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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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年繼續(xù)說:“送他們過來的人只帶了這一句話,然后幾個人立刻服毒自盡,沒有活口?!?/br> 裴徊光冷笑。 看來有人查到他的身份了。這算獻(xiàn)好? 搞笑,送上門的人頭砍下來還有什么趣味? 嘖。 裴徊光神色莫測地望著囚車?yán)锏娜?,?cè)身對順年吩咐了幾句。 順年一愣,立刻下樓去辦。 裴徊光下令把囚車?yán)锏娜硕挤帕恕?/br> 順年傳話:“一會兒開了囚車的門,你們就自由了。但是最后一個走出這院子的人會被抓出來做成人彘,再扔進(jìn)蛇窟?!?/br> 囚車的門打開,里面的人懷著對生的希望,一窩蜂地沖出去,亂糟糟的。這些人滿心歡喜往外沖,好像跑過院門就獲救了。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一個個還會再被裴徊光抓到手里,折磨致死。 裴徊光只是不屑于別人將他們送上門,他要貓捉老鼠,慢慢享用。 裴徊光彎腰,手肘搭在窗臺,饒有趣味地欣賞著這一幕。 隨著他的動作,衣襟里的黑玉戒滑出。 他望著逃命的人陰惻惻地笑,又捏著黑玉戒,輕吻。 第98章 裴徊光沉眼看著那些群惡虎相追般瘋狂逃命。這院落是后院, 在朝西開著的院門前,還有一道窄窄的寶葫蘆門。這些人沖到寶葫蘆門前,推搡擁擠著往外逃命。運(yùn)氣不好的不小心跌了, 還沒來得及爬起來, 后面的人踩著他往前涌。 裴徊光的視線有些恍惚。 一個人很難擁有四歲時完整的記憶??墒桥峄补馑臍q那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因?yàn)樘^印象深刻,牢牢刻在了他的腦子里。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那些往外逃的人, 好像看見了許許多多的衛(wèi)氏人。 那一年, 那些惡鬼逼著衛(wèi)氏手足相殘。 裴徊光永遠(yuǎn)都記得兄長從輪椅上爬下來, 握著他的手將匕首送進(jìn)自己的胸膛。那一幕的猩紅,是裴徊光無數(shù)個夢魘中的初罪。 他和許許多多個被逼殘殺親人的衛(wèi)氏人一起, 靈魂里都染滿鮮血,趟著鮮血濕了褲管, 渾渾噩噩地往外走,逃離那個院子。 然而守在外面的惡鬼哈哈大笑地嘲諷。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活命?哈哈哈哈……” 假的。 這些身穿盔甲的人, 只不過是想看著衛(wèi)氏人自相殘殺,看著他們痛哭流涕地犯下罪惡,再看著他們得知就算依言殺了親人也不能活下去時的絕望。 裴徊光瞇起眼睛,盯著下方拼命奔跑的人。 這些人已經(jīng)老了。 被以同樣的方式相待,他們會不會想起曾經(jīng)犯下的惡?當(dāng)時,他們可曾也瘋狂地大笑過? 裴徊光倒是認(rèn)不出他們的臉。 因?yàn)樵谒挠洃浝? 這些人每一個都長了一張惡鬼相。 院子里的人越來越少, 最后只剩三五個人在爭最后的無妄生機(jī)。落在最后的幾個人要么太老了, 要么腿上有疾。 其中兩個人互相攙扶,一瘸一拐地朝著寶葫蘆門跑去。他們兩個回過頭,發(fā)現(xiàn)后面再沒有人,臉上出現(xiàn)了掙扎, 最后幾乎是在同時將對方推開,朝著生機(jī)奔去。 裴徊光指腹慢悠悠輕捻頸上黑玉戒,果不其然地笑了笑。 順年走上樓來,稟話:“掌印,落在最后的一個人已經(jīng)被扣留下來了?!?