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卻是笑道：“渤海王有此忠心，朕心甚慰。此前渤海王上書求親，朕為了兩國的世代友好，心中已經(jīng)應允，而且選定了賜親的公主。只是你們那位莫離支突然提出求親，朕事先并不知曉，自然還要斟酌?！?/br>
    “使團準備了兩份聘禮，大皇帝陛下自然不會讓我們還要帶一份聘禮返回?！睖Y蓋無雙的聲音倒是很溫和。

    秦逍對此人厭惡至極，忍不住道：“淵蓋世子看來很著急找母親?！?/br>
    此言一出，本來一個個神色嚴峻的朝臣們?nèi)滩蛔《即笮ζ饋?，本來肅穆的朝堂頓時一片笑聲。

    秦逍這話冷不丁冒出來，等眾人看過來，才發(fā)現(xiàn)出言嘲諷的卻是剛剛獲封子爵的秦逍，雖然許多人對秦逍心存嫉妒，不過這時候面對渤海人，秦逍出言嘲諷，卻是深得眾人之心。

    淵蓋無雙卻赫然扭過頭來，一雙眼眸冷厲如刀，在人群中一眼就盯住了秦逍。

    秦逍卻也是雙目冷如寒冰，盯住淵蓋無雙，四目相接，兩人竟都從對方的眼中感受到了凜冽的殺意。

    “你是何人？”淵蓋無雙開口問道。

    “大唐子爵，大理寺少卿！”秦逍高聲道：“有何見教？”

    眾臣心想這是剛封上爵位就喊出來了，不過在渤海人面前顯威風，那是越多越好。

    “你說的沒錯?！睖Y蓋無雙竟然笑道：“大唐是渤海之母，今日我前來大唐尋母，理所當然。”

    秦逍豎起大拇指道：“不錯，能記得自己是大唐的兒子，還算忠心?！?/br>
    圣人笑道：“秦逍，還輪不到你說話?！?/br>
    淵蓋無雙卻向圣人行禮道：“尊貴的大皇帝陛下，這次我們使團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難題，都說大唐人杰地靈，英才輩出，我們被這難題困住，所以想向在場的大唐英杰們請教，希望他們能夠幫助解決難題。”

    “什么難題？”圣人狐疑道。

    淵蓋無雙道：“此番我們帶來聘禮，其中有一百匹駿馬，這是我們渤海自己培養(yǎng)的良駒，為了表達對大唐的敬意，一百匹駿馬中，有五十匹母馬，每一匹母馬帶著一匹小馬駒。本來一路上還算十分順利，可是快到大唐京都的時候，天上出現(xiàn)了幾只鷹隼，這些馬匹受驚，亂作一團，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分不清楚哪個馬駒的母親是誰，不知道如何解決?！?/br>
    群臣頓時愕然。

    “敬獻馬匹之后，自然是母子同槽?！睖Y蓋無雙朗聲道：“現(xiàn)在馬匹混亂，無法解決，懇請大皇帝陛下幫助我們解決這個難題?！?/br>
    眾臣面面相覷，心想這還真是個大難題，一百匹馬混在一起，就算是神仙恐怕也不能將每一對母子辨認出來，這渤海人分明是故意為難。

    不過泱泱上國，如果連這樣的問題都無法解決，傳揚出去，自然會淪為笑柄。

    圣人也是錯愕，立刻問道：“太仆寺卿何在？”

    人群中立刻站出一人，恭敬道：“臣在！”

    “太仆寺負責管理馬匹，你來幫渤海使團解決這個難題。”圣人尋思太仆寺卿精通馬事，這個問題滿朝文武也只有太仆寺卿能夠解決，將問題交給他，那是再合適不過。

    太仆寺卿掌管騾馬畜牧之事，自然對馬匹十分了解，如果讓他辨識一匹馬的好壞以及產(chǎn)地，他立刻就能夠回答出來，可是讓他在將一百馬混在一起辨識每一對母子，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別說現(xiàn)在就回答，即使花上十天八天的時間，恐怕也難以解決，有些尷尬，額頭滲出冷汗，知道如果無法回答，不但丟了大唐的顏面，圣人一怒之下，回頭治罪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太仆寺卿猶豫一下，終是向淵蓋無雙道：“你們將馬匹都送到太仆寺，我們自然會想辦法將他們分辨出來。”

    淵蓋無雙道：“母子不能辨識，無法同槽，這是我們的疏忽，就這樣將一群連母子都無法辨識的駿馬敬獻大皇帝陛下，我們實在惶恐。正因如此，才勞煩你們幫忙解決。你是太仆寺卿，聽說太仆寺是掌理馬匹的衙門，難道連你也想不出辦法？”

