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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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cao場門口,就遠遠地看到了他,還有他周圍的好幾個老師。 其中一個老師在打電話告狀,教導主任則是在語重心長地教育秦燃。 程半梨走到門口,假裝在看cao場的告示欄,實則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 教導主任想問出秦燃女朋友的名字,秦燃全程沉默不語,很不配合。 很快,那個告狀的老師掛斷電話,說譚杰老師現(xiàn)在不在學校。 教導主任說了句:“秦燃同學,我對你有印象,我記得你當初是以全市第一的好成績考入我們學校的,可千萬不能因為早戀耽誤了學習。這件事就交給你們班主任明天處理,務必盡快分手,聽到了沒有?” “嗯?!鼻厝悸唤?jīng)心地應下。 他根本沒在談戀愛,分什么手。 教導主任把校牌還給他,秦燃正準備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卻忽然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往門口的告示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對上程半梨的視線。 秦燃目光定在她身上,想到旁邊教導主任還在,很快故作平靜地移開視線,轉(zhuǎn)身離開了cao場。 程半梨等他走出去一會兒,才裝作散步的樣子跟上。 跟在秦燃身后提心吊膽地走出小西門,又穿過美食街走到路口,程半梨才停下。 她偷偷回頭看了眼,沒發(fā)現(xiàn)有老師跟上來,終于松了口氣。 兩個人面對面站在昏暗的樹影下,誰都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程半梨回想起剛才的事,越想越覺得好玩,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睛彎成了月牙,漾著星星點點的光。 秦燃白凈的臉上漫開不自然的紅暈,抬手摸了摸脖子,覺得無奈,也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只是去幫她買個生活用品,卻也能被草木皆兵的老師當成早戀抓住。 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抱歉,我應該拿個黑色袋子來裝?!?/br> 當時太過著急,他沒想到這些細節(jié),急匆匆買了東西就跑過去了。 程半梨搖了搖頭,聲音依然帶著淺淺的笑意,“沒關(guān)系,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你了?!?/br> 她真正的高中生活都沒這么“豐富多彩”,這段時間都已經(jīng)有兩次差點被當成早戀抓到了,體驗很奇妙。 秦燃將手里提著的袋子遞過來,視線躲閃游移,“那你……還用嗎?要不要再找個衛(wèi)生間?” 程半梨肩膀繃緊,沒有伸手去接,尷尬之余也體會到了一絲局促和羞澀,小聲囁嚅著:“回去再說吧?!?/br> 程半梨沒有抬頭,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面前的少年雙頰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女孩子私密的事情,秦燃也不好多問,就只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氣氛又一次凝滯。 掩映昏暗的樹影下,少年專注地凝望著身前的少女。 他側(cè)顏輪廓分明,鼻梁挺直,唇線清晰,下頜線條流暢利落。再往下是凸出的喉結(jié),站在陰影中像是很有質(zhì)感的黑白電影畫面。 微寒的夜風從側(cè)面吹來,樹梢上為數(shù)不多的枯葉嘩啦作響。 程半梨臉頰旁邊的碎發(fā)被吹動,秦燃這才恍然回過神,“走吧,送你回宿舍?!?/br> “噢,好?!背贪肜嫦袷沁€在想事情,反應有些遲鈍。 回去撫大的路,他們早已走過無數(shù)次,無比熟悉。 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樣,又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了細微的改變。 他們離得近,手臂時不時會碰到。 這樣的距離很曖昧,介乎情侶和朋友之間,但誰都沒有主動和對方拉開距離。 像是心照不宣,也像是暗暗試探。 一路沉默地走到女生宿舍樓下,程半梨看了看秦燃,秦燃也看了看她。 “我先回去了?!?/br> “你先回去吧?!?/br> 兩個人齊齊出聲。 然后同時看向?qū)Ψ剑滞瑫r錯開視線,再次陷入沉默。 程半梨這時候總算回想起來,自己剛才只暫時用紙巾救急,堅持不了多久。 她咬了咬下唇,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那我回去了?!?/br> “嗯?!?