/br> 辦完事情的順歲和順年一起上來,站在順年身邊。 裴徊光站起身,將黑玉戒再轉(zhuǎn)捻了一圈,才將它放進(jìn)衣襟里藏好。他問順歲:“給娘娘送去的禮物可送到了?” “已經(jīng)送去了。” 裴徊光走向墻角的三足高腳桌。在三足高腳桌上,放了一個紅膽葵口大碗,里面盛滿清水,浸泡著十來顆荔枝黑褐色的核兒。 裴徊光修長的手指探入清水,將每一刻荔枝核兒放在指間輕捏了一下,再放回。裴徊光收手,順歲遞上來干凈的雪帕子,他沒接,而是輕輕甩了下指上的水滴,然后朝另一側(cè)墻壁前的柜子走去。 這這里,擺著各種各樣殺人的小玩意兒。 裴徊光打開拉開柜門前猶豫了一下,目光在自己濕漉漉的指間停留了一瞬。他抬手,用濕漉漉的指背沿著自己的唇線緩緩蹭過,然后又接了雪帕子,將手指擦干凈,才拉開柜門。 他在柜子里掃視了一圈,最后只是拿了一把小刀。 小刀在他修長的白指間轉(zhuǎn)成一朵花。他眸色沉冷,似乎在考慮今兒個怎么殺人才快活。 · 順歲按裴徊光的吩咐,將東西送到浩穹月升時,沈茴并不在。她去了齊煜那兒,盯著宮婢給齊煜收拾東西。她原以為給齊煜準(zhǔn)備的房間不會那么快收拾好,但是又一想,屋子都是干凈的,缺的東西可以慢慢布置。她一想到孫嬤嬤說過她們兩個是如何心驚膽戰(zhàn)地隱瞞四年,就不想再等下去,只想快些將齊煜接到身邊。 齊煜聽沈茴說現(xiàn)在就要帶她走,她高興地笑起來,拉著沈茴的手使勁兒抱在懷里。 “小姨母!” “嗯?”沈茴摸摸她的頭。 “小姨母!小姨母!小姨母!”齊煜抱著沈茴的手,一聲一聲地叫著。 她在心里想著,怎么沒有早點(diǎn)遇到小姨母呀! 在齊煜這邊用了午膳,沈茴才牽著齊煜的手往回走。地方不遠(yuǎn),天氣也晴朗,沈茴沒坐鳳輿,打算走回去。 還沒走回浩穹月升,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隊(duì)禁軍的人腳步匆匆,護(hù)送著一頂軟轎。因?yàn)轳黾惨苍谶@隊(duì)禁軍中,所以沈茴才多看了兩眼。 實(shí)在是當(dāng)日巫茲人來挑釁,聆疾在擂臺上的表現(xiàn)太過顯眼。沈茴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他,才多注意了兩眼。 拾星在一旁順著沈茴的目光望了一眼,說:“是他呀,聽說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指揮使。年紀(jì)輕輕可真了不得?!?/br> 沈茴卻沒有再看聆疾了,而是望向被禁軍護(hù)送的轎子。那轎子灰撲撲的顏色,一看就是宮外的轎子,也不知道里面坐著什么人。 莫不是皇帝又從宮外挑中的姑娘? 一想到皇帝,沈茴皺眉,心情頓時不大好了。 自打沈茴停下腳步,齊煜就一直敏感地盯著沈茴的表情,見她皺眉,她問:“小姨母,你怎么了?” “沒什么,走吧?!鄙蜍钊嗳帻R煜的小手,牽著她繼續(xù)往回走。 沈茴想要?dú)⒘嘶实鄣南敕ㄒ蝗諒?qiáng)過一日,可是她很明白,弒君絕對不能草率。殺一個人容易,可是之后呢? 她不介意自己身上有沒有什么污點(diǎn)罵名,可輔政的太后不能有弒君的“污點(diǎn)”,即使大多數(shù)人對皇帝的死拍手稱快,可總會有不軌之人冠冕堂皇地拿出“污點(diǎn)”借機(jī)生事。 如今這亂世,想要謀逆篡位之人太多了,皇帝駕崩,必生大亂。沈茴不覺得朝堂和民間會服一個四歲的帝王和一個十五歲的太后。 若是盛世便也罷了。可如今整個朝堂的官員,早已爛了大半。朝臣不服,必將怠慢。徇私庸政官官相護(hù)。繼而百姓受苦,苦不堪言之后再生反意,然后就是流寇賊匪越來越多…… 沈茴恨不得立刻殺了皇帝,可是皇帝的死,能雪沈家的恨,卻不能免去天下千千萬萬個家族之后會走上沈家的悲。 