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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再到出國深造，以及小明哥和嫂子為了要二胎備孕、大家給即將出生的小寶寶準備東西，全程雖然面帶微笑，聲音中卻透露著悲哀br

    唯獨一次，明醫(yī)生出現(xiàn)了表情的變化，是分開時：“要是春節(jié)前回來了，就過來過年吧。讓汪凙和孩子們一起過來吧，人多了才熱鬧?！?/br>
    原來，小明哥和明嫂子的尸體是小汪想盡辦法運回來的，后來也是小汪幫著給小小明轉了學，四處帶著明阿姨看醫(yī)生。

    “如果我當年讓小明學他喜歡的專業(yè)，是不是他就不會死了...小劉你要好好的，當年我就猜到這種可能，現(xiàn)在我很擔心很擔心....”明醫(yī)生的話，一直飄蕩在小劉耳邊。

    小劉不知道明醫(yī)生怎么知道他和小汪的事情，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整理好了情緒，小劉在微信里，給小汪發(fā)了一條：謝謝你，關于明醫(yī)生家的事情。

    對面依然是，正在輸入，卻反反復復的沒有消息發(fā)過來。

    回到賓館，一夜無眠。早上小劉醒的很早，卻躺在床上，沒有外出。小劉本來想去小明哥的目的看看，結果發(fā)現(xiàn)行程太遠，一天無法回來。

    軍裝被洗好送來了，跟新的一樣，一些脫線的地方也被修補好了 。衣服無聲的提醒著小劉，明天又是離別。

    反復看著小汪的微博和朋友圈，小劉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今天看完汪光銘，他要去找小汪。要當面說清楚，要表達自己的感情，一天也不想等了。哪怕被拒絕，小劉也害怕錯過了，就沒有然后了，會遺憾。

    下午，ICU探視時間，站在汪光銘的床邊，汪光銘依然老樣子，拉著簾子，偷看著隔壁來看望爺爺?shù)男殞殹?/br>
    汪光銘這么喜歡孩子的么？從小汪的記憶中，從小汪母親的日記中，小劉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這點。

    “我是快死了么？你今天臉色這么難看?！辈挥猛艄忏懻f，小劉也知道自己臉色不好。

    “昨天，我去看了一位叔叔，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的父親。”小劉的開場，成功的吸引了汪光銘。

    “他的兒子兒媳，在二毛子國船廠考察的時候，被坍塌的龍門吊砸在了下邊，當場身亡。兒媳還懷有五個月的身孕。”說到這里，小劉沒忍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著。

    “這事情我知道，X所的事情，很可惜，幾位都是高級人才?！闭f到這里汪光銘嘆了口氣：“我記得后續(xù)安撫工作做的還是不錯的...”

    “昨天，明醫(yī)生，也就是小明哥的父親跟我說。小明哥其實想學航空，但是明醫(yī)生不允許，因為覺得那都是在大戈壁，孩子一去就回不來了。明醫(yī)生說，航母是世界上強國都有的船，將來我們也會有，就讓兒子去學了船舶，希望能盡一份力。小明哥也聽了明醫(yī)生的話。發(fā)生這件事情后，明醫(yī)生一直在后悔，覺得也許當年尊重了小明哥的選擇，可能小明哥就不會走了......”

    小劉訴說的時候，汪光銘靜靜地聽著。小劉訴說完，汪光銘依然保持著沉默。

    “你一直說，你不羨慕隔壁兒孫滿堂，可是你總是在偷看。現(xiàn)在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么？如果汪澤一去不回，小汪也不在跟你聯(lián)系。難道只是一句‘都有可能’蓋過去就結束了么？既然你關心他們，為什么不表達出來呢?！?/br>
    這次小劉的問題，汪光銘沒有回避，連眼神都是。

    “也難怪你們能在一起這么多年，凙凙一直想要找一個理解他的人，你確實算是一個。但為什么呢？你非要是他的兒子...”

    并不想要答案，汪光銘開始了喃喃自語。

    “凙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第一次當父親。我和他一樣，都是新手，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一個孩子。什么溫柔，耐心，那時候的我，都不懂...我從小在一個沒人情味的地方長大，從來沒人溫柔的對待我，告訴我的只有男人不能哭，男人不能軟弱，男人要堅強，我的世界一直就是冰冰冷冷的，是被命令的，不能流露出感情的。不，還是有的，凙凙的母親，是個非常溫柔而且感情豐富的女人。所以當時我才能被她吸引...”

