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桃子真甜
“怎么才回來?”林衛(wèi)國下了車,瞧見走近的男孩一愣,認(rèn)了半天問道,“你是天天?” 男孩也站住了,望著林衛(wèi)國半天沒吱聲。 “你爸爸是藍(lán)方圓,你和早早小時候還一塊兒玩呢,”林衛(wèi)國笑著看向林早早,“這是你藍(lán)天哥哥,你們原來見過,你那會兒兩三歲,大概不記得了?!?/br> 藍(lán)天仔細(xì)一想,是有這么回事,當(dāng)時他爸爸mama還沒離婚,他們家還在加工廠住,他mama還曾說想要個這樣的女兒做他meimei,那么,如果他真有一個這樣的meimei,是不是爸爸和mama就不會分開了? “你不是跟你mama住在——”林衛(wèi)國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了,話鋒一轉(zhuǎn),道,“來找你爸爸?你爸爸不是調(diào)去墨城了嗎?回來了?” “沒,我去我奶奶家?!彼{(lán)天情緒不高,低聲應(yīng)道。 林衛(wèi)國也覺著尷尬,好端端的提那個茬干嘛,鬧得孩子不舒服了:“走,我送你去?!?/br> “不用不用,我這就到了?!彼{(lán)天連忙拒絕,頭也不回的朝前跑去。 “爸爸他是誰啊。”林早早問。 “他是爸爸高中同學(xué)的兒子,叫藍(lán)天?!绷中l(wèi)國單臂將林早早抱上自行車前橫杠,待她側(cè)坐穩(wěn)當(dāng)了才騎上走,“這頭上哪來的稻糠?”他單手扶著車把,一邊騎車一邊為林早早撥拉頭頂,果然掉下來好些稻糠。 “到稻糠堆上玩去了?”林衛(wèi)國脾氣一向很好,溫溫柔柔地問她,“所以才這么晚回來?” “也不是光玩?!绷衷缭缧奶?,“找鑰匙呢?!?/br> “找鑰匙?”林衛(wèi)國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了,“鑰匙丟稻糠堆里還能找得到,回頭爸爸再去配一套給你?!?/br> “說話算數(shù)?”林早早激動地轉(zhuǎn)過身,抱著爸爸的脖子吧唧就是一下。 林衛(wèi)國讓她這一拉沒掌好車把,車左右猛拐了幾下,嚇的林早早連忙老實坐著。 “爸爸——”林早早一向不怕爸爸怕mama,“能不能別給mama說我去稻糠堆玩把鑰匙弄丟了?” “怕mama訓(xùn)你?” “嗯?!绷衷缭缬昧c了點頭,繼續(xù)撒嬌,“行不行嗎?” “行——”林衛(wèi)國哪有不應(yīng)的,笑了笑,“那你準(zhǔn)備怎么給mama說你回來晚了?騙人可不是好孩子?!?/br> “我不騙她,我就說,就說——”林早早實在找不到不騙人的說辭,好一會兒才道,“我啥也不說!” “以后放學(xué)還在外頭玩嗎?” “不玩了。” “說話算數(shù)?” “嗯——”林早早遲疑片刻,“我盡量算數(shù)吧。” 林衛(wèi)國無奈地?fù)u了搖頭:“玩也行,但不能像今天這么晚?!?/br> “好,”林早早高興地應(yīng)了,“我就知道爸爸你最好了?!?/br> ********** 一進(jìn)家門撲鼻就是菜香,這個季節(jié),時令蔬菜都下來了,林早早家是這排住宅的最頭上一戶,占了個三墻邊,所以院子比別家大一半,足有三百多平方米,林衛(wèi)國雖然是學(xué)農(nóng)用機(jī)械的,可對種植和果樹修剪也頗有心得,在自家院子里種了一排各種品種的葡萄、三株不同品種的梨樹、一株蘋果、一株桃子,都是最能掛果的樹齡,還種了四季豆,長豆角,茄子,辣椒,西紅柿,黃瓜,絲瓜,韭菜等蔬菜,今天晚飯都是她愛吃的,紅燒茄子和炒雞蛋。 “怎么這么晚才放學(xué)?你龍龍表哥作業(yè)都做完了?!壁w國興盛了米飯放在淡黃色四方桌上,這些年林衛(wèi)國和趙國興也存了些積蓄,不但換了彩色電視機(jī)、高低柜、寫字臺,還添置了書柜、餐桌、碗櫥和拐角海綿沙發(fā)。 林早早不吱聲,放下書包進(jìn)里屋洗手。 “你在哪兒找到她的?”