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風(fēng)華 第585節(jié)
他話聲剛落,卻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過來:“他的用心,只是為了抓到真正的兇手,這是身為法令官應(yīng)該做的事情?!?/br> 許多人都覺得聲音熟悉,循聲看過去,卻見一人從人群之中擠出來,身穿毛襖,頭戴氈帽,帽檐壓得很低,等她抬起頭,看向真羽垂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驚呼道:“塔格,是塔格!” 從人群中走出來的,竟赫然是真羽部塔格真羽烏晴。 真羽恪見到真羽烏晴,顯出歡喜之色,倒是真羽垂看清楚塔格,一時間呆若木雞,瞳孔收縮,如同石雕般一動不動。 眾吐屯長老都知道烏晴塔格去了烏洛蘭草場,來回少說也有五六天的時間,實在想不到塔格竟突然出現(xiàn)。 “殺害阿毗迦的兇手已經(jīng)落網(wǎng)?!睘跚缢窬彶阶呦蛘嬗鸫?,聲音冷峻:“左大都尉,法令官公正無私,你說他是包庇真羽恪,又是什么意思?” 真羽垂眼角抽動,終是回過神,勉強笑道:“塔格,你……你回來了?” “我若是不回來,右大都尉是否要蒙冤而死?”烏晴塔格冷笑一聲。 真羽坦卻急忙問道:“塔格,烏洛蘭草場那邊情況如何?” “我沒有去草場?!彼褶D(zhuǎn)過身,面朝眾人,高聲道:“阿毗迦被殺害的那天晚上,我接到消息,烏洛蘭吐屯被人殺害,情況緊急,為防草場有變,我只能帶著十幾名鷹衛(wèi)趕往烏洛蘭草場。可是半道上,卻遭到騎兵伏擊,跟隨我的鷹衛(wèi)死傷大半,我也差點不能活著回來?!?/br> 此言一出,群情憤然,不少人已經(jīng)大聲叫道:“塔格,是誰敢襲擊您?” “竟敢襲擊塔格,我們定要將那幫人碎尸萬段?” 后面有一位吐屯立刻問道:“塔格,可是遭遇到馬匪?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我立刻召集人馬,將他們?nèi)甲セ貋斫唤o塔格處置?!?/br> “敢襲擊塔格,就是向真羽部宣戰(zhàn)?!币幻L老厲聲道:“如果不能將他們?nèi)細⑺?,真羽部如何能在草原立足??/br> 塔格高舉雙手,示意眾人靜下來。 “那隊騎兵裝備精良,人多勢眾,不是馬匪?!睅П娙遂o下來,烏晴塔格才緩緩道:“究竟是來路,他們又是受誰指使,很快就能查明真兇?!边@才轉(zhuǎn)身,看向真羽垂,問道:“左大都尉,殺害阿毗迦的兇手我已經(jīng)抓住,他們也都老老實實招供,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是誰?” 真羽垂嘴角微微抽動,卻還是竭力保持鎮(zhèn)定,問道:“是誰?” “帶上來!”烏晴塔格高聲道。 一陣sao動之間,卻見到射雕者都尉達勃尸羅帶人從金頂大帳側(cè)面走出來,十幾名射雕者押著兩名囚犯,兩名囚犯也是牧人打扮,不過被五花大綁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而且嘴巴也都用粗布蒙上,不讓他們開口。 真羽垂瞧了一眼,神情劇變,雙手握成拳頭。 人們也都是看向那兩名囚犯,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左大都尉可認識他們?”烏晴塔格盯著真羽垂問道。 真羽垂一怔,但馬上道:“不認識,我……我怎會認識他們?!?