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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也是,折卿站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無措又受傷的神情,若是放在從前,堂堂折卿仙君哪會想到有一天會這么受制于人。 他的師尊眼睛紅紅的,快要哭了。 聞淵終于還是嘆了口氣,他手繞過折卿的背后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長發(fā),然后輕輕的將那瘦削的身子納入自己懷中。 折卿被他突然的溫柔弄得怔住了。 他聽見聞淵在他耳邊沉沉開口,聲音磁性又好聽,像夜風(fēng)一樣。 “逗你的,乖啊?!?/br> “師尊怎么這么不禁逗,你人什么樣子,難道我還會不清楚嗎?” 畢竟三百年前,我是你唯一的弟子,你我朝夕相伴,如同世上另一個親人。 可是說完他又覺得懊惱,本以為自己如此了解師尊,知曉他的品性,就更加不相信折卿會做出手刃弟子的事情。 而事實卻給他上了血淋淋的一課。 在撫微劍插進他的胸口之前他都是相信折卿的,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想信卻也不敢信了。 折卿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不管是怎么樣,只要二人之間隱晦的提到了三百年的事情,氣氛就會變得微妙起來。 那是折卿和聞淵之間一段難以愈合的傷口。 折卿覺得心痛,但是他卻放松了身體,任由自己被聞淵抱著,兩人在漆黑的夜里仿佛是唯一的慰藉。 折卿被聞淵帶回了他的寢殿。 他一路上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聞淵御劍而行,他就被他環(huán)在身前,兩人身體挨得極近,折卿能清楚的感受到聞淵身上溫?zé)岬捏w溫。 他忽然覺得有些慶幸,這一刻,至少他們二人還好好的活著。 一進殿門,就見綠萼一直守著,看到聞淵他們回來了,立馬跪下道:“參見尊主……折卿公子,您可算回來了!” 天知道她都快怕死了,那天被打暈之后醒來就看見聞淵陰沉的臉色,問他折卿去哪了,但是他怎么知道,還好現(xiàn)在人終于是回來了。 聞淵到:“你退下吧,今天宮里不留人伺候,都去外面守著,沒有命令誰也不允許進來?!?/br> 綠萼:“是,尊主?!?/br> 一行伺候的宮人跟著綠萼魚貫而出,屋子里徹底空下來了,聞淵才把折卿帶到寢殿最里面的臥房。 聞淵按著折卿的肩膀讓他在床上坐下。 折卿搞不清楚聞淵究竟要做什么,這一路上聞淵什么話也沒有說,他也察覺不出他的想法,不過看他的神色倒是緩和了許多。 折卿索性一橫心,依照聞淵現(xiàn)在的心性,他此次私自出逃,定是觸了聞淵的霉頭。 于是他說:“你若想懲罰我盡管來,但是不要連累其他的人?!?/br> 面前的人一副警惕的神情,看得出來身體都有一點緊繃,不過,他師尊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shù)男愿襁€是沒變。 聞淵好整以暇的抱起雙臂看著他,扯起嘴角笑了笑,說出的話像是調(diào)侃:“那師尊說……要怎么懲罰你好呢?” 折卿沒說話,心里卻有些沒底。 離上次聞淵把他關(guān)在地牢里也沒過去多久,如今他身上大戰(zhàn)時留下的傷好了七七八八,雙手手腕的傷痕也快看不出痕跡了,但是肩上被赤霄劍刺的傷還是沒有好全。 折卿自己最清楚自己現(xiàn)如今的身體狀況。 很差,雖然面上不太看的出來。 如果聞淵要是還像上次一樣把他關(guān)入地牢,再那么折磨一次,他不確定以如今自己的這個身體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而且他知道,聞淵對自己私自出逃這件事一定非常生氣。 他如今打也打不過他,就算沒有玉鐲封住修為,憑他五成修為就算拼盡全力也擋不了聞淵幾招。 只是……折卿抿了抿唇,又要被他折磨了嗎? “怎么樣,師尊想好沒有?” 折卿沒有說話,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聞淵本來也沒指望他回答,他擺出一副仔細思考的樣子,然后自顧自的說道:“那就罰師尊……給本座暖床吧?!?/br> 折卿震驚的看著他。 什么?! 他……他居然要讓自己給他暖床? 聞淵笑道:“師尊這么震驚的看著本座做什么,不就是暖床嗎,師尊既然都對外人說了是本座的侍君,那么履行一下侍君的職責(zé)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折卿皺眉正色道:“我說了那只是一時的權(quán)宜之計,你莫要當(dāng)真?!?/br> “可是本座要是偏要當(dāng)真呢?你當(dāng)怎樣?” 折卿說不出話,眼底有些隱隱的惱怒。 “不過另本座生氣的不是這些,而是你居然為了逃離本座居然連這么侮辱自己名聲的措辭都能說的出口,你還是曾經(jīng)的那個仙尊嗎?!?/br> “侍君……有意思,為了離開本座身邊,你都不在乎這些了嗎?折卿,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折卿偏過頭去,神色平靜:“那又怎樣?!?/br> 聞淵點點頭:“是,不會怎樣,也罷,這才是真正的師尊,什么都能豁的出去什么都能不顧。” 剛剛緩和的氣氛又一次降入冰點。 但是只有聞淵知道,他說的暖床絕不是一時興起,而是這么多年來一直藏在他心底的隱秘的妄想。 ——早晚有一天,他要徹徹底底的占有他的師尊,讓他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這才是折卿真正要接受的懲罰,他的小徒弟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沉默寡言的青年,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曾經(jīng)的他追隨他的目光到后來心底產(chǎn)生了不敢示人的渴望,墮仙臺打碎了他的幻想,卻令身體里的沖動如藤蔓般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