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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付濃情,先宰他兩手兩腳,留著狗命等我來送他入地獄?!?/br> 燕行在聶歡用匕首刺自己時就慌了陣腳,揚手一扔,像拋雜物似的把孩子拋向空中。 好在葉瀾雙動作敏捷,飛身接住人的同時,一腳蹬在濃情胸口上。 濃情滾出數(shù)米后向燕行求救,“主公,主公救我?!?/br> 奈何他喊的人并不把他當回事,投出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濃情怒罵,“姓燕的你言而無信,你答應(yīng)過我只要幫你做事,你就會幫我報仇,你說會幫我殺了葉瀾雙的!” 燕行挑眉,一臉無知樣,“這話沒毛病,但你死不死跟我何關(guān)系,你先死,仇我慢慢給你報?!?/br> “我cao/你娘,姓燕的你不是人。還有你聶歡,你不得好死……啊……我的腳。” 他罵得正歡,腳筋已被葉瀾雙挑斷。 “聶歡,那你殺了我吧?!?,燕行收回目光說道。 聶歡持短匕一躍而起,“會成全你?!?/br> 那頭呵呵笑著,笑聲滲人。如鬼魅一樣,輕松閃身避開他勢如破竹的攻勢,“我不會傷你的,等葉瀾雙死了,你只管乖乖跟著我,我會對你很好的?!?/br> 只當他是瘋癲之人,聶歡再不廢話。吳越將軍說此刀能斬姓燕的,他再沒什么可怕的。 短刀所過之地,削鐵如泥,手腕粗的竹林相繼倒下,他順手薅起,“啪”一聲巨響,竹竿破碎,化為數(shù)十根細細竹條。 竹條一端尖銳無比,他振臂高呼,區(qū)區(qū)數(shù)十根竹條如千軍萬馬崩騰而去,時而像攀巖而過的巨龍,時而似攻擊性極強的蟒蛇。 繞是燕行現(xiàn)在有不死之身,面對如此大的攻擊,胸口也差點被捅成篩子。 他急急往后退去,捂著胸口猛咳。 聶歡使這招燕行記得,去年年初他二人進逍遙城刺殺葉瀾雙的心腹,當時在竹林里他用的便是這招,所向披靡,以一敵百,殺得對方片甲不留。 他臉上劃過片刻的哀傷,世事無常,如果時光回到一年前,他還會選擇這條路嗎?燕行這樣問自己。 時至今日,再難回頭。 聶歡看著從青竹竿上直殺過來的人,渾身的毒蟲和毒蝙蝠張著惡心的嘴巴,那些令人作嘔的獠牙,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他本以為能放手一搏,可當他見那比黑云還龐大的東西朝自己壓過來時,就明白一招制敵不太可能。 揮刀砍不死,內(nèi)力對它們而言就像熱天的涼風,非但不能一掌振碎,反倒讓它們變得雀躍興奮起來。 那些毒蝙蝠沒傷他,徹底被黑暗包裹之前,他眼里闖入一抹白影,聶歡果斷將短匕扔過去,吼道:“用它殺?!?/br> 葉瀾雙三兩步踏上竹林頂端,一刻也不敢怠慢,運輕功緊追在黑影后面。 過了竹林,是一望無際的高山,怪石嶙峋,瘴氣橫生。 他揮著匕首試過幾次,沒有反應(yīng),無意中沾了點自己手上的血,再揮時,卻如被慣了驚天之力。刀鋒所過之地,皆無生存,毒蟲見光既死。 此刀剛才聶歡刺自己時就沾過血,可是并沒起到作用,為何沾了自己的血就有如此大威力? 除非……此物出自血凝宮。 又是一刀揮過,黑暗裂了縫,龐大的黑影開始傾斜。 接二連三的刀光宛若閃電,毒蟲無一不被擊中,死去時皆散出刺鼻難聞的味道。 燕行調(diào)頭,蝙蝠群張著血盆大口,說道:“陰陽刀……葉瀾雙,原來你是……” 沒給他任何機會,這廂持刀砍它尾部,陰陽刀發(fā)出萬丈光芒,一刀足以殺掉他說不出話。 燕行憤怒,瘋狂撲來,快似沙城暴。 葉瀾雙毫不躲避,直面攻擊,他揮手運功,滿山的樹葉像洪水泛濫一般崛地而起,形成一層厚厚的堡壘。 他被包裹在最中,樹葉像雪球那般越滾越大,忽然,“碰”一聲劇響,葉瀾雙破出層層樹葉,白影如鷹,如虎,如師般迅速,借著紛紛揚揚的樹葉做掩飾,他快準狠地把刀刺進蝙蝠群正中心的位置。 只聽撕心裂肺一陣撕吼,里三層外三層的毒蝙蝠張著大嘴像要吃人,下一刻卻不約而同地墜下青天,龐然大物砸在懸崖下振起層層灰燼。 聶歡方才被燕行控制在蝙蝠群里,這下群體散盡,他本以為會摔個實在,卻被葉瀾雙準確無誤地接住,著地了也沒見他放開自己。 燕行的失去壁壘,砸在石板上狂吐鮮血。只見他滿頭青絲頃刻之間白如冬雪,一下老了幾十歲。 “你怎么樣?”,葉瀾雙兩眼在他身上巡視,著急地問道。 聶歡一時說不上話,只是搖頭,半響憋出句,“那些破玩意兒真臭?!?/br> 正說著,他臉色一變,抬手接住朝葉瀾雙飛馳而來的暗器,順手扔了過去,不偏不倚插在燕行膝蓋骨上。 那廂吃疼跪在地上,苦笑:“我從沒想過要傷你?!?/br> “你傷他等于傷我?!保櫄g走過去,掏出塊琉璃碎片遞給他,“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br> 燕行接過,碎片中的人老態(tài)龍鐘,滿頭白發(fā),皺紋遍布。 他“啊……啊……啊……”地大叫著,把頭埋進膝蓋,狠狠揪著自己的頭發(fā),“這不是我,這怎么可能是我,我不長這樣,我不長這樣。” 頭發(fā)被他自己硬生生拔下,到處是血,他哭著,喊著,“歡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