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書迷正在閱讀:七上九下、被觸手怪投喂的香噴噴人類、謀盡帝王寵、你未婚妻又跟人跑了、榜一大佬是上將、你想摸一下我的魚尾巴嗎、俗辣江湖、蟲星第一司法審判官、特殊世界檔案、領(lǐng)主大人今天召喚玩家了嗎[星際]
他顯然忘了,這兒還有個自小就很了解他的弟弟,趙靜安,你給我死了這條心。 對,死了這條心。你要是敢再為了個女人連娘都不要,我我、我就跟你脫離母子關(guān)系,把你的名字從族譜中劃掉。 娘,我家有族譜嗎?靜安忍不住打斷道,他怎么記得自他懂事起就沒見過那玩意。 有,從邢歡嫁進來那天起,我開族譜了,從你爹那代算起,哎說著說著,老夫人憂郁了,我原本計劃著最多過個一年半,族譜上就添個名字了。后來,名字我先添上去了,可是用這名字的人還不知道在哪呢。 邢歡,閑來無事就陪二少爺好好努力。這般明顯的暗示,就算小輩都不接茬,邢夫人總不能再裝沒聽見。她面無表qíng地移開唇邊茶盞,如同閑話家常般地說了句。 我邢歡扁了扁唇,想要說些什么。 卻突然被趙永安搶了白,我們會的。 咳。被忽略了許久的管曉閑,終于在眾人談及關(guān)于繁衍后代的深刻話題后,耐不住了,一聲極為刻意的輕咳,從她喉間擠出,成功換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位是老夫人瞇起眼瞳,打量著站在永安另一側(cè)的這位姑娘,覺得有那么幾分眼熟,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回老夫人話,我叫管曉閑,是永安哥的朋友。她討巧地綻開笑容。 不得不說,這位江湖一姐笑起來很甜,那種甜是打小被蜜罐泡出來的,邢歡一直很羨慕擁有這種笑容的女孩,因為據(jù)說笑起來很甜的姑娘命會很好,可惜她始終都模仿不來這種笑。她承認自己小心眼,覺得那甜甜的笑刺眼極了,下意識地她抬手撫了撫綁在脖間的白紗布,一絲小小的yīn暗報復心在蠢蠢yù動。 弟妹,你該換藥了。 還沒等她將報復心實踐出來,那個彷佛永遠都能讀懂她內(nèi)心想法的男人發(fā)話了。 你的脖子怎么了?這一回,邢夫人不淡定了,盡管只是微微地蹙眉,擔憂之qíng還是溢于言表。 趙永安忽地攥緊掌心里邢歡的那雙手。眼看著她遮遮掩掩地藏著包袱,他不懂她的寓意;又眼看著她突然想起那道劍傷,他依舊不明白她的用意。偏偏,這些她喚作大伯的那個人全都懂了,他們就這樣三番兩次地上演一唱一和,把彼此間的默契毫無保留地攤放在他面前炫耀,他若再不懂,便當真是個傻子了。 娘,是這樣的這一回,沒等邢歡開口,他試圖想要用較為婉轉(zhuǎn)的方式講述清楚那道傷口的來歷,以求息事寧人。 沒料想,向來在他娘面前不多話的邢歡,cha嘴了,依舊是她慣用的偽善,楚楚可憐,教人心疼,婆婆,您別怪管姑娘,這傷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善妒,誤會相公和管姑娘;是我沖動,竟然離家出走。管姑娘只是幫相公來找我,一不小心就刺傷我了,我不礙事的。大伯昨天教訓的是,就這么留道疤也好,往后瞧見了便會想起這痛來,也就不敢再胡亂耍xing子了。 盡管邢歡看似偉大的把所有罪責全攬在自己身上,管曉閑卻毫不領(lǐng)qíng,哼,誰要你假好心了,就是我刺傷你的,怎么了?是你自己要跟我打架的,江湖規(guī)矩,愿賭服輸 住嘴。不等她叫囂完,老夫人拍桌上陣了,你是個什么東西?動了我唯一的兒媳還敢講江湖規(guī)矩?來人,找畫師,快去找個畫師來,把她給我畫下來,張貼出去。告訴江湖上所有人,往后瞧見這張臉就見一次打一次,不用給我面子。 相較于老夫人的激動,倒是身為受害者親娘的邢夫人頓時平靜了,眉宇間凝聚的擔憂也隨之散去。淡淡地掃了眼自家女兒后,她不發(fā)一詞,置身事外地繼續(xù)品起茶。 婆婆 不要勸我,我意已決。 我沒想勸您,只是想推薦個神筆畫師,她體驗過,畫得太像了。 娘,她爹是禮部侍郎,別亂來。 我管她爹是誰,誰讓他生了個瞎了狗眼的女兒,不知死活地跑來招惹我媳婦呃,禮部侍郎?老夫人罵得正興起,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咳,念在她也不是江湖中人,就暫時不要講江湖規(guī)矩了。不過大師大師,你快出來,讓你的銅人們把這貨的嘴堵起來,讓她以后再也不敢進趙家莊的門。 善哉善哉,老衲來了。 噗。優(yōu)雅、賢良,這些全都是浮云,在瞧見那抹紅色袈裟從簾幔后飄出,靜安和邢歡格外一致地噴了。 活見鬼了,還真yīn魂不散又無所不在的老禿驢。 第三十章 大半年沒見的母女倆正關(guān)著房門說私房話,下人們識趣地不去打擾。 但,這并不表示這對母女的談話氣氛就會溫馨又和諧。 那個女人是誰?