    “曾經(jīng)我以為，我會有一個性格堅強，能理解別人的兒子，我還給自己的兒子設計好了未來，他有一個好性格，一個好腦子，再加上我的關系，他在工作上會好開展不少，一定能成為有用的人才。我因為自己的性格吃過很多虧，所以我對凙凙非常期待。可沒想到，凙凙，一個男孩子，完全有著他母親的性格，讓我很焦慮，在我生活的世界，沒有男人是這樣的，他是我的兒子，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是有了老二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對于凙凙，我是個不合格的父親。我從沒有去理解過他，只想著修改他。不論他做什么，我總是不滿意。一旦凙凙沒有按照我的心愿走，我就會很煩躁，煩躁極了，我就會動手。凙凙性格也倔，這點像我，結果就是他被打的一身傷，我還覺得他不懂事。其實我才是不懂事的那個。”

    “我一直覺得我很愛凙凙，但后來發(fā)現(xiàn)，我愛的是自己打的尊嚴和面子。曾經(jīng)有一次，凙凙給我了一篇少年自殺的文章給我看，我問他，你什么意思？你要活不下去就快點去死，我跟你媽再要一個。然后，他砸了盤子直接抹了脖子，現(xiàn)在想起來，我都害怕，他流了那么多血...我當時發(fā)誓只要他活過來，我就再也不訓他了。結果呢，今天后，我又在病房罵了他，然后這孩子跳樓了?，F(xiàn)在想，凙凙真是命大，脾氣也大，跟我一樣..”講到這里，汪光銘竟然笑了起來。

    “父母，應該是給孩子溫暖和保護的人。你別笑，我第一次明白這件事情，是發(fā)現(xiàn)凙凙明知道游一是在利用他還頭也不回的往火坑里跳時。我才發(fā)現(xiàn)，凙凙受到傷害從來不會想起我，既不會向我求助，也不會對我有什么期待，也許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什么能比我更糟糕了。”

    “凙凙這些年出的事情，每次想起來我都后怕，跳樓，車禍，還有上次鼻子，每個都是能要命的。后怕過后，我也很后悔，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惹起來的。我才是他不快樂的根源，我也不懂為什么我控制不住?！?/br>
    說到這里，汪光擦了擦眼睛。鱷魚的眼淚，或者是內疚的眼淚，小劉有些說不清楚，只是冷冷的看著。

    “這幾年，我也一直試著去了解凙凙，他喜歡舞蹈，我就去看芭蕾舞，他喜歡寫東西，我也會買他的小說，他寫的很好。很多故事，如果不是凙凙寫出來被拍成電影電視劇，又會成為無人知曉的功與名?！?/br>
    “我也不太明白，凙凙這么優(yōu)秀，為什么我還不滿意？難道只是因為他和我想要的孩子不太一樣？”

    “我們家老二，我沒有任何要求，跟要求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凙凙完全不同，只要不學壞就行了，學習不行，體育不行，都無所謂。結果老二天天傻樂傻樂的，看他快樂，我也挺快樂，什么別人怎么看，自己的面子，都無所謂的?！?/br>
    “別人都說，我被凙凙磨好了性格，其實我明白，我是把對凙凙的內疚投影在了老二身上?！?/br>
    “隨著老二的長大，我也曾經(jīng)考慮過和凙凙修復關系，開始拉不下臉道歉。而當我覺得能向凙凙道歉的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過去的那些傷害，不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抹掉的，凙凙他，也不需要我補償什么...而他想要的，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溫暖的童年，是補償布料的....”

