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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鞠躬時,聶歡左眼跳了一下。 少年彎腰,嘴角勾起抹邪笑,抬頭間,“嗖”一聲鳴響,鳳羽一樣的利器直插聶歡咽喉,快如閃電。 聶歡向后翻滾無數(shù)圈,一連翻了五個后空翻,背對著這頭一動不動,躺在那里如同死人。 葉瀾雙眼中是斗轉(zhuǎn)星移般的亂,不過只是剎那,他便恢復(fù)如常。 少年“哈哈”笑著,與之前楚楚可憐的模樣判若兩人,他一開口,聲音非常好聽,說的是:“聶歡,沒想到吧,到頭來你還是栽在了我手里,而且是這么輕而易舉。世人把你傳得神神叨叨,在我看來,不過如此?!?/br> 那是與他相貌及不相稱的老謀深算,他接著走近兩步,又說:“中了我的‘魅’毒,這一生,你都要活在地獄里,像豬一樣被關(guān)著。” 他得意,踩著步伐靠近,臉上笑意正濃時,忽覺肩膀巨疼,再看已被插了把飛刀,刀口很深,如果不是刀疤隔著,能從他肩胛骨對穿而過。 少年猛然抬頭,聶歡已緩緩起身,發(fā)帶掉在他側(cè)臉上,他悠悠然側(cè)頭,嘴上叼著兩根潔白又鋒銳的鳳羽。 他強健的肌膚在光影下異常好看,下顎線出眾,本就是精妙絕倫的容顏,這下更顯肆意風(fēng)流。 他“呸”掉口中羽毛,刺猬般的眼神扎得人生疼,單邊挑眉道:“我知道你,吳翼!” 吳翼清秀的臉上先是一驚,而后沒所謂一笑,自己動手拔掉聶歡的飛刀,又往嘴里扔了什么東西,肩上如泉涌般的血水忽然止住,傷口瞬間愈合,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他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但聶歡清楚地知道,不止,此人與自己差不多大,只是相貌比較清秀。 吳翼未說半句話,手中鳳羽再次飛出,打中某處石壁,周遭場景陡然一變,他們便換了地方。 真正的地宮,金磚玉瓦,燈火通明,好不富麗堂皇。 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一副“順者昌逆者亡”的譜著實到位,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聶歡他們。 而在他左下方的,是半死不活的濃情和妖孽過度的怪僧。 濃情狗仗人勢,本是將死之人,這會兒怪僧和正主都在,硬是回光返照用一種“殺妻辱妻再奪子”的眼神瞪著他聶大俠。 聶歡始終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眼尾是葉瀾雙云淡風(fēng)輕的臉。 這人……真的是從容淡定到令人發(fā)指,如此驚天大秘密,他好歹也配合一下,驚訝一下,怎么能這么無動于衷呢? 還是那副“天塌下來有比我高的人頂著再不濟同歸于盡”的模樣,冷艷又好看。 “你怎么認出的我?”,吳翼問。 聶歡給了他個“你以為自己很牛逼嗎”的眼神,沒說話。 “外面眾武林人士找你找得好苦,我只消輕輕按一下這顆按鈕,他們便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將你大卸八塊?!?/br> 說是急那是快,只見他扭動扶手的機關(guān),又聽大門“轟”一聲巨響,人就來了?。?! 一點也不按套路出牌,不應(yīng)該再威脅一下嗎?聶歡翻白眼。 “聶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勞煩,能否來個有點新意的開場白?聶歡懶得搭理。 拓拔俊老匹夫的聲音,多日不見,更老了。隨他一路源源不斷進來的,聶歡大體掃了一眼,為首之人正是德高望重的蒙山派云清真人,不怒自威,是個人物。 其次便是樓蘭古教,善用毒,而且是非常毒。 再者是蒼狼教,好幾百號門徒,靠一本祖?zhèn)鞯奈涔γ丶欣峡械浆F(xiàn)在,單打個個是菜雞,善用陣術(shù)。 最后是藥仙谷,齊家醫(yī)術(shù)名揚天下,是醫(yī)也是毒,齊慶的大哥齊衡,秀外慧中,外柔內(nèi)剛,是個難對付的主。 至于他聶大俠……好吧,在場所有人眼中的公敵,血凝宮花夭毒婦的走狗,武林第一殺手。 而葉瀾雙……是這群正義之士的首領(lǐng),武林盟主,身份地位堪比廟堂上的皇帝。 葉大盟主從始至終沒看過別處,直勾勾盯著聶歡。 被看的人卻在有意無意地閃躲。他的避讓,讓葉瀾雙眼里蒙上一層厚厚的霧,眼角眉梢都是傷痕。 他最害怕的,不是誰逼他讓位,不是群起而攻之說他以權(quán)謀私,而是這人忽而間的涇渭分明。 “聶某不走,一會定跟各位好好切磋?!保櫄g皮笑rou不笑回著拓跋俊。 拓拔俊的兒子拓拔弘之前跟他有沖突,這下狗仗人勢,上前抱拳道:“盟主既然知道他是聶歡,何不就地正/法!” 葉瀾雙沒看他一眼,冷冷回道:“這盟主之位讓你來坐?!?/br> 拓拔弘一副“不不不,這怎么好意思”模樣rou眼可見。 “可你配么?”,葉瀾雙冷冷說著,掐斷他所有的癡心妄想和癡人說夢。 第30章 山雨 拓拔弘不知天高地厚,走上前義正言辭道:“拓拔弘斗膽,敢問盟主聯(lián)合聶歡,聯(lián)合血凝宮,將我等召來這龍?zhí)痘ue意欲何為?” 聞言,葉瀾雙抬起眼皮,給對方你個“原地死”的眼神,轉(zhuǎn)身沉聲道:“各位接天子令來此,是為什么?” 齊衡首當(dāng)其沖回他,“找回消失的萬人軍隊!已防敵國乘機入我北晉腹地?!?/br> “是嗎?本座以為,爾等忘了。我瀾雙劍閣自始至終極力營救,看來諸位是不想要這功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