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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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架勢,整個永鳳宮都知道皇后畏寒了,暗想著日后要多注意些。 沈茴身子剛緩過來,就讓人端了熱水拿來。她接過宮婢遞過來的擰干的熱帕子開始擦臉,確切地說,是擦自己的下巴和兩腮。 “娘娘要擦洗嗎?奴婢來吧?!毙m女說。 沈茴搖搖頭,一遍又一遍默默擦著。 ——她已經(jīng)忍了大半日了。 ——自皇帝捏過她的下巴,她就覺得臉上皇帝捏過的地方像是粘了一層泥,臟得要命。 她皮膚嬌嫩,擦得下巴和兩腮都泛了紅,她才有些煩悶地將帕子扔回盆中。 等沈茴徹底緩好,小臉紅撲撲的,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永鳳宮剛用畢晚膳,三宮六院的妃嬪們就陸續(xù)過來問安了。 文嬪是第一個過來的。 文鶴得知旁的妃嬪還沒過來,見了沈茴,紅著眼睛就跪下了,一聲“三姑娘”喊得凄苦哽咽。 文鶴本是沈茴二姐的貼身侍婢。 沈茴趕忙讓沉月將文鶴扶起來,請她過來坐。 “現(xiàn)在我們都到了宮里,不是在沈府了。沒有什么三姑娘,你也不是奴籍有了嬪位?!?/br> 文鶴苦笑:“文鶴倒是希望永遠(yuǎn)做沈家的下人?!?/br> 不過她搶先第一個趕過來,自然不是拉著沈茴訴苦念舊的。她壓了壓情緒,再開口:“娘娘久居江南,京中人都識的不多,更何況宮里人。文鶴能幫娘娘的不多,可到底在這宮里熬了幾年,知道些情況,自然愿意對娘娘知無不盡,盡無不言?!?/br> 沈茴正因?yàn)轳R上要有一大群妃嬪過來問安而頭疼,聽了文鶴的話自然高興。她說:“來了這陰森森的宮里,能見到熟面孔本就是幸事。如今你還能多幫幫我,我心里好歡喜?!?/br> 望著沈茴彎著眼睛笑起來的樣子,文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主子。她的主子特別疼這個小meimei,若是主子知道她的小meimei也入了宮恐要走她的后路,不知道多難過。 她不能和文鷺一樣追著主子去陰間伺候,如今在這深宮里茍延殘喘著,見了沈茴,反倒像是尋到了寄托一般。 鶯鶯燕燕的妃嬪陸續(xù)過來了。 先到的是低位的妃嬪。后宮里的女人實(shí)在是太多了,來路也千奇百怪。她們第一次過來給皇后請安行禮,當(dāng)然要先自我介紹一番。起初的時候,沈茴還努力記一下她們誰是誰,可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多得把大殿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沈茴就實(shí)在是記不住她們了。 文鶴坐在離沈茴很近的地方,偶爾會在沈茴耳邊低聲說兩句某個妃子的特殊之處。 麗妃過來時,本來有些快撐不住了的沈茴一下子來了精神,抬起眼睛朝門口望去。 麗妃穿著一件絳色的大襖,那么厚的襖裹在她身上,都遮不住她行動間的婀娜。更別說她一進(jìn)來就帶進(jìn)來一股媚香。 “麗娘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丙愬虻匦卸Y。她聲音也是軟的細(xì)的像唱小曲兒似的,能讓男人一聽就酥了半邊身子。 “坐吧。” 麗妃將酥若無骨的小手遞給宮婢,起身。然后和旁的妃嬪一樣,解了棉衣,到一旁坐下。 她里面穿了一條桃紅色的紗裙。對,紗裙。 絳色的胸口開得極低,里面的阮rou似乎隨時能跳出來。裹著肩背和雙臂的衣料只薄薄的一層半透的紗。 沈茴看呆了。 她不冷嗎? 她不冷嗎? 她不冷嗎? 沈茴攥了攥自己毛茸茸的衣領(lǐng),吩咐宮女將殿內(nèi)的炭火生得更旺些。 沈茴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宮人稟告四位貴妃到了。 殿內(nèi)的美人們停下寒暄,都站了起來。 四位貴妃先給皇后行了禮,殿內(nèi)其他人再給四位貴妃行禮。禮畢,沈茴賜了座。 沈茴心想著四位貴妃都過來了,那今晚的見面折磨應(yīng)該要結(jié)束了,她剛松了口氣,靜妃開口了。 “沒想到今日能在宮中以這種形式和娘娘再見面。娘娘還記得月蓮嗎?” 沈茴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她。 沈茴這表情明顯是不記得她了。江月蓮一噎,先把自己氣了個半死。合著自己記恨了沈茴半年,沈茴竟是連她這號人都不知道! 半晌,靜妃才悠悠開口:“沒想到,我們最后竟是嫁了同一個人。不過啊……” 后半句話她故意沒說,只是輕嘆了一聲。她望著沈茴的目光也說不清是惋惜還是幸災(zāi)樂禍。 沈茴一頭霧水,剛想開口,宮人忽然來稟——掌印過來了。 殿內(nèi)的氣氛有細(xì)微的詭異變化,滿殿的美人們都還坐著,卻好像比剛剛起身迎拜四位貴妃還要恭敬些。 沈茴忽然想起了什么,怔了怔,微微側(cè)過臉,將目光落在了麗妃身上。