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太沒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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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華也只是淡淡一笑,便也不去理會了。 巧喜有些不服氣,看向席華說道,“大姑娘,這大奶奶也忒沒臉了?!?/br> “罷了?!毕A是知曉陶氏會因著此事來尋她,也知曉陶氏的脾氣,當(dāng)面拒絕,總比拐彎抹角的好。 如今的席家可與往日不同了,日后說話做事兒都是多長幾分心眼兒的,免得被抓住把柄,成了笑話。 顯然,陶氏如今的這氣度,距離京中的那些府上的奶奶們差遠(yuǎn)了,她不帶著陶氏,也只是不想她前去謝家出丑。 這話說的有些不近人情,卻也是實(shí)話。 席華幽幽地嘆了口氣,倘若不是老太太還在的時候,自幼教導(dǎo)她,她也是不會懂的。 比起席楣來,席華的性子總是清冷一些的,只不過那份清冷,也只是因著老太太所說的大家族的規(guī)矩,讓她不能逾越半分,失了禮數(shù)。 席華慶幸自己來的時候,還留存著真正席華的記憶,否則的話,怕是自己在那個世界所學(xué)的在這處也不過是鳳毛麟角罷了,到時候還不夠她丟人現(xiàn)眼,被人恥笑的呢。 席華也只能暗自嘆氣,也不知袁氏那處怎得沒有因著此事來找她。 這處,巧喜見席華倒是不計(jì)較,可是她卻越發(fā)地瞧不起這位大奶奶了,只覺得大爺太過于委屈。 畢竟巧喜在謝忱還在的那段時間,是留在席沅那處的,便也對席沅了解了不少,大爺那可是難得的精明人兒。 不過這話巧喜可是不敢與旁人說的。 陳氏知曉陶氏去席華那處碰了壁,氣沖沖地走了。 席楣紅著眼眶,委屈道,“母親,這大姐未免太過于自私了?!?/br> 倘若是從前,陳氏必定會去尋席華,可是現(xiàn)在……她很清楚,二房日后怕是還要仰仗大房,而席家也才剛剛?cè)肓司A又是席敬的女兒,謝家給她了帖子,那可是莫大顏面的,畢竟席敬雖然是二皇子的恩師,又是正四品,卻也比不得士族啊。 這士族與寒門之分,是永遠(yuǎn)也越不過去的。 席華前去,乃是因著席敬的關(guān)系,而席楣呢? 她看了一眼席楣,沉思了半晌,“如今我們家也是有體面的,楣兒,你與華姐兒年歲相差不多,她是老太太親自教導(dǎo)的,老太太必定也教導(dǎo)了她入大家的規(guī)矩禮數(shù),而你卻不同,即便你如今去了,怕也會出錯,不若母親為你尋個嬤嬤如何?” 席楣聽著陳氏的話,回想著也有道理,便點(diǎn)頭應(yīng)道,“女兒明白了?!?/br> “嗯?!标愂弦娤谷绱斯皂?,滿意地點(diǎn)頭。 冷姨娘那處,席敏正抹著眼淚。 “娘,大姐莫要忘記了,我也是父親的女兒?!毕籼ы粗湟棠镎f道。 冷姨娘原本以為此次入京,老爺會待她如同祖宅的時候那般,可是這些時日,冷姨娘明顯感覺到了他對自己越發(fā)地冷淡了。 如今在京城,卻比不得在祖宅的,京城中那可處處都是規(guī)矩,嫡庶之分也是最重視的。 冷姨娘看向席敏,低聲說道,“你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大姑娘那可是嫡長女,你如何能越過去?” 席敏倒是許久不曾聽到這番話了,一時間愣住了,驀地?fù)涞乖诶湟棠锏膽牙锟蘖似饋怼?/br> 冷姨娘也只能幽幽地嘆著氣,看來日后她在這府上要安生一些才是。 她垂眸看著席敏,她也只有這一個女兒了…… 到了前去謝家的那一日,席華穿著嫩芽色衣裳,裙擺上繡著粉色的荷花,遠(yuǎn)遠(yuǎn)瞧著,透著一股陌上花開的清雅來。 席華的容貌本就不俗,如此素雅卻又不失禮數(shù)的裝扮,最是得體的。 鄭mama滿意地看著,而后垂眸道,“大姑娘,請?!?