/br> “大都尉就如此肯定?”塔格冷笑道:“你只看到他們半張臉,就確信不認識他們?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真羽垂臉色難看至極,沉聲道:“塔格,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就是殺害阿毗迦的兇手?!彼竦溃骸安粌H僅是殺害阿毗迦,他們還做了更讓人痛恨的事情,對他們犯下的罪,他們都老老實實交代了,大都尉想不想知道他們供認了些什么?” 那兩人卻是拼命掙扎,口里沖著真羽垂發(fā)出“嗚嗚”之聲,但身強體壯的射雕者將他們死死按住,讓他們無法動彈,蒙住口鼻的粗布也只能讓他們發(fā)出嗚嗚之聲。 真羽垂立刻道:“塔格,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話,他們滿口謊言,說的都不是真的?!卑纬鲴R刀,指向那兩人道:“你們竟敢害死阿毗迦,我身為部族大都尉,絕不會饒恕你們?!睕_上前去,便要揮刀砍向二人,達勃尸羅卻已經(jīng)橫身攔住,搖頭道:“大都尉,塔格還沒有下令處決他們,你不能殺他們?!?/br> “達勃尸羅,你是要維護殺害阿毗迦的兇手?”真羽垂怒不可遏,厲聲喝道:“閃開,我要砍下他們的腦袋,為阿毗迦報仇?!?/br> “左大都尉,你難道不想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后面?zhèn)鱽頌跚缢窭淠穆曇簦骸八麄儦⑺腊⑴龋质鞘芰苏l的指使?你方才還說不認識他們,又怎知他們說的是謊話?” 真羽垂一怔,隱隱感覺自己情急之下犯了致命的錯誤。 “真羽坦叔父,那天晚上你說過,你和右大都尉比試摔跤,豹骨刀并沒有被人偷盜?!闭嬗馂跚缫浑p美麗的大眼睛此刻卻是如刀鋒般銳利,盯著真羽坦,冷冷道:“我再問你一次,那天晚上,右大都尉的豹骨刀到底在誰的手里?” 第983章 狗咬狗 真羽坦神色有些慌亂,不自禁看向真羽垂。 真羽垂見真羽坦慌亂模樣,心中有火,怒道:“你看我做什么?你說過豹骨刀并沒有被盜,難道是說謊?” “塔格,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群吐屯也都是一臉狐疑,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這兩人真的是殺害阿毗迦的兇手?如果他們是兇手,就該立刻處死。” 真羽垂聞言,馬上道:“不錯,現(xiàn)在就殺死他們?!?/br> 被蒙著口鼻的那兩人盯著真羽垂,眼眸噴火,顯出怨毒之色。 四周的族人們也都是群情激奮。 “坦叔父,你是部族長老,應(yīng)該知道,任何背叛部族的人,重者流盡鮮血而死,輕者也要沒收所有的財產(chǎn),逐出部族。”烏晴塔格不看真羽垂,盯著真羽坦道:“有些事情,如果你主動說出來,罪責(zé)會小很多,我念及你和父汗的關(guān)系,也會從輕發(fā)落,否則……可別怪我不講情面?!?/br> 真羽坦心里已經(jīng)發(fā)虛,卻還是硬著脖子道:“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誰背叛了部族?” “那好,我給了你機會,你既然不愿意主動說出來,回頭也不要怨我……!” 真羽坦瞥了那兩名囚犯一眼,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法令官賀賴拔卻已經(jīng)向達勃尸羅道:“達勃都尉,勞煩你將他們的靴子摘下來?!?