    太仆寺卿額頭汗水更是直冒，圣人看在眼里，知道太仆寺卿肯定是想不出法子來，臉色頓時沉下去。

    她是以女人之身登基為帝，對顏面看得更重，只希望做得比男人更好，如今渤海使團問出這樣一個題目，太仆寺卿竟然手足無措想不出法子來，心中就有些惱怒，迅速堂堂太仆寺卿連這樣的問題都無法解決，要你這樣的人有什么用？

    不過這事兒對太仆寺卿來說，確實有些冤枉。

    渤海國出的難題，本就是要急智才能回答，可是急智卻并非所有人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有，太仆寺卿掌管的都是實事，只求兢兢業(yè)業(yè)本好自己的差事，如今渤海使團刻意為難，沒有急智，倉促之下又如何能夠回答？

    其他官員也都是低頭尋思，但都覺得這問題是對方刻意為難，思之無益。

    “這是故意刁難?！碧退虑湟娛ト四樕缓?，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向淵蓋無雙道：“這樣的難題，你們自己都解決不了吧？”

    崔上元笑道：“正因為我們想不出法子，才請教天朝。我們渤海國本就是大唐的臣國，比不上大唐人杰地靈，只覺得大唐英杰必然能夠幫助我們解決這個難題。如果大人無法回答，那就算了，我們自己回去之后再慢慢想辦法?！?/br>
    “你錯了?！币粋€聲音大聲道：“不是太仆寺卿大人不知道如何解決，而是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簡單，太仆寺卿大人沒有興趣和你們玩這樣的小把戲。你們要真想知道如何解決，殺雞不用牛刀，根本用不上太仆寺卿大人，我來幫你們解決?！闭f話之間，一人上前來，眾人瞧過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唐子爵秦逍秦大人。

    第853章 自作聰明

    太仆寺卿正自下不來臺，心中慌亂不已，秦逍一說話，對太仆寺卿來説宛若天籟之音，回頭看過去，見到秦逍，卻是心中感激。

    淵蓋無雙見到站出來的又是那個年輕的子爵，面上依然帶笑，但眸中寒芒劃過，盯著秦逍問道：“你有辦法？”

    “我只是很奇怪，這么簡單的問題，竟然能夠將整個渤海使團困擾的無計可施?！鼻劐袊@道：“看來貴國還要多來我大唐朝拜，多學學我大唐的智慧，以后也就不會被這樣的小問題難住了?！?/br>
    渤海使團眾人自然聽出秦逍語氣之中的不屑和嘲諷，崔上元微笑道：“不知閣下有什么好辦法？”

    “很簡單，這一百匹馬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不要喂食了，餓上一天就好?！鼻劐械溃骸耙惶熘?，準備五十槽，一匹母馬一槽，放滿精料，那些母馬食用馬料之時，心疼自己的馬駒挨餓，自然會呼喚，所謂母子同槽，到時候所有的馬駒都會回到自己的母親身邊，如此一來，你們所謂的難題立刻就能迎刃而解?！?/br>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頓時都一陣釋然，心想渤海使團出的難題方才乍一聽，想要解決確實是困難無比，可是秦爵爺這兩句話一說，問題還真是迎刃而解，正如秦爵爺所言，要解決這個難題，真的是簡單無比，可是這個法子如果不是秦爵爺說出來，眾人一時還真是想不到。

    “諸位使臣，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秦逍沖著渤海使團笑道：“如果你們覺得這個法子不靈驗，咱們可以打個賭，共同試驗一下，就以十萬兩黃金為注，不知如何？”

    群臣莞爾，心想莊嚴肅穆的朝堂上，秦爵爺竟然要與渤海使團對賭，難不成金鑾寶殿成了賭場？

    不過看崔上元等人的臉色，也都知道秦逍的法子必然不錯。

    果然，崔上元卻已經(jīng)向圣人躬身行禮道：“大唐果然是天朝上邦，這位子爵大人睿智非常，此法應該有效，小使向大皇帝陛下致以感謝?！?/br>
    秦逍三言兩語解決難題，圣人自然心中歡喜，心想這七殺輔星果然是自己的福星，瞬間就為大唐和自己挽回顏面，保持天子之威含笑道：“你們就按照這個法子去做?！?/br>
    “啟稟圣上，小臣也有一個小問題想請教渤海使團?！鼻劐泻鋈还笆值溃骸八^禮尚往來，咱們大唐為渤海使團解決了一個小問題，也希望渤海使團能為小臣解決一個小問題?！?/br>
    群臣知道秦逍這是有意為之，就是要給渤海人一個反擊，都是樂見其成。