/br> “嗯。”席華也只是淺淺應(yīng)道,而后便出了院子。 席華如今住的院子,乃是特意按照在祖宅的院子重新修繕的,卻要比原先的大,除了巧鳳、巧喜、巧梅、巧燕、紫釵之外,另有六個二等丫頭,十個三等丫頭。 這在京中算是最低配置了,不過在席華看來,卻覺得有些多余。 畢竟,她素日喜靜,院子里頭有巧梅她們打點(diǎn)著,便也足夠了。 但是這些個排場卻還是要有的,故而席華也只讓紫釵跟巧鳳去管束了。 另外三個丫頭也按照原先各司其職,再有鄭mama看著,院子里頭倒是沒有出什么問題。 席華出了席家,坐在馬車內(nèi),緩緩地前往謝家。 這個時代,有四大門閥,東林沈家,子淮謝家,莫陽蕭家,武陵袁家,其中,東林沈家乃是四大家族之首,而四大門閥表面看似屈服于皇室,實(shí)則是凌駕于皇室之上的存在。 他們的權(quán)利,遍布全國,把控著整個國家。 而席華也知曉,這個世界的某些制度是依循著東晉時的風(fēng)俗,可是很多卻又融合著其他朝代的,故而,席華也只能暗暗地去摸索。 鄭mama一直跟著老太太幾十年,雖說是老太太陪嫁便過來的,可是從鄭mama的行事做派來看,更像是大家族的風(fēng)范。 鄭mama也一直不曾說過自己的來歷,席華也沒有問過。 但是席華明白,鄭mama對她是不會有異心的。 前往謝家最快也要一半時辰,故而席華便坐在馬車內(nèi)安靜地看書。 謝家。 “大小姐,外頭賓客陸續(xù)到了?!币慌缘慕獘邒叩吐暬氐馈?/br> “席華可來了?”謝穎身著繡著大朵芙蓉的華麗衣裳,正坐在梳妝鏡前。 “算著時辰,還要一會子。”姜嬤嬤垂眸道。 “二皇子與三皇子可都到了?”謝穎想了想,“我大哥與二哥呢?” “二爺昨兒個才回來,如今想來還在歇息呢,大爺隨著老爺去了外頭?!苯獘邒呖粗?,“大小姐,那席大小姐是只身前來的。” “哦?”謝穎輕笑了一聲,“我以為她會帶個人一同過來呢?!?/br> “倒是有人去尋席大小姐提起過,但是席大小姐沒有同意?!苯獘邒邔Υ?,反倒覺得這席大小姐甚是識趣。 謝穎微微點(diǎn)頭,“不愧是席老夫人親自教導(dǎo)出來的?!?/br> “大小姐,您可是要……”姜嬤嬤看著她,顯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那東西本就不該屬于她?!敝x穎冷笑了一聲,緩緩地起身,一旁的丫頭連忙攙扶著。 謝穎直視著前方,“走吧?!?/br> “是?!苯獘邒咭脖悴徽f什么,小心地跟著。 待席華到了之后,自是去了側(cè)門,等下了馬車之后,外頭便管事婆子前來相迎,入了側(cè)門之后,便換上了軟轎。 穿過前堂,接著便到了后宅,繞過一處甬道,轎子放了下來。 席華自轎子內(nèi)出來,鄭mama立在一側(cè),身后也跟著巧鳳幾個丫頭。 “席大小姐請?!毖矍傲⒅粋€身著著梨色長衫的丫頭,長相秀麗,恭敬地立在她的身側(cè),微微福身道。 席華微微頷首,便隨著那丫頭往前走去。 沿著長廊往前走,約莫一刻鐘之后,才到了一處閑庭閣,那丫頭請她入內(nèi),便恭敬地退在了外頭。 席華入內(nèi),身后也只跟著巧鳳跟鄭mama,其余的丫頭也都候在外頭。 里頭傳來歡笑聲,聽著倒是很愉悅,但是對于席華來說,卻很陌生,畢竟她很清楚,除了那日在必然居跟謝穎有過一面之緣,這京城中的世家小姐,她可是一個都不認(rèn)識。 即便席敬拿來過一個冊子,讓她去看,但是樣貌與品性,也要今兒個逐一地核實(shí)啊。 席華想了想,便覺得有些頭疼,卻也強(qiáng)打起精神來,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了臉面,讓這里頭的世家小姐嗤笑。 說來也怪,這夕照國,為了區(qū)分士族與寒族,對家中的閨閣女子的稱呼也是不同的,士族們都稱呼為小姐,而寒族們便稱呼為姑娘。 故而席華一直被成為大姑娘,而謝穎則是大小姐。 席華輕移蓮步,往前走著。 越過前廳,已經(jīng)有丫頭前去稟報(bào)了。 