/br> 達勃尸羅使了個眼色,幾名射雕者立刻上前,硬生生從兩名囚犯的腳上將靴子脫了下來,賀賴拔上前去,接過一只靴子,看了看靴底,這才高高舉起,將靴底向四周亮了亮,在那靴底前后,果然有四枚銅釘。 “他們是唐國人!”有人指著那兩名囚犯,大聲驚呼。 賀賴拔先前說過,帶有靴釘?shù)难プ邮翘茋墓傺?,此刻這只靴子帶有靴釘,而且是從囚犯腳上摘下來,眾人立時便知道兩名囚犯是唐人。 草原諸部既羨慕大唐的地大物博,卻也一度是畏懼大唐的強盛。 大唐周邊諸國,一度強盛的渤海國曾經(jīng)硬是被唐軍打的跪伏在地,武宗東征所產(chǎn)生的影響,至今都無法消除,讓包括錫勒三部在內(nèi)的周邊大部分國家和部族對大唐存有深深的恐懼。 當年十萬草原鐵騎南下,錫勒三部并無參與其中,就是擔心一旦出兵,駐守在東北的遼東軍會趁勢殺進草原。 雖然漠南草原諸部在鐵瀚的控制下,不敢繼續(xù)向大唐朝拜,但錫勒三部其實一直都與大唐保持比較良好的關(guān)系,雙方的邊境雖然也時有摩擦,但整體而言,并無大的刀兵之爭。 不過幾年前步六達觸怒了遼東軍,遼東軍暗中與真羽部達成協(xié)議,雙方約定左右夾擊步六達部,真羽部出兵之后,遼東軍卻背棄了承諾,沒能及時按照計劃出兵,導(dǎo)致真羽部損失慘重,兩位塔都更是戰(zhàn)死沙場,因此真羽部對遼東軍心存怨恨,甚至因此而波及到整個大唐,對真羽部來說,唐人不可信已經(jīng)成為了共識。 但即使真羽部對遼東軍心存怨恨,可是遼東軍控有東北四郡,背靠大唐,真羽部卻也只能將憤怒埋在心中,不敢在明面上直接與遼東軍發(fā)生沖突。 今日部族之中突然出現(xiàn)兩名唐人,而且依照靴子判斷,竟可能是唐國的官員,這讓在場的真羽部族人立時想到了之前的舊恨,新仇加上舊恨,所有人都盯住那兩名囚犯,宛若群狼,似乎隨時都要撲上去將這兩人撕成碎片。 真羽垂一直握著手中刀,欲欲躍試,似乎在找尋機會上前一刀將那兩人砍了,不過達勃尸羅十分警覺,根本不讓其他人靠近。 一名年事已高的吐屯神色異常凝重,沉聲道:“唐國人怎會出現(xiàn)在汗帳?他們是如何潛伏在這里不被發(fā)現(xiàn)?” “一定有人包庇他們?!绷⒖逃腥伺溃骸皼]有我們的人掩護他們,他們絕對無法藏身?!?/br> “達勃尸羅,你們是從何處抓到他們的?”有人厲聲問道:“他們是藏在誰的帳篷里?” 真羽垂握刀的手已經(jīng)有些不穩(wěn),額頭上甚至滲出一絲冷汗。 烏晴塔格緩步走到那兩名囚犯面前,瞥了邊上的真羽垂一眼,淡淡道:“左大都尉,你說不認識他們,可是他們卻認識你。既然你和坦叔父都不愿意多說,我們一起聽聽他們要說什么?” “塔格,一切與我無關(guān)?!闭嬗鹛购鋈淮舐暤溃骸岸际恰际钦嬗鸫挂皇植邉?,我……我并不同意他的計劃,可是……!” 真羽垂赫然變色,厲聲道:“真羽坦,你胡說什么?” “真羽垂,你……你處心積慮想做大汗,那些事情全都是你策劃。”真羽坦抬手指著真羽垂,大聲向四周眾人道:“這兩個唐國人是遼東大將軍的部下,他們……他們要利用真羽部去襲擊龍銳軍,知道塔格一定不會受他們擺布,所以……所以勾結(jié)真羽垂,想要扶持真羽垂繼任大汗,然后聽他們擺布,幫他們做事……!”他抬手擦拭額頭冷汗,向烏晴塔格道:“塔格,我是被真羽垂威脅,并不同意他這樣做?!?/br> 四周眾人一片嘩然。 在場眾人都知道,真羽坦雖然在部族中有些資歷,但此人既不能文亦不能武,只知道享樂,便是真羽汗也素來瞧不上他,領(lǐng)著千人小帳,真羽汗活著的時候,他在族中也一直沒有多少話語權(quán)。 