    “我回頭看相冊，卻發(fā)現(xiàn)凙凙從小都不怎么笑，10歲左右，凙凙就再也不肯和我合影了。”

    說到這里，汪光銘抬起頭看了看小劉：“凙凙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笑，而且是發(fā)自內心真心實意的笑。可是我不放心你，開始我還以為凙凙按照游一找了一個替身，只要他開心，也行吧。但當我知道你真的是游長虹的兒子，我不安，非常不安，我不知道你是為什么存在?！?/br>
    “所以你去做了親子鑒定，送給了小汪?！?/br>
    “是，我需要讓他明白可能的事情?！?/br>
    “我不會害他?！?/br>
    “在你動手之前，誰知道會不會?！?/br>
    “所以，你就想盡辦法把我們分開，然后找人監(jiān)視我？”現(xiàn)在想來，五年級開始，小劉和小汪總是被學校分開，靳初一總是在身邊，現(xiàn)在看來，也是另有原因。

    “這么短暫的分開都承受不住，怎么可能是認真的?！?/br>
    “那我現(xiàn)在算是考核通過了？”

    “算吧...”汪光銘看著天花板，很弱的說了一句。

    “其實是因為監(jiān)視我的人死了是么..”提到靳初一，小劉不難理解，他為什么會幫助汪光銘，他們的思想，某種意義上，不謀而合。

    “那是一部分原因。但我希望你相信，我真的只是為了凙凙....”

    “只是方法不對？”面對小劉的搶答，汪光銘臉抽搐了一下。

    可笑，非?？尚Γ粋€把別人生活搞得一團糟還很有理由的父親，可恨有余可憐不足。

    “探望時間結束了，家屬準備出去了。”護士的喊聲傳來。

    準備離開的小劉，忽然聽到了一句：“小劉，今年過年，你和凙凙回家來吧?！?/br>
    點了點頭，沒直接回答。汪光銘式的妥協(xié)，小劉不懂。

    第182章 第 182 章

    “怎么了？”ICU門口，看到小劉黑這個臉，一直等著的汪睪連忙追問道：“爸對你說什么了？”

    爸這個稱呼讓小劉煩躁，但是也沒糾正。

    “讓我過年跟小汪回家?！?/br>
    “太好了。爸原諒你們了?！币凰查g，小劉感覺到汪睪的臉明朗了。

    “原諒？”

    “不是么？”

    沒辦法溝通，小劉一分鐘都不想在這里多停留。小汪會不會搭理自己，小劉不知道，但是如果能選擇，他一定回選擇明醫(yī)生而不是汪光銘。

    “你去哪里？”

    “去找小汪?！?/br>
    “哦，那你把這個拿走?！蓖舨G從包里拿出了兩個巨大的相冊，遞給了小劉。

    不看則已，就翻看了一下，小劉就覺得血壓升高。整整兩本相冊，全部都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偷拍的，有他自己，有小汪，更多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照片。

    “這么多年，爸一直在關心你們。”

    “不應該是監(jiān)視著我們么？”

    “不關心的話，看著你們做什么？”把監(jiān)視簡單說成看，小劉是非常反感的。

    “這不是關心，這是偏執(zhí)。”

    “你是不是有點想太多了？”汪睪臉上詫異的表情，讓小劉明白，汪睪是發(fā)自內心的覺得汪光銘的行為完全沒問題。

    “你對自己的孩子和老婆也會讓人這樣監(jiān)視偷拍么？”

    “不會，因為我信任他們?！钡湫偷碾p標，讓小劉忍不住想樂。

    “那不就得了，汪光銘根本不信任我們?！?/br>
    “現(xiàn)在這些都給你們了，拍攝也停止了，說明爸已經(jīng)信任你們了。大家都讓一步，和解了不好么？”

    “我還是那句話，小汪是受害者，只有他原不原諒汪光銘，輪不到我們來慷他人之慨?！?/br>
    說完這句話，小劉東西也沒拿，轉身就向外走。無法溝通，這家人，越溝通越窩火。根本沒有所謂的“互相理解”，只有把你拉到我的邏輯領域，用我的慣用手法打敗你。

    今天，小劉明白了為什么對汪睪沒好感，因為汪睪的感情切入點，是汪光銘。汪睪支持著汪光銘，甚至可以說，汪光銘的周圍，全部人帶入的感情都是汪光銘的，他們支持者汪光銘。在汪光銘的世界，小汪是不懂事不聽話的孩子。

    所有人都是，你怎么不理解你父親，你太不懂事了，卻從沒有人體會過小汪的為難。

    不被理解，不被同情，甚至幫忙打壓，所有人都是劊子手。

    走到了大廳，低頭看手機的小劉抬起頭，忽然鎖定了一個人。雖然帶著口罩，但小劉還是一眼認出了那雙眼睛的主人。

    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腕，小劉快速的在醫(yī)院中尋找著，一個安靜的空間。來人的捶打和制止聲，讓小劉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沒錯。

