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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矜突然回過味兒來:黃老爹,你剛才說,村里人說我二爹,他們,他們都知道這事? 大學(xué)生,聽說過一句話沒,紙里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羅布村就這么大,牲口屁股上長個瘡大家都能知道,何況你二爹是隊長,你家近兩年又這么順風(fēng)順?biāo)?/br> 哲學(xué)家老黃頭看也不看她:哪怕你二爹他放個屁,都有人等著從里面挑出刺來哩! 林子矜有點慌:那我二嬸知道不? 老黃頭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以前知道不知道,反正今天過后,怕是就知道了。 他下巴朝外努了努:剛才你在屋里沒出來,外面好幾個人蹲在墻后面聽著呢。 林子矜一下子就想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好像有一段時間,父母總是吵架,父親顯得很委屈,母親也很委屈,還帶著幾分氣勢洶洶和胡攪蠻纏,后來,兩人的感情慢慢地就變淡了。 她記得,父母吵架的內(nèi)容里好像經(jīng)常提到那個小寡婦。 那個小寡婦說的是誰,該不會就是栓栓娘吧? 想到這兒林子矜登時就呆不住了,急急忙忙就要回家。 哎!老黃頭在后面喊:需要我做證的話就讓維維來喊我。 當(dāng)晚林家果然鬧了起來。 早有那多嘴的去告訴白如意,說林家亮跟栓栓娘在牛圈那邊拉拉扯扯的,最后栓栓娘哭著跑了,林家亮也緊跟著就出來了。 捎話捎多,捎?xùn)|西捎少。 傳到后來,這版本演變成好幾種,有人說林家亮強迫栓栓娘,栓栓娘掙脫跑了,也有人說兩人是你情我愿,不過被老黃頭撞見,只得分開。 還有人說栓栓娘倒貼林家亮,林家亮都不要她,最后栓栓娘一氣之下跑了的。 總之白如意聽到的版本不下七八個,哪一個說起來都不好聽,把她氣得夠嗆。 偏偏林老太身體還不太好,最近血壓有點高,她還得小心瞞著,不能讓兩個老的知道。 強撐著笑臉,好容易等到吃完晚飯回了房,白如意立即就變了臉,跟林家亮吵了起來。 你跟那小寡婦是怎么回事?別想騙我,村里人傳得沸沸揚揚的,快丟死人了!白如意委屈得不行:我還得盡量幫你壓著,就怕給娘知道了,氣出個三長兩短,你給我說,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林家亮把賬本往炕上一甩,雖然他沒做什么壞事,可莫名地有點心虛:我甚也沒做,栓栓娘讓我去她家,我也沒去。 那人家好幾個人說是聽見你和栓栓娘說甚么家里頭憋悶得不行?白如意一向是個溫婉的性子,恨得不行,卻沒有動手的習(xí)慣,只是盯著林家亮:你說,家里有甚憋悶的,讓你出去找那小寡婦? 夫妻過日子到中年,其實愛情已經(jīng)所剩無幾,支撐家庭的全憑親情和責(zé)任,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各種雜事兒又多,說實話林家亮還真是經(jīng)常覺得憋悶。 可憋悶歸憋悶,他可從來沒去找過小寡婦。 不過現(xiàn)在,就連憋悶這話,林家亮也不敢承認(rèn)。 我真沒有,下午我去牛圈,栓栓娘也去了,她拉著我說些有的沒的,我根本就沒理她,還勸了她幾句 好呀你個林家亮,你是怎么勸的?!外面可一群人聽著呢,說你和她被老黃頭擾了好事! 林家亮急了:牛圈那破地方四面漏風(fēng),能做甚好事哩! 好好好,白如意咬著牙:我知道了,你還嫌牛圈破,你說,你們還有甚不破的好地方? 女人要是胡攪蠻纏起來,當(dāng)真不可理喻。 林家亮氣得拿起賬本就走:這賬算不成了,我去隊里算! 白如意比他還要憤怒:你走,你當(dāng)我不知道,說是要去隊里,還不知道你去了哪兒! 林家亮僵了一僵,終究沒敢去隊里,老老實實地去了兒子屋里。 第三百二十六章 孫忠的小舅子? 林子矜看著二爹氣呼呼地摔門,維維那屋的燈亮起來,少年迷迷糊糊地跟他爸說話,她笑了笑,進了二媽那屋。 白如意還坐在炕邊上生著悶氣,林子矜過去坐在她身邊,扳住她的肩膀笑:二嬸,我二爹真好! 好甚哩好!在晚輩兼大學(xué)生跟前,白如意不好意思說粗話,恨恨地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可我二爹就是個好東西,哎呀不對,我說錯了,我二爹不是那種人,你錯怪他了,當(dāng)時呀,是這樣的 白如意聽完半信半疑:真的? 林子矜舉起手:二嬸,我對天發(fā)誓,當(dāng)時我就在牛圈的倉房里,他們說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的,我二爹呀,他是個真爺們! 林子矜神情鄭重,燈光下目光真摯而誠懇:二嬸你真的誤會我二爹了,我能給我二爹作證,還有黃老爹,不信咱們現(xiàn)在去找黃老爹,他還幫著我二爹訓(xùn)那個栓栓娘了。 白如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疑心盡去:我才不去了,讓你個大姑娘來排解這種事就夠丟人了,再去找老黃頭,把人丟到外頭去,我又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