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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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nèi),鈴搖接通著宗像禮司的電話。 伏見猿比古駕駛著車輛前往郊區(qū)的一處莊園,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電話里,宗像禮司說道:“伏見在數(shù)據(jù)分析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規(guī)律,這樣的非正常死亡事件在每年入夏的時候格外頻繁,這其中的理由還在分析中,但或許是個線索?!?/br> 鈴搖想到了五條悟,上次見面說好了合作的那天,五條悟說過關(guān)于詛咒的東西。 她將這一信息說出來后,電話里的宗像禮司和正在開車的伏見猿比古同時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伏見猿比古說道:“如果說這些非正常死亡事件的兇手是人類的負(fù)面情緒,那么高發(fā)時間是入夏時,我可不可以猜測為冬季堆積的怨氣持續(xù)到春天,入夏時爆發(fā)?” 電話里的宗像禮司聽到了伏見猿比古的聲音,說道:“詛咒的事情是我第一次聽說,但我之前有過這樣的猜測,所以這一次的非正常死亡事件,我決定讓你來試一試?!?/br> 鈴搖嗯了一聲,“我會盡力。不過……伏見哥哥一起來的話,他會危險吧?我可以自己來的?!?/br> “詛咒雖然不能傷害你,普通人類卻可以傷害你,一個漂亮的中學(xué)小女孩這么晚一個人來郊區(qū),誰都不會放心的?!狈娫潮裙耪f道。 “可是詛咒……” “那就拜托你保護(hù)我了呢?!?/br> “……好,我一定會保護(hù)好你?!?/br> 車輛已經(jīng)駛?cè)虢紖^(qū),除了夜色中不斷向前延伸的公路,沿途荒蕪凄清。 再加上近幾個月以來不間斷發(fā)生的死亡事件,原本在附近居住的人也迅速搬離,呈現(xiàn)出較之普通郊區(qū)更孤寂的氛圍。 車燈掃過路面上未清掃的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伏見猿比古嘖了一聲,“有點恐怖片的感覺啊?!?/br> 他問鈴搖:“你不害怕嗎?” 鈴搖的口吻很平淡,“我見過被詛咒殺死的人類,他們死去時的慘狀比這可怕一百倍?!?/br> “說起來,你入學(xué)有一段時間了,有體會到什么感情嗎?” 腦海里晃過那雙藍(lán)色的眼眸,平靜的時候,很容易讓人想到大海。 鈴搖點頭,“嗯,我有收獲?!?/br> 伏見猿比古有些驚訝,原以為不會有什么收獲,“是什么?” “如果對一個人的出現(xiàn)充滿了驚喜,這算是喜歡吧?” “這……”伏見猿比古嘖了一聲,有些說不上來,“或許是吧?!?/br> “原來這不是肯定的回答啊,我明白了,我會繼續(xù)體會的。” 伏見猿比古將車停在了路邊,“按照目前為止發(fā)生的數(shù)起非正常死亡事件的數(shù)據(jù)分析,我只能開到這里了,再往前,是最遠(yuǎn)距離受害者死亡的地點,雖然這個位置也不一定安全,也許那個所謂的詛咒只是暫時沒有找到攻擊目標(biāo)了而已,畢竟,自從連續(xù)不斷的死亡事件之后,這一帶已經(jīng)被視為了坊間流傳的鬧鬼兇宅?!?/br> 路燈也有些壞了,晦暗不明的光線有些看不清前面的狀況,工人們一聽說要來這里修燈,說什么說什么都不答應(yīng),于是只好任由路燈如此。 鈴搖下車后,朝著伏見猿比古伸出手,“在解決之前,一直握著我的手吧,這樣我可以保護(hù)你。” 伏見猿比古很自然地放了上去,握住鈴搖的手,緩緩?fù)白咧?,一邊四處環(huán)顧:“自從死亡事件頻發(fā),這一帶已經(jīng)沒有人來了,那個詛咒今晚會不會出現(xiàn)也不一定?!?/br> 鈴搖也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如果今天它不出現(xiàn),那我明天還要來,它一直不出現(xiàn),我就一直要過來,很耽誤寫作業(yè)的?!?/br> 伏見猿比古笑出來,“小鈴搖也有煩惱了啊。” “非常煩惱?!?/br> “突然覺得脖子有點冷,你有感覺到嗎?” 鈴搖茫然地?fù)u頭。 伏見猿比古:“按照你那個朋友說的,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是看不到詛咒的,而你又不會被詛咒傷害,那么解釋我的脖子為什么冷的原因只有一個了,詛咒來了,并且試圖殺掉我。” 聞言,鈴搖更用力地握住了伏見猿比古的手,原本只是牽著一只手,她立即將另一只手也握在手中。 有流螢從相握的手中撲扇著飛出,在夜色里,像璀璨的星光。 伏見猿比古見狀說道:“看來,不是你在的話,我已經(jīng)死掉了。” 鈴搖皺著眉:“可是這樣怎么才可以解決掉它?我們都看不見它的存在,無法知道它所在的位置,我總不能對著你的脖子動手吧,那樣會誤傷你的?!?/br> 伏見猿比古思索了一會兒,提議道:“你的那個朋友呢?” 鈴搖一愣。 