    打開了一間隱藏著的設備清掃間，把人推了進去，小劉堵住了去路。

    用手拽下口罩，小汪憤怒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那么的美。

    “松開，我要打人了?！北凰浪赖乇ё。⊥粲昧η么蛑⒌谋?，試圖掙脫。

    “不要！”懷中的小汪，小河豚一般鼓擁鼓擁的感覺，真讓人開心。

    “讓你滾開聽到?jīng)]。”

    “那好?！毙⒎潘闪艘恍骸叭绻椰F(xiàn)在松開了手，從此以后我就從你的人生中消失。”

    小汪身體僵住了一下，卻沒有離開。等了半天，看到小汪沒表示，小劉摸進了小汪的衣服里，冰冷的感覺，刺激的小汪一哆嗦，緊緊地抱住了小劉。

    僅僅是一個擁抱，小劉明白，他這輩子最大的賭博，成功了。

    “對不起...”把頭埋在小劉肩膀，小汪哭了，哭的非常委屈。

    順勢滑落下來，兩個人坐在了地上，小劉親吻著小汪的頭發(fā)：“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

    快速的點頭，緊緊地擁抱，不需要語言，小汪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心情。

    “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你想哭，就哭吧。好么?！?/br>
    隨著哭泣聲，小劉感受到自己的胸口逐漸被打濕。看著這個放滿了掃把拖把狹小空間，小劉覺得可惜，為什么兩個人的重逢，不能再稍微浪漫點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汪逐漸冷靜了下來，趴在小劉的胸口，安靜的聽著小劉的心跳。

    “這幾天，我一直在醫(yī)院找你...可是我轉便了整個醫(yī)院，都沒看到你...”

    “我在ICU里。”

    聽到ICU，小劉明顯感覺到小汪身體動了一下。是啊，汪光銘也躺在里邊，小汪自然不會去那邊找。兩個人就這么近在咫尺，卻總是被錯過。

    “我想當著你的面對你說聲抱歉...”小汪剛準備繼續(xù)往下說，唇就被堵上了。

    許久，小劉抬起頭回了一句：“過去了，不要再提了?！?/br>
    又是這樣，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小汪趴在小劉懷中，像一只乖巧的貓咪。而小劉輕輕拍打著小汪的背部，分析著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如果辦事被抓到趕出去的概率有多大。

    “你在想什么？”小汪抬起頭看著小劉，也許是因為太過清瘦，現(xiàn)在小汪的臉上，只有兩只大眼睛。

    “我...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扭來扭去的樣子，讓我想到了有一年咱們去的河豚店?！?/br>
    “那只河豚最后也被人吃掉了吧。”

    “我現(xiàn)在也想吃掉你啊?！?/br>
    看著小劉，這么露骨的話，在不回應還是小汪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汪撲了上去。當然最后事情并沒有辦成，兩個人被氣沖沖的保潔阿姨趕了出去?？粗⊥艉托⒌难凵?，就差喊保安了。

    “你住在哪里？”

    “對面的賓館?！?/br>
    “走，我們回去繼續(xù)干?！?/br>
    故意表現(xiàn)得懶洋洋的，這樣被小汪拽著往前走感覺，小劉好就沒體會到了?？删驮谛⒏惺艿臅r候，忽然另一只手被人拽住了。扭頭，小劉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汪睪。

    汪睪和小汪，就像拔蘿卜一樣，一人拽著小劉一只手。

    “汪凙，既然都來了，進去看看爸吧，他很想你。天天都在念叨你?！?/br>
    “他不是我父親。”甩開汪睪的手，小汪扭頭向醫(yī)院大門外走去。

    “你不想看爸你來這里干什么?！蓖舨G則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小汪情緒不對，依然準備上去拽小汪：“汪凙。別鬧了?！?/br>
    “我不叫汪凙，別碰我！”小汪的吼聲，引起了不少人的扭頭矚目。

    發(fā)現(xiàn)小汪進入了攻擊狀態(tài)，小劉連橫在中間擋開了汪睪：“您少說一句，讓我來勸勸好不好？”

