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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虐妃在線閱讀 - 第135頁

第135頁

    她在哪里?他劍眉皺得更深。

    她死了。銀面同樣看著那個老婦人,這樣告訴他。

    莫待無風(fēng)空待望  第五十三章

    她死了?連胤軒心一驚,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而后緊緊盯著銀面的眼:告訴我,她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夏侯玄不急不緩,依然是那句:她死了!

    不可能!連胤軒額頭上青筋bào露,利眸中陡然呈現(xiàn)狂風(fēng)驟雨,一身的戾氣: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呵呵。夏侯玄譏笑出聲,轉(zhuǎn)過身子,望著銀月:連胤軒,你有什么權(quán)利說這番話?從你休棄她毒害她那日起,她的生死還與你有關(guān)嗎?你既然已選擇了另一個女人,就不該再來打擾她

    連胤軒靜默,牙關(guān)緊咬,不再倨傲bào戾,只是靜靜望著門前那口塘,告訴我,她真的死了嗎?她chuī了最后訣別的一曲,扔棄了那支笛子,但是我相信,她不會自尋短見的,她是那么的驕傲,一定會驕傲的活給我看

    驕傲的活給你看?夏侯玄笑得更冷,扭頭看他,面具下的雙眸在月光下亮如晨星:她都已經(jīng)死了,還如何活給你看!對,她是驕傲,驕傲的愛著一個負(fù)心漢,一身驕傲換來一身傷痕累累,至死不肯忘。而你赫連胤軒,可以擁著另一個女人的同時來理所當(dāng)然的質(zhì)問她的生死,沒有一絲愧意的來責(zé)問她的去向,你有沒有想過你算什么,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算什么?呵呵,她死了不正如你的意嗎?從此你可以高枕無憂坐擁你的江山,懷抱你的美人

    她死了。連胤軒暗啞,雙肩跨下,一身蕭索,她死了,哈哈,她死了!他陡然張狂的笑,一把抓起夏侯玄的衣襟,墨發(fā)飛揚(yáng),眸子凌厲憂傷:她死了,我讓你們整個夏侯族給她陪葬!

    站在暗處的映雪心頭一驚,被他狂亂的模樣弄得心口悶痛,一聲不要正要脫口而出,卻陡見得銀面反手一掄,與醬袍的連胤軒對打起來,厲聲道:連胤軒你算什么東西,當(dāng)日聯(lián)手抗敵,枉費(fèi)我視你為英雄豪杰以為英雄所見略同,今日才知你不過一拿不起放不下的混蛋,棄了她又不肯放過她!而我夏侯族被bī到今日這一步更不需你赫連的憐憫,有本事你就將我們夏侯殺個片甲不留,讓我們從此不能東山再起,但是你不要忘了,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你現(xiàn)在在我海州境地,我要?dú)⒛阃瑯虞p而易舉!

    說著,對連胤軒步步緊bī起來,帶著某種怒氣。

    為何不好好保護(hù)她?!連胤軒俊顏傷痛,吼了一聲,邊打邊退,讓兩人一黑一醬的身影由半空躍上屋頂,再各自棲在竹梢上,迎風(fēng)而立,楚幕連的心頭ròu不是醫(yī)好了她嗎?為何不讓她好好活著,帶著她云游四海,歸隱山林?她需要這樣的生活!

    夏侯玄的墨色身影如只蒼蠅掛在竹梢上,勾唇冷笑道:你以為在你那樣傷過她以后,就可以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般繼續(xù)過她的生活?連胤軒,你可真該死啊!永遠(yuǎn)都只為自己著想!

    連胤軒抿唇不做聲,長身玉立棲在竹梢頭,醬色的袍擺迎風(fēng)翻飛。

    夏侯玄又冷道:今日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她?直到現(xiàn)在,愛是不愛?

