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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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純金的鳥籠貴氣有了,卻有點俗氣?!迸峄补庹Z氣愉悅輕緩地點評?!耙彩菦]法子,時間有限。過了正月十五,就要陪著狗皇帝去別宮,來不及做更好的樣式。不過到了關(guān)凌,咱家再令人給娘娘燒一個琉璃籠。” 裴徊光想象了一下琉璃籠的樣子,想象著小皇后坐在流光閃爍的鳥籠中,對他一聲一聲喊“掌印”的模樣。 沈茴站在純金鳥籠里,睜大了眼睛瞪著裴徊光。聽了好一會兒他的胡言亂語,她輕哼了一聲,纖細(xì)的手臂輕易穿過鳥籠中間的縫隙,將搭閂拉開,走出鳥籠 。她快步朝白玉床走去,抱起自己粉嫩的一床被子,連枕頭也一并抱著,重新走回鳥籠里。 鳥籠里本來已鋪了幾層厚厚的絨毯,沈茴坐下,身子都要往下陷一陷。沈茴將粉嫩的小被子扯開,裹在身上躺下。 哼,睡覺。 裴徊光饒有趣味地瞧著沈茴做完這一切,見她躺好一動不動了,才開口:“娘娘忘記關(guān)門了?!?/br> 沈茴靜默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從柔軟的絨毯里坐起來,伸長胳膊將鳥籠的門關(guān)上,然后重新背對著裴徊光躺下來。 “娘娘倒是喊幾聲掌印啊?!?/br> 沈茴才不要。她無聲地擺口型:死太監(jiān)、死太監(jiān)、死太監(jiān)! 裴徊光起身,將寢屋里的燈熄了。 大概是純金鳥籠里鋪的絨毯太柔軟,沈茴也沒有想到她很快就睡著了。 裴徊光坐在床邊,一條腿抬起腳踝搭在另一條腿的膝上,悠閑地望著鳥籠中睡著的沈茴轉(zhuǎn)過身來,雪白的小臂從粉嫩的被子里探出來。 裴徊光長久地細(xì)瞧沈茴酣眠的容顏。 · 翌日清晨,裴徊光走出寢屋,走到樓層盡頭,推開廊窗,吹一會兒涼風(fēng)會讓他身體更舒適些。 燦珠早就起來了,早早候在院中,等著沈茴吩咐。 裴徊光抬抬眼,看著遠(yuǎn)處王來和順年站在一起說話。兩個人說了沒幾句話,王來便朝燦珠走過去。 王來如今在東廠做事,已不似之前那樣日日伴在裴徊光身邊,自然也從滄青閣搬走了。 裴徊光垂眼,看著王來走到燦珠面前,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塞給燦珠。燦珠起先不要,不知王來說了什么,她才點了頭,不過她只留了一張銀票,另外一張銀票強硬地塞回給王來。 裴徊光極少關(guān)注小人物瑣碎的日常。他瞥了兩眼就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回到寢屋。 沈茴已經(jīng)睡醒了,在純金的鳥籠中,坐在柔軟的雪白絨毯上,嬌嬌軟軟地伸懶腰。 “嘖。娘娘睡得挺舒服?!?/br> 沈茴搖頭,揪著眉頭:“有點太軟了?!?/br> 她捏了捏身下幾層的雪白柔毯,抱怨:“中間夾一面棉褥更好些。” 裴徊光走過去拉開鳥籠的門,伸出手去,將沈茴扶出來,沈茴沖他軟軟地打哈欠,他脫口而出:“娘娘缺銀子嗎?” 沈茴緩慢地眨了眨眼,望著裴徊光好一會兒,雙眸中的迷茫睡倦散去,逐漸清明起來。她慢慢彎唇,笑著點頭。 · 今兒個已是正月初九,過了正月十五,宮中高位的妃嬪就要隨帝搬離京都前去關(guān)凌城的玱卿行宮。是以,宮中各處都十分忙碌。不僅要忙著慶正月十五的元宵佳節(jié),還要準(zhǔn)備離宮之事。 此番離京,名義上說的再好聽,實際上都是皇帝怕巫茲打過來,帶著妃子們往南方逃。 宮中妃嬪眾多,只有正四品以上的美人位妃嬪才能跟著陛下去行宮,雖然戰(zhàn)事還沒有影兒,那些不能伴駕同行的妃嬪們,心里難免惶惶。尤其如今宮中忙亂,這種忙亂更是能讓人心里跟著亂起來。 