    小劉說服了汪睪，轉身安撫住小汪：“我不勸你去看汪光銘，但你聽我說完好么。汪光銘有話告訴了我，我也有義務告訴你，聽完了你自己判斷好不好?！?/br>
    “你說吧?！?/br>
    小汪站在原地，聽小劉復數(shù)了汪光銘的話。汪光銘那些仿佛道歉的話，確實有些戳到了小汪心里，無聲的哭泣，表達了小汪的情緒?？稍诼牭侥蔷洹斑^年回家”，如小劉所料，小汪擦了擦眼淚，冷笑了一下，轉身就往醫(yī)院外走。

    “汪凙，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理智點？爸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準備怎樣?！?/br>
    “做到這個份上？理智？汪光銘打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他理智點？現(xiàn)在你又過來裝圣母了？你什么東西。你沒資格。”

    “他沒有我們呢？”一個女聲傳來，小劉看到小汪的jiejie帶著后媽走了過來。

    “你們？你誰，你是我爹親生的么？用不用我把你那已經(jīng)槍斃的爹骨灰挖出來給你看看？我告訴你，我媽是明媒正娶合法登記的，不像有的人先上車后補票。汪澤就算了，那是我爹的兒子，你什么玩意？你這么偏袒汪光銘，他給了你什么好處。哦，確實不少啊，汪光銘確實對你不錯，供你上學給你戶口讓你買房結婚。行啊。”小汪說著從錢包里抽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扔到了女人臉上：“卡里邊有一個億。你們一個兩個都替汪光銘說話，不都是因為拿了他好處？他對你們好，所以他怎么樣都有理。行，那現(xiàn)在，我給的更多，該替我說句話了吧。算了，話也別說了，拿著錢滾可以么？求你們了。讓我安靜點。”

    話一出口，被激怒的女人抄手就準備上來抽小汪，卻被汪睪攔住了。

    “行了，汪凙，你走吧。咱們以后就當不認識。”看到小汪沒有接那張卡，汪睪把卡塞進了小劉口袋：“走吧，別在這里鬧了，大家都看著呢?！?/br>
    聞聲，小汪扭頭就向門外走，沒有料到事情鬧到這一步的小劉，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小劉剛準備跟上，忽然看到小汪的后媽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小汪的腿。

    “汪凙，阿姨知道你恨我，我可以走，可以帶著你jiejie消失，求你去看看你爸爸好不好？老汪真的很想你，做夢都在念叨你...看著他都快死了，求求你別跟他計較了好不好..”

    看到自己母親跪下，汪睪的老婆沖了上去，跑動中，她打翻了汪睪手中的袋子，相冊落地，無數(shù)照片從中飛出，散落一地。

    第183章 第 183 章

    躺在賓館的床上，小劉把身上的小汪往上提了提。忘了已經(jīng)有多久了，小劉都沒把小汪當被子蓋過了。

    “你怎么瘦成這樣了，隔得好疼?！?/br>
    “疼的是我吧...”

    小劉喜歡面對面，但骨盆碰骨盆的感覺，確實不舒服。把小汪反過來，看到脊椎骨，小劉就很心疼。

    “咱們都長胖點吧?！?/br>
    “等我回來?！毙⑷嗄笾⊥舻腜P，這是小汪目前身上唯一rou多的地方。

    “嗯，等你回來咱們就解鎖48手?！?/br>
    “那時候我長這個樣子么？”小劉順手拿起了一張床上的照片，大概是大一大二中間那個暑假時候拍的。

    在醫(yī)院的鬧劇，導致照片飛了一地，來不及自習分類，小劉和快速的把照片塞進袋子里拎回了賓館。但一進房間，小劉就被小汪推了，照片又飛了一地。

    兩個人就這樣干干活，休休息，點評照片，然后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別說你，我也變了好多啊。哎，我那水汪汪的大眼袋?！泵嗣约旱男茇堁?，小汪對自己眼尾的皺紋非常厭惡。

    “這好像是那個李姑娘拍的?！毙⒂謴恼掌虚g選了幾張，大概是大三時候的照片。雖然偷拍是不好的，但是如果不是這個拍照的人，小劉根本不會留下這么多和小汪在一起的照片。

    “隨便吧，但我知道后邊那些，汪光銘見過你后是我父親找人拍的。”小汪趴在小劉胸口，看著那一堆照片：“那個姑娘挺有拍照天賦的，拍的很唯美，后邊的么...話說，這個姑娘好像當了攝影師.....”

