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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了,就快了,哈哈哈哈哈……” 熔爐里怨靈掙扎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小,時間快到了,就快被煉化了。 爐體還在膨脹,檀殊調轉了渾身所以的法力去控制熔爐,只要能在怨靈煉化之前不破裂就好,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好…… 折卿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混亂的景象,深深的無力感頓時席卷了他全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先前做的全部的努力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怎么會變成這樣。 忽然,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和喊打喊殺的生意朝望清臺涌來。 折卿整個人瞬間繃起來了,難不成……是檀殊還有救兵? 若真是這樣,那今天此處就真成了他和聞淵的葬身之處了。 “折卿仙君!你怎么樣了?!”是青漓的聲音。 折卿面色一喜,正好看到青漓和黎夜連同魘域的一眾魔將浩浩蕩蕩的御劍飛向望清臺。 “你們進來了?”折卿驚喜的問。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有救了。 “對,魔尊一走結界就沒人防著了,但是還是花了好大力氣才破開。”青漓趕緊跑向他,卻在看清楚望清臺如今的恐怖景象之后整個人震驚在當場。 他顫抖道:“那個人是……” 這時,黎夜身旁忽然有一個人徒然爆發(fā)出凄厲的吼叫:“尊主!” 折卿仔細一看,見到了被五花大綁壓跪在地上的靈樞。他們終是把靈樞活捉了。 “尊主!尊主!”靈樞掙扎著,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黎夜緊緊的壓制住他,見他無論如何也不老實,狠狠的威脅道:“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身后黑壓壓的魔族眾人此時也終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他們都是在仙魔大戰(zhàn)中見過檀殊的,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他。 因為沒有一個人人能把昔日溫潤高貴,一絲不茍的仙界之主和眼前這個滿身血跡披頭散發(fā)的瘋癲之人聯(lián)系在一起。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這么龐大的人群竟生生安靜的鴉雀無聲。 “這也太可怕了……他究竟要做什么?” “那個大爐子又是做什么的?” “這爐鼎漲的太大了,看起來馬上就要爆開了!” 一個魔族話音剛落,只聽一聲細微的“咔嚓”一聲,爐鼎上出現(xiàn)了一道細紋。 然后瞬間,細紋就向四周擴散著,不到片刻就爬滿了整個爐身。 檀殊震驚的看著,嘴中重復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他抬起一掌,渾厚的法力又激在爐鼎上:“不可能!我不會失敗!” 可任他無論如何給熔爐輸送法力,都阻止不了它正慢慢破碎著。 檀殊瘋了,他尖利的咆哮著:“不要碎不要碎不要現(xiàn)在碎!我的神魂,我的神魂還沒有煉好!” “啊啊啊啊啊不可能!我謀劃了前年,不可能功虧一簣!” 砰的一聲。 巨大的沖擊力震的人睜不開眼,從熔爐里濺出來的東西無比灼燙,瞬間鋪滿了整個望清臺,灼的人皮膚發(fā)燙,甚至燒掉了片片衣角。 眾人合力撐起一道結界,把整座望清臺堪堪護住,還好沒有被巨大的沖擊力弄塌。 青漓還在奮力的給折卿解手上的玄鐵鏈,可是無論他怎么解也解不開,氣的他拿劍砍了好幾下,差點砍到折卿的手。 “娘的,魔尊給你弄的什么鬼東西!” 折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算了吧。” 折卿抬起頭,忽然看見天空中漂浮著許許多多黑色的影子。 他們很輕很輕,被風輕輕一吹,就變換著各種形狀,在陽光的映襯下又似乎墜上了點點的星芒,向四周慢慢的飄動著。 檀殊整個人瞬間失了力氣,他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抬頭看著滿天千百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了下來的怨靈,呆呆地道:“不……” 熔爐徹底爆裂了,里面所有的靈魂在即將被煉化的最后關頭被釋放了出來。 一片小小的黑影輕輕飄到青漓的肩頭,他好奇的看著,問折卿:“仙君,這是什么?” 折卿費力的直起身,湊到他的肩膀旁,輕輕一吹,那落單的靈魂就隨著大部隊一起飄向了人間。 他微微一笑,“是凡人的靈魂,他們要回家了?!?/br> 檀殊的計劃失敗了。 熔爐爆裂,靈魂重返人間,他千年的幻夢也付之一炬。 他整個人就想失了心一樣,一直看著天空,口中喃喃地道:“怎么會這樣呢?!?/br> 兩行清淚滑落,暈開了他臉上大片的血跡,這個曾經(jīng)的仙界尊者,如今像個迷路的孩子。 “那簫簫怎么辦?!?/br> 檀殊伸手抓了抓,卻什么也抓不到。 他看著空蕩蕩的掌心,看著那碎成一片一片的熔爐,卻終于在此時才認清,“簫簫死了……他死了……他回不來了?!?/br> 他摸著自己的心臟,盡管那心臟下面已經(jīng)被聞淵一劍捅出一個大窟窿,但是他自己的心臟卻還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淚水一滴一滴不斷的滴落在地上。 “為什么……為什么,我只想讓你活著,就這么難嗎?” “為什么天道要待你我不公呢?” 他手指蜷縮著,跪倒在滿地血水中,呢喃著:“沒有你,我要這三界又有何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