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嬌養(yǎng)太孫妃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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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晳偶爾叫李固傳來些消息,告訴蘇玳他很好不用擔(dān)心。他那邊大概是真的很忙,也不容易傳信回來,蘇玳怕他分心,也沒將永珚病了的事告訴他。 但迪雅的事情,蘇玳叫李固想法子傳信過去叫他知道了。他暗地里手底下的人多,想來要找迪雅也會容易很多。只是話傳過去了,也沒什么消息回來。 康熙圣駕回京是在八月里,是要趕在中秋節(jié)前回京的。 可才剛過七月中,太孫府上就來了人。 是宮里的人。 梁九功的徒弟顧文。 顧文給蘇玳行了禮,才道:“太孫妃,宮里請皇太孫殿下去一趟?!?/br> 顧文是乾清宮的人,按理說后宮是使喚不動他的。他是跟著在御前伺候的人。 這會兒顧文該跟著梁九功在康熙跟前伺候的。 但弘晳這回沒跟著侍奉去南巡,蘇玳也沒去關(guān)心過出行的隊伍里有沒有顧文,也不知道顧文是不是留守了。 弘晳如今不在京城,為了不叫他露面,對外一概都說他是病了的。永珚病懨懨的樣子,外頭幾位皇孫福晉都是見過的,說弘晳也跟著病了,倒是也很可信。 這會兒弘晳避著不見人,只管在太孫府養(yǎng)病。這消息從上到下都瞞的很緊,蘇玳很小心,應(yīng)當(dāng)沒有走漏的可能。 可出了迪雅這樁事,這就很難說了。 弘晳出京的事,除了她,還有府里幾個心腹奴才外,其余人都是一概不知曉的。 蘇玳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她試探著問:“公公的意思,是皇貴妃請皇太孫進宮?” 顧文比起梁九功來,和弘晳的關(guān)系要更近一些的。 梁九功那是明明白白的康熙的人,是康熙的心腹太監(jiān),不能有什么明顯的偏好。 但顧文就不一樣了。他和皇太孫接觸多,雖然皇太孫桀驁不馴冷淡驕橫,但也不知怎的,他覺得皇太孫不壞。 他還年輕,不跟師傅似的,跟定皇上了。 皇上眼瞧著身子骨不成了,顧文私心里頭,也想為自己結(jié)個善緣。 瞧著太孫妃身邊侍候的都是以前皇太孫跟前的人,知道這是兩位主子的心腹。 顧文就輕聲說:“皇上提前回宮了。是皇上請殿下進宮去。” 再多的,他就不能再說了。 圣駕是要晚些時候才會回京的。甚至蘇玳昨兒還聽說,圣駕是在回鑾的路上,這會兒還沒出山西呢。怎么康熙就回宮了? 蘇玳預(yù)感越發(fā)不好。 她說:“皇太孫現(xiàn)病著。不好挪動,怕病情又加重了。我與公公進宮去見皇上,陳情緣由?!?/br> 她倒是不怕有人在宮里弄虛作假假傳圣旨。有這顧文出面,就不至于如此。 如今的局面也沒有壞到那個份上去。就是康熙提前回京,這里頭一定有事。 弘晳不在京中,她自然是要替他擋一擋的。 顧文遲疑,他只是個奴才,也不能要主子們怎么樣,請不動皇太孫這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以為這是皇太孫又在和皇上鬧別扭不肯去,才叫太孫妃出面的。 可宮里的情形,卻不是太孫妃能夠應(yīng)付的。顧文身份所限,一個字也沒法說,只好聽太孫妃的吩咐,到外頭去候著。 蘇玳只帶福春福夏入宮,叫福秋待她出府后,悄悄派人將端靜公主和噶爾臧請來。 太孫府無人坐鎮(zhèn),她實不放心。永珚太小,她更不能放心,只有額娘與父王都在這里守著永珚,她才能安心些。 這偌大的太孫府,也只有交給端靜公主與噶爾臧,才可安定。 又囑咐了福秋與福冬幾句,蘇玳就匆匆換了衣裳,隨顧文進宮去了。 她這邊剛走,太孫府就悄悄出去幾個人,去公主府接端靜公主和噶爾臧了。 顧文直接帶著蘇玳去的乾清宮。蘇玳穿的是太孫妃的袍服,打扮的很莊重。 圣駕悄悄回京,那也是面圣,不能敷衍的。 顧文小心翼翼的進去回稟,里頭說讓進了,蘇玳才屏息凝神的進去。 她這兩三年極少這樣單獨面圣。從前康熙喜歡弘晳,待她也是和顏悅色的。 后來弘晳不怎么入宮了,她見康熙的機會就更少了??滴鯇霑懹行┓纻涞男乃己?,這還是蘇玳第一次單獨面圣。 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殿中似是有人。 蘇玳進去,依著規(guī)矩跪下行禮,不敢到處亂看。帝王喜怒,她只是太孫妃,怕是承擔(dān)不起。 片刻后,才聽見康熙說:“抬起頭來?!?/br> 沒叫起。 蘇玳只得慢慢抬眸。 這一看,心就沉了下去。 殿中侍立的還有消失了許多時日的迪雅。與她一同跪著的,有端靜公主,還有噶爾臧。 更有敏珠爾拉布坦及九貝勒府的縣主,還有納穆賽。 他們都蒼白著臉,大禍臨頭的樣子。 “皇太孫病了?”康熙盯著她,眸光陰鷙,毫無半點溫度,“是病得不能動了?朕宣他,他都不來?” 蘇玳穿越至今,在這兒活了這么些年了。