正因如此,真羽坦一直都是極力討好在族中實力極強的真羽垂,在許多人眼里,真羽坦是真羽垂手下頭號走狗。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出賣真羽垂的,竟然也是此人。 真羽垂怒不可遏,厲聲道:“你敢污蔑我?我殺了你!”握刀向真羽坦沖過去,真羽坦見真羽垂向自己沖過來,變了顏色,立刻拔刀,大叫道:“你要殺人滅口嗎?塔格,他……他要滅口!” 包括塔格在內(nèi),在場眾人都是冷冷看著,并無人上前阻攔。 真羽垂沖上前,揮刀便向真羽坦砍了過去,真羽坦揮刀格擋,但真羽垂是真羽部數(shù)一數(shù)二的勇士,一刀砍下去,真羽垂手臂發(fā)麻,幾乎握不住馬刀,驚駭之下,真羽垂抬起一腳,已經(jīng)踹在他腹間。 真羽坦“哎喲”叫了一聲,被踹翻在地,真羽垂此刻卻是殺意凜然,揮刀再次劈下,真羽坦就地一滾躲過,卻顯得狼狽不堪。 “他要殺人滅口!”真羽坦見無人阻攔,心中駭然,大叫道:“塔格,他要殺我,趕緊抓住他?!?/br> 待得真羽垂又一刀要看過去之時,卻聽“嗖”的一聲,一根箭矢正沒入真羽垂身前的地面上,真羽垂一怔,扭頭看過去,卻見放箭的竟然是達勃尸羅,怒道:“達勃尸羅,你做什么?” “左大都尉,這里是金頂大帳?!边_勃尸羅收弓道:“沒有大汗之令,誰也不得在這里殺人?!?/br> “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真羽垂怒道:“真羽坦勾結(jié)唐國人,殺害了阿毗迦,還要謀害塔格,如今竟然污蔑是我策劃,這樣無恥之人,一定要砍下他的腦袋?!?/br> 真羽坦已經(jīng)趁機拉開和真羽垂的距離,爬起身來,身上沾滿積雪,也是怒道:“真羽垂,你還不承認?是你讓我激怒真羽恪,讓他和我摔跤,然后讓人趁機偷走了豹骨刀。你并沒說要殺死阿毗迦,若知道你讓人盜走豹骨刀是為了殺死阿毗迦嫁禍真羽恪,我……我絕不幫你?!?/br> “坦叔父,那天晚上,豹骨刀確定是被人盜走?”烏晴塔格此時才開口問道。 真羽坦忙道:“塔格,我只以為真羽垂讓人盜走豹骨刀,是為了羞辱真羽恪。豹骨刀是大汗賜給真羽恪的佩刀,他一直隨身攜帶,如果丟失,自然會淪為所有人的笑柄。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為了殺死阿毗迦。謀害阿毗迦,和我沒有關(guān)系,都是真羽垂策劃?!?/br> “塔格,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闭嬗鸫股袂橐灿行┗艁y,“事情敗露,他現(xiàn)在栽贓陷害,我……我怎會謀害阿毗迦?” 真羽坦心知事到如今,已經(jīng)和真羽垂結(jié)下死仇,全盤兜出道:“你想爭奪汗位,卻知道塔格深受大家愛戴,而且得到真羽恪的支持,自己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想要先除掉真羽恪。如果除掉真羽恪,塔格就等于少了一只手臂,你奪取汗位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杯h(huán)規(guī)四周,見族人們都冷冰冰盯著自己,心中惶恐,又道:“塔格,還有件事情賀賴拔可以作證。真羽垂一心想要盡快殺死真羽恪,所以脅迫賀賴拔,讓賀賴拔判處真羽恪有罪,只要賀賴拔照做,等他成為大汗之后,會提拔賀賴拔為吐屯,給他三千人大帳,否則一定會處死賀賴拔全家老小。