皇帝的死,必須擺在恰當(dāng)?shù)墓?jié)點(diǎn)。 沈茴必須盡情所能地將后續(xù)鋪展。 至少,她要等兄長回來。 沈茴輕嘆了一聲,她任由清風(fēng)拂面,心里再生一點(diǎn)猶豫。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墒沁@點(diǎn)猶豫一閃而過。 ——左右不會更爛了。 沈茴牽著齊煜回到浩穹月升,帶她去了給她準(zhǔn)備的房間。齊煜趕忙問沈茴的房間在哪,當(dāng)?shù)弥姆块g離沈茴的寢屋很遠(yuǎn)時,嘴角立刻耷拉下來,有點(diǎn)失望。 沈茴撥了一顆荔枝塞在她的嘴里,說:“接你過來住,可不是要整天陪你玩的。你給姨母乖乖的,好好讀書。” 齊煜皺眉看她,小聲問:“小姨母,你、你是想讓我當(dāng)皇帝嗎?” “是?!鄙蜍罨卮鸬囊稽c(diǎn)都不猶豫。 她將齊煜拉到面前,望著她的眼睛,收起臉上的笑容,換上鄭重的語氣:“煜兒,你知道你為什么沒有母妃嗎?” 齊煜眨了下眼睛,紅著眼圈點(diǎn)頭:“因?yàn)樯摇?/br> “不。因?yàn)樽邶堃紊系幕实凼莻€無恥之徒。你本來應(yīng)該出生在一個尋常人家,父母疼愛,平安喜樂。你不必假扮男兒,不必日日夜夜擔(dān)驚受怕。你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戴粉嫩的珠花。” 齊煜愣愣望著沈茴。 “如果龍椅上的人不對,這天下就會有很多個像煜兒一樣可憐的孩子。煜兒,去當(dāng)那個龍椅上的人,努力讓這天下少一些可憐的孩子?!?/br> 齊煜小嘴張著,驚訝地望著沈茴的眼睛。小姨母的聲音那么溫柔,卻緩緩對她說著這些鄭重的話。這些,齊煜從來沒有從別處聽來的話。 小小的她仔細(xì)琢磨著,有些聽得不太懂。可是她聽懂了如果她努力一點(diǎn)勇敢地坐上那個位置,就可以讓這天下少一些父嫌失母的孩子。 齊煜想起了孫嬤嬤對她說過的話——如果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女扮男裝,就會被掐死。若當(dāng)了太子、皇帝,更容易被發(fā)現(xiàn)! 齊煜點(diǎn)頭。 她說好。 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女兒身,就算會死。如果她勇敢一點(diǎn)去當(dāng)皇帝,可以讓這天下少一些像她這樣的小孩子。她愿意。 齊煜摟著沈茴的脖子,小聲說:“可是煜兒會不會做不好呀?” 沈茴何嘗沒有自問過這問題?沈茴不想騙小孩子。她用臉頰蹭蹭齊煜的小臉蛋,軟聲說:“小姨母也怕做不好。咱們互相打氣,一起努力好不好?” 齊煜眼睛亮晶晶的。她眨眨眼,望著小姨母,使勁兒點(diǎn)頭。 平盛從樓下上來,敲了敲門稟話:“娘娘,年豐從安昌城回來了?!?/br> 沈茴沒讓齊煜避開,直接召見了年豐。 年豐行禮之后稟話:“已經(jīng)將信送去給蘇大人了,可是蘇大人還是推脫自己年紀(jì)大了,只想告老還鄉(xiāng)。” 沈茴有點(diǎn)失望。這已經(jīng)是她送去的第二封信了。 齊煜好奇地問:“是前一個當(dāng)左丞的蘇大人嗎?” 沈茴有點(diǎn)意外:“煜兒知道這人?” “聽小宮女嘀咕過?!?/br> 她不太和別的公主玩,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聽身邊宮人閑聊各種宮里宮外的事兒。皇帝荒唐地免去蘇大人左丞之職,讓年少的蕭牧補(bǔ)上,宮里沒人不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