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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官企在線閱讀 - 第99章 相互利用

第99章 相互利用

    鄭曉海的眼睛瞇起,有了賊眉鼠眼的表情。他不得不佩服程頌的老謀深算。

    這兩個人合作多年了,他們有共同的利益,又相互爭奪。可以說,他們是既團結(jié)又斗爭,在斗爭中團結(jié),在團結(jié)中斗爭,一路磕磕碰碰走來。

    好在,鄭曉海識時務(wù)。即便在一些事情上與程頌有大的矛盾,卻能聽取柳姍的建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加上呢,柳姍在兩個男人之間做了斡旋。

    程頌比較肯聽柳姍的建議。

    柳姍給程頌一個合理化的建議,讓程頌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兒子長大了,自立門戶,是正常的事。只要這個自立門戶,不妨礙老子,就可以相安無事。”

    一個女人,能夠說出這樣深入淺出的道理,讓程頌大開眼界。

    程頌始終認為,柳姍是他的人。

    這倒不是他的自以為是。因為柳姍太會做人,太了解男人們的心思。

    鄭曉海進到程頌的陣線,主要是那一次。

    企業(yè)里還是雙駕馬車時,在要不要建設(shè)新的總裝車間時,另外一個一把手接受了一個合理化建議,把多余的資金,放到新產(chǎn)品的研發(fā)上,購進先進設(shè)備,高薪引進研發(fā)人員。

    程頌卻要建設(shè)一座大型的總裝車間。

    剛上任的副總經(jīng)理鄭曉海投出了決定雙方命運的一票。他把這一票投給程頌。

    鄭曉海有考量。另外一個一把手,是軍轉(zhuǎn)干部。而程頌是這個企業(yè)里成長起來的,已經(jīng)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

    后來,另外一個一把手被程頌排斥,離開遠程公司。

    鄭曉海押的這個賭,押對了。

    程頌讓鄭曉海負責(zé)新車間的基建。

    也就是這個工程,鄭曉海有了人生中第一筆大的進賬。

    他是要感激程頌的。

    加入程頌的圈子,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再后來的一些事情決策上,鄭曉海感念之前得到的好處,也就站到了程頌的一邊。

    正如柳姍說服程頌時說的那個觀點,鄭曉海有了權(quán)力,有了發(fā)財?shù)臋C會,也就有了自己的圈子。

    但在一些事情上,鄭曉海在表面上聽眾程頌的調(diào)遣。

    程頌可是一個很講面子的人。

    用程頌的話說,鄭曉海能和他尿到一個池子里。

    在柳姍的協(xié)調(diào)下,鄭曉海做事,本著一個原則,盡量避開程頌的利益。

    這樣,所謂的老子和兒子,做事時,盡量井水不犯河水。

    即便有一次,明明知道自己人會吃大虧,鄭曉海還是聽取了柳姍的建議,把一塊大的蛋糕,拱手讓給了程頌。

    ......

    在柳姍的住處。鄭曉海和柳姍在吃晚餐。每回到了這里,他們都是自己下廚,每人做上兩道菜,打開一瓶紅酒,盡情享受不會有人來干擾的兩人世界。

    柳姍問:“程頌找你談了嗎?”

    “談了。”鄭曉海哈哈一笑,幾多得意,幾多開心。

    柳姍說:“我知道,他舍不得交出權(quán)力。”

    鄭曉海聳了一下肩,做出一個洋派的舉止,雙手分向,攤開,說:“無可奈何花落去?!?/br>
    “才不是呢。他是看好上去再退休后的退休金?!?/br>
    “一邊是權(quán)力,一邊是退休金。魚和熊掌,不可能兼得?!?/br>
    “你有什么打算?想不想重整河山?”

    “談何容易?遠程公司弄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我是神,有回天之力?”

    “遠峰倒是有信心。”

    “拉倒吧。心有余而力不足?!?/br>
    “也是,孤掌難鳴。”

    ......

