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84、或哲或謀(下) “她一直在冷眼看著人選,可惜,沒有入眼的?!庇迫缓芸陀^的描述著,“張慈才過世的頭幾年,族里不少人家明著暗著親近她,帶年幼的小孩子給她看。不過,她嫌棄這些小孩子資質(zhì)平平,不肯吐口?!被蛟S在她心目中,誰也不配做張慈的兒子吧。 原來如此。阿遲一臉甜美笑容,“娘,我不懂不會的事太多了,您別嫌我笨,慢慢教給我。我雖笨,一定會用心學(xué)的。” “誰笨?”張勱瞅著這邊的動靜,棋也不看了,慢悠悠晃了過來,“咱家什么時候出小笨蛋了?來來來,讓我觀一觀?!?/br> 悠然笑盈盈看著小兒子,笑容中頗有幸災(zāi)樂禍之意。勱勱你就信口胡扯吧,阿遲若是回家跟你算賬,可沒人給你幫忙!兒子,老婆你自己哄吧,娘親愛莫能助。 正好師公他老人家棋下的不順,看樣子要輸,聞言棋也不下了,笑嘻嘻看了過來,“哪有小笨蛋,哪有小笨蛋?我也要觀一觀。”一邊說話,一邊不經(jīng)意的隨手撥了撥,棋子被撥亂了。 “師父您……”張并勝利在望,正聚精會神琢磨趁勝追擊呢,卻被老爺子耍了賴,未免瞠目結(jié)舌。張勍有眼色,淡定的開始收棋子,“夜了,該歇了。師公,爹爹,我來收拾殘局?!?/br> 師公贊賞的、笑咪咪的看了張勍一眼,又得意的看了張并一眼,起身沖阿遲這邊走過來,“女娃娃,師公的鞋子,可想好樣式?jīng)]有?一定要雙威風(fēng)凜凜的!” 阿遲從容不迫的答應(yīng)著,“那是自然。師公,給您做雙高沿兒皮靴如何?用鹿皮,或羊皮,又輕巧又軟和,還很好看?!睅煿蓟ㄑ坌?,“成啊,只要能配我的大紅袍、束發(fā)冠,就成?!?/br> 張并無語。師父您是縱橫天下的英雄豪杰,華山派的耆老,卻跟個小孩子似的慌過年,熱衷于新衣裳、新鞋子、新發(fā)冠……師父,明兒我特意出去一趟,給您多置辦些煙花爆仗回來,讓您玩?zhèn)€夠。 眼看著時候?qū)嵲诓辉纾瑥垊旰桶⑦t只好起身告辭。師公戀戀不舍的,很想再跟著回去,我家阿勱和女娃娃多有趣、多好玩呀,但是想到一件重要事情,師公果斷停下腳步,管住了自己。 回到魏國公府,并無他事,沐浴上床歇息而已。第二天阿遲正瀏覽著請年酒的名單,坤寧宮來了宮使,傳皇后懿旨,“林太夫人年事已高,免予元旦朝賀?!?/br> 寸翰滿臉陪笑,悄悄塞了一個沉甸甸、珠繡輝煌的荷包到宮使的手中,宮使不動聲色的攏在袖中,眼中帶著滿意的笑意,回宮覆命去了。 宮使是阿遲出面接待的,等宮使走后,林氏太夫人方才得知此事,氣了個半死。如今的我,一年到頭也不過這三年五回出頭露面的時機(jī)!元旦進(jìn)不了宮,連太后、皇后的面也見不著,縱有些什么話,可說給誰聽? 可巧她的親生女兒張思回府送年禮,安慰她道:“元旦朝賀,禮儀非常繁瑣,那些上了年紀(jì)的太夫人們,哪個不盼望這樣的恩典?求還求不來呢。這也是魏國公府在朝中有顏面,您才能這般自在,多好的事?!?/br> 張思這話倒是沒摻假,實(shí)打?qū)嵤钦嬖?,奈何林氏太夫人不愛聽?!澳切┥狭四昙o(jì)的太夫人們,哪個跟我似的,沒有親兒子、親孫子承歡膝下?”