話音從邢夫人jīng致的朱唇間飄出,宛若一句冰涼質(zhì)問。 是個女捕快,我也是來了京城才認識的。不過聽說趙永安兩年前就認識她了,還一直一直很喜歡她。邢歡越說越輕,口吻里透著股自慚形穢。 趙永安?看來你這次氣得不輕,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想走的?細細咀嚼著她不同于以往的稱謂,邢夫人溢出一聲冷笑。 嗯。邢歡低低地應了聲,隨即又忙不迭補充道,娘,你想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女兒好累 聞言,邢夫人黑眸一沉,凝視了她許久,緊隨著,切切實實地呵出了一聲嘆,無奈地閉上雙眼,仰靠在了椅背上,邢歡,你覺得從小到大最苦的是什么時候? 是娘為了替我治病花光了所有銀子,我們不得不靠乞討維生的日子。邢歡說得很輕松,語氣里聽不出一絲苦。她甚至不記得自己那時候究竟幾歲,但永遠記得那個嚴冬,娘為了不讓她受凍發(fā)病,挨家挨戶地跪著討碎炭。 是嗎?可就連那時候,娘都沒聽你喊過累。她拉過邢歡,抬手替她整理起微亂的發(fā)絲,你應該知道娘為什么千里迢迢趕來京城吧? 嗯。不用說她也知道,無非是勸她打磨脾氣吞下任xing,留下來。 有些話我對你說過很多遍了,這是最后一次說,你自己決定。娘希望你留下,是因為這些年若不是老夫人,你早就死了,點滴之恩涌泉相報,難得老夫人那么喜歡你,一心想要你為趙家莊開枝散葉??墒悄镏挥心氵@一個女兒,倘若這日子過得實在不順心,娘帶你走。 那老夫人那邊 不打緊,我們回家,繼續(xù)放羊,不用再理別人。往后日子,娘陪著你,讓你快樂些。 邢歡清楚感覺到娘帶著些微的哽咽,那哽聲似乎吞沒了一些字,娘想說的是讓她走得快樂些吧?猶豫了片刻后,她用力點頭,不停地點,彷佛瞧見大片大片的糙原,軟軟的羊圍著她咩咩咩地叫。 聽起來好像一切都挺圓滿的,只是她隱隱總覺得有一絲遺憾,心彷佛空了一塊,缺失的究竟是什么?邢歡想不明白。 好了,出去散散心吧,過些天我們就起程。 好。娘,趕了那么多天路,你也好好休息。她笑得開懷,唇齒間卻彌漫著苦苦的味道。 散心吶,她也好想去散心,來了那么久,都沒好好逛過京城,可是一個人只會把心越散越y(tǒng)īn霾吧?;仡^想想,才頓覺自己好可悲,連個可以一塊上街的朋友都沒有。 * 驕陽如金,茶館臨窗的褐黑桌椅被烘曬得發(fā)燙,鮮少有人問津。 可還是有那么些另類人士偏是愛挑這考驗人耐心的位置,比如趙靜安。 他支著頭靠在窗欞邊,眼神渙散,用旁人的眼光看來就是有些微的癡呆癥狀,只是他自己似乎很享受這種狀態(tài),嘴角的笑容在不斷加深,捺出兩卷梨渦。 上一回攔住她時,也是這家茶館這個位置,就連門口那個賣香蕉的攤位都沒變。huáng澄澄的香蕉,像她微微上翹的嘴角。 回想那時,他竟然還蠢到想要幫她抓回相公的心。 靜安想不通,天下那么大,為什么偏要在那段日子跑來京城? 為什么那天就要跑去群英樓湊熱鬧? 為什么那日要多管閑事地攔住她? 歸根究底,只有一句話為什么偏偏是她? 阿彌陀佛,施主,孽緣啊。 沉重的嘆息聲從他對面?zhèn)鱽恚o安眼珠斜了斜,輕哼,麻煩請閉嘴。 施主,老衲一直都知道你荒yín無道,哎沒想到出家后反而變本加厲了。原來讓你不顧一切也要還俗的女人,竟然是你弟妹。你說,師父要是知道你現(xiàn)在這般生不如死,心里會不會好過一點? 老禿驢,閉嘴,謝謝。夠了,他已經(jīng)很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了,這死和尚要是還有點出家人的善心,就不該三番兩次地提醒他。 閉嘴可以。不過,容老衲問一下,施主特地把老衲叫出來,就是為了表演思嗎? 你不覺得需要跟我解釋下你是怎么又跟我娘勾搭上的嗎?作為一個勸我斬斷qíng絲的老禿驢,你這樣做對得起每年捐香油錢的香客們嗎? 老衲只是想你了。 嗯?是想我娘吧。他薄唇一揚,完全不留面子地點穿真相。 這樣一想,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師兄堅持要帶著十七銅人護送他還俗了。 再怎么說,老衲到底是你師兄,你怎么可以這樣污蔑老衲他嘟嘴了,扭捏了,撒嬌懷狀地捧住臉頰,話鋒一轉(zhuǎn),師弟,你說,如果你連自己弟妹都不放過,那老衲是不是也可以打個申請還俗,繼續(xù)追你娘?反正你爹那個短命鬼死了師弟,你給點回應好嗎?老衲一個人說很累 這兒沒外人,老和尚難得肆無忌憚地放下大師架子,剖析下這些年來藏在心底的遺憾,可他家?guī)煹芤稽cqíng面都不留,不僅是只顧著看著窗外恍惚,還突然冒出句極不和諧的話,喂,給我串香蕉,要爛一點發(fā)黑的那種。 師弟,不要以為銅人不在老衲就拿你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