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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腦內(nèi)問:“他怎么了?” 章咸依然銳利地盯了淺雨一陣,回答:“唐長月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當(dāng)然不是“肩頭上三顆小痣”,而是“想要成名就不能顧及臉皮隱私不存在”。 亨利立刻抖擻精神:“是他?” 仔仔細(xì)細(xì)打量淺雨,疑惑道:“不是很像啊……”淺雨的艷麗又奢華又荼蘼,而亨利好像沒見過艷麗版的唐長月,唐長月的美在于雌雄莫辯的秀麗。 章咸若有所思:“性格倒是很對……再看看?!?/br> 亨利有點不信,那個溫和有禮貌的唐長月,真實性格這么惡劣的嗎? 章咸對唐長月真有那么了解嗎? 心里不舒服的感覺又涌上來了。亨利心念一動,猛地想起來,在夜市上,吃了一串酸倒牙的糖葫蘆。簡涼還要他表現(xiàn)出來好吃,他只好屏蔽了味覺。 那種倒牙又泛酸的不適感啊,一想起來就腮幫酸澀,滿嘴口水,但又空虛。 “我大概知道吃醋是什么感覺了……”亨利喃喃地說。 說完才發(fā)現(xiàn)淺雨和章咸都在看他,目光中都帶著一點不解。 亨利愣了愣,他怎么把想的話說出來了? “我會盯著淺雨的?!彼谀X內(nèi)保證,迅速拉回話題。 “好的。安全第一。”章咸也在腦內(nèi)叮囑。并放開了淺雨:“你可以走了?!?/br> 淺雨看看章咸又看看亨利,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兩人能腦內(nèi)交流。在他看來,是亨利先說了一句“章咸沒吃醋”,在章咸問自己姓名后,亨利又說了一句“知道吃醋的感覺”,然后章咸就把自己放了。 這難道是…… 淺雨盯著章咸:“沒想到,你段數(shù)倒是高啊。利用我試探他對你的感情。怪不得他對你死心塌地。” 章咸:“?”段數(shù)高和死心塌地是什么意思? 淺雨又憐憫地看著亨利:“感情不可靠,你最好努力爭取在甲等呆著,別掉下來。甲等有機(jī)會跳祭舞,你要是一個月內(nèi)學(xué)會祭舞參加盛典,就徹底紅了。” 亨利:“?”感情不可靠和祭舞又是什么意思? 兩人看著淺雨的敵意從亨利轉(zhuǎn)到章咸身上,一時半會也莫名其妙。 直到淺雨走遠(yuǎn),才對視一眼。 “唐長月和我是朋友關(guān)系,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我也對他沒有超出友情之外的關(guān)系?!辈坏群嗬_口,章咸已經(jīng)飛快地說,“你想問什么?” 既然小家伙已經(jīng)明白什么叫吃醋了,就不要在誤會形成后再解釋。 章咸深諳未雨綢繆之道。 亨利:“……” 不,現(xiàn)在他不需要問了。 他心里一點都不酸不空不失落,好像“噸噸噸”喝了一大瓶冰闊落,隨后打出一個長長的嗝那樣舒爽。 他指著臭豆腐,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涼了?!?/br> “浪費食物是不對的?!闭孪陶f,“留下當(dāng)晚飯吧?!?/br> “哦?!?/br> ——我為什么要一口氣買六盒! 生活不易,系統(tǒng)嘆氣。 章咸看看時間差不多,把亨利趕回課堂——他對“祭舞”很在意。 “低調(diào),保持低調(diào)?!闭孪潭?。 “放心吧!”亨利從善如流,答應(yīng)著走了。 看著亨利蹦蹦跳跳的背影,章咸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一點兒也不信亨利會低調(diào)。 這才幾天,亨利就升了一個等級。 淺雨這樣的,掙破頭都沒搶到手的機(jī)會,憑什么落在亨利身上? 天上不會掉餡餅。 但是,飛仙臺說不定。 章咸抬頭看向云霧縹緲的高塔,評價: “傳統(tǒng)加現(xiàn)代,一鍋亂燉,不知所云?!?/br> 隨后彎腰一點點收拾殘局。 收著收著,忽然忍俊不禁起來。 腦中再次浮現(xiàn)亨利說“知道吃醋感覺”時的模樣了,那一臉恍然的樣子,有趣有趣。 沒過多久,他便拎著袋子,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了迷宮深處。他在里面如魚得水,仿佛認(rèn)定了一條路徑。 走了整整二十分鐘,章咸在一條死路停了下來。 盡管是死路,設(shè)計師卻不忍讓尋路人失望而歸。盡頭設(shè)置了一座雕像噴泉池,金剛天神怒目張弓,仿佛下一刻就要射殺來敵。 水流嘩嘩,沿著天神的盔甲流出。 章咸繞過噴泉池,搬開死路盡頭的花墻,露出一間小小的房間,不足三個平方,是個放工具的地方。 “是我?!彼吐曊f著,敲了敲門,隨后打開了鎖。 門微微開了一條縫,淡淡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章咸從褲袋里掏出一個漢堡一盒牛奶,塞進(jìn)門縫:“還能堅持嗎?” 沒有回應(yīng),只傳來狼吞虎咽的咀嚼聲。 在門縫合攏前,能夠看出里面伏著一道黑發(fā)的狼狽身影。 章咸坐在噴泉邊上,一塊塊吃臭豆腐。 沒過多久,一只血跡斑斑的手將空盒子推了出來。 整條手臂都被白布條胡亂裹著,從中滲出大量污血和黃水。 章咸皺著眉,眼中流露顯而易見的不忍。 但是他也沒有說什么,沒有做出任何拯救的動作。 只是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些藥物,交給對方:“止疼的。” “沒……沒用……抗藥……“門里傳出虛弱的回答,并關(guān)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