    小汪說著，打開了手機，調出了那個姑娘的主頁，一改當年造型，看著有些像寸頭時候的古麗。

    “還挺不錯的?！笨戳丝垂媚锏奈⒉⒉恢罏槭裁聪肫鹆岁悮W。本來可以開始新的生活，然而真的有機會么？

    “后邊這些一看就是鋼管直拍的，毫無美感。”

    “有一部分是靳初一拍的....”小劉拿了一張他在香腸國的照片說：“這個時候，只有靳初一在那邊。這個在俞市拍的也是。”

    “....”聽到這個令人不快的名字，小汪扔掉照片，一聲哼唧。

    “靳初一，也是活該吧..但是他死了，干舅確實很難過...”小汪扭了扭腰部：“干舅還說，活最不好的，就是小黃。沒把小黃踢了，是真愛。”

    “噗，還真是干舅風范的回答?！毕氲竭@里，小劉壞笑的捏了小汪一把：“那么這么多年，你沒拋棄我，也是因為我活好么？”

    “不好能干這么多次，你準備好了么？再來一次?！?/br>
    “饒了我吧.....”小劉舉手投降，別說，他真的有點餓了，凌晨三點。剛一聲嘆息，小劉就看到小汪在點外賣。

    “這個點還有外賣?！?/br>
    “不知道了吧？我們的劉醫(yī)生脫離人世間太久了?！毙⊥艄蛔?，活像一個紅棗窩窩頭。小劉快速的用酒店的留言板描摹下來這一幕，就看到小汪遞過來的手機。

    “看看還要加什么么？”

    小劉低頭一看，一水的生蠔、腰子、韭菜笑的肚子疼。

    “行了行了，別鬧了?！毙@進窩窩頭里抱住小汪。

    揉捏的開心時，小劉聽到小汪問了一句：“今天的事情，你怎么想？”

    “沒想法?！贝_實不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但對于那邊的一家子，小劉真的喜歡不起來，開始他討厭汪睪，后來發(fā)現(xiàn)，后媽的女兒更讓他感到不適。

    小汪的后母跪下后，小劉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剛剛知道阿姨的名字，叫楊橘子，而后媽帶著的女兒，叫楊梨。

    “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就好了?！?/br>
    互相擁抱著，兩個人靜靜的等待著外賣到來。下樓拿外賣的時候，小劉挺意外的，因為騎手是一位中年女性。

    感謝后，回到房間，小劉讓小汪給女騎手打賞了幾塊錢，不多，也就是個心意。

    “你這個人真善良?！?/br>
    “也許吧?！鄙屏济?？小劉不知道，但作為外科醫(yī)生，冷血才是他習慣的稱呼。

    “如果那個女人沒當我后媽，我應該，也很同情她的吧....跟我媽完全不一樣，我mama弱不禁風，卻很有自己的想法，那個女人呢，堅韌能吃苦，卻沒有自己的想法?！背灾樱⊥舯P著腿刷手機。本來小劉還期待有下文，結果小汪也沒在繼續(xù)。

    “哎，別提了，說點開心的吧。對了，你30歲生日想要點什么？”晃了晃手機，露出了久違的微笑：“為了慶祝你進入而立，可以敲詐我一筆?！?/br>
    “我今年已經(jīng)30了...馬上要31了...”

    “什么？？”

    “是?！毙⒌?0歲生日，是在非洲度過的，那時候營地還在開荒，所有人都沒想起來這件事情。一想時間多么快，兩個人在一起12年了。

    “那不行，要補回來 ??！你想要什么！！”扔下食物，小汪嗖一聲鉆回了小劉懷中：“快說，想要什么。”

    “我們再養(yǎng)只狗好不好?！?/br>
    “同意，還叫悠悠！”

    “嗯，等我回來，咱們去挑一只吧。不需要品種的，流浪狗中間選一只就行?！?/br>
    “行唄...你開心就好。”不知道什么心情作怪，小汪還是想要一只品種狗，但還是尊重了小劉的想法。一切都等小劉回來。

    “還有兩個月，你為什么要回去？”

    “任務要求?！?/br>
    “真有意思?！?/br>
    甜蜜的時光，轉瞬即逝，小劉仍然能感覺到懷中小河豚的溫度，身體卻已經(jīng)飛往非洲的貨機上，跟鷹家的飛行員聊天。那天，小汪本來要送小劉離開，但因為小劉要去某機場做軍用機離開，有專門的車接送。不得已，小汪只能藏在人群中，目送著小劉離去。

