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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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她的修為,就她方才的入定狀態(tài)……但凡這位哥們有一分惡意,她怕是已經死了n回了。 曲悠壓下陣陣后怕,忍怒問道:“前輩是如何進來的?” 玄冥揉了揉鼻子,慢騰騰掏出一塊木牌,晃了晃:“這樣進來?!?/br> 那塊牌子……曲悠慌忙掏出自己的房牌,看了兩眼,再看對方手里的——也不是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曲悠面無表情:“為什么您會有門牌?” 玄冥挑眉:“當然是小二給的,難不成我會去偷去搶?” 曲悠:“……”看起來確實像。 不過,以這廝的身份,他若是要,店小二確實不敢不給。 失策了。 曲悠深吸口氣,端坐在床上,擺出不歡迎的姿態(tài),委婉問道:“前輩尋來,可是有何要事?” 她都被壓著洗了兩回澡了,家當也被銷毀得干干凈凈,總不會來跟她計較這十一個時辰的甲字房吧? 玄冥回瞪她:“沒事就不能過來嗎?” 曲悠敢怒不敢言。 帶火明眸直勾勾瞪過來,玄冥挑了挑眉,見好就收:“行了,說正事。”收起木牌,起身,腰間配飾一通亂晃。 曲悠傷眼極了,果斷移開視線。 玄冥沒注意,雙手往后一背,略有些得意:“方才我不是說去臥虹山嗎?臥虹山那小老頭已經把你的名兒劃了,以后你就不是臥虹山的弟子了?!彼聪蚯?,“怎樣,是不是很感激我?” 他下巴微抬,巴巴看著自己的樣子,仿佛在……邀功? 曲悠被自己詭異的錯覺驚得愣了愣,下意識接道:“前輩真厲害——”發(fā)現不妥,趕緊咽下去,轉口問道,“晚輩不用回去一趟,走個流程、辦個手續(xù)什么的嗎?而且,晚輩手里還拿著宗門令牌呢?!?/br> 玄冥似乎挺高興的:“還回去作甚?我親自上門,臥虹山那小老頭還敢造假不成?你手里那塊牌子,小老頭說了,你畢竟在那邊長大,這弟子牌就讓你留著當個念想,日后想回去了,隨時可以回去看看你那些師兄姐們。” 曲悠默然。 玄冥以為她不舍得,斜睨她:“這么不舍得?想回去見見那位黎師兄?” 曲悠無語:“前輩說笑了,晚輩巴不得離他遠遠的。”罷了,估計手里的外門弟子牌并沒有太大權限,拿著就拿著吧。 玄冥點頭:“那就得了。不過,十幾年未見,臥虹山那小老頭愈發(fā)小家子氣,一塊弟子牌就把你打發(fā)了……以后他要是找你,別搭理他?!?/br> 曲悠眨眨眼:“您是說掌門?”聽他“嗯”了聲,她輕松道,“不會的,原來在臥虹山,晚輩想見他們一面都難。如今我都不是臥虹山弟子了,更見不著了?!?/br> 她跟那位掌門,這輩子怕是再無相見之日了,哪來什么搭理不搭理的。 玄冥默了片刻,擺手:“你記著就是了。” “哦。”曲悠現在對他滿心感激,自然不會跟他杠。 對原身而言,臥虹山是從小長大的地方,有玩伴,有親近的師兄、師姐,有照顧有加的長輩。 只是這些年來,師父仙逝,其他人挨個筑基、結丹,都在往上爬。 原身資質差,性子木訥又自卑,與玩伴、師姐們的關系便漸漸淡了。 但再疏離,也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 穿越過來的曲悠,與原身性子截然不同。她能偽裝一時,卻無法偽裝一世。稍有不慎,便會暴露。 偏偏這里不是講科學講人倫的法制社會。 這里有離魂奪舍的功法,有占人軀殼的陰損丹藥……還有心懷不軌的黎耀塵在旁虎視眈眈…… 她若是暴露,迎接她的,會是什么結局?她不敢賭。 如此,離開臥虹山便是她短期內最迫切的愿望。 沒想到,這個愿望這么快實現。 全托面前這位大佬的福。 玄冥與她非親非故,卻愿意出手相助……他一定是個好人。 思及此,曲悠露出倆人見面以來第一個微笑:“多謝前輩相助,前輩日后但有驅使,只要不是傷及人倫良知,晚輩定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br> 不管玄冥目的為何,她是實實在在受益,承了情,自然該有所回報。 短期內或許做不到,以后總有機會。 玄冥掃了眼她彎彎的眉眼,撇過臉去,道:“你修為太低,幫不了我……好好修煉便是幫我了。” 曲悠:“……” 好好的話,從他口里說出來,怎么就變得那么討人嫌呢? 她暗吸了口氣:“修煉之事,晚輩自會努力。若是沒有其他事,晚輩想——”向您要個聯系方式。 “誰說的?”玄冥打斷她,“我沒事坐在這兒等你老半天?” 曲悠:“……前輩有事盡管吩咐?!闭f完,她才想起自己尚未下榻,這會兒還仰著腦袋跟男人說話。 