/br> “我走啦,你回去慢一點,到了告訴我?!边@句話早已爛熟于心,說了個開頭就能憑借慣性順著說下去。 “嗯。” 程半梨說完就轉(zhuǎn)過身想走,全程都沒有抬頭。 卻忽然被秦燃叫住,“等等?!?/br> 她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猛跳,指尖掐了掐掌心,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背對著他問:“怎么了?” 聲音卻不自覺發(fā)顫,暴露了她的緊張。 秦燃摸了摸鼻尖,很小聲地說:“東西忘了拿?!?/br> 說完,他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猛地回頭,一把奪走他手里的購物袋,語速很快地說了聲:“再見。” 然后她就頭也不回地匆匆跑進了宿舍,背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秦燃:“……” - 程半梨覺得自己像個燒開的熱水壺,又燙又想嗚嗚叫。 她一直悶頭跑到三樓,才想起來宿舍樓里是有電梯的,猶豫了兩秒,還是選擇繼續(xù)坐電梯上去。 從電梯出來回宿舍的路上,她瘋狂給唐婧發(fā)消息,表達自己的激動。 程半梨:【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今天我去找他跑步,結(jié)果突然來例假了。然后他主動說要幫我買衛(wèi)生巾,我就在廁所等他,你猜后來怎么著?。?!】 唐婧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連跟男朋友膩歪都顧不上,秒回她:【他買成了紙尿褲?】 程半梨:【不是,比這還離奇?!?/br> 唐婧:【他中途反悔跑了?】 程半梨:【我家小白菜才不會這么沒擔當呢/傲嬌.jpg】 唐婧又腦洞大開猜了幾個可能,程半梨都說不是。 她實在猜不出來,又好奇得心癢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板栗你快直說吧,我好奇死了。】 程半梨:【我在廁所里等半天沒等到他過來,就出去找他,結(jié)果走到cao場門口,發(fā)現(xiàn)他因為幫我買衛(wèi)生巾,被教導主任當成早戀的學生給扣下了,正在接受教育呢:)】 唐婧:【????霧草這是真的嗎?我不信不可能除非有照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程半梨:【要不是發(fā)生在我身上,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br> 后來程半梨一直在和唐婧分享當時的細節(jié),講述自己內(nèi)心多么激動澎湃,以及他們從老師眼皮子底下一前一后溜走的時候,多么像特務斗智斗勇。 沒多久,程半梨收到秦燃的消息:【我到宿舍了。】 她趕緊切過去回復:【嗯嗯好噠。】 秦燃又發(fā)來一條:【天氣冷了,你每天來附中跑步不方便?!?/br> 看到這句話,程半梨笑意盈盈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我沒覺得不方便呀?!?/br> 秦燃:【以后還是別來了。】 像是被當頭潑了盆冷水,程半梨鼻頭發(fā)酸,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他。 她轉(zhuǎn)頭找唐婧哭去了:【婧婧我完了,他剛才說以后不要去找他跑步了。他是不是察覺到我的想法,開始疏遠我了?】 唐婧:【啊啊啊怎么回事?我剛才聽你們相處還挺甜的啊?!?/br> 程半梨:【不知道,男人心海底針嗚嗚嗚,某些男高中生翻臉好快。】 唐婧:【板栗你先冷靜,先假裝不在意地回復他試試,看他什么意思。】 程半梨:【好,我試試?!?/br> 程半梨剛才有多興奮,現(xiàn)在就有多失落。 咬著下唇努力壓下心中的酸澀,緩了半分鐘,她才回復秦燃:【好叭,好像每天約跑步也有點打擾你學習,那以后我就不去了。】 秦燃很快回復:【改成一起上自習可以嗎?】 程半梨沒反應過來:【什么?】 秦燃:【晚上的跑步改成在撫大自習,換我去找你?!?/br> 第38章 小雛菊、奶茶 程半梨用力盯著那一行字,生怕自己看錯了。 揉揉眼睛看了好幾遍,的確是她第一眼看到的那個意思。 原來小燃不是想躲著她。 或許他是覺得,他們在附中總會被教導主任抓到,很不方便,所以才想選在撫大見面。 程半梨跌入谷底的心情,像是一下子坐上熱氣球,飛快地攀升回到云端高處。 她在內(nèi)心瘋狂土撥鼠尖叫,激動地給唐婧發(fā)了一行字:【啊啊啊我又活了,他說和我在撫大約自習!我不用去找他了,換成他來找我?!?/br> 結(jié)果打完這么一長串字發(fā)出去才發(fā)現(xiàn),她仍然停留在和秦燃的聊天頁面,忘記切換了。 程半梨尷尬到腳趾抓地,立馬用最快的速度撤回。 秦燃看到她發(fā)來一行字,剛看了個開頭就被她撤回了。 他只捕捉到了幾個關(guān)鍵字,“撫大”,“自習”。 沒多久,程半梨重新發(fā)來消息:【好啊,正好快期末考試周了,我也該好好學習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