謝穎正在招呼著其他士族家的小姐,見丫頭前來通報(bào),她淺笑著說道,“正巧,我與你們提起的人兒便到了?!?/br> “哦。” 坐在這里頭的都是士族家的小姐們,四大家族自是都在,連帶著他們的旁系,但凡在京中有地位的都到了。 謝穎并未起身,其他眾人也眼神中多數(shù)都帶著好奇與輕蔑之意,畢竟她們以往所接觸的也都是士族家的小姐們,要么便是宮中的娘娘們,極少會有寒族的女子能與她們在一處。 東林沈家乃是四大門閥之首,沈家的小姐們也都甚是自傲,因著家族根深蒂固的熏陶,如今見謝穎說請了一個寒族的女子過來,便有些不悅了。 為首的沈家的二小姐沈歡,捏著手中的絲帕,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抬眸看向謝穎,“難不成穎jiejie想讓我與她同處一室不成?” 謝穎遠(yuǎn)遠(yuǎn)瞧著席華進(jìn)來,正巧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的沈歡開口了,這下謝穎眸低閃過一抹冷笑,嘴角卻透著一貫溫和的笑意,“這是哪里話,她的父親可是二皇子的恩師呢?!?/br> “那又如何?”沈歡嗤笑道,“那也不過是寒族之女,穎jiejie請她請來,平白的沾染了寒酸之氣?!?/br> 此言一出,沈家其他的幾位小姐也都明顯不悅了,更甚至與剩下的小姐們此刻臉色也頗為不好看。 席華聽得真切,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出身這事兒,她是不可能改變的。 她神色淡淡的,嘴角保持著該有的微笑,緩步入了花廳。 謝穎抬眸看著席華,正要開口,便見沈歡突然起身,“我先去外頭走走?!?/br> 說罷之后,不曾瞧席華一眼,便出去了。 隨著沈歡的其他沈家的小姐們也都跟著一同離席。 緊接著便看見剩下的蕭家,袁家的小姐們也都走了。 不一會,花廳內(nèi)便只剩下謝家的小姐們。 畢竟謝穎在,她們即便心里不滿,卻也不敢離開。 謝穎在家中是極有威嚴(yán)的,只因著她乃是謝家家主最寵愛的掌上明珠,也是謝家最尊貴的大小姐。 她的母親乃是沈家的嫡長女,更是被先皇冊封為長樂夫人,一品夫人,地位自是尊貴。 “謝大小姐?!毕A微微施禮,溫聲道。 “席大小姐請坐?!敝x穎的語氣透著幾分的親近,可是席華卻心中明白,她的語氣中究竟有幾分的真心。 席華落座,便見丫頭恭敬地奉茶,便又退了下去。 席華抬眸看向謝穎,也只是微微淺笑。 謝穎見她神色如常,適才沈歡對她那般不留情面,她竟然都能如此淡然處之,這讓謝穎倒是有些意外。 席華不多言,只是安靜地坐著。 “大meimei。”外頭此刻卻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席華自然知曉是何人,隨即便起身。 謝穎抬眸看著,雙眸一動,接著也起來了。 “二哥?!?/br> “大meimei,聽說席大小姐來了,我過來瞧瞧?!敝x詁說著已經(jīng)站在席華的面前。 席華微微福身,“謝二公子?!?/br> “上次一別,未料到你我竟然這么快便見面了?!敝x詁見席華今兒個裝扮,眼眸中多了幾分的欣賞。 席華也只是立在他面前,低聲道,“我也沒有想到?!?/br> “咦。”謝詁抬眸掃了一眼,這花廳內(nèi)也謝家的幾個meimei,其他世家的小姐呢? 謝穎看著他,“二哥,你可是去見父親了?” “還沒有?!敝x詁這才回眸,看了一眼謝穎,再看向席華,便知曉他這個meimei要做什么了。 他低聲道,“席大小姐,我先去告辭了,我上次送你玉牌你可是還帶著?” “嗯?”席華一聽,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謝詁何意,想來他是想給自己解圍。 “帶著?!毕A低聲道。 “那玉牌可不尋常,你好好戴著便是?!敝x詁說完,有意地看了一眼謝穎,轉(zhuǎn)身便走了。 