從沒有心慌恐懼到這個地步。 她甚至沒有體會過這么懼怕的時候。 在現(xiàn)代生活的上輩子,那個時代,更不會給人帶來這么深重的壓迫感。 而在這里,跪在乾清宮冰涼的地磚上,聽到康熙冰冷的話語,這個掌握著所有人生殺大權(quán)的皇上,蘇玳攥緊了指尖,如果不這樣,她害怕自己會顫抖,若殿前失儀,那更是大罪。 她額娘和父王在這里,也就是說,福秋他們?nèi)ス鞲?,誰也請不到。 沒有人能照看她的永珚,太孫府也無人坐鎮(zhèn)了。 蘇玳說:“回皇上,皇太孫確實是病了。醫(yī)生說,病中宜靜養(yǎng),不好挪動。時氣不好,怕是偶感時疫,殿下怕來了皇上跟前,叫皇上染了病氣。” 康熙道:“難怪弘晳這般中意你。你倒是他的好福晉。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事事替他遮掩?!?/br> “弘晳他不在京中,你當(dāng)朕不知情?” 蘇玳不能說什么,也沒法說什么,只能給康熙磕頭:“孫媳不明白萬歲爺?shù)囊馑?。?/br> 康熙冷道:“朕召見他,是要定他的罪。卻也不能叫你糊里糊涂的。你既說不知情,那就叫你聽聽吧。聽聽朕的好孫兒,大清的皇太孫都做了些什么。” 康熙示意,梁九功會意,便道:“太孫妃,奴才斗膽了。” 康熙懶得說,殿中的人都跟鋸嘴的葫蘆似的沒有人能開口。還得是梁九功,得了康熙的準許,將能說的該說的,說與蘇玳聽。 蘇玳聽了,又與她心里知道的事七拼八湊的,把這事兒就給湊明白了。 迪雅那邊,應(yīng)當(dāng)確實是被弘晳回絕了。弘晳動作挺快的,大約第二天就回絕了。 迪雅咽不下這口氣,又沒法通過威脅蘇玳達成目的了,甚至弘晳還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 她也沒法進太孫府了。 迪雅惱羞成怒,加之被關(guān)了這兩年,即將回喀喇沁,之后她還要繼續(xù)被管束,再由端靜公主做主在喀喇沁尋個二等塔布囊嫁了。 迪雅不甘心落得這樣的命運,她生出了魚死網(wǎng)破的心。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那就干脆都毀掉好了。 迪雅從公主府逃掉后,就直奔江南,去找康熙告狀。 她是端靜公主的嫡女,走的時候沒帶什么,可這位小公主在京中也是很有名的。 倒是沒有費什么太大的周折,就讓人領(lǐng)著一層一層送上去,見到了康熙。 迪雅是真狠。見到了康熙,就將當(dāng)年她在巴勒多爾濟書房中看到的那些都說出來了,甚至還把記得的部分畫了圖給康熙看。 她對康熙說,西北戰(zhàn)事,是皇太孫早就謀劃好了的。是皇太孫暗通準部余孽,想要抬舉皇太孫自己的人,以達到助長自己勢力的目的。 她把巴勒多爾濟和皇太孫都賣了。把自己一家子都給拖累牽扯進來了。 她為了達到自己報復(fù)的目的,將所有人都描繪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說他們?yōu)榱搜谏w真/相,將她足足關(guān)押了兩年。 而她畫出來的這些就是證據(jù)。 康熙聽后自然大怒。他覺得弘晳太過激進,總是想要謀求些什么。 他既然已經(jīng)想著要另立皇太子了,就不會任由弘晳這般下去。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處置弘晳,這可真是有了瞌睡送枕頭,迪雅這些事送上來,不正是弘晳的‘罪名’么? 簡單的罪名,當(dāng)然不能廢掉皇太子皇太孫。但有了這樣的事,皇太孫就不能再做皇太孫,皇太子也可順勢立為親王。 儲君之事,主動權(quán)就又回到了康熙的手中。 康熙思慮過后,立時帶著迪雅快馬回京。 他是悄悄回來的,并未走漏風(fēng)聲,外頭人只會知道,圣駕如今將入山西,這樣做,就是為了麻痹弘晳,不讓任何人提前察覺。 回京后,康熙立刻將端靜公主一行人都宣進宮來。 就為了防止他們串聯(lián)。 蘇玳前腳出府,康熙后腳就派人去了太孫府,弘晳不在府里的事,康熙就知道了。 蘇玳聽著,神色平靜,她偶爾對上迪雅的眼神,在康熙面前,迪雅不敢放肆,但是那個得意的眼神,真的是小人得志。 蘇玳想,迪雅有什么可得意的呢?如果一家人都因此獲罪,她也是罪人之后,難道她以為她還會有什么前途嗎? 似這樣出賣了自家哥哥,連親哥哥的前程都不顧了人,還有誰敢親近? 沒有了家族,她將來又能有什么好處?康熙真能一直護著她嗎? 弘晳哪怕真得被她告倒了,還有弘晉弘旸在,迪雅真以為,這些皇太孫身邊的親近的人,會就此放過她嗎? “朕問你,弘晳出京,去了何處?”等梁九功說完,康熙又問道。 蘇玳說:“孫媳不知道?!?/br> 她從沒有跪這么久的時候。哪怕新年的時候進宮來跪著,聽皇上在奉先殿說新年賀詞,總結(jié)去年展望來年,都沒有這么難受。 畢竟那時節(jié),弘晳舍不得她疼,總是悄悄的給她加了棉花的墊子,還是溫溫?zé)釤岬?,不會叫她凍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