    花可南下到配件三分廠當(dāng)廠長,第一件事,就是和調(diào)度員秦大超談話。

    目前,三分廠沒有副職。原先的副職頂替邢仕朋當(dāng)上廠長后,又被調(diào)整到鑄造分廠去當(dāng)廠長。

    因為時間不允許走常規(guī)路,花可南開門見山。

    “大超。我們是熟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對生產(chǎn)完全一個門外漢。你內(nèi)行。三分廠的事,從現(xiàn)在起,你就多辛苦。從現(xiàn)在起,行使副廠長職權(quán)。至于任命,我會去和組織部門溝通。相信,這個任命,早晚會下達?!?/br>
    秦大超既感到突然,又感覺在情理之中。

    邢仕朋出事后,他就想過,自己能不能頂上去。但上面有一個副廠長。

    后來,真的是副廠長頂上去,替代了邢仕朋。

    在遠程公司,如果沒有鐵硬的關(guān)系,一般來說,參照仕途說法,就是熬。副廠長頂上去后,秦大超就想,自己可以當(dāng)上副廠長。

    現(xiàn)在,花可南直接就這樣說了。秦大超把頭點到搗蒜子樣。

    花可南說:“我呢,現(xiàn)在全力去搞好外圍的關(guān)系。你呢,就主抓生產(chǎn)。處理事情,不用請示??梢韵葦睾笞?。”

    秦大超沒有想到啊。這就等于是廠長了。

    他眼睛閃亮起來。對啊?;赡现翱墒莾赊k主任,董事啊。不可能就一直在分廠當(dāng)這個廠長的??赡芫褪莵礤兘鸬摹?/br>
    明白到這一點上,秦大超說:“花主任。你放心。我會一切照舊。從現(xiàn)在起,我所做的事情,只對你一個人負責(zé)。”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一句話。去吧,即刻起,把挑擔(dān)子挑起來。你心中一定要有數(shù),你挑起的,可是廠長的擔(dān)子。”

    看著秦大超離開的背影,花可南很滿意。

    花可南已經(jīng)明白,程頌是要讓他過渡一下,極有可能是當(dāng)總經(jīng)理。再次,也是一個常務(wù)副總。

    他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把配件三分廠如何管理好。他要做的,是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籠絡(luò)起一幫聽他調(diào)遣的中層。

    鄭曉海線上的人,他明顯暫時不能動。

    能動的,就是處于搖晃中的一些中層。還有,就是程頌線上的人。

    花可南這就有了打算,全盤接收程頌線上的人。

    想到這,他離開三分廠的辦公室,去熱加工分廠。

    熱加工分廠的廠長金開南,向進來的花可南伸出手。因為,花可南在進門后,就已經(jīng)把手向他伸出。

    程頌曾經(jīng)有打算,把金開南弄到副總經(jīng)理的位置上。金開南卻沒有領(lǐng)這個情。

    寧愿做雞頭,也不愿意當(dāng)牛尾巴。這是金開南的仕途觀。

    熱加工分廠小金庫里,可是儲存有上百萬元的資金。這就是他的小魚塘,小菜園子。什么時候,想吃什么,隨便到里面撈一些,薅一些。

    當(dāng)那個沒有實權(quán)的副總經(jīng)理,沒他當(dāng)熱加工分廠廠長的油水大。

    前兩辦主任花可南說:“開南。我可是來向你學(xué)習(xí)的。管理分廠,你是前輩。”

    “花董事。你這是折我壽了。我可不敢成你的前輩。如果說起來,你是我前輩,還差不多?!?/br>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我就不客氣,大你兩歲,當(dāng)你哥吧。哥今晚請你喝酒?!?/br>
    金開南問:“就我們倆嗎?”