謝穎當(dāng)然清楚玉牌的重要,轉(zhuǎn)眸盯著席華,“未料到,席大小姐與二哥竟然相識?!?/br> “也不過是幾面之緣?!毕A淡淡地回道。 “幾面之緣?”謝穎想起那個人來,再看向席華,這心里頭越發(fā)地不好受了。 她知曉,謝詁是看出什么來了,所以警告她莫要亂來。 可是現(xiàn)在…… 謝穎盯著席華,再想起那血珊瑚手釧,“今兒個怎得不見席大小姐戴那手釧?” “不知謝大小姐所說的是哪個?”席華低聲問道。 “便是血珊瑚……”謝穎話說一半。 席華見謝穎提起那血珊瑚手釧,雙眸微動,接著說道,“那手釧如今并不在我身上。” “哦?”這倒是謝穎沒有想到的。 席華接著說道,“我已經(jīng)物歸原主了?!?/br> “你是說?”謝穎雙眼一亮,當(dāng)即說道,“席大小姐倒是個明白人。” 席華最不喜歡旁人用如此的口氣與她說話,她雙眸一沉,便垂眸不語了。 謝穎見她如此,既然那血珊瑚手釧不在她的身上,那今兒個便饒過她。 席華一早便想到入了謝家,少不得會如此。 不過真的切身感受了一番,這心里頭也著實(shí)有些不是滋味。 謝穎轉(zhuǎn)眸看了一眼姜嬤嬤,接著說道,“席大小姐,我還有旁的事兒,請自便?!?/br> “好?!毕A也只能笑著應(yīng)道。 謝穎便帶著一眾姐妹走了,只留下席華獨(dú)自一人在花廳內(nèi)。 即便是一向沉穩(wěn)的巧鳳,此刻也有些憤憤不平,看著席華這般的隱忍,頗為心疼,“大姑娘,這士族的小姐們也……” “巧鳳。”鄭mama連忙低聲制止。 巧鳳便將后頭的話咽下去了,不過眼眶微紅。 席華卻并不在意,只是坐在那處喝著茶。 過了一會,晚宴開始了,席華便被請去了另外一處,卻也是被安排在最角落,自然與那些士族家的小姐們相隔甚遠(yuǎn)。 鄭mama見席華依舊神色淡然,并未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滿與憤怒,她欣慰之余,也是滿滿的心疼。 席華對這種待遇是心知肚明的,故而也并不在意。 不一會,便見有人過來,席華愣了一下,當(dāng)瞧見是誰時,連忙起身,“臣女參見三殿下?!?/br> “可覺得委屈?”三皇子冷聲問道。 席華垂眸道,“不委屈。” 三皇子只是定定地看著她,“散席之后,我親自送你回去。” “不煩勞三殿下了。”席華連忙回道。 “等著便是。”三皇子說罷,便往前走去。 謝穎自然也瞧見了,她嘴角帶著笑意,可是眸低卻透著冷。 一旁的沈歡盯著看了半晌,“三皇子怎得與她在一處?” “許是路過?!敝x穎也只能如此解釋。 “我瞧著倒是說了一會子話兒。”沈歡側(cè)眸看了一眼謝穎,“穎jiejie,你為何要請一個寒門之女過來?” “也不是我請的?!敝x穎也只能無奈地嘆著氣。 “不是你?”沈歡不解,對于她們來說,士族是永遠(yuǎn)不能與寒族通婚的,哪怕是皇室,也不能有所牽扯。 故而她們的婚姻大事,也都是家族聯(lián)姻的犧牲品罷了。 可是她們也有著各自的驕傲,比如說,此時此刻,席華身為寒族之女,的確有些格格不入。 謝忱遠(yuǎn)遠(yuǎn)地便瞧見了獨(dú)自坐在角落里頭的席華,更是瞧見三皇子前去與她說話,他雙眸閃過一抹一閃而過的冷,接著看向緩緩走來的謝詁。 “大哥。” “二弟。” 二人便各自落座。 謝詁抬眸看著上首坐著的二皇子與三皇子,轉(zhuǎn)眸看向謝忱。 “大哥,你說大meimei為何要請一個寒門之女過來?”謝詁只是半瞇著眸子,慵懶地問道。 謝忱也不知曉,此刻卻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常,只是淡淡道,“許是因著席大人的緣故?!?/br> “不過大meimei對她也頗為怠慢了?!敝x詁瞧著坐在二皇子身側(cè)的席敬,此刻正與二皇子等人相談甚歡,壓根未曾關(guān)心過席華。 反觀席華,倒是平靜的很。 謝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zhuǎn)眸正好看見謝忱在看著他。 