人家是嫡親兒媳婦、孫媳婦已能派上用場了,自然用不著老骨頭親自出馬。咱們和人家能比么? 張思賭氣道:“娘,您消消停停的,揀個靈透孩子過繼了,安安生生過日子,豈不是好?這魏國公府已經(jīng)易主,您還折騰什么,有什么意思?” 林氏氣的想打張思,“你個吃里扒外的!不向著自己親娘,且向著外人!”我為什么要過繼個孩子,往后守著個不懂事的、不是我親孫子的孩子寂寞度日?這魏國公府的中饋我掌管了大半輩子,臨了臨了,你讓心甘情愿的讓給一個十六七歲的黃毛丫頭? 張思正值中年,家務(wù)繁雜,家道中落,丈夫是個沒用又花心的,兒女親事、家中各項(xiàng)開支全要她一人支應(yīng)、設(shè)法,已是身心俱疲。當(dāng)下也不多說,默默坐了會兒,在林氏這兒草草用了午飯,匆匆告別離去。 母女二人,竟是不歡而散。 林氏太夫人心口更疼了。二房諸人,除蘇氏還躺在床上“養(yǎng)病”之外,唐氏、張嫵等人都守在太夫人床前侍疾。太夫人瞅瞅這些個庶子媳婦、庶出孫女,心生厭惡,胸口堵的慌。 乾清宮。 皇帝召了徐次輔進(jìn)見,扔下兩份奏章,“徐卿這票擬不妥當(dāng),重寫。”徐次輔誠惶誠恐的謝過罪,俯身將兩份奏章揀起,面有愧色。 內(nèi)閣大臣的票擬,皇帝陛下即使不滿意,也極少有當(dāng)面這么駁回的。是自己的票擬過于違背圣意,還是陛下心緒煩燥,遷怒于人?徐次輔想不大清楚。 徐次輔恭順的跪在皇帝面前,額頭上有了細(xì)密的汗珠。 皇帝揮揮衣袖,站了起來,“快過年了,徐卿依舊忙于公務(wù),不得歇息,是極忠心的臣子,朕是知道的。徐卿辛苦了,這便退下了罷。” 他是心緒煩燥,遷怒于人。徐次輔心中隱隱這么覺著,不敢多說什么,恭恭敬敬磕了頭,退出殿外。 徐次輔才走出去沒兩步,殿中便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徐次輔目不斜視,邁著和他年齡不相趁的迅疾步子,快步走向?qū)m門口。陛下,明顯是心緒欠佳。這種時候,躲的越遠(yuǎn)越好。 徐次輔出了乾清宮,回到文淵閣低頭看向手上的兩份奏章,犯了愁。這是自己揣摩過陛下心意才做的票擬,竟還是不合陛下的意?這可如何是好。 請教嚴(yán)首輔吧。徐次輔深深吸了口氣,做了決定。自己只是次輔,有疑惑不明之處,自然是請教首輔大人了,難不成可以自作主張? 徐次輔穩(wěn)步走向左側(cè)的廳堂,嚴(yán)首輔辦公之地。廳堂之中,立著位高高瘦瘦的老者,須發(fā)花白,眉目稀疏,徐次輔恭謹(jǐn)?shù)囊娏硕Y,“首輔大人。” 嚴(yán)首輔也笑著叫了聲“徐閣老”,他的聲音又大又尖,非常符合戲臺上的“jian臣”形象。單看他的外表,實(shí)在看不出富貴相來。 徐次輔是來求教的,當(dāng)下更不客氣,把手上的兩份奏章呈了上去,“陛下批駁,某苦思冥想,不知計將安出。”徐次輔非常坦白的承認(rèn)了,“我不行,我沒法子了,來求你了?!?/br> 嚴(yán)首輔年事已高,明年就要過八十大壽,精力自是不濟(jì)。他也不看奏章,笑著轉(zhuǎn)頭向廳內(nèi)暗間叫了聲:“阿慶!”