趙國興低聲問洗了手過來的林衛(wèi)國。 “過了加工廠這邊的路上?!绷中l(wèi)國實話實說。 “那不是快到家了?” “吃飯吧,孩子餓壞了?!绷中l(wèi)國擦干手拿起筷子夾了塊茄子放進(jìn)嘴里,“好吃,比我做得好吃。” “行了吧。”趙國興又問林衛(wèi)國,“這么晚回來到底怎么回事?” “路上貪玩,把鑰匙弄丟了,一直找呢?!绷中l(wèi)國朝里屋看了一眼,貼到趙國興耳朵邊小聲說道,“怕你訓(xùn)她不讓我說”。 “早上才給——” 趙國興一聽果然急了,聲音拔高八度脫口而出。 “先讓孩子吃飯,”林衛(wèi)國一把捂住妻子的嘴,將她按坐在凳子上,“回來路上我說了她一路,她也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別說她了,讓她吃頓安穩(wěn)飯?!?/br> “你就護(hù)著她吧?!?nbsp;趙國興沒好氣地坐下,往林早早碗里夾了塊雞蛋,林衛(wèi)國瞧見一個勁兒偷笑,他這個媳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吃了晚飯做作業(yè),林早早才發(fā)現(xiàn)書包里都是稻糠,怕mama瞧見,悄悄將將書都掏出來偷偷跑去菜地里倒,趙國興瞧見也當(dāng)沒看見,繼續(xù)坐在沙發(fā)上打毛衣,這件毛衣預(yù)備冬天給早早穿,每天閑了打幾行,到了冬天差不多也就打好了。 晚上十點睡覺,林早早上了床渾身撓癢,掀開被子一瞧,身上起了好些小紅疙瘩,九月份蚊子還沒死絕,可蚊子咬的疙瘩也不是這樣的啊。 “mama我身上癢。”林早早爬起來給她mama訴苦。 “怎么起了一身疙瘩,”趙國興掀起她身上的背心前前后后一看,真不老少,“放學(xué)到哪兒瘋?cè)チ???/br> “沒去哪兒?!绷衷缭缱靽?yán),不說。 “你不說我可沒法給你治啊?!壁w國興給她理好背心,“回去睡吧,我沒辦法。” “可是我癢,睡不著?!绷衷缭缡稚爝M(jìn)背心里前前后后撓癢。 “你得告訴我去了哪兒,我才能知道你怎么起的疙瘩,知道怎么起的疙瘩才能給你治啊?!?/br> 林早早不說話了,皺著眉頭,好一會怏怏說道:“爬稻糠堆里玩去了?!?/br> 林衛(wèi)國在外頭聽見動靜,跑進(jìn)來一瞧:“怕是過敏了,我去燒壺水,你給她洗洗吧?!?/br> “行,你趕緊去。” “稻糠堆太臟,你這是臟東西鬧得,看你下回還去爬不?!?/br> 林早早沒吱聲,該怕還得爬,下回把鑰匙放書包里爬。 林早早家有里外兩間房,外間大約二十多平米,里間只有外間的一半大小,林早早睡里間,這會兒癢的在房子里直打轉(zhuǎn)。 林衛(wèi)國以最快的速度去涼棚點火燒水,趙國興拿了自己在廠里扎的大鐵皮盆放在里屋,先接上涼水,等林衛(wèi)國燒好開水懟進(jìn)去,溫度合適后讓林早早脫光了坐進(jìn)去。 洗好澡,身上果然不再那么癢了,趙國興給她擦干了抱上床,問道:“看你下回還敢去稻糠上玩了。” “好瞌睡啊了。”林早早打了個哈欠,拱進(jìn)被窩片刻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睡夢里也不知夢見了啥,咯咯直笑—— 趙國興怕林早早放學(xué)再玩得忘了回家,說什么也不同意給她家門鑰匙,林早早無奈,只好天天去修造廠找mama,倒是在廠里認(rèn)識了幾個和她同校不同年級的孩子,做完作業(yè)就一塊兒在廠子里玩土,也十分有趣。 *********** 團(tuán)部一中大門朝北,教室都是平房,一排排等距離圍著國旗排列在校門兩側(cè),每兩排間都留出了足夠孩子游戲玩耍的空地,又種了一行楊樹分隔。 林早早三年級了,下課后喜歡跳橡皮筋,和幾個女孩手心手背分了組,她和表妹路娟一組,趙園園和蔣小麗一組,又剪刀石頭布釘錘看哪組先跳,趙園園一組先跳。 跳的是筋踩筋,這種跳法比較復(fù)雜,高度從小腿開始慢慢往上調(diào),每個高度又分單腿撐筋和雙腿撐筋兩種,人要不停在皮筋之間蹦來蹦去,踩來踩去,該踩住皮筋時必須穩(wěn)穩(wěn)踩住,不該踩皮筋時絕對連碰都不能碰一下。 