他笑意更深,“大哥為何瞧我?” “難不成二弟對她有意?”謝忱半開玩笑地問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敝x詁挑眉,“大哥不覺得她與旁的女子不同?” 謝忱斂眸,并未回答。 沈歡瞧著席華倒是隨性的很,她嘴角一撇,滿是不屑。 謝穎卻因著席華適才與三皇子親近,此刻心里頭猶如翻江倒海似的。 她雙眸閃過一抹陰狠,轉(zhuǎn)眸看向姜嬤嬤,“倒是不能讓席大小姐獨(dú)自坐在遠(yuǎn)處。” “老奴這便將她請來。”姜嬤嬤應(yīng)道,便轉(zhuǎn)身去了。 沈歡看著她,“你這是做什么?” “只是瞧著她甚是有趣?!敝x穎淡淡地說道。 沈歡一愣,過了半晌便明白了,接著嘆了口氣,“你何必與一個寒門之女計(jì)較呢?” “我何時計(jì)較了?”謝穎笑吟吟地看著沈歡。 沈歡與謝穎關(guān)系甚好,因著謝穎的母親乃是她的姑姑,自幼便一同長大,二人的性子也甚是相同。 謝穎喜歡三皇子的事兒,她自然是最清楚的,而謝穎是一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沈歡也是如此,只可惜,士族與皇室向來不通婚,故而謝穎這處也便遲遲不敢與謝家家主提起此事。 但是謝穎看上的人,自然容不得其他女子覬覦,哪怕是看一眼都不成。 席華見姜嬤嬤過來,待到了她的面前,附耳道,“席大小姐,大小姐想請您前去說會子話。” “怕是不成?!毕A略顯為難的說道。 姜嬤嬤未料到席華竟然拒絕了,她愣了一下,“席大小姐可是有難處?” “臨行前父親便叮囑過我,莫要讓我在府上隨意走動?!毕A低聲道,“這處甚好,謝大小姐倘若有話與我說,不如改日?” 姜嬤嬤低聲道,“還請席大小姐莫要為難老奴。” “這位嬤嬤,我家姑娘熱孝在身,原本是不能出府的,倘若不是大小姐下帖子,怕是姑娘也不會前來,今兒個乃是喜事,莫要沖撞了。”鄭mama看向姜嬤嬤說道。 姜嬤嬤見席華不愿過去,這理由說的也合情合理,便轉(zhuǎn)身離去。 鄭mama垂眸看著席華,“謝大小姐心胸狹窄,可并非表面上瞧著那般豁達(dá),也不知請您過去要做什么?莫非是給您難堪?” “待在這處便是?!毕A淡淡地說道。 “是?!编峬ama垂眸應(yīng)道。 姜嬤嬤立在謝穎的身后,“大小姐,席大小姐不愿過來?!?/br> “倒是好大的架子?!鄙驓g在一旁沉聲道。 “罷了?!敝x穎知曉席華是個聰明人,不過來,她也有法子。 謝穎將目光落在了三皇子的身上,接著又看向不遠(yuǎn)處的謝詁。 想著適才他看著席華的眼神不同,轉(zhuǎn)眸看向姜嬤嬤,“給二哥傳個消息。” “是?!苯獘邒叩吐晳?yīng)道,便去了。 過了一會,謝詁正喝得盡興,便瞧見一個丫頭過來,在斟酒時,留下了一張紙條,約他前去不遠(yuǎn)處的望亭相見。 謝詁盯著下面的落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 這個人倒是算計(jì)到他頭上了,他倒是要去瞧瞧。 故而便起身,離開了席上。 席華正抿了一口茶,便瞧見一個丫頭過來,重新?lián)Q了茶點(diǎn),便退了下去。 她低頭一瞧,放著一張紙條,待打開之后,明顯一愣,抬眸看去,便見謝詁已經(jīng)不見。 她收起紙條,看向鄭mama道,“我出去走走?!?/br> “是。”鄭mama垂眸應(yīng)道,示意讓巧鳳陪著。 席華擺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吧?!?/br> “大姑娘,這……”鄭mama覺得不妥當(dāng)。 席華搖頭,“我去去就回?!?/br> “是。”鄭mama應(yīng)道,便目送著她離開。 謝穎見謝詁跟席華都不在,接著看向沈歡,“不若我們也出去走走?” “好啊?!鄙驓g樂得看戲,尤其是這種抓jian的戲碼。 不一會,便見謝穎與沈歡并幾個世家的小姐往望亭那處走去。 