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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重?fù)u搖頭,把狗鏈交給夏冰?!安慌??!?/br> “不怕也不能一個人往前跑,生命最重要,知道嗎?”夏冰把他的臉一捏,陳重像個聽話的小狗,蹭他掌心。 “上車吧。”夏冰喜歡他這么聽話,怪可愛的。 一行人上了車,遲飛揚才有膽量看視頻。他直接戴著影像鏡看,更直觀,更清晰。齊小寶抱著鯊鯊,聽他們說外面是鸚鵡,才敢坐下。 “真是鸚鵡?。俊饼R小寶又問,“鸚鵡怎么會飛過來?” 平豪想了想:“可能是誰家養(yǎng)的,學(xué)了女主人的笑聲,剛好落到了陽臺上?!?/br> “那就好。”齊小寶徹底放心了,“希望救援趕緊來,咱們就有救了……” 就這時,遲飛揚的整個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夏冰第一個抱住他的肩膀,經(jīng)歷過這幾個月,飛揚也不是隨便什么事都能嚇到,一定是出事了?!皠e看了,別看了?!彼蠡诹耍亲约撼龅闹饕?,讓兄弟去看已經(jīng)變成了喪尸的鄰居,“咱們不看了,咱們不看鄰居了。” 可飛揚的身體,一直在打顫?!跋年?,不是鄰居,出大事了。” 夏冰的臉被嚇退了色。 遲飛揚在夏冰的擁抱下控制不住顫抖,眼里的那些綠色夜視人像,不,不是人像,是喪尸影像,大部分都是自己不認(rèn)識的人。 偶爾能認(rèn)出幾個來,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是鄰居。可他們卻被關(guān)在同一棟別墅里,像一家子,過起了喪尸的日子。 “不是鄰居?!边t飛揚沒法言說,“好幾家都是……只有幾個是認(rèn)識的。” “什么意思?”梁初沒聽懂。 “這一家……”遲飛揚按定格了,大大的影像鏡在眼睛上蓋著,像個盲人,“臥室里,有六個人,一對爸媽,一對老人,還有一個小女孩,一個小男孩??墒恰∨?,我認(rèn)識,她……她以前……那個女人是她mama,但是男人不是她的爸爸!兩個老人也不是她爺爺奶奶。她也沒有弟弟……這不是她的家人?!?/br> “你是說……”齊小寶愣著說,“他們變成了喪尸,有人把他們安排在一起,好像是……不滿意他們的舊家庭,替他們……重組了新家庭?” “媽的,誰這么變態(tài)?。俊绷撼踮s緊給飛揚摘了,“別看了別看了,明天咱們就想辦法把窗戶堵上,別讓外面的人進(jìn)來!實在不行,咱們開車就走!” “是啊,把窗戶堵上,或者離開這里……”夏冰想起剛才的笑聲,不寒而栗,總覺得房子外面有幾雙眼睛,在窺視他們。 這一夜,速滑一隊仍舊排班守夜,可每個人都等到天快亮才安心。好在他們還有一條狗,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狗的聽覺可以提前預(yù)警。 等到中午,速滑一隊和姐弟倆簡單吃了午飯,來到客廳第一時間打開電視。今天外面起風(fēng),窗簾被吹得亂飄,隨著屏幕的亮起,藍(lán)底白字的畫面彈出來。 再一次看到人為的電視通告,每個人恍如隔世。 “請市民盡可能留在家中,不要外出,救援已展開,本市已設(shè)立多個安置點,無必要情況請勿出行。安心等待救援,沒有人會被放棄。” 只是藍(lán)色的底,白色的字,映在人的眼睛里,卻不像真的了。 大家看著電視屏幕,傻在原地,沉默地看了十幾秒。 “你們掐我一下?!毕谋恢挥X間流了眼淚,淚水留到嘴邊才有知覺,“快,掐我一下!” 可是沒有人掐他,大家都在掐自己。 “是真的!”遲飛揚掐完了自己的臉,“是真的!教練!有救援了,咱們只要躲在家里等著就行!咱們得救了!” 他一喊出來,大家才反應(yīng)過來,除了陳重,每個人擁抱跳躍還要控制別叫得太大聲,臉貼著臉,忍著,不敢太放縱情感。 要是放縱了,每個人都得哭。再堅強的小伙子,在得救的這一瞬間才真正明白了害怕。這些日子,支撐下去的也只剩下這個信念。 可今天信念變成了現(xiàn)實。 鄭平和鄭麗聽見聲音,也大膽地沖了出來,見著電視機上的通知,紛紛怔愣原地。幾秒后,他們也才緩過來,抱頭痛哭。 哭泣,是情感重要的表達(dá)方式,在極端激動的情況下,整張臉仿佛只有淚腺還在工作。 “得救了,別哭,別哭??!”夏冰挨個抱他們,飛揚哭了,小寶也哭了,梁初眼圈發(fā)紅,他自己也鼻梁骨發(fā)酸,這一刻他已經(jīng)想到許多。 不再擔(dān)驚受怕,一會兒怕喪尸,一會兒怕屋外有什么神經(jīng)病,等世界恢復(fù)正常,他還能滑兩年,要是來得及就參加比賽,還能和這些兄弟們在冰上多待一會兒。 抱完了這些,他轉(zhuǎn)過身,鄭重地抱住了陳重。“安全了,你別怕,馬上就有人來接咱們。” “我不怕,我……我真的不害怕。”陳重也高興,高興大家獲救,同時也有些隱隱不安。擔(dān)心自己和太多正常人混在一起,就顯得不正常了。 也擔(dān)心正常的人多了,自己對夏冰就不再重要。 “好了好了,大家先別哭,別哭了!”郎健擠了擠眼角,孩子們好歹還能落淚,他不能泄露脆弱,“既然救援要來,咱們就別走了,留在飛揚家里等待。先想個辦法把窗戶封上,不管外面有什么,咱們,都不能讓他們進(jìn)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德牧:所以爸爸mama你們能給我起個名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