    圣人自然也知道渤海是團剛剛提出的問題，那是有意刁難，心中其實頗有些不悅，雖然秦逍解決問題沒讓大唐失了顏面，不過渤海人的輕狂卻還是讓圣人不滿，此刻秦逍分明是有意要沖著渤海使團去，也不阻攔，笑道：“禮尚往來，你有什么問題，自然也可以向他們請教。”

    秦逍這才面向渤海使團眾人，崔上元等人頓時聚精會神，誰都知道秦逍所謂的請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尋思著今日也不能唐人面前失了顏面。

    能夠被派來出使的渤海官員，大都是聰明伶俐之輩，無論智慧還是口舌，那都是佼佼者。

    “諸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這問題有些復雜，我只問一次，不會重復，你們聽好了。”秦逍笑瞇瞇道：“本爵爺喜歡吃雞，經(jīng)常讓人從遼東那邊買雞回來。遼東氣候寒冷，那種環(huán)境下，雞rou非常的有嚼勁……！”

    大殿內(nèi)一陣肅靜，一時也聽不出秦逍到底是什么問題。

    “我手下有兩個仆人，之前在遼東那邊買了五十只雞，三十只公雞，二十只母雞?！鼻劐芯従彽溃骸八麄兓貋淼臅r候，看管不力，走丟了十二只雞，三只公的九只母的。于是他們在羅家村又買了二十只雞，十只公的十只母的，可是走了兩天，又跑了二十三只雞，九只公的十四只母的，于是他們在范家屯又買了三十只雞，十三只公的十七只母的……！”

    渤海使團所有人都是默默計算，這題目確實很復雜，要精于算數(shù)，正使崔上元和副使趙正宇不敢怠慢，心中迅速計算，便是淵蓋無雙也聚精會神。

    “但他們的運氣不好，又走丟了十五只，七公八母，只能又在一個鎮(zhèn)上買了二十只，十公十母，然后又丟了五公六母，只能找到一個村子又買了八公八母，可是途中遇上老鷹，被叼走了三公二母，于是他們又在一個村子里買了五公五母，但發(fā)了雞瘟，死了九公七母，無奈之下，又在一個鎮(zhèn)子買了十公十母，可是他們?yōu)榱搜a充體力，吃了三公兩母，趕到一個村子里又買了四公六母……！”

    秦逍侃侃而言，此時不但渤海使團有人已經(jīng)露出難色，便是大唐的朝臣們也都愕然，心想為了讓秦子爵吃上雞，那兩個買雞的可真是費勁艱辛，不過誰都知道這只是杜撰的故事，無非是為了刁難渤海人。

    不過這進進出出，確實是復雜得很，若非心算能力出類撥萃的人，只聽也聽糊涂了，更不必說計算出來。

    倒是戶部的不少官員一直在心算，他們之中本就有人終日打理賬目，心算能力出眾。

    秦逍話頭不停，好一陣子，連戶部的官員也都有些發(fā)懵，腦中已經(jīng)迷糊，渤海使團中不少人一開始還全神計算，到后來明顯已經(jīng)放棄，而崔上元和趙正宇神情也逐漸變得沮喪，卻只有淵蓋無雙閉著眼睛，神情淡定。

    “距離京都不過百里之遙，二人又在一個村子買了三公三母六只雞?！鼻劐薪K于停下來，含笑問道：“不知諸位是否聽明白了？如果聽明白了，那么請問……？”

    “不用問了?！睖Y蓋無雙也終于睜開眼睛，唇角泛起輕蔑笑意：“抵達大唐京城之時，你那兩名仆人一共帶回來三十六只雞，十六公二十只母。”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頓時駭然。

    如此復雜的問題，便是大唐戶部的諸官員都已經(jīng)放棄，覺得實在是太過困難，除非拿了紙筆一點點計算，否則絕無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立刻回答出數(shù)目，卻沒有想到這位渤海世子竟然如此聰慧，秦逍的問題剛說完，他便已經(jīng)計算出數(shù)量，而且連公母都說的一清二楚。

    但不少官員心中卻是懷疑，忍不住向宮廷記事官那邊看過去。

    大唐朝會，自然有筆吏負責記錄朝會上的所有情況，所有人的言行都會如實記錄，方才秦逍這個問題復雜至極，想要重復一遍這個問題都很是困難，但記事官那邊卻必然會將秦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記錄下來。

    如果要確定淵蓋無雙所說的數(shù)目是否準確，只能由記事官那邊詳細計算出來。

    崔上元等人見淵蓋無雙瞬間便即回答出來，頓時都松了口氣，面上都顯出得意之色。

    “我的答案是否準確，你們可以仔細驗證。”淵蓋無雙不無得色，盯著秦逍道：“你的問題，我也幫你解決了?！?/br>
    “三十六……！”秦逍嘆道：“世子的記性很好，這個數(shù)字還能記得住。不過你太cao之過急了?！?/br>
    淵蓋無雙皺眉道：“什么意思？”