席華剛出來,便見謝詁正斜靠在柳樹下看著她。 她走上前去,“看來謝大小姐今兒個是不想讓我安然回去了?!?/br> “我最喜歡湊熱鬧?!敝x詁知曉席華敢出來,定然是想到了法子。 楊柳垂下,月色映照著,浮影正好灑落在謝詁的身上,他雙手環(huán)胸地靠著,一身青色長衫宛若扶柳,倒是憑添了幾分的魅惑。 席華走上前去,抬眸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望亭,“謝大小姐是因著三皇子?” “嗯。”謝詁嘆了口氣,“可惜啊,士族是不能與皇室通婚的?!?/br> “我何其無辜?”席華感嘆了一聲。 謝詁低笑了一聲,“你無辜?” 他委屈地扶額,“最無辜的該是我吧?!?/br> 席華見他如此的神色,驀然地笑了,“既然她們想看好戲,便讓她們瞧便是了?!?/br> “難不成你想讓我?”謝詁湊了上去,那雙眸子比明月還要皎潔,不過卻勾起了一絲的玩味。 席華接著說道,“你本性使然?!?/br> “本性?”謝詁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拐著彎兒說他風(fēng)流成性啊。 席華對上他的雙眸,并未躲閃,而是越過他,朝著望亭走去。 謝詁暗自搖頭,歪著頭注視著她那纖細(xì)的背影,一旁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反倒映射出她清冷的身影,那裙擺的荷花隨風(fēng)浮動,也不知是那荷花迷人,還是她魅人。 謝詁連忙壓下心頭那驀地升出的一絲悸動,握緊拳頭,便大步流星地跟了過去。 席華到了望亭,便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她看向謝詁,“我父親倘若瞧見我與你在一處,會如何?” “看來你想將計(jì)就計(jì),試探一番席大人?!敝x詁如何能聽不明白。 席華的確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眼下,對于席敬來說,他最后的謀算是什么? 倘若她與謝詁糾纏不清,那么席敬該如何選擇? 謝詁卻在此刻翩然坐在了望亭內(nèi)的石凳上,斜靠在一旁的石柱上,仰頭笑瞇瞇地望著她,“只不過我可不敢?!?/br> “不敢?”席華盯著他,對于謝詁來說,只要二人站的稍微近一些,讓人瞧著像是那么回事兒不就成了。 不摟不抱的,頂多便是名聲受損,在席華看來,這名聲并未有太多的用處。 “諾?!敝x詁挑眉,便見有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 她轉(zhuǎn)身便見那人黑著一張臉,面色冷沉地看著她。 席華也不知為何,莫名地有些做賊心虛地往后退了一步,腳下打滑,身體便向后倒去。 三皇子連忙伸手,抓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席華便向前倒去,直接撞入了他的懷里。 她先是一愣,而后面色一紅,便掙脫著向后退去。 “你……你們……”此時,率先趕到的謝穎正好瞧見二人相擁的畫面,當(dāng)即便不可置信地入了望亭。 謝詁也未料到會突然發(fā)生此事,當(dāng)下也是一臉的詫異,緊接著便斂去眸低的驚訝,轉(zhuǎn)眸看向謝穎。 沈歡也沒有想到看見的竟然是這一幕,當(dāng)即便愣在了原地。 其他的人也瞧見了,這下便亂做了一團(tuán)。 謝穎怒視著席華,當(dāng)即便朝著席華揚(yáng)手揮了過去,“賤人!” 席華本就做好了準(zhǔn)備,機(jī)警地向一側(cè)躲去。 謝穎打了個空,盯著席華,恨不得將她撕碎。 席華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謝大小姐還是慎言的好?!?/br> “你深夜來這處做什么?”