林早早和路娟撐筋,趙園園和蔣小麗分別在兩頭背對背單腳勾住一根筋準(zhǔn)備好跳。 “我說三就跳?!壁w園園對蔣小麗道。 “行,我準(zhǔn)備好了?!笔Y小麗說,“你說吧?!?/br> “一,二,三——”趙園園說到三,兩個人同時開始跳,邊跳嘴里邊念著,“小皮筋,香蕉梨,馬蓮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四五六,四五七,四八四九五十一——” 兩個人跳的聚精會神,一直沒有死(跳錯了),可當(dāng)趙園園數(shù)到五十一時,班里幾個調(diào)皮的男孩過來搗亂,故意跑到中間去踩皮筋,讓趙園園和蔣小麗跳錯了,熊明杰還去拉扯林早早的頭發(fā),用了老大的力,直接將林早早拽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上剛好有一塊碎磚,硌得屁股生疼,林早早半天爬不起來,眼淚頓時就溢出了眼眶,皮筋是跳不成了,幾個女孩連忙上來拉林早早,又是幫忙拍她褲子上的土又是問她怎么樣了,那熊明杰早已跑遠(yuǎn)了。 林早早捂著屁股抹了把淚,在人群中尋找熊明杰,終于讓她看見了,飛快地沖了過去,熊明杰干了壞事一直在防備林早早,瞧見她跑過來那會原地等著,也跑了起來。 熊明杰比早早大兩歲,個頭高身體壯,跑得自然也快,兩個人一前一后跑著,林早早累得氣喘吁吁也沒將人追上,雙手撐著膝蓋只喘氣,兩眼冒火看著人群中故意朝她做嘴臉的熊明杰,你等著,我早晚讓你還回來,林早早在心里默念。 一直到放學(xué),林早早都沒再搭理熊明杰,下午上學(xué)后,林早早到教室時熊明杰已經(jīng)坐在了座位上。 課桌是帶兩個桌洞的長條木桌,兩個人共用,她和熊明杰的課桌中間畫了一道分隔線,他倆被老師安排在這張桌子上時,那條線就有了,大概是原來用過這張桌子的學(xué)生畫的。 此時在分割線的左邊,也就是林早早坐的這邊,放著一張舊報紙,報紙上是幾個熟透了的桃子,小孩拳頭大小,顏色粉嫩誘人,這是誰放的,林早早左右瞧了瞧,除了她同桌熊明杰,前后都沒人,還沒上課,要么是還沒來,要么就是都出去玩了。 熊明杰正裝模作樣地看語文書,見林早早坐在凳子上將書包放進(jìn)書桌洞里,才說道:“給你的桃子?!?/br> “給我?”林早早意外,有些猶豫該不該要。 “上午對不起了。” 熊明杰垂著頭低聲道,“你嘗嘗,我家果園的桃子,可甜了?!?/br> 林早早家也有桃樹,不過還沒成熟,她到底拿起一個,桃子已經(jīng)洗干凈了,軟軟的,咬一口滿嘴汁水,甜極了,“你也吃吧,這么多我一個人吃不完?!?/br> 熊明杰拿了一個:“我就要一個,其它的你帶回家吃。” “哦——”林早早遲疑著答應(yīng)了。 “快放進(jìn)座位洞里,一會別人進(jìn)來該搶了。”熊明杰道。 林早早依言將桃子收進(jìn)了座位洞,兩個人因為幾個桃子打破了僵局,和好如初。 ※※※※※※※※※※※※※※※※※※※※ ***本文主線*** 《九零戍邊生活》 熱血男兒的苦與樂 ***本文文案*** 本文又名《邊防戰(zhàn)士歡樂多》 九十年代, 李乘風(fēng)高考時被人冤枉作弊趕出考場, 淪為村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熊 偏偏害他被趕出考場的是他心儀已久的女同學(xué)和稱兄道弟的好哥們, 女同學(xué)和好哥們在高考落榜后背著他一同去沿海城市打拼, 他直到幾個月后才得到消息, 一怒之下報名參軍, 并主動要求到西南邊防雪域高原, 在那常年被冰雪覆蓋的極端環(huán)境中, 他逐漸成長為能獨當(dāng)一面的祖國軍人。 熊明杰的道歉,大家記住啊,有內(nèi)情,以后會揭曉。 支持的親們砸?guī)灼繝I養(yǎng)液吧,本文參加征文,急需營養(yǎng)液,謝了謝了。 收藏評論啊,謝了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