伏見猿比古繼續(xù)說道:“可以試試能不能聯(lián)系上他嗎?” “他……應(yīng)該不會接我電話吧。” 鈴搖想起自己發(fā)的信息,五條悟一直沒有回,緊接著帶她救了人又送她回學(xué)校,在走廊里被女孩子圍堆尖叫時,他也很樂在其中的樣子,最后連他什么時候走的都沒注意,本以為會告?zhèn)€別。 可能說是朋友也比較勉強吧。 在伏見猿比古的注視下,鈴搖還是硬著頭皮打開了手機。 這一眼卻有些發(fā)愣。 六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五條悟。 就在鈴搖以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心情回?fù)茈娫挼臅r候,晦暗不清的路燈下,鈴搖看見自己的影子旁多了一個高高長長的影子。 隨著腳步靠近,影子也越來越近。 這個人的影子也如果他本人一樣張揚,黑色的影子充滿了高調(diào)。 鈴搖回頭,燈光如暗火墜落,她愣愣地望著那雙冰藍(lán)色的眼眸,與五條悟四目相對。 模糊不清的燈火里,五條悟站在距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他很高,鈴搖與他對視時要仰著頭。 不同于下午才見過時的得意忘形,他此時表情不多,只是棱角分明的下頜骨依然彰顯著這個人唯我獨尊的個性。 他率先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和伏見猿比古緊握的手上,不咸不淡說道:“不接我的電話,跑到這種鬼地方來約會?” 鈴搖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握住五條悟的手:“你能看見詛咒吧?” 五條悟:“……” 他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了看鈴搖另一只手同樣握住伏見猿比古。 他把手扯了出來,對她說道:“這話該我來說才對,你對詛咒一無所知,就不要來這種地方添亂。我沒有那么多機會保護(hù)你,你明白嗎?” 然后,他的手又被拽過去握住。 五條悟:“?”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在說什么?” 鈴搖用了些力,怕他再一次掙脫開,但是她的這點用力對五條悟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燈光朦朧里,鈴搖的眼眸是澄澈一望不見底的黑,她很少露出這樣認(rèn)真且焦急的神情,似乎是在看著過馬路時不聽話亂跑的小孩一樣。 一半擔(dān)心,一半著急。 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很奇怪,因為他向來是為弱者擔(dān)憂的那一個。 五條悟沒有再次掙開,因為當(dāng)他看到鈴搖和伏見猿比古的身后再次出現(xiàn)了咒靈,咒靈長長的手指正在向他們的脖子伸去。 他低頭看向鈴搖:“你握著我的手,是因為被你握著就不會死,對吧?” 鈴搖重重的點頭。 他笑了一聲:“別拿那種擔(dān)心小孩子的眼神看著我了,今天也讓你看明白吧,我啊,是不需要你的能力來保護(hù)的。你帶著他,到那邊的空地去,眼睛要睜大一點?!?/br> 他指向了一個大約十米的距離。 鈴搖很堅決地?fù)u頭:“我也不能放開你?!?/br> “反正就算死了,你也能把我救活的吧?” “……,是的。”鈴搖回答的聲音很小,眼底仍然隱隱惻動著堅持:“可是,即使能夠救活,我也不愿意親眼看見死亡,活著和死后重生,我覺得是不一樣的。” 余光里,咒靈的利齒企圖刺進(jìn)鈴搖的脖頸,可是利齒碰過的地方彌漫著流螢,如若漫天繁星,就像那天在咖啡館見到的一樣。 流螢穿梭在她扎起的馬尾之間,爍爍璀璨,溫柔活潑。 五條悟彎下腰,與她對視,揉了揉她的腦袋,難得耐心的問:“哪里不一樣?” 鈴搖微微怔了一下,她只是直覺如此,可她沒有認(rèn)真想過這個答案。 這個時候的五條悟似乎比往日耐心很多,藍(lán)色的眼眸一眼望去像極了深邃的海,無窮無盡的海底里是永遠(yuǎn)窺探不透的秘密,以及溫柔。 鈴搖思索了一會兒,認(rèn)真地說:“人死亡的時候很痛苦,那種痛苦對于活著的人來說是無妄之災(zāi)?!?/br> 他淡淡一笑,由于距離很近,可以看見密密稠稠的眼睫落下的一片剪影,“你不是可以抹去死去時的痛苦記憶嗎?反正也不會記得痛苦,沒關(guān)系的吧?!?/br> “……”鈴搖一時語塞,她皺著眉,并不想認(rèn)同五條悟的說法,可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五條悟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去那邊空地上等我吧?!?/br> 他微微笑著,冰藍(lán)的眼眸卻像俯看眾生的月光,讓人感覺不到溫度。 鈴搖頭一次沒有在他的目光下退縮,她兇巴巴地威脅道:“這話該我來說才對!請你去其它地方等我,如果你不聽話,那么你被殺死之后我也不會救你!” 五條悟神色冷淡,輕抿著唇,就在鈴搖以為五條悟真的會失去了耐心的時候。 他忽然一笑,舌尖輕抵著唇腔,下巴微揚,笑得漫不經(jīng)心,“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