沈歡卻率先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冷聲質(zhì)問道。 “為何不能來?”謝詁反問道,“我不過是出來散心罷了?!?/br> “那她呢?”沈歡見謝詁如此說,看向席華問道。 “三殿下喚我前來的?!毕A收到的紙條上落款是三皇子,她看向謝詁不在,便知曉這里頭必定有詐。 “發(fā)生何事了?”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謝穎連忙收斂了怒氣,轉(zhuǎn)身朝著那人前去,“父親。” “這是怎么了?”前來的乃是謝穎的父親,如今謝家的家主謝昶。 “女兒不過是吃醉了酒,便與幾位meimei出來走走。”謝穎看著謝昶,“未料到……” 謝穎心里恨極了,倘若不是那么雙眼睛瞧見了,她寧可當(dāng)做此事不曾發(fā)生過。 “父親?!敝x詁也上前,拱手道。 “你來說說?!敝x昶看著微醺的謝詁,低聲道。 “沒什么,適才孩兒有些醉了,便與三殿下出來走走,正巧碰上了席大小姐,便一同略坐了坐?!敝x詁說的倒是隨意的很。 謝昶見謝穎那委屈的眸子,卻知曉應(yīng)當(dāng)不是如此簡單。 見二皇子與席敬也來了,他將目光落在了不遠(yuǎn)處站著的席華身上。 當(dāng)對上她那雙眸子時,謝昶明顯愣了一下,雙眸閃過難掩的驚訝之色。 “父親?!毕A見席敬前來,微微福身。 “你怎得在這處?”席敬冷聲問道,倒是不像在府上那般。 席華垂眸道,“女兒出來走走?!?/br> “那這是?”席敬看著謝詁跟三皇子,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地陰沉。 席華接著說道,“女兒只是偶然碰到了三殿下與二公子?!?/br> “那你與三皇子適才……”沈歡只說了一半,適才前來瞧見的幾位小姐此時卻將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席華的身上。 席華接著說道,“沈大小姐許是看錯了?!?/br> “看錯?”沈歡冷笑了一聲,“那她們呢?” 席華也只是淡淡地開口,“我問心無愧?!?/br> “好一個問心無愧?!鄙驓g嗤笑了一聲,滿臉的嘲諷。 “究竟如何?”謝昶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事情發(fā)生在謝家,他自然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 三皇子此時說道,“你當(dāng)真看清楚了?” 沈歡見三皇子看向自己,那雙眸子冰冷如鐵,沒有絲毫的溫度,使得沈歡心生畏懼,連忙垂眸不敢去看。 三皇子抬眸看向謝昶,“謝大人,此事若算起來,到底是本宮的不是,席大小姐見我便要回避,不料地滑,險(xiǎn)些摔倒,我不過是扶了她一把?!?/br> “原來如此?!敝x昶知曉三皇子是個冷心冷面之人,這些年來也不曾聽過他風(fēng)流的事兒,自然不會對一個寒門之女動什么心思。 只可惜,謝穎正在氣頭上,見謝昶想將此事就此作罷,她如何能夠消氣? 不過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知曉倘若再這樣鬧下去,到時候怕是只能硬逼著三皇子與那席華當(dāng)真有什么了。 散席之后,席華便離開了謝家。 在拐彎處,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巧鳳掀開帳子,待瞧見前頭立著的侍衛(wèi),放下帳子,低聲道,“大姑娘,是三皇子。” “等等。”席華說著便下了馬車。 三皇子翻身下馬,步履沉穩(wěn)地朝著她走來。 二人對視了一眼,她恭敬地行禮,“三殿下?!?/br> “我送你吧?!比首诱f罷,轉(zhuǎn)身便又重新上馬。 