一名年約五十歲上下的男子應(yīng)聲而出,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這名男子是嚴(yán)首輔的獨(dú)養(yǎng)兒子嚴(yán)慶,嚴(yán)慶個子矮矮的,身材肥肥的,皮膚白白的,和又高又瘦的嚴(yán)首輔形成鮮明對比。 嚴(yán)慶從從容容把兩份奏章接過來,凝神思考片刻,提起筆,運(yùn)筆如飛,重新做了票擬?!靶炖?,獻(xiàn)丑了?!辟瓢恋陌炎嗾逻€給了徐次輔。 徐次輔滿臉笑容的道謝,“有勞有勞,感激不盡?!眹?yán)首輔得意的笑道:“彼此至親,何須言謝。徐閣老,小兒做的票擬,陛下從未駁回過,只管放心?!?/br> 徐次輔再三道謝,方回到自己座位上。這嚴(yán)慶既是天生的聰明,又放的□段,親自結(jié)交宮中內(nèi)侍,陛下的日常起居、飲食喜好他了如指掌,揣摩起圣意來,據(jù)說極之精準(zhǔn),一回差子也沒出過。 這,也算是本事了。徐次輔心中,對嚴(yán)慶倒有幾分真賞識。他在內(nèi)閣中時日也不短了,深知要把每一份奏章都批的合乎皇帝心意,非常困難。 內(nèi)侍很快又來索取奏章,“徐老大人,圣上等著呢,您可擬好了?”徐次輔含笑送上,“好了?!毙齑屋o這樣的人,頂多能做到跟內(nèi)侍客客氣氣,巴結(jié)討好內(nèi)侍這樣的事,他實(shí)在做不出來。 這回,徐次輔沒被再召進(jìn)去。那兩份奏章,估計著是通過了,沒事了。 “一定要打聽宮中情形,打聽陛下的喜好!”臘月刺骨的寒風(fēng)中,徐次輔慢慢走在金水橋上,心中只有這個念頭,“我的聰明才智豈會輸給嚴(yán)慶?無非是不像他那般折節(jié)下交罷了?!?nbsp;內(nèi)閣大臣的票擬,皇帝陛下即使不滿意,也極少有當(dāng)面這么駁回的。是自己的票擬過于違背圣意,還是陛下心緒煩燥,遷怒于人?徐次輔想不大清楚。 徐次輔恭順的跪在皇帝面前,額頭上有了細(xì)密的汗珠。 皇帝揮揮衣袖,站了起來,“快過年了,徐卿依舊忙于公務(wù),不得歇息,是極忠心的臣子,朕是知道的。徐卿辛苦了,這便退下了罷?!?/br> 他是心緒煩燥,遷怒于人。徐次輔心中隱隱這么覺著,不敢多說什么,恭恭敬敬磕了頭,退出殿外。 徐次輔才走出去沒兩步,殿中便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徐次輔目不斜視,邁著和他年齡不相趁的迅疾步子,快步走向?qū)m門口。陛下,明顯是心緒欠佳。這種時候,躲的越遠(yuǎn)越好。 徐次輔出了乾清宮,回到文淵閣低頭看向手上的兩份奏章,犯了愁。這是自己揣摩過陛下心意才做的票擬,竟還是不合陛下的意?這可如何是好。 請教嚴(yán)首輔吧。徐次輔深深吸了口氣,做了決定。自己只是次輔,有疑惑不明之處,自然是請教首輔大人了,難不成可以自作主張? 徐次輔穩(wěn)步走向左側(cè)的廳堂,嚴(yán)首輔辦公之地。廳堂之中,立著位高高瘦瘦的老者,須發(fā)花白,眉目稀疏,徐次輔恭謹(jǐn)?shù)囊娏硕Y,“首輔大人?!?