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雙手十根纖纖玉指交叉起來，放在胸口，似乎很有興趣：“這樣說來，構(gòu)陷董源的另有其人？”

    “是，而且很可能是蘇州城內(nèi)王母會的另一股勢力?！鼻劐械溃骸包S陽道人既然掩護真正的幕后指使，也就證明那股力量一定與王母會有關(guān)系，否則黃陽真人何必為其他勢力做掩護？黃陽真人既然存心掩護，也就證明那一股和王母會有關(guān)聯(lián)的力量確實存在?！?/br>
    麝月想了一下，才問道：“本宮想知道，為何偏偏是董源？蘇州城那么多人，為何構(gòu)陷的偏偏是董源？”

    “因為董源發(fā)現(xiàn)了王母會在蘇州城內(nèi)存在的秘密?！鼻劐械溃骸岸匆呀?jīng)死了，但是他生前已經(jīng)察覺到了蘇州城內(nèi)有王母會眾存在的跡象?！?/br>
    “你如何知道？”麝月蹙眉道。

    秦逍自然不能說是和唐蓉密會之時從唐蓉口中得知，只能道：“潘刺史遇刺那天晚上，離開錢家時候，董源私下和小臣說，讓小臣抽空去他家里喝茶，當時小臣沒有太在意，只以為他是想結(jié)交小臣，但他死后，小臣才覺得其中大有蹊蹺，董源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對小臣稟報。事后小臣私下里單獨去了黑市當鋪，和當鋪交易與董源相關(guān)的情報?！?/br>
    “你在說謊?！摈暝碌?。

    秦逍一怔，麝月目光銳利，道：“黑市當鋪每隔三天才會開門一次，你取了汪湯的密函，至少要隔上三天才能再次去交易，可是你到蘇州城至今，還沒有過三天?！?/br>
    秦逍心想麝月果然是精明，神色不變道：“因為那天去當鋪去密信的時候，小臣私下里和當鋪做了交易，在小臣停留蘇州城的這些日子，只要到了午夜子時，無論哪一天都可以前往交易。”

    麝月反倒是一怔，疑惑道：“當真如此？”

    “公主可以找陳少監(jiān)詢問?！鼻劐忻娌桓纳骸爱斠剐〕紗为毴ズ彤斾佌乒裼羞^交易，他可以為我作證。”心想那天晚上自己和蓉jiejie私下相見，時間也不算短，陳曦也是知道，只是那位少監(jiān)大人當然想不到自己是和蓉jiejie故人相見。

    麝月神色和緩下來，道：“你繼續(xù)說?！?/br>
    “董源死后，我從當鋪交易得知，他曾經(jīng)去當鋪打聽過有關(guān)王母會的情報，但卻沒有成功?！鼻劐械溃骸肮髯匀灰蚕胝f，當鋪不會出賣客戶的情報，不過小臣沒有點名道姓，當鋪也是心知肚明，大家心照不宣?！?/br>
    麝月瞥了秦逍一眼，道：“你倒是鬼點子多?！?/br>
    “董源如果是王母會神使，也就不必打聽關(guān)于王母會的消息。”秦逍道：“所以董源不是王母會眾，只是被黃陽道人掩護的真兇構(gòu)陷，而黃陽道人至死都在掩護那股力量，也就證明那股力量確實存在于蘇州城內(nèi)?！笨粗暝碌溃骸斑@股力量實力如何，接下來會有什么計劃，我們一無所知，也正因為一無所知，才要謹慎提防。公主千金之軀，不可留在兇險之地，所以小臣才斗膽請公主盡快離開蘇州?！?/br>
    麝月柳眉微緊，道：“難道你覺得那股力量會沖著本宮來？”

    “臣不是這個……！”秦逍還沒說完，聲音卻突然戛然而止，死死盯著公主那張艷絕人寰的俏臉，臉上的神色瞬間變的凝重異常。

    麝月見秦逍毫無顧忌盯著自己看，微惱道：“秦逍，你看什么？”

    “公主，小臣斗膽問一句，您是何時決定前來江南？”秦逍面色凝重：“是否在知道內(nèi)庫失竊的消息后，立刻就做了決定？”

    麝月淡淡道：“江南重地，庫銀失竊，自然是非比尋常之事，只派官員前來調(diào)查，本宮當然不能放心。你說的沒有錯，本宮得知消息后，便決定親自前來，不過不方便明面出現(xiàn)，而且為了吸引竊賊的注意，派了你過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后暗中前來調(diào)查，準備秘密調(diào)查?！?/br>
    “小臣愚鈍，自然不知道公主的運籌帷幄。”秦逍道：“可是小臣想問公主，你覺得江南會不會有人猜到內(nèi)庫失竊之后，你一定會屈尊親自前來？”一只手握成拳頭，凝視著公主眼睛，一字一句問道：“內(nèi)庫失竊東窗事發(fā)，有沒有可能，就是吸引公主前來江南？”

