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味是龍膽草：《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列為中品，主要為植物龍膽及其同屬的數(shù)種近似植物。主要功能一是健胃。促進胃液分泌，使游離酸增加，有效成分為龍膽苦甙，但過量則反致惡嘔吐。二是消炎、解熱。

    ……

    一味一味的聞下去，徐曉銘根據(jù)自己的了解記錄草藥的名稱和功效，并根據(jù)草藥的功效分類歸納填寫。

    不過，直至最后兩味時，他有點糾結(jié)了。

    這兩味的長得極其相似，而且味道也很相近，不知道的人可能會認為它們都是同一味，事實上，它們并不相同。

    此時，有兩人交了他們的結(jié)果。

    剩下只有徐曉銘，李立，還有一位沉著的男人沒有交，徐曉銘和李立的目光集中在最后兩味藥材，而沉著的男人則是速度比較慢，還沒有寫完。

    這時并不著急的徐曉銘看到這兩味藥后，想起他曾經(jīng)遇到過的一件事情，這件事直到現(xiàn)在他都無法忘懷。

    ☆、第04章 號脈

    第04章號脈

    那時候的徐曉銘才九歲的年紀，他對自己辨識藥材的能力是非常有自信，但是他卻從未得到師父的贊賞，這點讓他非常的郁悶。或許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小孩子，還不懂得收斂，還有點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就是神童。

    一日，他跟著師父到深山里去采藥，途中他和師父走散，不過他相信師父會找到自己。然而，就在他在走散的附近采草藥時，遇到了一只受了重傷的小狐貍。

    小狐貍躺在地上發(fā)出低低的叫聲，徐曉銘從小就被灌輸醫(yī)者仁心的觀念，無論是動物還是人，只要有需要他都應該去幫助他們。

    此時的小狐貍正是需要他救助的對象，師父說過如果自己清楚該怎么救治，那么可以選擇就地取材，先將藥草敷在傷口上，然后再深入治療。

    小狐貍是腿傷，周圍又有很多可以用的草藥，于是還小的徐曉銘便在著急的周圍采了草藥，并將它們搓爛，直到可以擠出草汁后便將藥敷在小狐貍的腿上。

    原以為他做了件好事，在師父折返找到他時，他向師父炫耀自己的杰作時，師父卻冷臉無了笑容，他嚴厲的對徐曉銘說道：“曉銘，作為了一名醫(yī)者，可不能亂用草藥，你沒看見小狐貍都快死了，你以為你是救了它么?！?/br>
    被嚴厲批評一頓的徐曉銘邊哭邊跌跌撞撞跟著師父回家，他們會這么著急回去，主要是他的師父想要把小狐貍救活。

    然而，由于誤用草藥，又在路上耽誤了些時間，小狐貍最終沒有救活，徐曉銘在此后哭了兩天，想到小狐貍他就非常后悔。

    師父也沒有再責備他，相信徐曉銘在這一次之后他有了長進，不然也不會哭得這么慘，連他最喜歡的糖都不愛吃了。流著淚親手將小狐貍埋了，之后，下雨了，師父把他背回家。

    在雨中，師父告訴他：“作為一句醫(yī)者，最不能有的就是自負自傲的心理，曉銘，醫(yī)學生涯是無止盡的，這點你要知道?！?/br>
    在師父背上的徐曉銘點了點頭：“嗯?！?/br>
    此后，無論在什么時刻他都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要因為一次的成功而自負自滿。

    面對這兩味形狀味道相似的草藥時，徐曉銘現(xiàn)在有了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有了自己辨別的其他的方法，那便是品草藥。當通過看和聞都無法辨別時，那么就只有通過嘗來辨別了。其他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是那一件事情讓他變得更認真，特別是在醫(yī)學上。

    站在他旁邊的李立見徐曉銘嘗草藥，便問趙征的助理：“考官，徐曉銘這樣算不算犯規(guī)?！?/br>
    然而回答他的并不是趙征的女助理，而是趙大師本人，只見他微微一笑：“不算，每個人辨識草藥的方法都不同，這個孩子他并沒有犯規(guī)?！?/br>
    李立的小家子氣立刻就顯現(xiàn)出來，這也太不成熟了，不過沒有會說，注意到的人都會記在心里，就連徐曉銘都知道這個人會跟自己作對，嘗草藥不是醫(yī)者最常做的事情么，他這是不懂還是針對自己啊。

