實(shí)長得和別人不一樣,又高又壯,和一頭熊似的。 其實(shí)西盛兇屠,是一種錯誤的叫法,他原本的外號是西盛雄圖,雄圖霸業(yè)的雄圖,東興逸偉、西盛雄圖,后面的兩個字,其實(shí)都是他們的名字,韓逸偉,李雄圖。只不過,李雄圖此人,長得兇殘不說,出手也特別野蠻。 他是龍組之人,這一輩子殺的人不計其數(shù),曾有一人滅盡一派的傳聞,所以后來江湖上的人,就給他改了外號,叫做“兇屠”。 在凌遲身后不遠(yuǎn)處,一個藍(lán)色的身影也出現(xiàn)了,正是陳晨,他的手里拿著一個凳子,自己坐下了,臉帶微笑,朝著李雄圖揮了揮手,又朝著陳時月?lián)]了揮手,非常的和藹,一點(diǎn)也沒有高手的架子。 陳時月是笑著回應(yīng),但是李雄圖卻沒理他。 廣場上的主角,凌遲和陳仲月,戰(zhàn)意沖天,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在遠(yuǎn)處,浮海城的最高建筑的房頂上,一個高瘦的身影,迎風(fēng)而立,身旁還站著一個清秀的男子。 高瘦的身影背著手,看著廣場這邊,皺起了眉頭,“那人怎么也來浮海了?他什么時候來的?” 他身后的人畢恭畢敬的說道:“很久之前就來了,不過他來之前,黑了我們的系統(tǒng),讓我們的情報傳不上來,但是他給我們留了言,還給您送了一份禮物。” 高瘦身影眉頭皺的更緊了,“滾他大爺?shù)?,什么禮物,直接扔掉,這家伙,還有臉來浮海?” 身后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就退下了。 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唉,來浮海就來浮海吧,找陳時月也不來找我,真不知道,當(dāng)年的兄弟情分都去哪里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他還不肯解釋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