然后,她慢慢擰起了眉心。 第4章 “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迸峄补庾吡诉M(jìn)來,說著請安的話,只是那脊背連彎都不曾彎過一寸。 可誰會說他沒規(guī)矩呢? 他在皇帝、太后面前都是不用行禮的,即使是他還沒當(dāng)上掌印,面對先帝時也是這個待遇。 “皇上體恤皇后娘娘今日祭祖辛苦,諸位娘娘早些回罷?!?/br> 賢貴妃第一個站起身,說:“這倒是我們的不是了,忘了娘娘今日奔波,還在這里叨擾?!?/br> “的確不該再擾娘娘安歇?!倍速F妃也說。 其他妃子也都起身,陸續(xù)請辭。 裴徊光看了麗妃一眼。 麗妃一愣,腳步便停下來,沒走。她不明所以,卻也不問,只安靜地立在一旁候著。 沈茴很想回避裴徊光落過來的目光。 她心里清楚裴徊光為何過來,也隱約明白中午在宮外裴徊光知道她聽見了。 ……她能硬著頭皮裝作中午沒聽見嗎? “娘娘宮中侍奉的宮婢雖多,倒沒個年長的。劉嬤嬤曾教導(dǎo)過幾位娘娘,咱家瞧著留在永鳳宮侍奉娘娘最是合適不過?!迸峄补忸D了頓,“也能給娘娘講講課。” 這是給她身邊塞人? 劉嬤嬤很快進(jìn)來。她身上袍子穿得寬厚,人也長了一張四方臉,宮中的嬤嬤們似乎很多都是這樣的,一抓一大把,看不出什么特別的來。 “老奴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br> 聲音也普普通通的。 “掌印費(fèi)心了?!鄙蜍钫f著違心話。 “陛下喜歌舞,想來娘娘也愿龍顏悅。麗妃娘娘善舞,陛下多次大為稱贊。咱家便做了這個主,請麗妃娘娘教皇后娘娘她自創(chuàng)的那支《浮驚落荷》。” 裴徊光語氣淡淡。他說話時,總是這樣,極少讓人聽出情緒。他的聲線也不似宮中內(nèi)宦的尖細(xì),反而是另一種帶著寒氣的低沉。 麗妃心里驚了一下。 那《浮驚落荷》的確是她自創(chuàng)的。 那還是她在鴛鴦樓的時候,那一夜是她的開苞夜,想買她初夜的男人圍坐在圓臺下,她便跳了這支《浮驚落荷》。這支舞,原本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開花兒》。買下她初夜的男人給起了這么個文雅的名兒。 其實(shí),那就是一支類似脫衣舞的艷舞。 教尊貴的皇后娘娘跳艷舞? 這…… 麗妃心里雖驚訝,可她是個聰明人,臉上一點(diǎn)不顯,笑著說:“麗娘愚拙,可擔(dān)不起‘教’這個字,能給皇后娘娘講上兩句已經(jīng)是莫大的臉面了!” “掌印想的真周到?!鄙蜍罾^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違心話。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的她還不知道那是支什么樣的舞。 沈茴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兒,就總喜歡往后拖,能拖一天是一天。比如現(xiàn)在,不管是什么規(guī)矩什么舞都以后再說,她現(xiàn)在只想裴徊光趕緊走。 ——他在這兒,屋里涼颼颼的。 冷。 裴徊光不動聲色地望著板正坐在椅子里的沈茴,涼薄的漆眸仿佛一眼能看透小皇后的心思。 倒也懶得揭穿。 裴徊光和麗妃走了之后,沈茴將劉嬤嬤也遣下去安歇了。什么課什么舞,明兒個再說。 她揉著腰腹,急急往內(nèi)殿小跑而去,一股腦跑進(jìn)床榻上,鞋子一踢,用被子將自己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裹起來。 沉月望著沈茴輕盈的背影,一陣恍惚,仿佛還在江南,自己的主子還是那個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 可,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了。 “沉月!”沈茴歪著頭喊她,“那個靜貴妃好生奇怪,我以前見過她嗎?” 沉月嘆了口氣,心里苦惱不知小主子何時能徹底長大。她走近,給她把鞋子擺正。 “綠荷棧道旁,浮舟上的托詞,娘娘全然不記得了?” 沈茴想了好一會兒,想起來了。 那是去年在江南的事兒了。 表哥帶著她穿過長長的棧道,去打藕吃。她坐在輕搖的小舟上,看蓮葉接天碧色無邊。暖風(fēng)吹拂,萬物盎然。 江月蓮和表哥站在棧道上說話,暖風(fēng)將他們說的話斷斷續(xù)續(xù)送到她耳邊。 “……這次選秀,父親打算送我入宮去。你當(dāng)真沒有話要對我說?” “你怎可這樣狠心呢?” “月蓮一直以為我們青梅竹馬,原是我一廂情愿嗎?” “蕭牧,只要你一句話。路,我自己去爭!就一句話……哪怕你說對我有那么半分的心悅,哪怕是騙騙我,給我一個去爭的理由……” 沈茴懵懂地聽著那樣的訴情衷,聽出江月蓮肝腸寸斷似的難過。 “江姑娘錯愛,只是我有心上人了?!笔捘琳f。 江月蓮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