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父皇,兒臣是真心的,也沒有開玩笑的。雖然他是一個木匠,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怎能因為職業(yè)而判人呢?父皇不若這樣,找個機會您見見,再做決定如何?” 溫宏毅本想一口拒絕,望著溫知著懇切的臉,勉強同意。 溫知著搞定溫宏毅,出了御書房只覺后背出了層汗。她抬眸看著旭陽,只手遮在額前,不由瞇了瞇眼。 糟了,她還沒和蕭興運通氣。 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 雖說溫宏毅暫時沒同意溫知著和蕭興運的婚事,這個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為此,君蕓薇和溫知婷嘲笑了許久。 “哈哈,她千挑萬選竟然選了個木匠?!?/br> “這個事可真是太好笑了。” 笑著笑著,君蕓薇覺出不對勁,俏臉微凝。 這意思不就是:他如玉如竹的大哥,豈不是連個木匠都不如? 想想就好氣…… 這個事,她一回家就忍不住在飯桌上嘟囔起來。 “什么嘛,大哥你怎么會比不上一個木匠?也不知道三公主的眼睛是怎么長的!” 君蕓薇十分替君如鈺打抱不平。 君如鈺凝眉,問:“什么木匠?” 君蕓薇吐吐舌頭,十分無語道:“大哥你還不知道吧,聽說三公主看上了一個木匠,正求著皇上賜婚呢!她拋棄大哥,結果找了個木匠,想想還是有點解氣。” 君如鈺的臉唰的沉了下來,呵斥道;“蕓薇,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嗎?” “大哥我這不是替你氣不過?!?/br> 君蕓薇頗感無辜。 君如鈺道:“我不用你替我如此,各人的選擇罷了。吃飯吧?!?/br> 話雖如此,當晚回去,君如鈺在書房坐了許久,桌案上那本府試一本全放置了很久,也未曾翻動一頁。 他當真是連個木匠比不上嗎? - 溫知著在跟蕭興運通氣之前,又開始著手準備書展。 之前出了意外,各家各有損失,但書展既然宣傳出去,就不能不辦。 上回的大火毀了話本的文字版,這回她決定一步到位,直接推出插圖本,那么問題的關鍵就是請月支交稿子。 她命人去和月支聯(lián)系,對方好似失聯(lián)了一般,好幾天沒得信兒。終于在三日后,小秘書得到對方回信。 溫知著咬牙道:“問問拖稿大神月支何時交稿?” 小秘書遲疑回道:“他說,要公主答應見他一面才行?!?/br> “你確定?他不是向來最神秘,簽協(xié)議的時候也不出面?!?/br> 小秘書點頭:“確認,他說如果公主不同意,他就不交稿,愿意賠付違約金。” 這是違約金的問題嗎? 溫知著壓抑著怒氣,道:“你安排一下,明日我和他見面?!?/br> 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戲。 哼。 翌日,兩人見面的這天,溫知著站在涼亭上等月支,遠遠走來了一個人,像極了曾經(jīng)和她退親的未婚夫。 冤家路窄? 她想了想,沒有躲。 反正她又沒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他們二人也是友好退親。 誰知道,君如鈺竟然在溫知著面前站定,一動不動。溫知著挪開目光,發(fā)現(xiàn)諾大個人怎么也無法忽視,而她又和脾氣古怪的月支約好了,不好爽約。 于是,她開口問:“君公子好久不見。” 君如鈺淡淡點頭:“嗯,三公主好久不見?!?/br> 好、尷、尬。 溫知著看著他清冷的模樣,恨不得尷尬到摳腳趾。 她故意揉了揉眼睛,試探問道:“敢問君公子,這是我眼花了,還是你走錯了?你應該不是我要等的人吧?” 這個想法,溫知著也不怎地冒出來,想想就覺著匪夷所思。 