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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重那邊又打癟了一個喪尸,連續(xù)的重擊也很消耗體力。防滑鏈已經(jīng)全部安裝完畢,王盛德把汽車電源啟動寶拿出來,就充電寶那么大,夾在了給發(fā)動機搭電的位置。 夾好線,王盛德準備發(fā)動車了。這東西是真好用,零下幾十度都能強制點火。以前在山里,發(fā)動機沒電,只能哆哆嗦嗦攔路找車,求著別的司機用發(fā)動機搭根線,幫自己一把。 他上車,點火,發(fā)東西嗡嗡幾聲,啟動了。聽見動靜又來了幾個喪尸,歪七扭八地撲過來,陳重一邊滑冰躲閃一邊猛擊,身上都濺上血。 時間不多了,王盛德趕緊把車開到便利店門口,用打開的車屁股對準了卷簾門。不光是陳重的體力,那三個滑冰的年輕人,體力也應(yīng)該快沒了吧。 到了指定位置,王盛德趕緊跳下車,把卷簾門里堆好的物資往車廂里搬。 陳重把一具尸體打成了rou泥,在車室內(nèi)找出了車罩,卷成團兒,在rou泥里來回攪和。他不知道喪尸是否有嗅覺,但是電影里演過這一招。 希望能騙過他們。 等王盛德把所有貨物搬進去,已經(jīng)用光了差不多的力氣,老腰都要折斷。夏冰剛好結(jié)束一段領(lǐng)滑,看陳重那邊給了手勢信號,又給梁子和飛揚打手勢。 “跟上!” 他們不再帶著喪尸繞圈,體力也撐不了多久,拼速度的運動員在某種程度上很像獵豹,巔峰速度的代價是迅速消耗。夏冰帶兩個隊員朝車靠近,陳重在車外等著他們,拔掉了發(fā)動機電源啟動寶,將前車蓋給合上了。 遠處的喪尸聽見,開始朝這邊移動。陳重把對準了夏冰這一側(cè)的駕駛車門和后車門打開,自己先鉆進后車廂,爭取時間。 夏冰還剩下幾米的距離,他們開始減速,可這樣一減速,和喪尸的距離就減小了。 活人和活死人之間的安全距離越來越小。 王盛德已經(jīng)進了便利店,卷簾門還剩下30厘米的高度,他要準備關(guān)上了。 “梁子飛揚,準備躍進后車廂?!毕谋蚝笳f。 梁初和遲飛揚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朝著推拉式的后車門撲入。夏冰又看向那扇卷簾門,招了下手:“活下去!一定能活到營救那天!” 王盛德只能用跪著歪脖的姿勢看他們,一口酸意憋在喉嚨里。不知道這樣一別,這幾個孩子的結(jié)局是生還是死。 “等咱們都得救了,你們把車還我!”王盛德也喊了一句,沙啞又沉重。隨后這道卷簾門就重重地關(guān)上了,花掉他所有積蓄的便利店,成了他最后的庇護所。 夏冰躥上了車。 他用冰刀橫踩油門,來不及脫鞋。再用力地撞上車門,發(fā)動車的那一瞬間就有喪尸撲到了駕駛位旁邊的玻璃上,玻璃瞬間碎了一道。 后面,陳重在關(guān)推拉門。 車門還差10厘米嚴絲合縫,兩只黑紅的手伸進來。指甲蓋都掀起來了。 更多的喪尸撲過來,接連不斷撞擊后車門,想要將這道門拉開似的。梁初舉起棒球棍,豎直地向外捅,可這個喪尸扒得太緊。 他的嘴,豁開了兩邊的嘴角,撕到了耳根,仿佛是微笑著,把臉夾在門縫之間,朝里面看。 遲飛揚飛速脫掉冰刀鞋,朝他的手指砍去。 幾下之后,幾根手指掉在了車里。 微笑著往里面擠的喪尸扒不住了,脫離了車體,陳重把車門終于關(guān)緊。 夏冰的防風(fēng)鏡里全都是汗,將車開出了小區(qū)。一陣加速,后面的喪尸不追了。 他們成功了,帶著物資離開了便利店。 車廂里先是安靜,隨后爆發(fā)了一陣擁抱的動靜,梁初和遲飛揚抱在一起,還想抱一下陳重呢。但是陳重渾身散發(fā)的森然冷氣,已經(jīng)寫滿了“別抱我”仨字。 “我艸,出來了?!绷撼趺摰舯缎?,從后車廂鉆到了副駕駛。七人座的車,后面的空間足夠大,被物資占滿一半。 夏冰看了看反光鏡,喪尸沒追過來,又開了一段,到寬闊的路段才剎車,脫掉了冰刀鞋。但是沒敢熄火,怕一會兒打不著。油箱指標(biāo)還剩四分之三。 曾經(jīng)擁擠不堪的街道,空無一人,宛如一座死城。只有空蕩蕩的冰面。 用速度求生,簡直是另一場冰面競技,獎勵不是金牌而是生命。 “咱們先去哪兒?”夏冰又踩了油門,慢慢地開,盡量不發(fā)出聲音來。只有他們一輛車,可前面有很多車堵著,仿佛是追尾。 他只能拐彎。 “這里離冰場近么?”陳重扒在夏冰的駕駛座后面問,手指戳了下夏冰的后脖子。 夏冰偏頭看他一眼,小破孩兒叼著煙屁股,沒抽,等著自己發(fā)話。 “近?!毕谋蜃蟠蚍较虮P,“先去冰場拿東西,主要是冰球部的裝備,還有磨鞋架磨刀石,然后去飛揚家?!?/br> 遲飛揚的手還在抖,披著一條空調(diào)被,車里溫度很低,他們開了暖風(fēng),好在暖風(fēng)不耗油。 “去我家,如果能安全到達,咱們就有房車了。”遲飛揚搓著手說,“我家新買了一輛房車,準備我賽后有假的時候自駕游,正好,咱們先用。” 夏冰掰了下后視鏡,將來有房車當(dāng)然好,但是也在考慮,晚上他們在車里能不能安全度過。后視鏡里,陳重的眼神落到他面前,夏冰趕緊把視線挪開,挪開后又想不通,憑什么自己躲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