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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背上的手臂突然松了下來,阿紅恢復(fù)神智看向風佑,嚇得差點尖叫起來,此時的風佑不知何時已醒來,正張著那雙碧藍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自己。阿紅下一刻從g上跳了起來,也顧不上自己的衣不蔽體,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啊!是你昨晚上是你自己拉我進來的你記不記得?你喝醉了醉的很厲害 令人詫異的是風佑既沒有說話,也沒有發(fā)怒,他緩緩坐起了身,雙手撐著自己的額頭,過了半晌他拉起身邊的毯子扔向阿紅,淡淡地說了句:披上! 阿紅接過在胸前胡亂裹了兩圈,看著風佑低垂的頭,突然感受到他深切的悲傷與失望,那一刻阿紅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澀澀的,差一點就想將真相沖口而出,可風佑卻在那時起了身,他有條不紊地穿起衣物,中間過程沒有說一句話,阿紅退到g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看他,不多一會兒,風佑穿戴好,不帶感qíng地看了阿紅一眼,阿紅心口一跳,一屁股坐了下來,卻聽他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什么?阿紅覺得自己得了魔怔了,這個時候gān嘛要問那么多,可自己偏偏問了,看著風佑向著她走近的一步,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張了開來。 我說謝謝,謝謝你讓我做了個好夢! 哦不用 事后阿紅回想起來,那一刻自己的表qíng一定很呆,直到風佑離開月塵殿半柱香的時間,自己還是保持那個姿勢呆在那里,阿紅想,這大概就是自己所沒有遇過的刻骨銘心的深qíng,連城遇見了,風佑遇見了,卻也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你為什么會在那里? 我在那里等你,因為我猜到你今夜會來! 龍蜒香繚繞的朝華偏殿,連城窩在猊貘懷中取暖,她背靠著猊貘衣衫半敞的胸膛,感受著那隔著薄薄衣衫穿透過來的熱力,猊貘的手在連城的發(fā)間輕撫,順著發(fā)絲劃到肩頭,再往復(fù)回到起始,這在外人看來極其曖昧的畫面,當事人卻顯得無動于衷。 連城褪了外袍,只著內(nèi)衫,像貓兒一樣臥趴著,猊貘身體的溫暖讓她仿佛又活了過來,她已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走下月塵宮的臺階,只記得當時坐在湖邊雪地里的自己看到猊貘的那一刻還哭得說不出話來。 你說的不對!連城的聲音懶懶的,再也聽不出剛剛撕心裂肺的感覺,猊貘下一刻頓覺恍惚,仿佛前夜的她只是在夢中。他呵呵笑了起來,撩起連城的幾縷發(fā)絲在鼻下嗅著,學著她懶懶地說: 我是散了晚宴找不到才你過來的!沒有進內(nèi)廷的腰牌,你要怎么回去? 連城聽了一愣,這才想到后妃不得隨意踏入外庭,因為昨夜是在朝華殿宴酒,自己才得機會踏入月塵宮,可宴會一散,妃子們都必須回內(nèi)廷,自己在風佑那邊耽誤了,如果不是猊貘,這后果不知如何預(yù)料,想到這兒她微微一笑,為了猊貘的體貼,心口有絲絲的暖意。 猊貘的手指穿過連城的發(fā)絲撫摸著她潔白的頸項,那里有斑斑紅點,一看便知是歡愛留下的印記,連城只是閉著眼假寐,看不到猊貘眼神的變化,那掙扎中透著冷意的眼眸,只怕猊貘自己看到了也會不寒而栗吧。 朝華殿外白雪皚皚,內(nèi)廷的總管太監(jiān)恭敬地立著,穿著厚厚的棉衣,矮胖的身材從遠處看起來像是一個碩大的橡實,風佑依舊一身黑金的鎧甲,只是匆忙中沒有刻意去掩飾他的面容,未帶鬼面的他看起來秀氣了許多,但眉宇間的疲憊和肅殺還是容易讓人產(chǎn)生敬而遠之的感覺,他一路走來,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那橡實般的總管見了他恭敬的行了禮,小聲問道: 王爺,昨夜侯爺不是說了,今天放假一天,為何一早來這朝華殿? 我一路過來,聽下人說侯爺未回內(nèi)廷,所以過來看看,順便有事要稟! 風佑說著就要上臺階,卻被總管攔了下來。 侯爺現(xiàn)在還在休息,王爺過會兒再來吧! 這是總管第二次攔他,風佑惱了起來,聲調(diào)陡然提高:軍機要事不等人,你且去通報,要不要本王候著還輪不到你這奴才做主! 那總管一聽便知得罪了他,忙不跌的磕頭道歉,完了還是為難地說道:不是小人不愿通報,實在是 是什么?風佑冷冷地問。 是昨夜離妃娘娘也留宿朝華殿,現(xiàn)下 你說什么?風佑還沒聽完總管的話,身后突然多了一個高八度的女音,轉(zhuǎn)身一看,皇后雙目圓瞪正怒氣沖沖的看著總管。 她竟敢留宿朝華殿?祖制規(guī)定后宮妃嬪一律不得夜宿朝華,如有違者當以□惑主處置,誰給她的膽子? 是是橡實總管緊張地說不出話來,皇后蠻勁上來了,將總管一推,忿忿地走了上去,風佑剛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想太多只覺得連城處境不妙,于是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卻不知被什么拉住了衣袖,轉(zhuǎn)身一看竟是跟著皇后前來的葉姜,只見她立在階下蹙著秀眉,見風佑看他,便警告般的搖了搖頭。 