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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疑惑地看過去。 陳重無辜地看過來。 “你干嘛?”夏冰蹲在他床邊問。 “夏隊,能不能陪你男朋友躺一會兒?”陳重抓緊時機問。 “不行,小孩兒生病別這么嬌氣?!毕谋咽殖槌鰜恚樦暮蟊惩潞魢R话?,其實是想讓陳重好好休息,剛要撤走的手一下又被拉住,他只好說:“我做飯去,一會兒回來?!?/br> 陳重這才放開,重新趴回枕頭,把夏冰給自己疊的毛巾緊緊壓在胸口底下,感受這個人的細心體貼。他側趴著看向廚房,梁子、平豪和夏冰圍著教練在切rou,飛揚和小寶舉著望遠鏡,留神著羅青灰的動靜,這一切都讓陳重感到了……安全。 外面的末世都不可怕了。 他還想再多看一會兒,可是困意襲來,逐漸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等他再睜眼,已經不知道是幾點,車里已經關上了燈,連手電筒都沒開。他往旁邊一瞥,有一扇車窗的卷簾沒有關,能看見外面的光。 車外的光,有白色也有紅色,把飛揚和小寶的側臉映得一陣白一陣紅。 “咱們得隨時看著羅青灰,他太他媽不對勁了……”說話的人是平豪,陳重再看看近處,坐在身邊的人是夏冰。 “行,等明天吧……如果陳重的燒退了,咱們馬上離開這里,離他越遠越好?!毕谋€沒發(fā)現陳重已經醒了,不斷用冰涼的毛巾擦拭他的身體,放下毛巾后,他也跟著平豪一起去窗邊看了看。 隔著一條街,路燈把四周打量,剛好有一盞在壽衣店附近。昨天羅青灰沒有開夜燈,現在他把壽衣店的夜燈打開了,竟然是紅色的。 紅色的燈光從他貼滿了金紙的窗戶外側漏出來,像詭異的鬼火,也像一個陰間的入口。壽衣店的招牌底下,掛了兩個深紅色的大紙燈籠,把店門口兩塊地籠罩在紅光里。 一串紙人站在馬路對側,看著房車這一邊。 “你們聽,是不是有音樂?”夏冰豎起了耳朵。 “沒聽見啊……”梁初和郎健都沒聽出來,開始等他倆把窗戶開了一條1厘米寬的縫隙時,那個聲音就明顯了。 它從馬路對面來,是壽衣店里放出來的。 聲音不小,斷斷續(xù)續(xù),像是老唱片在放送,夏冰聽了一會兒:“這什么?。俊?/br> “這是老歌,你們這些小孩兒哪兒聽過?!崩山∽屑毬犕赀@幾句,“花落水流春去無蹤……這首歌叫魂縈舊夢……” “他大晚上放歌干嘛?”遲飛揚問,再轉過頭看店門口,兩個紅燈籠和紙人一起被風吹動。紙人雖然是紙做的,但是衣服好像是真布料,在風里搖搖晃晃,像是笑容凝固的同時朝著房車招手。 突然,從車尾方向走來一個喪尸,甩著只剩一半的胳膊被燈光吸引過去。一開始他只是朝著光走,慢慢地,他聽到了壽衣店里的音樂聲,腳步從慢到快,穿過了紙人群最后撲向了壽衣店的門。 殘破的肢體在玻璃門上撲騰,撞得門哐當哐當響。房車里的人都看傻了,第一時間拿起手里的武器。 可壽衣店的門,就在這時候打開了。 只見羅青灰已經梳好了頭發(fā),打開門的一瞬,將因為慣性而向前撲倒的喪尸扶進了屋里。他像等迎賓的人,胳膊上還搭著一身壽衣,把喪尸扶進了店鋪之后再重新走回玻璃門,意味深長地往外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速滑一隊的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在看他們。 大家都不說話,不懂羅青灰的意圖,只聽出魂縈舊夢的音樂聲停了??晌堇锏臒魠s沒關。 紅色的燈光像血一樣,流出了門縫、窗縫,又給每一個紙人鍍了一圈紅色的邊兒。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一給大家拜年啦! 第119章 白煙 “他干什么呢?”陳重也坐了起來。結果他一說話, 給一車人嚇了一跳。 “我靠!”遲飛揚嚇飛了,從腳心開始發(fā)麻,“小重哥你醒了?” “醒了一會兒了……對不起, 我沒想嚇著你們?!标愔胤鲋皯舻倪厓? 剛要下床, 又被夏冰給壓回去。 夏冰給他蓋上被子,仍舊是行云流水那一套,摸額頭、測體溫、看傷口。傷口總是不愈合,咧著破口, 還好沒有惡化。 “這要是在醫(yī)院就好了……”夏冰看著傷口觸目驚心,滴滴滴三聲后, 體溫是39, 他稍稍放了心,“還好還好,這回沒燒上來就打針了, 可能控制住了。肚子餓不餓?” 陳重抓住他的手眨眼睛,自己也感覺沒燒上來,最起碼體溫沒沖破40度?!梆I了?!?/br> “那你等著。”陳重說肚子餓夏冰就放心了,不怕他能吃,只怕他燒得沒胃口, 怕他精神打蔫兒。微波爐里溫著今晚的rou,是郎教練親自下廚做的豬肋排。夏冰給拿出來, 端過來,走過兄弟們身邊, 仿佛躲著一群沒見過rou的流浪漢, 各個都盯著他手里。 “來,這幾塊rou最嫩, 我想吃都沒吃著,你趕緊吃,省得別人眼饞惦記?!毕谋α诵Γ褍擅婕宓么嘞愕呢i肋用筷子拆開,弄成一絲一絲的,夾起來往前送,“張嘴?!?/br> 陳重的頭還暈著,聽話地張開了嘴。 夏冰趕緊給他塞了一口?!跋悴幌??” “嗯。”陳重趕緊點點頭,嘴里吧唧吧唧嚼著,“香,謝謝教練?!?/br> “吃吧,快吃!”郎健在旁邊笑著抽煙,年輕時候煙癮很大,這時候復吸了,完全控制不住,但是煙太少了,一根分成三天抽,每天嘬幾口過過癮。這時候陳重的感謝給他很大的觸動,從一個完全沒法接觸陌生人的問題少年到現在,陳重的表現已經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