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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有人失憶了[快穿]在線閱讀 - 低等生物04

低等生物04

    陸思意愣住了。

    愣的時間可能有些長,他聽到宋秉對他吹了一聲口哨。

    于是他又突然回過神來,頓了頓,啞聲道:“對不起。”

    他繼續(xù)將袖套往宋秉的胳膊上套,綁好之后,看了一眼這個長得很帥的人,又說道:“疼的話告訴我?!?/br>
    這句話其實很奇怪。

    畢竟量血壓并不會痛,只會有一些擠壓感,連小孩子都可以忍受。

    但陸思意真的、不太能忍受。

    準(zhǔn)確地說,是不太能忍受宋秉在這個地方。

    他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難?資料上白紙黑字印著的實驗過程和實驗反應(yīng)歷歷在目,陸思意甚至不敢去回想第二遍。

    陸思意聽到宋秉嗤笑了一聲。

    下一秒,冷冰冰的聲音從他頭頂上方的某個位置響起來,很近:“你剛來吧?”

    宋秉的兩條長腿很隨意地晃了晃,幾乎要觸碰到坐在桌子對面的陸思意的腳了。

    他挑了一邊的眉毛,似乎想要嘲弄一下這個他所認(rèn)為的、剛來的小實驗員:“緊張???”

    “手這么涼,冰到我了?!?/br>
    可陸思意的手其實早就從他的胳膊上收回來了。

    陸思意溫溫地看了宋秉一眼,給他道歉:“對不起?!?/br>
    對不起,我……現(xiàn)在甚至都沒能力把你從這個地方接出去。

    他的腦子里又突然生出了另一個想法:他怎么沒有早一點過來?

    哪怕是只早一年呢?那他也可以更早一點地見到他,那樣的話,或許現(xiàn)在的宋秉,就已經(jīng)離開基地了呢?

    陸思意看著對面的人。

    他長得很高大,肩膀很寬,隱藏在t恤下面的肌rou薄而有力,強壯又可靠。

    可是,大概是因為常年待在基地里,雖然被培養(yǎng)了各種各樣的技能,但總歸還是沒有被當(dāng)成一個正常的人類看待過。

    ——宋秉沒有親眼見識過世界之大,所識的人心復(fù)雜也僅限于基地,這個基地扭曲,卻又十分簡單。

    這樣一個矛盾的地方,導(dǎo)致宋秉雖然和自己差不多大,但臉上卻好像還掛著一絲未脫的稚氣,有一點嬰兒肥。

    就好像是一只臉圓圓的小貓。

    陸思意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出了什么問題。

    明明這樣的比喻不應(yīng)該用來形容一個喜怒無常的實驗者,可他卻又覺得無比貼切。

    終于,他發(fā)現(xiàn)宋秉的臉上顯出了煩躁的神色,英俊的眉毛皺了起來,連眼睛里都浮上了不耐。

    “還量不量了?”他的語氣也不怎么好。

    陸思意抿了一下嘴角。

    “別說對不起了?!彼伪櫭济盁┎粺?。”

    陸思意:“……”

    他的腦子還被揪心包裹著,暈頭轉(zhuǎn)向的,一時間竟然也沒能想出來除了“對不起”之外的詞匯。

    但他不能讓宋秉覺得煩。

    于是他按了一下那個測量血壓的按鈕。

    袖套開始充氣,擠壓上臂。

    宋秉:“……”

    不讓說“對不起”了,就一句話都不說了,這人可真有意思。

    宋秉看著電子血壓計上自己的血壓讀數(shù),幾十秒的安靜過后,讀數(shù)停留在了96和130。

    宋秉又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眉毛。

    雖然還是在正常范圍,但與之前相比,高了。

    當(dāng)然,他經(jīng)常隔那么幾天,就讓自己的血壓高上一次,心率也是一樣。

    可之前那些都是他有意識的舉措,而這一次,是不受控制的。

    ——在測量血壓之前,他安靜地靠在床上,沒有想任何事情,放空了自己,所以也就無所謂心情激動。

    可是,還是高了。

    宋秉知道原因。

    就是來自于今天這個給他記錄身體數(shù)據(jù)的實驗員。

    一瞬間,宋秉的臉色沉了一下。

    他十分清楚,剛剛自己的心跳是不對勁的。

    或者是說,從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有哪里不太對了。

    他覺得自己以前見過他。

    不僅如此,他們還共同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

    這個人讓他感覺很溫暖,很柔軟,以至于心底深處莫名浮現(xiàn)出了一種悸動。

    宋秉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在基地里是危險的,十分危險。

    可是,他又得承認(rèn),他很依賴這種感覺,就像是飲鴆止渴,心甘情愿地一腳踏入未知之地。

    于是,他當(dāng)時多看了兩眼。

    可真好看。

    緊接著,宋秉又繼續(xù)想,今天下午那個小矮個不來,可真是太好了。

    袖套被一只細(xì)白的手解開,之后,這只手輕輕托了一下他的手肘,將袖套完全從手臂上脫了下來。

    宋秉的心臟再次漏跳了一下。

    ……

    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他不易察覺地緩緩呼吸。

    然而,好巧不巧,這人下一刻就拿過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個手環(huán)。

    宋秉:“……”

    他扭頭,借著自己“脾氣暴躁”的名聲,雙手抱胸,靠在了座椅后背上。

    ——排斥的意思很明顯,老子現(xiàn)在不想測心率。

    小實驗員似乎是怔愣了一下,頓了頓,竟然真的放下了手環(huán),低頭看了一眼平板電腦。

    然后,他開始和他打商量:“血壓、心率、肺活量,今天下午就只有這三項要測,要不然我們先測肺活量?”

