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父皇您說,只要您愿意讓兒臣接著來,便是讓兒臣再給您倒一個月的茶,兒臣也愿意。” “你可不是想給朕倒茶,你是想探聽消息?!?/br> “……” “也罷,你的這本書收益,朕要兩個百分點,沖入國庫?!?/br> “父皇……” 這怎么和三弟一樣,活沒干,先談錢。一開口,就要兩個點,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朕不白要你的。你去內閣找徐振明,或者找你外祖父,就說朕說的,允你閱覽今年的奏疏,如何?” 溫知著眼放光芒。 還有這種好事? 閱奏疏,覽國家大事,可比在御書房這種效率高多了。 這么一算,只用給兩個點。 嘿嘿,賺了。 溫知著趕忙道謝,并給溫燁霖也申請了這個名額。 于是,后宮、前朝的人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一時間眾人心思百轉。 皇上要立儲了? 三公主還是三皇子? 第53章 作精 業(yè)務培訓。 這些彎彎繞繞, 是溫知著和溫燁霖沒注意的。 特別這會兒,溫知著更沒閑工夫注意這種事。說實話,這事兒在皇宮挺敏感, 但可能自打穿來之后,也許一直在干老本行吧,脫離皇宮之外, 對這個真沒什么其他想法,而且看著她這個便宜父皇也不是那種故意挑起爭斗的人。 最主要的是, 她現在跟著溫燁霖一起去見她的外祖父,借閱那些國家大事。 心里……莫名有點慌。 記憶里的形象已經很模糊了, 大抵也是恨鐵不成鋼外加痛心疾首吧。 唉。 “三姐別怕,外祖父人挺好的, 就不太好說話?!?/br> “……” 怕的就是不太好說話。 伸頭一刀,縮頭一頭, 這個事兒到這個份上,不做不行, 不然之前到努力全都白費。她不是那種矯情的人,整理下自己的情緒,泰然走進了內閣的辦公場所。 然后, 就迎來了一個熱情似火的小老頭,眉毛胡子灰白, 對她噓寒問暖,言辭切切,仿佛她是他最疼愛的外孫女、二人從未有過任何隔閡一樣。 溫知著:困惑。 溫燁霖不滿抗議:“您都沒對我這么和顏悅色過。” 游向文瞪他一眼:“你也整個印刷術出來, 我絕對對你和風細雨。” 瞪完溫燁霖,轉頭就表演變臉書,直叫溫知著愕然。 “見微啊, 我聽說了,你有大才啊,真真是可惜了。不過,你出的那些書老夫都看了,還不錯,挺好的,也不算浪費了你的才能。你這回想看什么盡管說,皇上已經說了盡力配合你,有什么不懂的,再問外祖父,外祖父給你解答。” “好好好,謝謝您。” 溫知著以為要面對的是急風驟雨,沒想是柔風細雨,幾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全程無需費一絲一毫的勁兒。末了,溫知著竟還意外收獲大小事的不同點評,像極了大佬的一句話點題,精準到位。 溫知著:愛了愛了,這趟來得值。 去完內閣,用了十天左右的功夫,整理出重點,溫知著和溫燁霖便沒有再去了。他們該回去編寫自己的時情,是以,任外面流言沸沸揚揚,當事二人一心只想做書、賺大錢。 等到這本書放出預售的時候,已經有無數人在關注著。當他們看到,對方去了一趟內閣,只是出了一本時勢與考情分析,紛紛大跌眼鏡。 你們就為了這兒??? 如果他們知道網絡術語的話,肯定會來一句:以為你們是王者,結果是個青銅。 浪費感情啊。 腹誹歸腹誹,很多人暗自松了口氣。 他們沒有得到重要,就證明自家還有機會。 然后,溫宏毅就發(fā)現,來他面前刷臉的人變多了,態(tài)度謙恭,舉行有度,言語間全是對他的崇拜孺慕。 溫宏毅:我就是個工具人對吧?誰來想攻略,就能攻略? 他不勝其擾,特地下旨到前朝和后宮,不許再無事隨意煩擾他,否則就自動認為無事可做,那他就要派點事情做了——姑娘去抄書為國祈福,男的就送軍營摸爬滾打。 他的原話是:“這不是有勁嗎?有勁就往正地方使,別浪費了。” 這個旨意一下,眾人登時偃旗息鼓。 這些都與溫知著不相干。 她做完考情分析的書,又抓緊自己的小說出版,恢復了催稿生活。而江無妄對她前些天的懈怠很滿意。 “少爺我就是你這樣可以隨便敷衍的?得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 溫知著:您能少說點話,多做事嗎?! 她真的無力吐槽,兩三個月過去了,就寫了二十章,距離完稿日遙遙無期。 她決定不能再放任自由,于是等到過了冬至大節(jié)之后,她就長期駐扎江無妄處,日日催稿不停,任他如何耍懶,也絕不懈怠。 江無妄面對她這種暴風雨似的催稿,也將作妖發(fā)揮到了新高度。