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小倩本來以為,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可以帶著謝長安出去逛街,吃喝,玩樂。 路邊攤,游樂園之類的盡數(shù)游覽。 沒想到一大清早,他接了個電話,然后跟她說他得去上班。 小倩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哼唧著說:“那好,你去吧……”想想他的工資有可能比她的都高……當然要努力一點! 謝長安看著她慵懶的模樣,忍不住把她揪過來。 她像是個軟綿綿地玩偶一樣乖乖地到了他跟前。 “干嗎?”小倩模模糊糊地看他。 謝長安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口,又在嘴上也親了口,才將她放下。 小倩眨了眨眼,謝長安才出了房間。 “這個家伙……”重又打了個哈欠,小倩聽到關(guān)門聲響起,才又翻了個身,準備繼續(xù)睡懶覺。 昏頭昏腦地不知睡得過了多久,正在做一個精彩異常的夢,敲門聲忽然響起。 小倩苦惱地叫了聲,伸手揪住床單。 然后堅決地裝死。 敲門聲鍥而不舍地又響了一陣……正在小倩以為他會知難而退的時候,門外卻又響起熟悉的叫聲:“倩倩!” 小倩猛地睜開眼睛:“?。渴枪?。” 于是迅速啟動蘇醒模式,小倩一個懶驢打滾,從床這邊翻到另一邊,然后順勢雙腳著地,成功起立,就像是武林高手或者體cao隊員一樣身手敏捷,隱約還帶點滾滾的風采。 整理了一下睡衣,把凌亂的頭發(fā)往后撩開。 小倩昂首闊步往門口沖去。 打開門,小倩微笑:“郭哥,什么事兒啊,你沒去上班?” 郭誠有點焦急,問:“小謝呢?” “???找他?。俊毙≠蛔ヮ^:“他接了個電話,讓他去上班了啊。” 郭誠的表情有點呆,在小倩看來,那個表情近乎于大難臨頭。 小倩忙問:“有事兒?” “沒、沒有。”郭誠笑笑,“我就問問?!?/br> 然后他就走了。 小倩關(guān)上門,進入臥室,重新把自己摔到床上,納悶:“沒事干嘛來敲的那么急啊?!?/br> 拼命地想再切入睡眠模式,可惜很艱難。 摸索著找到手機,卻發(fā)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二十分了,原來已經(jīng)睡了這么久了。 小倩有點愣神兒,終于調(diào)出謝長安的號碼。 等待了一會兒,那邊終于接通了,小倩想到謝長安接電話的樣子,就忍不住笑。 剛要說話,忽然聽見那邊有人說:“混賬!” 小倩一呆,耳畔又傳來一聲響,好像什么被碎了的聲音,然后是殺豬似的慘叫。 驚心動魄。 小倩毛骨悚然:“謝長安……” 那邊謝長安的聲音仍舊非常冷靜淡然:“沒事……待會兒再跟你說?!?/br> 然后電話就掛斷了。 小倩瞪著手機,看了足有半分鐘,心噗通噗通亂跳,有一種驚慌失措的感覺。 忽然想到剛才郭誠聽說謝長安上班去了的表情,小倩猛地從床上爬起來。 謝長安下樓后,有些戀戀不舍地掃了一眼旁邊的小綿羊。 沒有小倩的允許,到底是沒動,揣著褲兜走出去,依舊攔了一輛出租。 他今日還是穿著那身深藍色的運動服,頭上戴著頂平頂檐帽,頭發(fā)束起來,擋在衣服里頭,沒有露在外面。 因此節(jié)省了好多回頭率。 進了金鋒,雖然是周末的大清早,來鍛煉的人卻已經(jīng)很不少,見了謝長安,都熱烈地打招呼。 謝長安卻依然面無表情,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而已。 如此過了半個小時,經(jīng)理室找。 謝長安不緊不慢前往經(jīng)理室,沒進門,就看到門口守著三個身著西服的彪形大漢。 他多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應(yīng)該都練過拳腳,只不過…… 販夫走卒而已。 謝長安不以為然,依舊是雙手插兜。 開門之后,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不僅僅是經(jīng)理一個人,還有個眼睛微紅臉色不太正常的角色。 謝長安看向經(jīng)理:“找我何事?” 經(jīng)理笑迎了他:“小謝,你坐,這位是朱先生,從今天起,你專門負責一下他的健身項目……” 有點無法直視謝長安的眼睛,于是又加上了一句:“可以嗎?” 謝長安淡淡掃了那位先生一眼:“何為專門負責?” 經(jīng)理笑:“朱先生是貴人,其實家里已經(jīng)有專門的健身器材,偶爾會來一趟這里……以后他要是需要,你就過去……” 謝長安看向朱先生,對上對方那雙微紅的眼睛,敏銳地察覺那眼睛里流露出一種叫人不舒服的東西。 謝長安忽然明白。 在他的那個朝代,他不是沒見過的。 有些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對有些長得漂亮的男孩子,會起特殊的癖好。 其實也不算特殊,在貴族之中,甚至似一種流行。 偏偏他生得極為出色,因此自然會吸引來許許多多異樣的眼神。 只是,起初礙于他的顯赫出身,而后礙于他自己掙來的地位,因此從沒有人敢把那種覬覦流露出來。 因招惹不起。 沒想到竟在這個朝代,會有人用這種赤裸裸地眼神看著他。 真是不知死活。 謝長安不由地冷笑。 克制住把對方掐死的沖動,謝長安只是眼角帶著鄙夷地轉(zhuǎn)過身。 