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下班比較晚。

    他這才體驗到，當個領導，也挺不容易的。人家當處長，看起來，沒多少事。他當處長，這才上任兩天，事情多到從早忙到晚。

    前任，也就是劉大發(fā)任上做出的那些報表，還有會議記錄什么的，他都要過目。還有十四個銷售員所負責的片區(qū)，他要根據資料，熟悉情況。

    在家的銷售員，他還要分別談話。大道理不說，小道理還是要聊一聊。也算是溝通一下，增加彼此之的感情吧。

    推開家門，李虎這才伸了懶腰，說：“累啊，真的很累人啊。這處長，不是人當的啊?！?/br>
    哪有為工作累成狗的人，把個懶腰帶到家里來的。

    “得瑟。”老婆喬惠已經有桌子上擺碗和筷子。

    桌子上一方，已經擺了酒杯和一瓶啤酒。

    李虎看見桌面上有酒，哈哈了，說：“還是當領導好啊。回來，不但有現成飯好吃，還有酒喝?！?/br>
    喬惠說：“看不出來啊。你是塊當處長的料。這么多年，委屈你了?！?/br>
    “哈哈。老婆，你才發(fā)現啊?！崩罨⒅苯幼阶狼?。

    女兒有了意見，“爸爸沒洗手?！?/br>
    “對，對。要洗手。當領導的，要有素質?！崩罨⑦@就p顛p顛去衛(wèi)生間。

    喬惠笑著，朝女兒搖頭。

    才上小學三年級的女兒也就笑著，朝mama搖頭。

    喬惠搖頭，是好笑丈夫這得瑟勁。女兒搖頭是笑爸爸挺好玩的。

    洗了手出來，李虎用毛巾在擦手，說：“以后，到了吃飯時間，你娘倆，不要等我。有時候，我的事情可能多。你們先吃，給我留一碗飯。再不呢，把吃剩下的湯湯水水并一塊，留給我，就好了。”

    喬惠白了李虎，說：“我們家，什么時候這樣子過。不要說，你當上了什么狗p處長，就是當普通的銷售員，也沒有你說的這樣子?！?/br>
    “好，好。我們開飯吧。”李虎把揩手的毛巾放到女兒手上。

    女兒挺乖巧，起身，去把毛巾送衛(wèi)生間里。

    喬惠說：“李虎。你說小組長沒當過，怎么一上任，就弄了這一出。大家驚嘆呢。”

    “我當過小組長，好不好?！?/br>
    “什么時候？”

    “上回。遠總派中層干部出去討債的時候，我當了組長，宮得秉和邢仕朋是我的組員。那可是兩位廠長啊。”

    “哦。也是?！眴袒菀恍Γ肫馂樾鲜伺蟮氖?，她還出過邢仕朋老婆白小玉的洋相呢。

    李虎端起啤酒杯，問：“哎。你剛才說什么，什么叫一上任，就弄了這一出。你指的哪一出？”

    喬惠告訴，同事們傳開了，說李虎有領導才能，把劉大發(fā)的毛一下子就抹順了。

    李虎已經把一杯啤酒喝下。

    他把杯子放下，拿起筷子，說：“凡是優(yōu)秀的銷售員，已經具備了領導的能力?！?/br>
    喬惠的眼睛可是亮了。以前，李虎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今天，敢這樣來說了。只是，她實在是不明白，優(yōu)秀銷售員與領導之間，怎么就劃上了等號。

    看見老婆眼睛里有疑問，李虎往杯子里倒了啤酒。他是要端起來喝的。卻是，端起，又放下，說：“當領導，就是做協(xié)調。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協(xié)調了多少事?！?/br>
    李虎舉了兩個協(xié)調的例子。這兩個例子都是和銷售和回款有關的。

    喬惠看李虎的眼神不一樣了。

    “你從來沒有說過?！?/br>
    “這有什么好說的。為了把款子要回來，我做了協(xié)調工作，真的不少。”

    “爸爸好厲害?！迸畠阂步o李虎點贊了。

    ......

    在遠峰家中。

    張曉蕓驚嘆，“遠峰。我們公司藏龍臥虎啊?！?/br>
    “哦。你怎么有這感嘆？”

    “李虎厲害?！?/br>
    遠峰笑了，問：“你怎么關注到了李虎？”

    “不是我關注。不少人都在說李虎這個事。”

    “李虎讓劉大發(fā)去招聘人啊。這一招，可夠厲害的。劉大發(fā)是個什么人，我們知道。他還就服了李虎?！?/br>
    遠峰說：“這沒有什么不對吧。李虎安排劉大發(fā)去招聘人，很正常吧?！?/br>
    “正常什么呀。換個人，根本就不會給李虎面子?！?/br>
    “這與面子，沒關系吧。這應該是正常的工作?！?/br>
    張曉蕓搖頭，還帶上擺手，“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吧，劉大發(fā)會不會在耍李虎吧?！?/br>
    遠峰哈哈了。他不好說，張曉蕓啊，你現在，越來越會八卦了。

    張曉蕓說：“你不要笑。我說真的。聽人說了這個事后，我猜吧，劉大發(fā)會不會在動什么點子。”

    “動點子。你把簡單的事情，想復雜了吧。”

    “我懷疑，劉大發(fā)是不是做的一個假象？”

    “想那么多干嗎？現在很好，就可以了。”

    “有人說，劉大發(fā)這會的舉動，很反常。不像他，像換了一個人?！?/br>
    遠峰說：“曉蕓啊。以后呢，你最好不要參與這樣的八卦。”

    “我沒參與。只是回來，跟你說一說。我總是覺得，你的這次動作，本應該反應很強烈的?，F在，倒好。應該激起波浪的，現在連一個浪花也沒有?！?/br>
    這要輪到遠峰搖頭了。怎么可能沒有浪花。他默默地注視張曉蕓。

    張曉蕓注意到遠峰投過來的眼神，問：“干嗎這樣看我？”

    “我怎么覺得，你想看我的笑話。局面大好，應該是好事吧。你怎么，怎么......”

    “怎么什么呀？”

    “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br>
    “你......”張曉蕓的臉色沉下去，生氣了。

    “好，好。”遠峰用手往下壓了壓，要掛名免戰(zhàn)牌的樣子，說：“從李虎這件事上說，遠程公司的能人真的不少。能當領導的，也不少?！?/br>
    張曉蕓的臉色恢復到初始狀態(tài)，說：“可，李虎是工人身份啊。”

    “又來了?！边h峰有了提醒，“你有沒有注意到，從遠程公司出去的工人，有十好幾個，進了市府機關，當上科長，副科長的，不少吧。最厲害的，已經當上局長了。”

    張曉蕓想了想，竟然扳起指頭，算計了，說：“還真的是，我知道的，就有十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