    無論李立是否針對自己，徐曉銘都把自己的答案交給了趙征的助理，或許是因為他的墨水沒那么快干的原因，他的那份答卷是放在最上面，然后才放入文件夾中。

    接下來是第二部分。

    早已準備好的工作人員上來告訴趙征，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內(nèi)堂等候，隨時都可以開始。

    在趙征助理李小姐的點頭示意下，第一位入內(nèi)堂號脈的應聘者是剛才那位辨識草藥最慢的男人。徐曉銘被安排在最后面，李立在徐曉銘的前面，沒有人對這樣的安排有異議，醫(yī)者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如有人表現(xiàn)出焦慮的表情，估計他們也不會進入復試這一環(huán)節(jié)。

    在他們等候給病人號脈時，趙征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們剛才寫的草藥名稱和對應的功效。由于距離有些遠，大伙們都看不到他看的是誰那一份，他的手上有一只紅筆，估計是用來標注，又或者是評分用的。有人想從他的臉上的表情看出內(nèi)容，但是趙征的表情如一，根本就猜測不出什么來。

    不過，不如其他人內(nèi)心些許焦慮擔心的徐曉銘，他倒是知道現(xiàn)在的趙征明顯非常不滿意，從趙征的呼吸頻率和他手上的動作來看，似乎對他現(xiàn)在閱讀的那份答案不太滿意，徐曉銘淡然的低下頭玩自己手指頭，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去探究別人的內(nèi)心，好像不太好，師父一直告誡他不要這樣做。

    一個個進行后都出來坐在桌旁寫方，同樣的李立進去之后便坐到一旁開始寫方子。

    輪到徐曉銘，他淡然的跟著工作人員走進去，步子顯得輕盈，這是他知道病人需要安靜的休息環(huán)境，這是一種習慣。

    坐在床沿，他看到病人放在軟墊上的手。

    切脈時還有許多講究。首先，要求安靜，包括外環(huán)境的安靜與醫(yī)患兩者心神的安靜?；颊咴谠\脈前要休息片刻，待安靜后方可診脈。醫(yī)者切脈前一定要靜心，調(diào)整呼吸，并將注意力完全集中于指下，細心切按一分鐘以上。診脈時患者取坐位或仰臥位，手臂與心臟保持在同一水平位，手腕舒展，掌心向上。

    他要面對的病人此時是仰臥坐，靜臥在床上，等著他們來號脈，作為最后一名進來的應聘者，徐曉銘并沒有馬上就給病人號脈。

    旁邊站著的有工作人員，他們并沒有發(fā)出聲音，也好奇為何徐曉銘不像其他應聘者一樣，一進來就急著號脈。

    他能感覺得到床上的病人此時并沒有安靜下來，他的心并不寧靜。

    徐曉銘手放在他的肩上輕輕按了下：“放松心情，這樣我才能準確的號出你的病因。”

    從小就跟著師父學習藥理知識，十三歲開始當大夫，直至現(xiàn)在，徐曉銘接觸的病人有很多很多，多到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面對不同的病情病人，他都會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或是安撫，或是開導。

    現(xiàn)在他從眼前這個男人眼里看到淡淡的絕望，他很瘦，皮膚暗黃，指甲淡白，用rou眼看可斷定此人有肝陽虛的癥狀。

    感受到徐曉銘有節(jié)奏又有安慰性質(zhì)的安撫，病人心境開始漸漸平靜下來，其實他之所以會突然感覺到不舒服，心浮氣躁，是因為前面那位醫(yī)生看完后搖頭又嘆氣，讓他覺得自己得了絕癥，于是心里開始有變化有起伏。

    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大男孩倒讓他覺得舒服，這孩子說話的聲音很溫柔，那雙眼睛似乎會發(fā)光，給了人希望。