誰知道,下一刻她便聽到君如鈺清清冷冷的聲音:“月支悅知,我心悅你,你當真不知?” “……” 良久,溫知著方才開口道:“……我沒必要知道吧?!?/br> 君如鈺:“……” 清雋如玉的俊臉上,隱有一絲裂痕。 在君如鈺徹底黑臉之前,溫知著故作輕松地擺擺手,道:“好了,我現(xiàn)在知道了?!?/br> 君如鈺頷首。 也許,她還喜歡自己。 木匠什么的,或是騙人的。 正想著,就聽對方問:“你現(xiàn)在可以交稿了嗎?” “……!” 她是沒有心嗎?! 第73章 結局 謝謝你們。 君如鈺的一腔真情憋在喉嚨里, 上不去下不來,偏偏他一抬眸就對上溫知著亮晶晶的眼睛和真誠的笑顏。他心思一動,對方一開口就是“你什么時候交稿”。 這是什么時候交稿的問題嗎? 在他心里, 當然不是;在溫知著心里,顯然只有交稿這件事。 他張張嘴,想問什么, 又發(fā)覺自己沒有立場去問??梢炎叩搅诉@一步,若是就這樣悶頭離開, 心中的郁結恐怕永遠都找不到答案。 君如鈺抿了抿唇,問:“聽說, 三公主要嫁給一個……木匠嗎?” 他停頓了片刻,才吐出那個令他難受的字眼。 “這個啊, 君公子以后就知道了。今日您約我過來,是帶了稿子來的嗎?” “……” 君如鈺頭次切身體會, 什么叫作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想和對方談情,對方只想談工作。 半晌, 他只好壓下心中的悻悻,道:“三日之內能交稿?!?/br> “那我就等著了?!?/br> 得到確切的收稿時間,溫知著心滿意足。 轉念一想, 她又有點擔憂:“時間這么趕,稿子質量應該沒問題吧?” 她眸光清亮, 透著點點狡黠。 君如鈺只覺腦殼痛,這一切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明明他來時,不是這個打算啊。 事到如今, 他既然承諾了日期,必然要按期交稿,也不能隨意含糊。是以, 他淡淡點頭,道:“三公主放心,稿子質量一如既往。” “那就好?!?/br> 溫知著松口氣。 “若是君公子沒別的事,我們今日就先散了?你也好早點回去?!备苫畎?。 君如鈺:“……” 她的話雖沒說完,莫名地卻能猜中其中意思。 兩人揮手告別,溫知著解決一件要事,只覺心情甚好,順便拐道去了蕭氏木匠鋪子找蕭興運。 看見她來,蕭興運很是驚訝:“溫老板,您怎么來了?” 溫知著背著手,在鋪子里環(huán)視一圈,笑道:“我來視察視察工作。” 蕭興運起身給她倒茶,再將溫熱且泛著香氣的茶杯送至她面前,接道:“溫老板能來,是蕭某之幸?!?/br> 溫知著道了聲謝,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臉上笑盈盈的。 蕭興運見她這般,走路時也無異樣,想來當初受的傷都好利索了。這樣猜測,到底不如親耳聽到放心,他不免多句嘴詢問,得到肯定的回答才徹底放心。 而他一問,溫知著也問了下他的傷勢,知道并沒有落下啥大病癥,也沒留疤什么的,一顆心也放了回去。 兩人閑話幾許,彼此對視一眼,驀地止了話頭,唯有兩人的呼吸在空氣中糾纏起伏,安靜且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溫知著耳根發(fā)熱,臉頰也染上燙意,一抬眸見著蕭興運如玉的耳垂紅若胭脂,絲能滴血,突地輕笑出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溫老板?!?/br> 蕭興運聲音羞赧,耳垂連著耳根處紅了一片。他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又忍不住偷瞧她的反應,看她笑瞇瞇看著他,杏眸燦若星辰,櫻唇未點而紅,肌膚水潤白皙,好似能發(fā)光一般。 他連日來的惴惴不安在這刻突地落入實處。 有些話,總要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