/br> 嚴(yán)首輔也笑著叫了聲“徐閣老”,他的聲音又大又尖,非常符合戲臺上的“jian臣”形象。單看他的外表,實(shí)在看不出富貴相來。 徐次輔是來求教的,當(dāng)下更不客氣,把手上的兩份奏章呈了上去,“陛下批駁,某苦思冥想,不知計將安出?!毙齑屋o非常坦白的承認(rèn)了,“我不行,我沒法子了,來求你了。” 嚴(yán)首輔年事已高,明年就要過八十大壽,精力自是不濟(jì)。他也不看奏章,笑著轉(zhuǎn)頭向廳內(nèi)暗間叫了聲:“阿慶!”一名年約五十歲上下的男子應(yīng)聲而出,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這名男子是嚴(yán)首輔的獨(dú)養(yǎng)兒子嚴(yán)慶,嚴(yán)慶個子矮矮的,身材肥肥的,皮膚白白的,和又高又瘦的嚴(yán)首輔形成鮮明對比。 嚴(yán)慶從從容容把兩份奏章接過來,凝神思考片刻,提起筆,運(yùn)筆如飛,重新做了票擬。“徐老,獻(xiàn)丑了?!辟瓢恋陌炎嗾逻€給了徐次輔。 徐次輔滿臉笑容的道謝,“有勞有勞,感激不盡。”嚴(yán)首輔得意的笑道:“彼此至親,何須言謝。徐閣老,小兒做的票擬,陛下從未駁回過,只管放心?!?/br> 徐次輔再三道謝,方回到自己座位上。這嚴(yán)慶既是天生的聰明,又放的□段,親自結(jié)交宮中內(nèi)侍,陛下的日常起居、飲食喜好他了如指掌,揣摩起圣意來,據(jù)說極之精準(zhǔn),一回差子也沒出過。 這,也算是本事了。徐次輔心中,對嚴(yán)慶倒有幾分真賞識。他在內(nèi)閣中時日也不短了,深知要把每一份奏章都批的合乎皇帝心意,非常困難。 內(nèi)侍很快又來索取奏章,“徐老大人,圣上等著呢,您可擬好了?”徐次輔含笑送上,“好了?!毙齑屋o這樣的人,頂多能做到跟內(nèi)侍客客氣氣,巴結(jié)討好內(nèi)侍這樣的事,他實(shí)在做不出來。 這回,徐次輔沒被再召進(jìn)去。那兩份奏章,估計著是通過了,沒事了。 “一定要打聽宮中情形,打聽陛下的喜好!”臘月刺骨的寒風(fēng)中,徐次輔慢慢走在金水橋上,心中只有這個念頭,“我的聰明才智豈會輸給嚴(yán)慶?無非是不像他那般折節(jié)下交罷了?!?/br> ☆、85 聽言則答 同父同母的親姐弟倆,jiejie那般的聰明伶俐,堪稱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弟弟卻是個直腸子,沒什么心計,沒什么城府。這姐弟倆,倒也有趣。 鄧攸這號混人,也該有人約束一二。他是老六的親舅舅,如今老六還小,倒也罷了,難不成等到老六長大成人之后,有個不成器的舅舅讓孩子臉上無光?不能夠,不能夠。 徐次輔也是善于趨奉之人,猜度著皇帝的心思,夸獎了六皇子幾句,果然皇帝朗聲大笑,“徐卿好眼光?!边@徐節(jié)很不壞,不過偶爾見過老六兩回,便看出老六英敏、孝順、謙恭敬上,甚好甚好。 徐次輔拍對馬屁,心中竊喜?;实奂热惶釗茑囏?,又問及鄧攸的姻親,可見對鄧攸極為眷顧。這份眷顧當(dāng)然不是因?yàn)猷囏旧?,而是因?yàn)樗砗蟮泥囐F妃、六皇子。