賀賴拔,是不是有這回事?” 族人們更是驚駭,心想真羽垂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脅迫部族的法令官,此等行徑,聞所未聞。 第984章 清白 所有人都看向法令官賀賴拔,賀賴拔平靜道:“確實有人讓我判定真羽恪有罪,而且承諾我按照他的話去做,可以得到三千人大帳。不過這不是真羽垂親口對我說,是真羽坦向我承諾,他聲稱是受了真羽垂的吩咐來勸說我。是真是假,我無法確定?!?/br> 真羽坦急忙道:“當然是他讓我去勸說你,否則我有什么能耐給你三千人大帳?” “你們都聽清楚了?”真羽垂精神一振,大聲道:“是真羽坦去脅迫賀賴拔,他打著我的名號,我從未讓他這樣做。事情很清楚了,是真羽坦勾結(jié)了唐國的jian細,背后想要篡奪汗位,如今事情敗露,想要將罪名扣在我的頭上?!毕?qū)唤壷恼嬗疸〉溃骸罢嬗疸?,賀賴拔說你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他的話。是我錯怪你了,這一切都是真羽坦在背后謀劃?!?/br> 真羽坦臉色大變,向真羽烏晴道:“塔格,你要為我做主,他……!” “坦叔父,你是否承認親自脅迫法令官必須判處真羽恪有罪?”烏晴塔格冷冷道。 真羽坦見法令官賀賴拔云淡風(fēng)輕站在那邊,猶豫一下,終是道:“我承認,可是……都是真羽垂指使的?!?/br> “那你可承認,誘使右大都尉真羽恪與你摔跤,卻故意選擇僻靜之處,目的是為了讓人趁機盜走真羽恪的豹骨刀?”烏晴塔格繼續(xù)問道:“我剛才說過,如果你能如實招供,甚至幫助查清楚真相,我或許還會從輕發(fā)落,否則沒有人能保得住你?!?/br> 真羽坦知道真羽垂現(xiàn)在是欲殺自己而后快,唯一能夠保住自己身家性命的就只有烏晴塔格,連連點頭道:“塔格,我什么都說,一切都如實招供。激怒真羽恪,讓他和我摔跤,就像我之前所說,是受了真羽垂的指使,要盜走他都豹骨刀。我只以為真羽垂是想借這個方法羞辱真羽恪,根本想不到他竟然是要用豹骨刀去殺阿毗迦。我被卷入其中,然后和我說只有坐實真羽恪是兇手,我們才不會有麻煩,否則真要追查下來,豹骨刀丟失與我有關(guān),說不定就會將殺死阿毗迦的罪責(zé)扣在我的頭上?!?/br> “你盡管胡言亂語。”真羽垂在旁冷笑道:“塔格聰明過人,你想蒙騙塔格,絕不會成功?!?/br> 真羽坦咬牙切齒看了真羽垂一眼,才繼續(xù)道:“我擔心將殺死阿毗迦的罪責(zé)扣在我頭上,所以聽了他的唆使,去找賀賴拔,許下承諾,讓他判定真羽恪有罪。賀賴拔雖然沒有親口答應(yīng),卻也沒有反對。真羽垂卻說賀賴拔看似公正,其實是個看風(fēng)行事的人,塔格不在汗帳,賀賴拔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家眷,一定會老老實實聽話,也一定會判處真羽恪有罪?!?/br> “你現(xiàn)在又在挑撥我和法令官的關(guān)系嗎?”真羽垂冷哼一聲,握刀的手青筋暴突,顯然是想找機會一刀斬殺真羽坦,不過真羽坦對他十分提防,已經(jīng)拉開距離,再加上眾目睽睽之下,真羽垂也找不到更好的機會下手。 法令官賀賴拔卻是鎮(zhèn)定自若,一言不發(fā)。 “半道遭遇襲擊,那支騎兵究竟是誰安排,你可知道?”塔格盯著真羽坦問道:“是否與你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