溫知著也是通過他才知道,一個人瘋起來真的可以不是人。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一天,江無妄寫不出來,說昨天的茶水不好,茶葉噎著他了,他難受了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渾身不舒服,實在提不起筆; 溫知著:……就特么離譜。 您說個魚刺卡著她都行,茶葉都能噎著? 還有一天,江無妄寫了一半,突然撂挑子了。溫知著問他原因,他直言是牙疼。至于為什么牙疼,他的理由是中午的米飯沒燜好,咯著他牙了,所以牙疼。 溫知著:…… 她四十米的長刀真的要收不住了。 后來,他今天突然頭疾,疼得坐不下去,更別說寫東西,然后陪著他一塊去外面逛市集、吃小吃,足足玩了一個時辰,頭也不疼不暈了,總算交了最后一章稿。 溫知著想派小秘書過來,她也不能總在這兒耗著。 誰知道,小秘書來了一次,一說是代她來的,直接將人規(guī)矩請了出去,然后大門緊閉,怎么都敲不開。小秘書沒辦法,回去求救溫知著,等她一來,對方先來一個惡人先告狀,話里話外表示對他的不看重。 溫知著叫他去辦公室寫吧,他嫌大家辦公的聲音影響他發(fā)揮;溫知著威脅他拖欠稿子要賠違約金,江無妄二話不說拿出一疊銀票,意思是“隨便賠,少爺我想寫就寫,不想就賠錢,反正有的是錢”。 是以,溫知著天天盯,日日盯,總算趕在年節(jié)之前盯出了上部稿子。 等到整個成稿全部整理出來后,她真的由衷地松了口氣。 從業(yè)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棘手的作者。 真的比上學時班上的刺頭還難搞。 溫燁霖實在不理解,不止抱怨了一次。 “三姐,你就是窩里橫,對我就重拳出擊,對別人就是輕風化雨。為什么就縱著他這么作啊?” 他就知道溫知著在跟一個作者,還不知道作者是誰。 溫知著不想解釋,因為真沒法解釋,外人也難以理解。 一個優(yōu)秀的作者,溫知著愿意容忍他這些無關痛癢的壞脾氣。 不傷筋不動骨,最后能拿到稿子就行。 這世上沒一件容易的事。 跟作者也是。 “你看看這份稿子。如果有空的話,審一遍,我已經審一遍了,你審第二遍??赐昴憔椭涝蛄?,沒空審的話,翻翻就行?!?/br> 溫知著把書稿遞給他,然后溫燁霖看清最前標的作者名時,不可置信問:“三姐,這是江無妄寫的?” “昂,對啊。他寫的?!?/br> “好吧,那作就作吧,誰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好像一下子,溫燁霖的不滿就全散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引起了溫知著的注意,她狐疑地看著他,問道:“你好像對他挺了解?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嗎?” 因為接觸頻繁,溫知著對這個江大先生做了部分了解,知道他原來是上京城有名的江國公家的世子爺,全上京排得上號的紈绔人物?,F在,三弟也對他的所作所為有所耳聞? 溫知著解釋:“你別看他外頭名聲挺不好的,其實文筆還可以,世界觀也很宏大,挺罕見的。你不要對他有成見。不過……你看著好像不是對他有成見,反倒是有遠見的樣子?!?/br> 溫燁霖手指捏著紙稿,指節(jié)微微泛白,半晌才啞著聲音道:“我確實對他沒有成見。這世上只有三個人,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沒想到三姐竟然能找到他?!?/br> “嗯,你這什么意思?什么三個人?” “三姐,我是尤言夫子的嫡傳弟子,你該不會以為我的老師只有我一個學生吧?” 溫知著瞪大眼睛,眼底是驚訝。 半晌,她干笑道:“我還真這么以為?!?/br> 溫燁霖:扎心了。 “不是的,我老師曾收了三個學生,我是最小的那一個,最大的那個與你也有淵源,是你的前未婚夫,君如鈺。這是外面人都知道的,以為我老師只收過兩個徒弟,其實不是的,江無妄是我的二師兄,是我老師最喜歡的弟子,但他不向學,我老師一生氣,就沒對外說有這么一個徒弟,嫌丟臉?!?/br> 溫知著:這真是萬萬沒想到系列。 不過,她一想江無妄那個惡劣性子,真的被逐出師門都不為過。 是以,她贊同道:“你老師做得好,有這么個混不吝弟子,確實挺丟臉,還敗壞名聲,沒對外宣揚是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