方才真是氣暈頭,太沒禮貌了。 她慌忙以手撐床,意欲下榻:“抱歉,晚輩失禮——” 玄冥走前兩步,按住她腦袋:“別動?!?/br> 曲悠:“?” 低沉的嗓音從腦袋上方傳來:“臥虹山功法穩(wěn)當為上,卻太過保守,尋常人練起來尚且吃力……總之,不適合你。我現在帶你走一遍,你仔細感受,以后按照我教的法子練習?!?/br> “……???” 未等她發(fā)問,澎湃熱流自百會xue沖入,撞得經脈刺麻顫疼,她頓時一個哆嗦—— “收斂心神!”玄冥低喝。 曲悠咬牙,閉上眼睛。 她除了這副軀殼,身上別無她物。玄冥若是看上她,抬抬手指,自己便只能受著……以他合體期修為,無需拐著彎來折騰自己。 加上今日種種……她覺得玄冥對自己沒有惡意。 此間想法不過瞬息,澎湃靈力在經脈里沖撞,曲悠很快收斂心神,認命地跟著那股熱流記行走路徑。 她修為低,玄冥即便將靈力壓得極細,依然讓她渾身經脈充盈到近乎漲疼,一周天下來,她便疼出一身痛汗,不亞于大夏天跑完一千米。 還未等她松口氣,便聽男人沉聲道:“再來。” 曲悠:……還來? 玄冥掃了眼她汗?jié)竦聂W發(fā),頓了頓,忍住將靈力再次壓細的念頭,狠心繼續(xù)。 曲悠的修為差,運行的功法不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的經脈太窄。他得用稍強一些的靈力沖撞刺激,讓她的經脈盡快適應更強壯的靈力。 經脈拓寬、拓厚了,日后受用無窮。 玄冥壓著曲悠接連運轉了三周天,直至她汗?jié)裰厣馈⒛樕l(fā)白,才收回手。 曲悠將他留下的靈力收攏至丹田,留待以后煉化吸收,慢慢睜開眼。 雖然她不太懂,全身經脈也疼得厲害,但,經脈和丹田里確實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她抿了抿唇,望向男人,問:“前輩,您為何幫我?”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她。 玄冥皺眉:“你這什么記性?說了以后都是我教你?!?/br> 曲悠:“。” 她順著話往下問,“前輩不是嫌晚輩資質不佳,不收晚輩為徒嗎?” 玄冥一窒,硬聲道:“誰說一定要收徒才能教?!我想教便教!” 曲悠:……行,你是大佬你說了算。 她懶得再做口舌之爭,手撐床榻打算下地,甫一動,酸麻不堪的手臂經脈便發(fā)出抗議,身體往側后方倒去—— 一胳膊從旁伸來,托在她肩背處。 “你怎么這么弱?”男人的聲音帶著不耐煩,手倒是穩(wěn)穩(wěn)當當地支在那兒。 曲悠下意識繃緊身體,發(fā)現他是掌心朝下,只用胳膊半扶半攔,沒有半分逾矩,便慢慢放松下來。 她抬頭笑道:“謝謝前輩?!币驗槿斫浢}酸麻發(fā)脹,她的聲音有點虛軟,“晚輩確實是太弱了?!?/br> 玄冥掃過她蒼白的臉,眉峰微微擰起:“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曲悠笑意更大了些:“晚輩知道?!?/br> 這位大佬雖然外形殺馬特、非主流,人卻挺好的……唔,除了偶爾說話挺氣人的。 她緩了片刻,坐直身體,避開男人的手。 玄冥眉峰擰得更緊了,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手,仿佛解釋般道:“我方才帶你運行功法,略微加了些力道,是為了拓寬你的經脈……或許會有些疼,也不能用藥,你暫且忍一忍,日后會受用無窮?!?/br> 曲悠頓了頓,小聲道:“晚輩知道了。” 玄冥盯著她,確認她神色間不帶惱意,微松了口氣。 曲悠沒注意,身體緩和下來后,她便扶著床榻下地,慢吞吞套上鞋子。 倆人一左一右站在床前,相距不到一米。 曲悠覺得不太妥,往外邊走了幾步,一回身,差點撞上無聲無息跟上來的玄冥。 她心跳慢了一拍,立馬疾退兩步,道:“你——”跟過來干嘛? “你一驚一乍地做什么?”嚇著人的玄冥倒是發(fā)制人,擰眉看她。 曲悠:“……”這什么人啊。她無奈,再次將方才被打斷的話題拉出來,“前輩,能否留個聯系方式?” 玄冥頓時松開眉峰:“為何?” 曲悠耐心解釋:“前輩助我良多,日后有機會,晚輩想報答一二?!?/br> 玄冥撇嘴:“不用了?!?/br> 曲悠以為他不想給,有些失望:“是嗎?”下一刻又振奮起來,“那前輩若是有事,可以來聚靈閣——”找她。 “沒事來這兒作甚?”玄冥擰眉,“你的東西呢?都收一收?!?/br> 曲悠詫異:“……什么東西?”她環(huán)顧一周,茫然道,“晚輩的東西大都被您毀了,還未來得及采購一番,這屋里沒有我的東西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