席華知曉他的脾氣,此時拒絕也是于事無補(bǔ),便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巧鳳想著今兒個在謝家發(fā)生的事,這心里似是堵著一塊石頭,讓她憋悶的很。 她家姑娘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了? 巧喜也立馬紅了眼眶,看著席華,“大姑娘,這謝家也忒……” “莫要胡說?!编峬ama連忙伸手捂著她的嘴,可知三皇子乃是習(xí)武之人,這聽力本就靈敏。 席華沖著巧喜搖頭,“莫要在意便是?!?/br> “是?!鼻上脖愕皖^不敢多言了。 等回了席家,三皇子直接騎馬離去了。 席華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衣裳,便斜靠在軟榻上。 “大姑娘,這謝大小姐這性子也太驕縱了些?!编峬ama對這謝穎頗為不滿,雖然有大家小姐的氣度,卻沒有大家的心胸。 席華也沒有想到謝穎竟然會如此,不過今兒個也算是過去了,日后怕是謝穎也不會再下帖讓她前去謝家了。 鄭mama看著她,“大姑娘,您還是早些歇息吧?!?/br> “父親應(yīng)當(dāng)會來尋我?!毕A低聲道。 鄭mama正要開口,便見巧鳳入內(nèi),果真是席敬喚她過去。 席華去了席敬的書房,“父親。” “今兒個的事情,你如何看?”席敬并未生氣,反而是心平氣和地問道。 “這謝家家主是保持中立的?!毕A垂眸道。 “繼續(xù)?!毕吹馈?/br> “二皇子今夜表現(xiàn)的有些得意了?!毕A是一直觀察著上面的舉動的,三皇子自始至終都表現(xiàn)的甚是沉穩(wěn),反觀二皇子,自上次關(guān)押之事之后,似乎變得越發(fā)地浮躁了。 “難堪大用?!毕匆仓涣粝滤膫€字。 “父親,女兒與三皇子并無牽扯?!毕A認(rèn)真地回道。 “我知道?!毕串?dāng)然知道席華是什么性子的,怎么可能跟三皇子糾纏不清,多半是有人算計(jì),她要算計(jì)回去罷了。 席敬放下手中的文書,抬眸看著她,“今兒個你還是有些心慈手軟了?!?/br> “總歸女兒的身份……”席華低聲道。 “有我在,即便你在那處鬧翻天了,謝家主也不會說什么?!毕闯谅暤馈?/br> “父親,此言何意?”席華不解,畢竟謝家乃是四大門閥之二,倘若沒有東林沈家,謝家必定是之首了,而席敬不過是個四品的御史中丞,如何能比得過謝家呢?更何況還是寒族。 “你也說過,他要保持中立?!毕纯聪蛩f道。 “女兒明白了。”席華覺得自己待在后宅之中,似乎忘記了之前自己在商場的那些察言觀色的能耐了,怎得沒有想到,二皇子與三皇子都在場,謝昶當(dāng)然不能真的讓中人難堪,即便她真的鬧了,謝昶也只向盡快地平息此事。 “寒門如何?”席敬冷笑了一聲,“你是我席敬的女兒,就應(yīng)當(dāng)有脾氣?!?/br> “父親是覺得女兒沒脾氣?”席華聽席敬如此說,莫名地覺得心里頭暖暖的,似乎是回到了老太太還在的時候,不論她做什么,都會有人給她撐腰。 “日后碰上今日之事,你該知曉如何做了?”席敬挑眉,看向席華問道。 “是?!毕A應(yīng)道。 “早些歇息吧?!毕礉M意地點(diǎn)頭。 “女兒告退?!毕A福身,便離開了書房。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看向鄭mama,“我今兒個是不是太過于隱忍了?” “大姑娘,可是老爺訓(xùn)斥您了?”鄭mama擔(dān)憂地問道。 “不是?!毕A搖頭,“父親說,我太沒脾氣了?!?/br> “大姑娘,老爺是要給您撐腰啊?!编峬ama一聽,當(dāng)即便明白了,自是歡喜不已。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毕A總覺得自從老太太去了之后,自己在席家本就是孤立無援的,今晚聽席敬那般說,她心里也算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