徐次輔把這些都想清楚了,才敢開口夸獎六皇子。 這天徐次輔從乾清宮出來的時候,和往常一樣步伐沉穩(wěn),態(tài)度莊嚴(yán)。不過,如果仔細(xì)觀看,會發(fā)覺他神情中隱隱有股子亢奮,嘴角隱隱噙著絲笑意。 回到文淵閣看了幾份公文,看看時辰到了,徐次輔方才出了文淵閣,緩步走向?qū)m門。臘月里天氣寒冷,這時更飄下細(xì)細(xì)的雪花來,徐次輔抬頭望天,微笑道:“瑞雪兆豐年啊?!边@雪,下的好,下的極好。 臘月里日子過的飛快,轉(zhuǎn)眼,已是除夕。除夕這天的上午開始,家家戶戶全部換上嶄新的對聯(lián)、門神、新油了桃符,氣象萬千,煥然一新。 上午,街道上還紛紛擾擾的有人;到了下午,人漸漸稀少;傍晚時分,街道上已鮮見行人,這是千家萬戶合家團(tuán)圓的時刻,該在家中守歲過年。 正陽門大街徐府,徐郴早早的帶了妻子、兒子回來了,徐次輔的兒孫們,整整齊齊聚在大花廳,一片花團(tuán)錦簇。徐次輔望望長子、次子、季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老大不用說了,從小長在他祖母膝下,被教養(yǎng)的極好、極有才華,長大后順順當(dāng)當(dāng)考上舉人、進(jìn)士,如今已是正三品大員;老二在尚寶司雖沒什么大出息,卻也勤勤謹(jǐn)謹(jǐn)?shù)?,沒出過岔子,上司也好,同僚也好,滿口夸贊;老三從前不顯山不露水的,這陣子打點(diǎn)家中庶務(wù),結(jié)交外戚、內(nèi)侍,竟也成了有用之人。 孫子們,那就更不用提了,祖父看孫子,哪有不好的?徐次輔慈愛的招招手,把徐述、徐逸叫到跟前,問了幾句課業(yè),小哥兒倆對答如流,徐次輔捋著胡子微笑,“徐家有后,徐家有后?!?/br> 徐次輔高興,兒孫們都跟著湊趣,一片歡聲笑語。笑聲傳到女眷們席上,殷夫人心中一陣陣煩燥。樂什么,有什么好樂的? 大過年的,殷夫人心中再怎么煩燥,臉上也不能帶出來,還要滿臉笑容的端坐著。殷夫人的笑容浮在臉上,很虛假,她身邊的徐二太太,笑容更浮、更假。 徐三太太好興致的跟陸蕓說著家常,“這么說,素華嫁過去之后,一切都好?如此,我這做嬸嬸的也可以放心了。大嫂,不瞞您說,明年我要嫁兩個閨女呢,想到要把素蘭、素芳嫁出去,我這心里呀,實(shí)在是舍不得。不光舍不得,還慮著她們過了門,做不好份內(nèi)事,惹婆家不喜。聽您這一說,才知道閨女出了閣原來是這樣的,往后我可以睡安穩(wěn)覺了?!?/br> 一旁的徐素蘭、徐素芳乖巧,聽到“嫁過去”這類的話,早裝作在熱心討論衣服首飾,好像對徐三太太和陸蕓的對話充耳不聞。她倆雖定了親,到底沒出閣,遇到這樣的對話,不好大喇喇的聽著。 陸蕓笑道:“閨女出了門子,日子再順當(dāng),做爹娘的也是日夜懸心。三弟妹,你別搖頭不信,等明年這時候你便明白了?!笔畮啄陙硖焯煸谘矍盎斡频拈|女一下子嫁了人,爹也好,娘也好,全是失魂落魄了好幾天。她日子再平安順?biāo)?,做爹娘的也還是牽腸掛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