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江傾樂了,抱著她腰,又是搖,又是晃,動作不大,但撒嬌樣兒十足。 “我問問他們同不同意……什么?同意了?嗨,老爸被你們害死了?!?/br> 紀荷終于笑了,笑地身體都顫,后來悲從中來,想問他為什么提前買好孩子們的東西,是不是怕自己回不來…… 又覺得太過悲傷了,悲傷到她能當場哭出來。 真是奇怪啊,孕激素不但讓人疲累,無法參與行動、和他并肩沖鋒在戰(zhàn)場,還能改變她脾氣,讓變得多愁善感。 當時決定和他結婚時可沒這些多愁善感,只想著反正要死一起死,天不怕地不怕。 沒想過,她和他之間竟然還有生離。 原以為十年前那次就夠了。 “洗澡吧……” 今天醫(yī)生科普,女人生孩子會經(jīng)歷十級以上的陣痛,江傾當場就擰眉頭,不過他再擔心都于事無補,到時候他不在身邊。 紀荷沒問,他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問了,徒增煩惱。 就和此刻的情形一樣,難過了就轉(zhuǎn)移話題。 拍拍他背,再次催促,“去啊……” “讓我再抱一會兒……”江傾說著將人抱上床,自己近乎不著一物的,毫不在意,將她壓著。 “肚子……”紀荷被壓著,滿鼻尖的都是他味道,醇香的高粱酒香,和他身體本身好聞的荷爾蒙味,她皺眉,為了孩子,讓他遠離一點。 江傾抗議,“我沒有?!彼搲褐?,又氣笑,“這才懷就討厭我?” “你沒有,你拿那個什么那個著我?”紀荷捶他一拳。雙手捂住臉,不想和他說話。 偏偏有的男人臉皮厚,冠冕堂皇,哪怕證據(jù)確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一次很痛嗎?” “十年前?” “不然呢。” “很痛。”紀荷坦言,“痛到懷疑人生?!?/br> 江傾眸光被她這話說熱了,低頭帶著酒香的吻,覆在她下唇,輕咬了咬,繾綣溫柔。 紀荷腦袋發(fā)熱,聽到他意猶未盡的聲音,“我們可不可以那樣……” 哪樣? 她笑了,不忍心拒絕,說可以。 江傾反而搖頭。真答應他了,他自己又打退堂鼓。 兩人深深擁抱,連帶夏季薄被在身上牽扯,最后變成麻花,將他們捆在一起。 “我能跟你去東南亞嗎?!北幻骖伾┌?,像十年前在酒店那晚,雪山一般的沉醉色。 紀荷摟著他,親吻他性感抬起的下顎,那里冒出一點點扎痛人的胡渣,紀荷唇部皮膚在這些點上停留,語氣拷問,眼神清明。 他眼眸微磕,半醉半清醒,“不行?!?/br> 斬釘截鐵。 “乖乖在家給我生孩子?!?/br> “我要不乖呢?”紀荷眼眶泛紅。 現(xiàn)實和理想總有天壤之別。 理想是拒絕他,根本不會和他開始,現(xiàn)實是被他步步緊逼,從重逢到結婚生子只有四個月。 理想是并肩作戰(zhàn),無論刀山火海,生死倚靠,現(xiàn)實成了各自單飛。 他就如一只被放出去的風箏,他會告訴她線一直在她手里,卻因為太陽刺眼,白花花一片看不清,一根線只成徒勞安慰,真正風箏在哪里,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 靠猜、靠等,這就是紀荷后面的路。 至于是不是結局,她都不敢想。 此刻威脅顯然不抵用。 男人一旦得手,骨子里的高高在上認為她需要依附,而不是挺著大肚子與他沖鋒。 江傾甚至告訴她,喬開宇昨天被拘捕,是他施壓的結果。 “他是一顆定時炸.彈,放在你身邊,我寢食難安?!睌堉?,江傾往上移了移,立時聽到她貓咪一般的軟音,他維持著不動,很考驗自己定力的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江傾笑,剝開她汗?jié)竦陌l(fā),咬耳朵問,“shuangma?!?/br> 紀荷猛搖頭,卻甩下幾滴汗珠。 那檔子事怎么說呢,新婚燕爾,一碰即著火,大約干燥秋季的草原,突然扔下一顆火星,這么燎原起來。 “我走了,不準想別的男人,無論多久等我回來。” “十年呢?我也等?” “這倒不用?!?/br> 紀荷急迫,直問,“那是多久?!?/br> “很快。” “到底多快?”