    徐曉銘朝病人微微一笑：“你好，我現(xiàn)在給你號脈，繼續(xù)保持你現(xiàn)在的良好平靜的心就可以了，不用太擔心?！?/br>
    他診脈下指，用中指按在掌后高骨內(nèi)側(cè)關(guān)脈部位，接著用食指按關(guān)前的寸脈部位，無名指按關(guān)后的尺脈部位，三指應呈弓形，指頭平齊，以指腹按觸脈體，用指腹來感覺。

    每次診脈，必滿五十動。即每次按脈時間，每側(cè)脈搏跳動不應少于五十次。

    其意義是：一方面借以了解脈搏跳動五十次中有沒有出現(xiàn)結(jié)、代、促脈。必要時可以延至第二或第三個五十動，總以達到辨清脈象為目的，所以每次候脈時間以3至5分鐘為宜。

    而徐曉銘自然是根據(jù)自己的情況所定，他向來仔細，在號脈的時候用時不會過長也不會過短，這也是根據(jù)病人的心情所定，過短了病人會覺得你不用心，過長了病人會心緒不寧，影響號脈。張仲景說：“動數(shù)發(fā)息，不滿五十，短期未知決診，九候曾無仿佛，……夫欲視死別生，實為難矣?！?/br>
    號脈結(jié)束，徐曉銘朝病人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您勿擔憂，此病可通過內(nèi)服方藥、外敷藥物，飲食，針炙都是可以治療的。”

    病人朝他虛弱一笑：“謝謝你，我感覺好很多了?！?/br>
    說到這里，徐曉銘忽然想起自己是應聘者，還沒有開方子的權(quán)限，于是跟病人點頭：“我先去開方子，相信以后的家庭生活會幸福起來的?！?/br>
    病人臉上有了羞澀之意，其實他也才三十五歲，現(xiàn)在倒像是四十歲的模樣。

    走到外面時，徐曉銘在病例本上寫下自己的診斷結(jié)果，病人是肝陽虛的癥狀，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確定。

    肝陽虛男人都會有這樣的癥狀，面帶青色，趾指甲枯淡，脅下堅脹，或筋寒攣縮，不能固握。眼生黑花，視物不明，形寒肢冷，脅下作痛，下肢不溫，頭身麻木。憂郁善恐，怏怏不樂。性欲缺乏，陽萎不舉或舉而不堅，睪冷囊濕，無夢滑精。

    簡單來說就是虛證，郁證，陽痿，這也之所以徐曉銘會跟病人說‘家庭幸?！@樣的話。雖然他沒有結(jié)過婚，沒有老婆，也沒有小孩，但是遇事多了，那也是千錘萬煉的明理人，正確來說，他是大夫，要給病人希望。

    在徐曉銘認真的記錄病人的癥狀和治療方案，半個小時足夠他寫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給病人號脈的時候，他的表現(xiàn)以全程直播的方式被監(jiān)控視頻錄了下來，趙征大師雖然面上不露聲色，可是他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注這個笑容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男孩。

    半小時后，徐曉銘將寫滿的病例和治療方案交了上去。

    考核結(jié)束，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結(jié)果，徐曉銘也不例外。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的面試他都應對得得心應手，當然也不驕不躁，對于一個醫(yī)者來說都是基本的素質(zhì)。

    由于出結(jié)果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大家都在外面等候，他們都是競爭的關(guān)系，幾乎沒有過多的交流。

    又過了一個小時，趙征助理李小姐、劉管事、以及其他工作人員集體出現(xiàn)，唯獨沒有趙征大師。

    這說明，結(jié)果出來了。

    ☆、第05章 爭執(zhí)

    第05章爭執(zhí)

    說不緊張，那都是騙人的。

    再怎么說，徐曉銘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種面試，要不是周天跟他講解什么是面試，什么是應聘，他還不知道所以然。在他的那個時代雖然也有招人之說，但是像這種考核來考核去的面試，他還是第一次參與，能不能拿到這個職位，還真的很難說。