    已從暗處走出來,站在廊檐下靜靜望著在竹梢頭的映雪心頭一緊,全身都冷寒起來。她緊緊盯著連胤軒的表qíng,屏住了呼吸。銀面為何要揭她的傷疤?她的傷口才剛剛愈合,她已打算把他忘了呀。

    卻只聽得夜風(fēng)chuī得竹葉沙沙作響,連胤軒始終不肯出聲。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你都不肯說嗎?夏侯玄追問,眸光一閃,看到了站在廊檐下暗處的她。

    帶我去看看她的墓碑。醬袍男人終于出聲了,站在竹梢如履平地,負(fù)手而立,威儀自生。

    連胤軒你真該死,今日我就取你首級為她償命!夏侯玄似是被說怒了,身子借助竹竿的彈力飛身過來,凌厲出掌,招招致命,卻是將連胤軒往竹林外面bī,將他bī出小屋的范圍。

    映雪聽著遠(yuǎn)處兩人的打斗聲,輕輕喚了一聲墨玄,螓首軟軟靠在木柱子上凝思。墨玄這又是何苦呢?這樣的試探這個男人心意只會徒勞無功的。從他賜她那杯毒酒開始她就明白他的心意了,她是沒有解藥的,因?yàn)檫@個男人永遠(yuǎn)不會愛她,只會愛他的絳霜。

    這一次的相見,只會將他們兩人拉得更遠(yuǎn),她看開了,看開了,她說過,今生今世來生來世,她會忘了他的臉。

    忘了吧,這樣的相遇很好,她會在一次次的心痛中忘記那張臉,直到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望著那張臉笑,告訴他,我過得很好。

    她轉(zhuǎn)身,折足走進(jìn)那間小屋,在妙手回的尖叫怒罵聲中撐著腰去撿那些被她摔得滿地的碎片,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而后等扔掉那些碎片回來,她對g上不肯停止漫罵的婆婆香袖一甩,對她使了催睡沉香讓她安靜,再為她掖掖被角,放下帳子。

    卻不知,等她倚在塘邊那片蘆葦里,默默望著銀月到天明時,連胤軒曾去而復(fù)返過。他與發(fā)泄怒火的銀面jiāo戰(zhàn)了幾回合,等到銀面在卯時陡然匆匆消失離開,他重新折回那間小木屋掀開g上的帳子以確認(rèn)白發(fā)女子的身份,一直到最后才失望而歸。

    他一直不知道映雪白了發(fā),他不知道,有個女子即將為他香消玉隕,而她也不知道,他曾在中蓮毒的qíng況下割心頭ròu,差點(diǎn)命歸huáng泉。

    楚幕連在宇文大軍的帳中做了養(yǎng)馬飼馬的馬夫,穿著臟兮兮的軍裝,滿臉的烏黑,一身的馬sao味。昔日gān凈得不沾塵土的楚幕連不見了,消失了,現(xiàn)在的他能蹲在戰(zhàn)馬旁就著烏黑的臟手啃g(shù)ān糧,能對那些牛糞馬尿眉頭都不抬一下。

    自從連胤軒登基,南疆的局勢一直很緊張,宇文的軍隊日日夜夜處在驚慌中,時時刻刻戒備赫連軍的突襲。而目前,赫連軍已將他們快bī出南邊關(guān)口,宇文軍無時無刻不在逃遁,而他這個馬夫,無時無刻不在忙碌。

    索xing,他現(xiàn)在已由最下等的馬夫做到了宇文祁都的專屬馬夫,見到宇文祁都只差一步。只要見到了他,能摸進(jìn)他的帳篷,偷那顆白玉珠應(yīng)該不是難事。

    映雪,你一定要等著我。他墨發(fā)未挽,雜雜亂亂披瀉,正一手那發(fā)huáng的gān饅頭一手端著糙根湯果腹。在營中的兩餐都是這樣,qíng況好的時候有g(shù)ān糧,不好則吃糙根,偶爾局勢惡劣的qíng況下一日還只有一頓,所以現(xiàn)在的他,已是瘦骨嶙峋,眼窩深陷。

    但是如果不用這樣的方式,他根本接近不了這個宇文祁都,他想,所有的屈rǔ都只是暫時的,只要拿了另外一顆白玉鎮(zhèn)海珠,他就可以帶著映雪和她的孩子回到蓮绱,過沒有塵世煩擾的生活。

    啞巴,你還吃什么吃!有個魁梧的小將氣勢洶洶朝他走過來,鞭子一揮,惡狠狠打翻他手中的糙根湯和gān糧,主帥要出營了,你還不去準(zhǔn)備戰(zhàn)馬,竟然蹲在這里吃!老子叫你吃!叫你吃!叫罵著,鞭子也一鞭鞭無qíng抽打在楚幕連身上,呼呼作響。

    楚幕連吃痛肩膀瑟縮了下,但只是望了眼那個穿盔甲的小將一眼,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擊,咿咿呀呀沙啞回應(yīng)了幾聲,跑進(jìn)馬廄去牽馬。

    這個時候,穿銅色甲衣,配大刀的宇文祁都也朝這邊邁步過來,沉聲道:這個啞巴是幾何來的?何以本座以前沒見過?