    經(jīng)過幾次轉機，小劉先由國內航空送到非洲北部某國，然后再乘坐鷹家軍用貨機來到目的地的首都，然后再要由高盧雞國的小飛機接回到營地，很折騰，但是是必須的。

    小劉這一行程，沒帶多少私人物品，卻拎著鷹家的急救箱。國內從新給他配置的，則是通過海運走的。

    軍用飛機上，一共就8個人，包括小劉在內，3個飛行員，4個配重師，其中一名還是女性。巨大的飛機內，放滿了各種捆扎緊實的物資。年紀大的配重師，各種自豪的向小劉介紹著先進儀器，這樣大撒把的作風，弄得小劉有些擔心保密問題。

    女性配重師對小劉抱有濃厚的興趣，她是滾滾的粉絲，給小劉展示了貼在自己衣服內測的滾滾刺繡。

    “希望有一天我能去你們國家看看滾滾?！?/br>
    “一定有的。”

    面對眼前20出頭的樂觀姑娘，因為巴西血統(tǒng)，讓姑娘有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和黑色卷發(fā)，讓小劉想到了暮暮。

    “全員注意，回到位置上，會有顛簸，下方有飛鳥。”

    “這時候還有鳥類遷徙？已經(jīng)是冬天了?！?/br>
    “誰知道呢，也許飛的晚呢，我記得Klepetan 不就是每年年底才飛往非洲么？”

    “Klepetan ？”

    “你不知道么？一只白鸛?！迸渲貛熞惶崞疬@個，就神采奕奕。

    一位老人養(yǎng)了一只不能飛翔的雌性白鸛，老人視白鸛如己出，在房頂給白鸛安了家，讓她可以登高望遠。某天一只雄性白鸛從天而降，兩只鳥墜入了愛河。然而生理本能的驅動，每年冬天雄性白鸛會南飛，春季回到愛人身旁。就這樣，一場穿過大半個地球和槍林彈雨的遷徙開始了，一持續(xù)，就是十幾年。

    “很有意思?！?/br>
    “是相當棒??！”

    “確實很棒?！毙⒖粗巴?，細細品味著白鸛的故事，心里有了一些想法。然而，白鸛長什么樣呢？沒有網(wǎng)絡，就沒有圖片，通過幾個人形容，小劉大概明白了，白鸛可能是一種長得類似于丹頂鶴一樣的鳥類。

    “不然，今年就畫它吧。”小劉打開手機，看著里邊儲存的郵件。

    已經(jīng)連續(xù)7年了，某個NGO組織，都會邀請小劉參加畫展，以動物為主題，公益性的。在邊疆的時候，哪怕再忙，小劉都會參加。那幾年，小劉畫過伊犁鼠兔、塔里木巖蜥、塔里木兔以及野馬。

    只可惜，今年，因為人在非洲，小劉確實也想畫一些非洲特有的動物。

    白鸛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小劉很少畫鳥，也算是個挑戰(zhàn)。確定了目標，小劉更加期待兩個月后，歸心似箭，估計那只叫Klepetan的白鸛也是。

    這種近在咫尺的感覺，讓小劉飄飄然，可當他完成儀器交接回到自己的營地，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到一群人在安慰汪澤。

    “他父親過世了....”

    第184章 第 184 章

    汪光銘就這樣走了，讓人毫無準備。

    小劉回到營地，一共用了4天。也就是在這四天，汪光銘的情況忽然惡化，一直隱藏著的身體問題，集體爆發(fā)，腎衰竭，肺部感染，身體機能迅速的油盡燈枯。

    回想起汪光銘留給自己的選擇，小劉出現(xiàn)了疑惑，如果要是知道汪光銘會死，是不是出于安慰都應該先答應了?？上В粫o你一次如果。

    因為聯(lián)系不上，小汪有沒有去看過汪光銘，小劉不知道。

    但通過新聞，一閃而過的鏡頭，小劉看到了，是汪睪抱著汪光銘的遺像，后媽和女兒站在旁邊，小汪，沒有出現(xiàn)在本應該屬于長子的位置上。

    那個曾經(jīng)叫做汪凙的兒子，隨著汪光銘的離去，已經(jīng)徹底從人們的記憶中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