    主要是他也不了解當代人的治療方法和水準，也不知道他們界定的范圍在哪里，現(xiàn)在能走到最后一步，也算是可以了吧，至少沒讓周哥丟臉？

    宣布結(jié)果的人并不是劉管事，而是趙征大師的助理李小姐，幾乎這個過程都是由她來主持了。

    李小姐拿著名單說道：“非常感謝大家的參與，無論是否被清心堂招進來還是沒被招，我們都會贈送您一張會員銀卡。接下來是本次招聘的結(jié)果，希望大家都能做好心里準備，進入到這一關(guān)已實屬不易，希望大家也不要灰心，這只是清心堂的選擇，并沒有否認大家醫(yī)學實力的意思?！?/br>
    眾人表示理解，于是李小姐繼續(xù)開始宣布結(jié)果：“最終成為清心堂并能留在這里的工作的是賈志成，請跟我們的工作人員到隔壁房間簽訂合同，你的職位是清心堂撿藥師，具體的內(nèi)容我們的劉管事會跟你說的?！辟Z志成就是那位寫藥方比較慢的家伙。

    他的名字一出來，眾人都非常不解，一臉茫然，特別是自認為醫(yī)術(shù)非常了得的李立。不過，在他們準備要發(fā)出疑問的時候李小姐緊接著說道：“其余眾位的能力都非常不錯，不過清心堂本次招聘的職位可能太適合你們，謝謝大家的參與，我們本次的招聘活動就到此結(jié)束。”

    得知自己沒有機會得到這份工作的徐曉銘明顯有點傷心，不過他并不灰心，跟著其他人一樣準備離開清心堂，李立是最先甩袖離開的一個，其他人也緊隨其后，自然是要抱怨些什么。所以，他們并沒有看到徐曉銘被李小姐叫住，并帶往后堂。

    有些郁悶的徐曉銘本要離開，卻聽到李小姐的叫喚：“徐曉銘先生請留步。”

    徐曉銘回過頭，就看到李小姐親切的微笑：“李小姐，叫我有什么事嗎？”

    李小姐本來就有著高挑的身材，今日還穿著高跟鞋，身高就跟徐曉銘差不多，甚至看起來比徐曉銘還要高，她親切的將手搭在徐曉銘的肩頭上，就像個大jiejie。

    但是，要知道徐曉銘雖然是大夫，但對于女性的這種親密接觸方式還是不習慣，他有點尷尬的說道：“李，李小姐，您這樣不太好，男女授授不親，有損閨譽的?！?/br>
    李小姐一改之前的嚴肅，輕笑道：“哎，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可愛，叫我李姐就好，別李小姐李小姐的，難聽死了?！?/br>
    還不明白為什么她會有這么大轉(zhuǎn)變的徐曉銘唯有無語的看著她：“……”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元美輕笑說道：“跟我走吧，待會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有疑惑的徐曉銘只好把問題壓在心底，他不在乎多等幾分鐘。

    跟著李元美走進另一間廳堂，一路走過來他都能感覺到主人對這里的精心布置，品味盡顯，很多字畫，花瓶都是他認識的，在現(xiàn)代，應該可以稱作是古字畫和畫花瓶了，能買到不錯的價錢。

    韻味很濃的一間廳堂，雖不大，但是裝載了很多東西。

    李姐打開廳堂的門請他自己走進去：“李姐我就陪你到這里了，趙大師在里面等著，你們談吧。”

    原來是趙大師要見自己，徐曉銘想，不過他想不到趙大師在拒絕自己加入清心堂之后，還單獨叫他過來干什么，在這個世界能稱得上大師的應該還不錯吧，這是按他以往的理解。

    自己走進去的徐曉銘第一眼就看到趙征盤坐在坐墊上給自己倒泡好的茶，同時也給他對面空著的座位倒茶，見徐曉銘進來便指著對面的座位說道：“坐?！?/br>
    換下鞋子走上前的徐曉銘順勢坐下：“您好。”不知道該稱呼對方好，索性就用打招呼的方式略過，這樣的做法倒也沒有讓趙征反感。

    趙征坐在他對面，愉快的喝了口茶：“知道我為什么讓元美找你過來么。”

    徐曉銘搖搖頭：“先生請講?！?/br>
    趙征直言道：“看了你今天的表現(xiàn)，還有你的態(tài)度，我相信你在醫(yī)學生的能力比其他人都要強，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