    宋秉擰著眉毛,頓了一會兒,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身高體重呢?”

    問完的下一秒宋秉就后悔了。這太傻了。

    宋秉乖乖閉了嘴。

    閉嘴就沒錯了。閉嘴很符合他的人設(shè)。

    只不過,他不確定,自己這樣陰晴不定的做法是否會讓面前的這個人覺得難受。

    宋秉眨了眨眼睛,又突然反應(yīng)過來——

    我管你難不難受呢!我給我自己立的人設(shè)就是這樣的!

    他緊緊盯著對面的那個人,不繼續(xù)問問題了,冷酷地等著他回答。

    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干凈,就像是一張雪白的紙,一塊純白的布,像是……他在這個小島十三年,見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漫天飛雪。

    個子不矮,但坐在椅子里卻又顯得不是很高,低頭看平板的時候還有些縮著身體。

    ——像是一個小團(tuán)子。

    宋秉突然心情大好。

    他聽小團(tuán)子很有耐心地回答他的問題:“上午剛剛量過身高和體重,下午就不量了,少量一次沒什么的?!?/br>
    緊接著,他又試探性地將肺活量測試儀的吹嘴遞給他:“測一下吧,宋秉。”

    說得可真好聽,還叫我名字。宋秉想到。

    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是為了完成任務(wù)。

    宋秉冷著臉接過吹嘴,手指相碰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剛剛被自己壓下去的心率有再次往上蹦的傾向。

    宋秉如同在報復(fù)什么似的,大力吹了一口氣。

    陸思意看了看讀數(shù),再次在平板電腦上記錄了下來。

    就只剩下心率沒有測了。

    他頓了頓,再次看了向宋秉。

    如果,宋秉真的不想測的話,他不會勉強他。

    就像是身高體重一樣,其實按規(guī)定也是要測的,但沒有必要一天測兩次。

    少一項程序,宋秉就可以輕松一些。

    所以,如果宋秉不想,那就不測。

    陸思意全都順著他。

    這里已經(jīng)足夠苦了,他希望至少有他在的這幾分鐘里,宋秉能夠順心順意。

    然而下一秒,陸思意就發(fā)現(xiàn)一只手握成拳頭,伸到了他面前。

    手背上的皮膚很薄,青筋微微凸起,看上去很美,也很有力。再順著往上看去,手腕處骨節(jié)突出,牽扯著薄薄的肌rou,干凈又強大。

    陸思意僅僅頓了一瞬,便伸手過去,將手環(huán)套在了宋秉的手腕上。

    心率:75。

    陸思意微微怔了一下。

    宋秉的靜息心率一般都在60左右,左的時候更多一些,通常是58或59。

    但他也確實每隔一段時間心率就會高一次,有時是幾天,有時是十幾天,有時甚至只有一兩天。

    研究人員對此現(xiàn)象的解釋為,這同樣是實驗的副作用,就像是他喜怒無常的性格一樣,他的心率也沒有太大的變化規(guī)律。

    想到這里,陸思意就又微微蹙起了眉毛。

    他在平板上記下了心率,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給攥住了。

    之后,那個手掌越收越緊,陸思意的心就也越來越痛,直到某一個瞬間,無法呼吸。

    這里,連空氣都透滿了金錢、鮮血、欲望、和利益的味道。

    “你又在想什么?”對面,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陸思意猛地回過神,下意識又想道歉,話到嘴邊才堪堪止住了。

    他默默將手環(huán)從宋秉的手腕上取下來,扯了個謊,狀似無意地回答著宋秉剛才的問話:“在想,你每天除了訓(xùn)練、上課,就是在這里,覺不覺得悶?”

    宋秉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再次嗤笑了一聲:“悶?”

    他反問了一句,吊兒郎當(dāng)?shù)乜恐巫雍蟊惩禄嘶?,伸直了兩條大長腿。

    他的腿真的很長,長到已經(jīng)伸到了陸思意這邊,作戰(zhàn)靴的腳跟處剛巧放在了陸思意規(guī)規(guī)矩矩并攏著的雙腳旁邊。

    宋秉看了他一眼,重復(fù)自己之前的論斷:“你果然是剛來的?!?/br>
    陸思意沒做聲。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確實是剛來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宋秉嘴角勾著一抹笑,“你每天吃飯,喝水,會不會覺得累?”

    陸思意:“……”

    這能一樣嗎?這不一樣的啊!

    他聽到宋秉又哼笑了一聲,換了一個話題問他——

    “那個小矮個,”宋秉挑著眉毛,“是你師兄?”

    “嗯?!标懰家恻c頭。

    “什么是師兄?”宋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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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餅餅,你飄了。

    (他只是養(yǎng)在基地里,平時與正常人無異,當(dāng)然知道什么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