窗外,雪落梅開,連城翻轉(zhuǎn)身體,將臉湊近那氤氳的香爐,深深吸了一口,雙目依舊緊閉著,極盡懶態(tài),耳邊是猊貘低沉的笑,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摸連城的身體,像是再討好一只慵懶的貓。 那一起一落的手隔著薄薄的衣衫或重或輕的落在連城身上,卻不似從前那般規(guī)矩,偶爾落下的位置會讓連城渾身一顫,她微微睜開的眼,感覺猊貘正趴在她的耳邊,那呼吸的灼熱帶著令人不安的躁動,而后腰那兒漸漸硬挺的yù望也讓連城警覺起來。 怎么了?猊貘的嗓音帶著異常的沙啞,連城轉(zhuǎn)動身體,離開了他半luǒ的胸膛,將身體完全趴在g榻上,閃過那只原本要落在前胸敏感處的手。 沒什么,聽見雪花綻放的聲音了!她輕嘆了一口,聽猊貘靠在耳邊笑: 雪花怎么綻放? 是花總有綻放的時候,你仔細去聽窗外,那簌簌綻放的聲音會讓清瘦的冬漸漸豐盈! 猊貘聽了真的坐起身去側(cè)耳傾聽,連城的眼睛里露出淡淡的失望,然后繼續(xù)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猊貘的身子又壓了下來,有些撒嬌般的說道:聽不到,你教教我 話剛說完,就見朝華殿的宮門被人砰地推開了,而皇后一身盛裝正怒氣沖沖的站在門外,猊貘下意識地坐起,英俊的臉上露出鮮少表現(xiàn)出來的憤怒。 哪個不要臉的敢在朝華殿惑主?來人啊 慢!(慢!)兩個聲音同時出口,漣漪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身后,此時的風佑已經(jīng)站在了她身旁,正看著睡榻間衣衫不整的連城,而猊貘的目光緊緊鎖在風佑的臉上,青白的面色中透著隱隱的憤怒。風佑的身后跟著一臉懊惱的葉姜,她的手還扯著風佑的衣袖。整個場面看起來混亂不堪,唯獨那個趴在g榻上的女人慢條斯理的睜開金色的雙眼,冷冷地將宮門掃視了一圈后,又閉了起來。 本書來自免費txt小說閱讀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guān)注.abada. 紅顏枯骨.連城(下) 作者:懶水 雪色晨光往事依稀 宮清詞一踏進朝華殿,腳步就僵在當場,殿內(nèi)的氣氛劍拔弩張,而唯一平和的只怕就屬那個眾目所指的女子,只見她懶散的起身,從g榻前拾起了白色的狐裘為自己披上,然后走到眾人之前盈盈一拜。 妾身離離拜見皇后、鬼王、丞相! 猊貘的表qíng為了那一句話明顯緩和起來,只是風佑眼中的寒意令宮清詞頭皮一麻,他詫異地看了看他的側(cè)臉,又看向前方那個低眉順眼的女子,樣貌看不明白,但一身的裝束倒是有些眼熟。 賤人!竟敢夜宿朝華,你難道不知這是死罪嗎? 皇后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歇斯底里,想必是嫉妒所致,宮清詞有些后悔今早過來,遇上侯爺?shù)募覄?wù)事讓他這個丞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是怎么風佑這個家伙也來湊熱鬧? 稟皇后,昨夜夜寒,妾身寒癥突發(fā),昏迷不醒;后得侯爺垂憐,抱來這朝華殿。只是此舉并非妾身所愿,望皇后明查! 你還敢狡辯!皇后盛怒之下高高揚起了右手,卻被猊貘擋住。 漣漪,她說得沒錯,你不要再計較了! 我不要計較?這是祖上定下來的規(guī)矩,今天我若不嚴懲她,日后在后宮我何以服眾?! 她說完推開猊貘一把拉起連城的前襟,力道之大扯壞了狐裘披風的風扣,連城驚的揚起了臉,風佑蒼白的面容一下子撞進了胸口。 你宮清詞不自禁的叫出了聲,好在場面混亂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態(tài),他有些失神的看向連城,一下子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夠了,你要撒潑也別在外人面前給我丟人現(xiàn)眼,別忘了這是朝華殿,是外庭,還輪不到你來說話,此事到此為止,誰要是再提,提頭來見! 猊貘抱過連城將皇后狠狠推倒在地上,完全不見她煞白的面色,風佑和葉姜都愣了,記憶中還不曾見猊貘向著誰發(fā)過這樣的火,尤其是皇后,盛傳他不是一向懼內(nèi)的嗎? 漣漪坐在地上不置信地看著猊貘,直到現(xiàn)在她還不敢相信他會對她動粗,眼淚在眼中不停的轉(zhuǎn),她死咬住下唇就是不讓它掉出來,卻唇上留下可怖的齒痕。 連城立在一邊也不說話,腦中全是風佑的臉以及深夜中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殘留的汗水,連城不敢去看這個與她一夜魚水之歡的男人,仿佛偷走了他重要的東西,心虛地不敢抬頭。 猊貘!皇后一聲嘶聲力竭的呼喊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她站了起來,用手指著猊貘的臉,那指尖的顫抖顯示了她的憤怒,她張了張口,卻不知為何并不開口。 侯爺說得對,這純屬意外,祖制往往也違不過人qíng,皇后,微臣也認為算了,是不是啊,王爺?宮清詞突然站出來打圓場,皇后雙目圓瞪,不相信連自己的哥哥也不幫她。風佑撇了撇嘴并不說話,只是眼含冷意地注視著眼前的兩人。 皇后的淚在極度地委屈下終于落了下來,她一轉(zhuǎn)身哭著跑出朝華殿,葉姜想去追卻聽宮清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