她氣,知道沒有準確結果,更加無能為力的惱火著,“跟你在床上時一樣快?” “別招老子。”江傾伸手拂開她汗?jié)竦陌l(fā),眼朝下看,紀荷縮在他胸口,全身沒一點實心似的重量,像塊熱水袋,小小一只伏在他身上。 “江傾,我有一個郵箱賬號,你有機會登上去看看,是我這些年嘔心瀝血的資料,可能對你有幫助?!?/br> 還有什么? 哦。 “今天阮姐在醫(yī)院說她們家遺產(chǎn)性的雙胞胎……證實了我的猜測,我母親和干媽是雙胞胎姐妹,你到了外面,有機會幫我查查干媽,說不定能知道我的來歷。我始終懷疑我是黃嵐音拐來的,并不是她親生……” 江傾問,“你驗過自己和喬景良的dna嗎?!?/br> “驗過。當時看到他那張照片以為是黃嵐音,我就驗了。但結果毫無血緣。” “驗過幾次?” “一次……” “再驗一次。這次我?guī)湍?。你什么都不用做?!币淮危赡苁潜蛔鲞^手腳的結果,畢竟她只是一個記者,不是警察。 江傾說,“我?guī)湍?。什么都不要想。?/br> 又閉上眼睛,使勁嗅她氣息,暗啞低喃,“怎么辦……你該休息了,但我不想,我們這么聊一夜好不好?我愛你,我想睡你,深深的和你在一起,不要嚷著不行好不好?” “你有沒有心啊?!奔o荷崩潰,趴在他胸口,淚水肆虐,“哪次喊不行了?你他媽不要臉?!?/br> “是我不要臉,我得寸進尺。”江傾自己也痛苦,試探性的碰觸她唇,托住她后頸,讓她唇更全面的碰觸到自己,有咸澀的液體淌下。 江傾張口全部含住,一滴不剩,“我不是愛你么……” 眼簾閉著,兩扇濃密睫毛幾乎戳到她氣息凌亂的臉,似疼似快活的喃,“愛到想把你栓褲腰上,想時就掏出來揉揉,在你臉上刻在我的名字,大腿那里也要……” 紀荷泣不成聲。 他越亂七八糟的說話,她越覺得難受,一想到以后,這個男人在外面像斷線風箏,生死不由她,她就極度空虛,心想,不如這一晚就末日吧。 多愁善感到自我厭棄。 …… 早起,兩人像沒事人。 一個比一個強的正常談笑風聲,和別人分享懷雙胎的喜悅、江傾即將出發(fā)東南亞這件巧合又讓人討厭的事。 到下午,紀荷接到一通電話,是江昀震。 “怎么回事,我問了白廳,江傾正常去。你在家待產(chǎn)?” “我也想正常去?!奔o荷繞到花園里,一個清凈的地方,正常話音談笑,“但是身子很累,可能連飛機都坐不了?!?/br> “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肯定不能去。但江傾呢,你是他妻子,又有孩子,可以說服他?!?/br> 紀荷怔愣半晌,接著笑了,敢情這位是期待自己說服江傾停止任務。 以自己、以孩子綁架他。 紀荷瞇了瞇眼,看著水面漂泊的樹葉,緩聲,“我是妻子,不是鎖,沒有鎖住他的功能。” “你有保住孩子們爸爸的責任?!苯勒鹫f,“風險多大你知道。本來和你一起,有二小姐的身份,卓世戎不敢對他怎么樣,誰都知道卓世戎對喬景良忠心耿耿,現(xiàn)在你不去,他露出馬腳,被那邊五馬分尸都不奇怪。” 紀荷皺眉,伸手扶住額。 腳下有些虛晃,可能是太陽太烈了。 她抱歉一笑,“我有點暈,會幫你勸的。再見?!?/br> 直接掛斷。 從花園轉(zhuǎn)回去,阮姐在門口叫她,“小姐,出發(fā)了?!?/br> “好……”紀荷收起進屋的腳,拖著疲累身體,強打精神上車。 本來要回去躺一下,一通電話,將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焦慮,又攪動上來。 紀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暈頭轉(zhuǎn)向。 江傾在接電話,沒顧得上她,等接完回來,看她靠著心不在焉,忙伸手摟她。 紀荷靠近他懷里,枕著他胸口,突然低聲警告。 “你不要出軌?!?/br> “當然不會。”江傾想也沒想地回。 “那天到搏擊館找你,我聽到服務生小妹說要趁你酒醉,給你吹。” “……”江傾眉心一跳,當即想到哪種“吹”。 敬謝不敏,義正言辭。 “別人饞你老公是別人的事,我清清白白,別瞎想?!?/br> “最好這樣。”輕哼一聲,往里靠了靠,閉眼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