經(jīng)理臉上的笑僵住。 朱先生卻不緊不慢地起身:“十萬?!彼蒙硇挝⑴郑械葌€頭,面孔并不猥瑣,但氣質(zhì)下流。 這位經(jīng)理口中的貴人,其實的確在本市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都有交際。 年輕時候男女通吃,年紀稍微大點,就偏向喜好男色,尤其是那些年輕力壯體格挺拔面容俊俏的青年。 這位先生偶爾出入健身房的一大理由,自然就是尋找合適的獵物。 健身房的經(jīng)理當然也會投其所好,發(fā)現(xiàn)合適的人選就會通風報信,往往還會獲得一筆不菲“傭金”。 金錢當然不是萬能的,但是……對朱先生而言,起碼他在這一行從來沒失手過,相反,因為慷慨大方,因此在某圈里,大家都以“dad”代稱此位金主,簡稱金主d。 謝長安轉(zhuǎn)頭看他,金主d看著這雙鮮明的眸子:“不,二十萬?!?/br> 謝長安看著他:“什么?” 金主d一笑:“有些話不用藏著,直截了當說就行,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明碼標價,二十萬,包你一個月?!?/br> 謝長安不知自己該在臉上露出什么表情。 要不要寫“再說下去爺就揍你”幾個大字呢? 想想昨天他抓住曹醚,小倩拼命勸他停手時候的表情,謝長安握住有些發(fā)癢的手,看也不看朱先生一眼,依舊慢悠悠地往外走。 “三十萬!只要你點頭,立刻開支票給你?!鄙砗?,金主d震驚之余,又甩出一個價碼。 謝長安只當聽到犬吠。 “你到底想要多少?”金主d原本鎮(zhèn)定的臉色流露出一絲急不可待,他獵艷無數(shù),這樣絕色而氣質(zhì)上乘的男人卻是頭一次見到,咽了口口水,“好,只要你開得出來!你說吧!” 謝長安回頭:“你,買不起?!?/br> 淡淡地一個眼神,好像能將人殺死當場。 被那種眼神看著,就像是被什么神祗俯視著的卑微螞蟻一般,而他能看出被俯視之人所有的齷齪跟不堪,并且冷冷恥笑。 金主居然無法做聲,心靈遭受極大創(chuàng)傷。 電話響起,謝長安急忙掏出來,看到來電,微微一笑,接通了電話舉著往外。 “混賬!攔住他。”身后金主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聲大罵。 門口的保鏢閃身出來,想把謝長安擋住。 謝長安一手握著手機,閃電般抬起左手,竟不偏不倚握住那人手腕。 那保鏢一愣,謝長安手上用力,對方頓時慘叫起來:腕骨裂了。 謝長安聽到電話那邊小倩的驚叫,卻泰然自若說:“沒事,待會兒再跟你說?!?/br> 他掛斷電話,順勢一腳把另外沖上來的一位踹開去,那人倒飛出去,貼地滑行了一陣,撞在登山機上,頓時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謝長安伸手,指著最后一個要沖上來的保鏢。 他一個字也沒說,但保鏢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睛,忍不住后退一步。 謝長安回頭,看向身后,仍舊是一副睥睨而冷酷的口吻:“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然后他就雙手插袋,依舊用那種閑庭信步的姿勢走了出去。 最后一個保鏢在金主的示意下,眼見謝長安經(jīng)過自己,露出后背,他一咬牙沖過去,然而還沒有近身,謝長安抬手,準確地握住對方的額頭。 保鏢只覺得頭骨疼得像是要被捏碎,頓時慘叫起來,謝長安捏著那人頭骨,冷冷掃了一眼金主,把保鏢往后一推…… 最后一個保鏢無力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周圍鍛煉的會員們看見這場景,都驚呆了。 相反謝長安卻仍是一副淡定面孔:“不用鍛煉了嗎?” 剛才還圍觀的會員們刷地四散,重新開始揮汗如雨。 謝長安點頭:大部分新兵都是乖巧聽話的,當然,不乏一些自命不凡的害群之馬。 謝長安巡視這片地方,如巡視領(lǐng)地。 玻璃窗戶外的陽光射進來,照在他挺拔的身姿上,看來如一個驕傲的王者。 忽然間他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目光正在窺探著他,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帶著一絲壓抑著的殺氣。 謝長安站住腳,緩緩轉(zhuǎn)身。 他回頭看,看到在健身房的角落處,靠墻站著一個人。 謝長安對上那雙深沉的雙眼:他的記憶力很好,當然認得出來,這個人,是那時候跑到小倩家里找他麻煩的四人之一。 在他們的口中,他叫“謝寧”……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目光相對,角落里的男子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來。 謝長安微微警惕:對付方才那三個保鏢,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但是對付面前這個男人……他得……稍微費點力氣。 就像是高手過招一樣,空氣之中流動著異樣的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