    “你覺得兩個人不夠熱鬧,那,再加幾個。我來叫?!?/br>
    為了增加晚上喝酒的人,花可南離開熱加工分廠的辦公室后,來到鑄造分廠。

    他向梅全發(fā)出了邀請。

    梅全是配件三分廠的原副廠長,后來頂替邢仕朋成為廠長。之后,被調(diào)整到鑄造分廠。他的所謂仕途,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精彩無限。

    之前,他并不是派系中的人。

    這似乎也是遠程公司一個規(guī)矩。副職一般不介入派系之爭。他們只聽命于正職的指令。少數(shù)人除外。

    花可南有打算,把梅全拉進他的圈子里來。

    是晚?;赡险埥痖_南、曹正剛、宗海洋一幫人吃飯。

    大家心里都清楚,眼下的配件三分廠廠長,是以前的配件三分廠廠長邢仕朋不能比。

    程頌已經(jīng)分別和這幫人一一談過話,要大家把花可南扶上總經(jīng)理的寶座。

    這桌飯局,花可南一再聲明,自己掏腰包買單。

    此地?zé)o銀三百兩之說。

    配件三分廠有邢仕朋留下的一個小金庫,他會守著小金庫自己買單?

    對于花可南的解釋,大家心知肚明。

    “花總。從現(xiàn)在起,我們該叫你花總了?!?/br>
    在酒店包廂里相見,宗海洋第一個拍了馬屁。

    “聽說,遠峰不再擔(dān)任總經(jīng)理,只是任一個副董事長的虛職?!?/br>
    金開南說:“這叫明升暗降?!?/br>
    宗海洋說:“我們的花董終于為自己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上次民主選舉時,我可是投了可南兄一票?!?/br>
    “上次民主選舉,雖然我沒能當(dāng)選。但我還是要感謝諸位的支持?!被赡虾认卤械木?,將空杯在眾人面前巡視了一遍,以表他謝意的真誠。

    其實,花可南心里明白,在座的就有兩位沒有投他的票。他記恨著呢。

    曹正剛問:“花總,你接任后,有什么打算沒有?先給在座的透個信兒?!?/br>
    “有??隙ㄓ校 ?/br>
    花可南在這些同仁面前,發(fā)表了就職演說。

    “請大家相信我。我接任后,一定先提高中層干部的崗位津貼。獎金已經(jīng)取消,津貼上再不提高,誰還愿意當(dāng)官?”

    有人為他這話鼓掌。

    “其次,抽出一部分人,走出去,開發(fā)門路,搞多種經(jīng)營,什么賺錢做什么。誰規(guī)定我們遠程公司只能搞發(fā)動機配件?”

    宣傳部長葉成群說:“不錯。花總的這個思路有創(chuàng)意?!?/br>
    宗海洋說:“那是。要不然,就能當(dāng)總經(jīng)理?!?/br>
    花可南繼續(xù)說出他的設(shè)想:“我還有一個想法。把所有的分廠變成遠程公司的子公司。全部注冊成法人性質(zhì)。包括多種經(jīng)營辦公室,也獨立出去?!?/br>
    又有人鼓掌。

    “這樣,就可以進一步走向市場。有了這樣的變通,發(fā)揮大家的主觀能動性。到時,東方不亮西邊亮。”

    宗海洋再次拍了巴掌,卻甩了手。他把手拍疼了。

    “好?;?,遠程公司全靠你了。”宗海洋說:“要是這樣,說不定,遠程公司從此就走出困境了?!?/br>
    花可南舉起酒杯,說:“來,為了遠程公司的未來,大家干一杯?!?/br>
    大家應(yīng)聲,都喝下了這一杯酒。

    梅全始終沒有說話。在這些人面前,他是小字輩。

    宗海洋提出一個要求。

    “花總。我這個老干部辦公室的主任,應(yīng)該當(dāng)?shù)筋^了吧?是不是把我的位置給挪一下?我想去一個公司當(dāng)個法人代表。隨便哪個公司,都成?!?/br>
    花可南當(dāng)即表態(tài)。

    “好說。都是弟兄們。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好說。今后,只要是我權(quán)力范圍內(nèi)的,在座的,找到我,我保準沒二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