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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亮沉著臉揮揮手:這些官司一會兒再斷,大喜家的,你說你家大喜看不見了,他人呢? 郭翠花噎了一下:那個,大喜在家呢,他看不見路,我沒敢領(lǐng)他出來。 林家明:胡鬧,你不趕快先領(lǐng)他去看病,來這兒鬧什么鬧? 說著話,林家明點了幾個壯小伙子:你們幾個跟上,菜墩娘你去找朱大夫,讓他趕快去馮大喜家,就說馮大喜急??! 離著馮家老遠,就能聽見馮大喜的叫罵聲:郭翠花你個賣*的,老子看不見了,你把老子丟下就走,你又去找哪個野男人去了?!你好歹先給老子看病??! 鄉(xiāng)親們哪,帝家壞了良心,帝家沒安好心哪!他家的酒有毒!我喝了他家的酒,差點要了我的命?。?/br> 馮大喜嗓門極大,聲音惶急,幫忙的人七手八腳地跑進他家里一看,地上扔著一個摔成幾瓣的破碗,馮大喜光著腳坐在炕上,眼睛睜得老大,聽見腳步聲,茫然地看過來。 你個死女人還敢回來,爺?shù)难劬床磺謇?,你還不趕快給爺叫大夫! 馮大喜一邊罵著,一邊摸起炕桌上的茶壺,向門口的人丟了過來。 那人閃身躲開,大聲喊道:咦,這不是好好的,還能打人了么,咋就訛人家帝滿倉哩! 馮大喜大怒道:放屁,放屁!爺現(xiàn)在看什么都是好幾層的,眼睛里面黑影子亂晃,咋就是訛人了,明明就是他家的酒把爺喝壞了! 那人正是奉了林家亮的命令前來的幫忙的小伙子之一,平時他就看不慣馮大喜一家,這時見馮大喜裝模作樣,自然以為他是趁著帝鐵軍走了,帝家沒個厲害人,故意要訛帝家的。 聽了這話立即掏出一張大團結(jié)抖了抖,遞到馮大喜面前:馮大喜,這是三十塊錢,我跟你買三十塊錢的糧食,你看咋地? 馮大喜顧不得頭痛欲裂,瞪大眼睛看過去,只見眼前一陣一陣地閃著光,灰藍色的錢似乎變成了無數(shù)張,重重疊疊,他知道這人在逗他,可他也確實有點害怕,他這是怎么了? 帝家的酒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林家亮隨后趕到,瞪了那小伙子一眼:俊俊,把錢收起來,這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俊俊有點委屈:他明明就是喝多了撒酒瘋,不知道偷了帝鐵軍家多少酒喝,硬把自己喝成這副德行,還要倒打一耙訛詐人家。 林家亮端詳馮大喜,看他確實有點像喝多了,便把他拎起來問:馮大喜,你究竟喝了多少,這是酒精中毒了吧? 帝滿倉正巧跨進門來,聞言大聲喊冤:冤枉啊隊長,我一共買了兩瓶酒,一瓶大家喝了,另外一瓶現(xiàn)在還在家里放著哩!十幾個人分著喝一瓶酒,他能喝上多少啊! 帝鐵寧的聲音弱弱地響起來:另外那瓶酒我也帶來了。 女孩子一只手扶著她娘,另一只手里緊緊地攥著一個酒瓶子不撒手,帝滿倉女人氣喘吁吁的,聲音不高卻很堅決:隊長,咱們可以拿去化驗,看這酒有沒有問題! 林子矜費力地從看熱鬧的人群中擠進來,看見馮大喜的樣子,心里就是一咯噔。 這是她前世的公公,對林子矜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前世的馮謙在外面胡作非為的時候,馮大喜從來沒敢批評過兒子一個字,卻也不像郭翠花那樣,把所有責任都推在林子矜的頭上。 她繞過面前擋著的俊俊,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走到馮大喜的面前。 馮大叔,你說你看東西有好幾層? 馮大喜努力地睜大眼,卻因為眼前一陣一陣的黑影而看不清面前的人,他點點頭:是了,就剛才從外面回來才開始出現(xiàn)的。 人群中有人喊道:不對,早上我看見他的時候,他走路就不對勁,搖搖晃晃的,我跟他說話,他答得驢唇不對馬嘴的,這時候又賴人家滿倉家! 聽了這話,林子矜心里更有了幾分把握,看著像是酒精中毒,卻有視物重疊的癥狀,難道是甲醇中毒?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牛頭馬面來接我 馮大叔,你不要動,我給你檢查一下。 子矜,你娃娃家別瞎摻合這些事兒。林家明不悅地說,一邊伸胳膊把她格擋在外面。 林子矜不能跟他來硬的,急聲說:二爹,馮大叔恐怕不是酒精中毒,我懷疑他是甲醇中毒! 甲醇是個甚哩?是甚新農(nóng)藥么?俊俊嘴快,代表圍觀的人問了出來。 不是的,甲醇是一種有毒的物質(zhì),味道外形跟乙醇差不多 那乙醇 沒等俊俊問完,林子矜就趕快普及科學知識:乙醇就是你們喝的酒里面的酒精,它倆的外形和氣味味道都很相似,很容易被混淆?,F(xiàn)在我懷疑馮大叔誤喝了甲醇,引起甲醇中毒,甲醇中毒是很危險的,嚴重的會導致失明甚至 林子矜沒說最后這句話:甚至死亡。 她說得頭頭是道,林家亮不自覺地放下手臂:那,子矜,你能檢查得出來么? 檢查兩個字從林家亮嘴里說出來,帶著點晦澀和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