    “我的問題還沒有問出來，你急著搶答做什么？”秦逍淡淡道：“我什么時候問過帶回來多少只雞？”

    所有人頓時都愣住。

    淵蓋無雙也是疑惑道：“那你想問什么？”

    秦逍笑道：“我是想問，我那兩名仆人這一路上到底在幾個村子買雞，又在幾個鎮(zhèn)子買雞？我之前說過，我喜歡吃雞，但喜歡吃北方環(huán)境寒冷生養(yǎng)出來的雞，雞rou有嚼勁，到了南邊村子買的雞我就不大喜歡了，所以我是想了解一下他們買的雞到底出自多少村子多少鎮(zhèn)子。世子搶著回答，倒有些自作聰明之嫌了?！?/br>
    淵蓋無雙臉色立時變得有些難看。

    朝上其他人也都是一愣，萬沒有想到秦逍竟然問的是這個問題。

    從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秦逍詢問的一定是雞的數(shù)量，甚至連公母都仔細記住，所以秦逍說到那些記得買入以及損耗數(shù)量之時，眾人都是記在心里，而且分別記住公雞和母雞的數(shù)量，誰又能去想到底在哪些村子買雞，這時候秦逍問出來，金鑾殿上無論是大唐官員還是渤海使者，全都是一片茫然，再想回頭去計算，卻根本記不住到底途經(jīng)幾個村鎮(zhèn)。

    許多大唐官員心中慶幸，暗想幸虧這個問題是沖著渤海人去，這要是渤海人問出這個問題來，大家先入為主去計算雞的數(shù)量，誰又能回答出村鎮(zhèn)的數(shù)量？頓時一個個幸災樂禍看著渤海使團。

    淵蓋無雙似乎想努力回想，但村鎮(zhèn)數(shù)量從一開始就是所有人的盲點，完全被大家忽視，這時候再去想，卻根本無法想出來。

    “諸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嗎？”秦逍遺憾道：“看來我所問非人了?！?/br>
    崔上元建淵蓋無雙表情，知道他也無法想起來，無可奈何，只能道：“子爵大人的問題出人意料，我們確實無法回答?！?/br>
    “旁門左道的無聊問題?！睖Y蓋無雙心中有些不甘，冷笑一聲。

    “你說誰旁門左道？”立刻有官員大聲斥責道：“金鑾殿上，豈容你信口雌黃？回答不上來就回答不上來，竟然還口出狂言，你們渤海人心胸竟然如此狹窄?！?/br>
    又有一名官員怒聲道：“你們方才的問題，也是有意刁難，秦爵爺?shù)膯栴}好歹擺在明處，只是你們自己答不上來而已，要怪就怪自己不學無術?！?/br>
    秦逍的問題讓渤海使團困窘無比，自然是大快人心，不管之前對秦逍懷有何樣的態(tài)度，但秦逍此刻卻是為大唐教訓渤海人，朝中的大唐官員們自然還能分的清楚敵我，這時候當然也是無條件支持秦逍。

    第854章 擂臺

    執(zhí)禮太監(jiān)在上面已經(jīng)高聲道：“都肅靜！”大殿內(nèi)頓時便安靜下來。

    崔上元恭敬道：“大皇帝陛下，上邦人才輩出，確實是讓小使敬畏有加。大唐的年輕俊杰層出不窮，也難怪大唐文采斐然，確實是鄙國不能及?！?/br>
    “你這話說對了一半?！备]蚡大聲道：“我大唐不但文采憤然，武功也是鼎盛?！北緛硐爰右痪洹澳銈儺斈暌彩窃I教過”，但這話到了嘴邊，還是不敢說出來。

    雖然渤海使團出題刁難，但整體而言也不算太過分，圣人答允渤海國派出使團，歸根結底還是希望兩國能夠保持和平的狀態(tài)，畢竟大唐周邊強敵環(huán)伺，今日之大唐早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威震天下鐵騎縱橫的鐵血帝國，對周邊諸國，能夠拉攏的肯定是要盡力去拉攏，如此才不至于落得四面受敵的困境。

    副使趙正宇卻忽然笑道：“這倒不見得?！闭f完這句話，故意閉口不言。

    但這一句話說出來，卻瞬間激怒了大唐的君臣，圣人眉頭皺起，冷冷道：“你在說什么？”

    “小使失言，請大皇帝陛下治罪！”趙正宇倒是識時務，立刻跪倒在地請罪。

    “有時候看似失言，卻是有心?！币恢弊陂敬笠紊系膰嘞暮钤〗K于開口說話，他先前一直閉目養(yǎng)神，自始至終一句話也不曾說過，整個人看上去也是十分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