沉月有條不紊地吩咐宮人收拾行禮時,俞湛如常過來請平安脈。 “娘娘身體恢復(fù)得很好。上次開的藥方暫時可以停了?!庇嵴空f道。 沈茴笑著說:“多虧了俞太醫(yī)這樣好的醫(yī)術(shù)。” 坐在窗下陰影里的裴徊光瞥了俞湛一眼。 俞湛似已習(xí)慣了會在沈茴身邊看見裴徊光,他語氣如常:“十五之后啟程去關(guān)凌,那地方更溫暖些,于娘娘身體大有益處?!?/br> 沈茴點點頭,說:“小時候在書上見過這座海棠城,聽說四季如春,是個好地方。沒想到真的能過去親眼見見那里時時開放的海棠?!?/br> 俞湛一邊收拾藥匣,一邊溫聲說:“娘娘的表兄未曾向娘娘說過那里?聽說蕭公子母親的娘家在關(guān)凌城附近?!?/br> 裴徊光慢條斯理地從小糖盒里取了顆奶糖吃。 第64章 俞湛收拾好東西, 起身告退。 他離開昭月宮,回到太醫(yī)院,收拾了東西, 也不多留,直接離了宮。惹得旁的太醫(yī)連連搖頭, 在心里鄙夷俞湛不思進(jìn)取。 這次沈茴去關(guān)凌城, 他自然也要跟去。所以, 他必須要在余下幾日, 將醫(yī)館里的病人都處理完,也想盡全力在接下來幾日多醫(yī)一些貧民。出宮去醫(yī)館的路上,俞湛順便去鋪子買了個簡單的鳥籠。 一直忙到深夜, 俞湛才提著鳥籠回到簡陋的住處。 “皇后!皇后!皇后!”鵝黃色的鸚鵡從衣柜頂端飛下來, 落在他的手中。 俞湛目光柔和地望著它,摸了摸它的頭,喂它吃了些糧,再將它放進(jìn)鳥籠中。漂亮的小鸚鵡吃飽了, 在籠子里撲騰著翅膀,獻(xiàn)好似的尖著嗓子叫:“皇后!皇后!掌?。≌朴?!小皇后……” 寂靜的夜里, 鸚鵡尖細(xì)的怪異聲音不停地叫喚著。 半晌, 俞湛嘆了口氣。 這只鸚鵡飛到太醫(yī)院前面的松樹林,被俞湛撿到。他聽它喊皇后,以為是沈茴養(yǎng)的小寵,還沒來得及送去給沈茴,就聽它緊接著一聲接一聲地喊:“掌?。≌朴?!掌印!” 于是,俞湛將這只鸚鵡帶了回來。 俞湛望著籠中的鸚鵡發(fā)怔了一會兒, 他將鳥籠放下, 轉(zhuǎn)身出去洗手換衣??僧?dāng)他再次回來時, 那只漂亮的鸚鵡已經(jīng)死了。它瞪著小圓眼躺在籠子里,脖子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下來,落在鳥籠里,又從鳥籠的縫隙滴落在地上。 · 沈霆將那匹通體雪白的漂亮小馬送進(jìn)宮來。這匹名“踩雪”的小白馬長得優(yōu)雅,性格也十分溫順。 “之前繁事絆身,一直沒機會進(jìn)宮把這匹小馬帶給你。明日就要離京去西南那片剿匪,今日正好進(jìn)宮來,把它帶給你?!鄙蝣f道。 “真好看!”沈茴望著漂亮的小白馬,眼睛亮晶晶的。她讓身邊的小太監(jiān)牽著小馬去安頓,和沈霆一起往屋里走。 “即使是隨口說的話,哥哥也總記得!”沈茴彎著眼睛笑。 她自小就羨慕健健康康的人可以隨意跑跳,也曾夢想著走萬里路親自去看河山湖海,當(dāng)然在她的夢想里若是能騎著馬就更好啦。只是她從小病弱,一直都沒有學(xué)騎馬。 “以前還說等你過了豆蔻之年教你騎馬,沒想到一直耽擱下來。眼下也沒機會親自教你。好在這匹踩雪性格溫順。此番去關(guān)凌的行宮,路途遙遙,若是一直坐在馬車?yán)锒ㄈ徊皇娣?。若是累了,就趁著暖和的時候,騎騎馬。讓內(nèi)宦拉著踩雪,也不奔跑,當(dāng)無礙的?!?/br> 沈茴聽著聽著,眼前浮現(xiàn)自己在藍(lán)天白云下坐在踩雪身上吹暖風(fēng)的場景,心里慢慢溢出歡喜來。她像小時候那樣,黏著長兄撒嬌:“哥哥真好!” 沈霆冷毅的五官不由柔和了下來。他聲音也放得更溫柔一些:“等蔻蔻身體再康健些,哥哥教你真正的騎術(shù),在大草原上奔跑?!?/br> “好!”沈茴開心地應(yīng)著。 失而復(fù)得本就是至幸。 不需要沈霆說什么,只要看到哥哥,沈茴心里便覺得歡喜。甚至有時候只要一想起哥哥還活著,她心里都是甜的。 “哥哥今日來得正好,我有件事情剛好要請哥哥幫忙。” 沈霆頷首,等著沈茴繼續(xù)說下去。他心里又覺得好笑,不知道幺妹又要跟他討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我想給鳴玉準(zhǔn)備一份生辰禮物??晌以趯m中置辦不便,只能我出錢,再請哥哥出力?!鄙蜍钫f。 沈霆有些意外,他笑著說:“給鳴玉的生辰禮物?丫頭生辰不是還有好幾個月?” 沈茴點頭,說:“是還有好幾個月,可我給她準(zhǔn)備的這禮物,現(xiàn)在開始籌備都可能來不及。” 沈茴去拉沈霆的袖子,搖一搖哥哥的手臂,繼續(xù)撒嬌:“好不好嘛?” “這有什么?你想讓哥哥做什么,說一聲便是。”沈霆無奈地?fù)u搖頭。 其實沈茴知道哥哥必然會答應(yīng)幫她,她只是喜歡對哥哥撒嬌。 “哥哥?!鄙蜍顝澲劬πΓ澳隳芑貋碚婧?。” 她又小心翼翼地說:“這次去剿匪,應(yīng)該會平平安安的吧?應(yīng)該會很快回來吧?” 沈茴心里到底是記著沈霆出征一去不回的過去。彼時她正病著,家里人先瞞一瞞她,后來也沒瞞住。沈茴愣愣聽著母親對他說哥哥如何被困在城中守城到最后一刻,又如何被敵軍沖進(jìn)城中的馬蹄踐踏尸身。 那時候小小的她把臉埋進(jìn)母親的懷里,小聲地哭,不停地做噩夢。 即使如今沈霆回來了,每次想起小時候整夜的噩夢,沈茴還是會心悸。 “只是些不成氣候的草寇,不必?fù)?dān)心。要不了多久就能了結(jié)。你們往關(guān)凌去,速度定然比不上軍隊。說不定等你到了玱卿行宮沒多久,哥哥也解決了西南的事情,趕過去了?!鄙蝣胂耒勖眯r候那樣抱抱她,到底念在她已長大,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而將一個小糖盒遞給她。 “菀菀又給你做了些糖?!?/br> 奶糖! 沈霆告退,沈茴將人送了好遠(yuǎn)。她攥著小糖盒,開開心心地回到昭月宮,進(jìn)了寢屋繞過雕花屏的腳步都比往常輕盈不少。 只是,在她看見裴徊光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下意識地將手里的小糖盒藏在了身后。 裴徊光不過剛到。 他瞥著沈茴這德性,“嘖嘖”兩聲,鄙夷開口:“娘娘窮酸至此?” 沈茴剛要反駁,眸光閃動,委屈地改了口:“是,窮酸得很。” 她不情不愿地走過去,動作慢吞吞地推開小糖盒的蓋子,拿出一塊奶糖來送過去,喂給裴徊光吃。 “喏,吃你吃?!?/br> 此時此刻,沈茴心里想到一句俗語——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裴徊光瞥一眼放在妝臺上的盒子示意沈茴。沈茴急忙打開,見到里面厚厚的銀票時,她的心里立刻浮現(xiàn)歡喜。這就對了嘛,宮里的小太監(jiān)哪個不給對食買糖錢?裴徊光竟是才給她!可是下一刻,沈茴心里又生出幾分愧疚來。 ……總覺得自己像個騙錢的。 沈茴自小錦衣玉食,如今又是皇后,自然是不缺錢的??蛇@不缺錢是指她自己的吃穿用度完全不缺。她需要一筆錢,這筆錢數(shù)目不小,她的確有點拿不出來。 于是,她狠狠心,又從糖盒里取出一顆奶糖來,喂給了裴徊光。 這次的奶糖不是小白兔形狀的,駱菀十分用心地做成十二生肖的樣子,一共十二顆奶糖,微妙微妙地擺在糖盒里。 沈茴還一顆沒有嘗過呢,就捏了第三顆奶糖去喂裴徊光。 裴徊光 涼涼瞥著她這不情不愿的德性,慢悠悠地開口:“不吃了?!?/br> 沈茴捏著第三顆奶糖已經(jīng)抬起的手,立刻收回來,她自己也不吃,而是把糖放回去,連小糖盒的蓋子都蓋上了,嚴(yán)嚴(yán)實實的。 裴徊光俯下身來,拎了拎沈茴的耳朵尖,湊過去,低聲說:“娘娘要是真想謝咱家,就喂咱家吃另一種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