    楚幕連正牽著馬走出來,聽他如此問,只是很卑微的低著頭,沒有看他。

    報告主帥,他是剛剛調(diào)過來的馬夫,手腳勤快,擅長飼馬,又是天生啞巴悶聲不響,很是埋頭苦gān。

    噢,是嗎?宇文祁都淡淡瞧了眼楚幕連高高瘦瘦的模樣,沒有再問,跨鞍上馬,繼續(xù)道:既然本座的戰(zhàn)馬都由他飼養(yǎng),那這次他就隨本座出征吧,營中之事且聽副將安排。

    遵命!小將頜首抱拳領(lǐng)命,又道:只是主帥,赫連軍一直對我軍虎視眈眈一bī再bī,您這次帶兵只身前往海州,末將怕

    怕什么?魁梧的宇文祁都高高坐在戰(zhàn)馬上,一聲威風(fēng):連胤軒出登基根基未穩(wěn),并不能一呼百應(yīng),而這次他又親自出征海州,簡直就是天賜我良機(jī)讓我報這一口惡氣,恰好云雷國又愿意助本座一臂之力擊退連鷹的軍隊,所以只要這國門一開,連胤軒他就不敢動本座一根汗毛!

    說完,馬鞭一揚(yáng),扭頭對身后的楚幕連道:快跟上,即刻動身去海州!

    楚幕連一直低著頭,默默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而海州五里地外,赫連軍的帳篷在荒地上入雨后筍般崛起,白色的帳篷一個接一個,一排接一排,密密麻麻。

    連胤軒坐在主帥營里讀云坤從京城飛來的飛鴿傳書,劍眉平展,不置一語。云坤在給他報平安,只道宮中一切安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親自為他挑選七十二妃嬪,充盈后宮。而京城蟄伏的亂黨,并未有動作,但仍需君主早日回宮。

    他提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卷起塞進(jìn)信鴿腳上的信筒里,走到帳外將信鴿放飛。

    主帥,右肩王已領(lǐng)兵在三里地?fù)艄膮群?,直呼您出營!通傳兵急急跪地稟報。

    呵,他倒是按捺不住了!他冷冷一笑,跨鞍上馬,走在前頭:待本帥會會他去!他的軍隊在城外扎營兩日,銀面并無出來迎戰(zhàn),而那一夜,銀面也從此消失不見,沒有讓他的夏侯軍將他在海州城內(nèi)生擒。

    倒是這個老jian巨猾的右肩王,從他扎營在此起,就三番四次的夜襲,妄想派人阻斷他的糧糙路運(yùn)。

    說起來,他從做皇子起就對這個右肩王心生疑惑了,只因那年是他說服連胤韜將他送往岷山靜養(yǎng),迫使他和他的母妃分開,而不久前蒼月質(zhì)子失蹤的事又太蹊蹺。這件事要不是他答應(yīng)過蒼月老君主尋回這個質(zhì)子,恐怕兩國早已兵戎相見戰(zhàn)火紛飛。

    停!行到兩里處的沙場,他舉臂喝令,讓他的大軍停在遠(yuǎn)處與夏侯軍遙遙相望。

    夏侯軍出城了,棗紅色的軍服紅了一大片,氣勢并不輸他的和赫連軍,只是,他的心仍止不住驚了下。因?yàn)樗麤]想到,西門會上戰(zhàn)場。

    是的,西門上沙場了。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這個師弟,習(xí)慣一身白衣的他今日穿著銀色盔甲駕著戰(zhàn)馬站在右肩王身邊,冷冷望著他,竟有一股說不出的英明神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