    第621章 是非之地不久留

    麝月從來都是一副遇事不驚的從容之態(tài)，可是聽到秦逍最后這句話，兩條修長的柳眉瞬間鎖起。

    “你覺得有人要引誘本宮來江南？”

    秦逍神情十分凝重，道：“以公主之尊，江南無論發(fā)生何事，都不可能屈尊前來，唯獨內(nèi)庫出現(xiàn)問題，公主立刻便想到要親自前來江南調(diào)查。內(nèi)庫是公主在江南最重要的東西，一旦出現(xiàn)問題，公主自然不可能視若不見?！?/br>
    麝月美艷的臉龐也變得冷厲起來。

    “到目前為止，調(diào)查內(nèi)庫所得出的結(jié)果，似乎是指向令狐玄，確定令狐玄是盜竊內(nèi)庫的幕后真兇，其后的重重，似乎都只是為了證明令狐玄是王母會眾。”秦逍緩緩道：“所以表面上看來，只是有人想要給太湖盜羅織罪名，借助朝廷之力除掉太湖盜，可是……這場布局花了數(shù)年的功夫，從內(nèi)庫失竊開始，至今已經(jīng)也有四五年的時間，那些人耗費如此精力，是否僅僅只是為了坐實令狐玄的罪名？”

    麝月抬手輕按眉心，若有所思。

    “如果是利用內(nèi)庫案來構(gòu)陷太湖盜，那么這些人就不怕公主查明真相？這樣的構(gòu)陷方法，牽扯到內(nèi)庫，牽扯到公主，是否太過鋌而走險？”秦逍目光變的愈發(fā)銳利起來：“盜竊內(nèi)庫，計劃周詳，不但耗時極長，而且其中牽涉到的人力物力也絕不在少數(shù)，既然他們有此等能耐，要想出其他構(gòu)陷太湖盜的方法并不困難，為何非使出這樣鋌而走險的方法？”

    麝月沒有說話，站起身來，走到虛掩的窗邊，輕輕推開窗戶，望著庭院中的兩棵大樹沉默不語。

    天已經(jīng)亮起來，晨曦的清鮮彌漫進入屋內(nèi)，麝月一雙漂亮的眼眸子盯著大樹，良久之后，才回過身，看向秦逍問道：“引誘本宮到江南的目的何在？”

    “小臣不知?！鼻劐泻芨纱嗟溃骸翱墒侨绻〕颊娴牟恍已灾?，那么如今的江南，就已經(jīng)是滔天陷阱。他們既然花了多年的時間布局，是為了引誘公主進入陷阱，那么在江南勢必有著極其周密的謀劃和布局，其中的陰謀，甚至是小臣無法想象?！闭酒鹕韥?，靠近麝月身邊，問道：“公主此行江南，知道的人有多少？”

    麝月顯然也已經(jīng)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雖然秦逍所言只是一種猜測，可是這樣的猜測一旦成真，那么眼下的形勢可說是異常嚴峻。

    “不多?！摈暝碌溃骸氨緦m離京，只有圣人知曉，圣人對本宮前來江南也是十分猶豫。不過內(nèi)庫非比尋常，膽敢對內(nèi)庫下手，對方不但膽大包天，也必定是有著極強的實力，而且對朝廷存有反心。江南是帝國的財賦重地，絕不能出任何問題，所以本宮才會想著親自前來江南暗中徹查，而圣人猶豫再三，最終也是答應(yīng)了本宮。但本宮離京，自然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除了圣人，本宮不會讓其他人知道，離京的時候，也是喬裝打扮，悄無聲息?！?/br>
    秦逍道：“所以京都那邊，除了圣人外，沒有人知道公主離京？”

    “至少本宮離京時候，確實如此?！摈暝迈久嫉溃骸氨緦m順水而下，十分低調(diào)，今晚抵達蘇州，潘維行事先也是毫不知情?！?/br>
    秦逍想了一下，才繼續(xù)問道：“公主之前說過，抵達蘇州之后，先去了內(nèi)庫，那么內(nèi)庫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行蹤？”

    “前往內(nèi)庫，除了姜嘯春和你們大理寺的費辛，其他人也不知道本宮來到蘇州?！摈暝轮喇斍靶蝿輫谰?，對秦逍倒是有問必答：“本宮從姜嘯春和費辛口中了解了內(nèi)庫案的經(jīng)過，下令他們繼續(xù)封鎖內(nèi)庫，任何人不得進出。姜嘯春是本宮的心腹，他封鎖了內(nèi)庫，本宮來到江南的消息自然就無法從內(nèi)庫之中被泄漏出去。”

    秦逍點點頭，又問道：“那刺史府這邊如何？公主召見小臣之前，可還召見其他人？”

    “本宮進城也很小心。事先派人見了潘維行，爾后秘密進入刺史府，在你之前，只見過潘維行，聽他稟報這邊的情況?！摈暝戮彶阶呋匾芜?，坐下去道：“在他之后，只召見了你和陳曦。”

    秦逍道：“所以除了寥寥數(shù)人，公主抵達蘇州城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外人知道?！?/br>
    “秦逍，你當真覺得江南有人布局要謀害本宮？”麝月似乎還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打大唐公主的主意。

    秦逍道：“我的公主殿下，你是否要有確鑿的證據(jù)才能相信？你是什么身份，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兇險，那也絕不可置身險地。即使小臣的猜測是錯的，可是為了你的絕對安全，你也不能留在江南。”

    麝月凝視秦逍，道：“看來你對本宮的安危還是很在意。”

    “你是大唐公主，小臣是大唐臣子，當然關(guān)心公主的安危?！鼻劐姓?，心中卻想，在京都的時候你就承諾過，內(nèi)庫案如果被查清楚，你便要奏請圣人訓(xùn)練新兵籌劃收復(fù)西陵，如今我將收復(fù)西陵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當然不希望你出現(xiàn)任何意外。

    麝月微一沉吟，才道：“天已經(jīng)亮了，這時候本宮離開，很容易被人看見，等到天黑之后，本宮離開蘇州?！眴柕溃骸澳闶欠窀緦m一同回京？”

    “小臣自然也想離開這是非之地?！鼻劐袊@道：“可是不出意外的話，小臣恐怕早就被人盯上，如果跟著公主一起離開，只會暴露公主的行蹤，甚至牽累到公主。小臣暫時不能離開，公主離開蘇州后，日夜兼程盡快返回京都，小臣在這邊撐一段時日，等到公主確實安全了，小臣再做打算?！?/br>
    麝月凝視秦逍，美眸之中顯出一絲欣慰之色，道：“秦逍，本宮沒有想到你還是個忠臣?！?/br>
    “難道公主此前以為小臣是jian臣？”秦逍心想我雖然不知你深淺，可是我的長短你應(yīng)該不會一無所知。

    麝月瞟了秦逍一眼，揮手道：“你先退下吧，本宮好好想想?！?/br>
    秦逍拱手退下，出了門，那兩名戴著面具的守衛(wèi)依然護衛(wèi)在門外，院內(nèi)卻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這一夜折騰下來，秦逍倒還真有一絲疲憊，出了院子，伸了個懶腰，邊上就傳來一聲咳嗽，秦逍看過去，只見陳曦就站在一旁，笑道：“少監(jiān)大人！”

    陳曦靠近過來，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秦少卿是否勸說公主盡快離開江南？”

    秦逍一怔，皺眉道：“少監(jiān)大人為何會這樣問？”

    “你我心里都知道，從內(nèi)庫案開始，處處蹊蹺?！标愱剌p聲道：“雖然暫時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江南不是久留之地，公主突然到來，我竟然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br>
    秦逍知道自己既然發(fā)現(xiàn)了諸多問題，陳曦作為紫衣監(jiān)少監(jiān)，見多識廣，不可能沒有任何察覺，低聲問道：“少監(jiān)大人昨夜為何主動要跟隨知府衙門的兵丁去客棧抓捕屠闊海？”

    “我只擔(dān)心如果我不到場，屠闊海一行人會被殺了滅口?！标愱貨]有隱瞞。

    秦逍一怔，眉頭更是鎖緊：“為何要滅口？”

    陳曦想了一下，才道：“許多證據(jù)都指向令狐玄是苦海將軍，如果屠闊海被抓，我們審訊之時，屠闊海為令狐玄辯解，否認太湖盜是王母會眾，是不是會多起事端？有些人不希望我們審訊屠闊海?！?/br>
    “你是覺得蘇州知府梁江源會讓人滅口？”

    陳曦道：“這只是我的擔(dān)心，也許是我多慮了?！鳖D了頓，才輕聲道：“屠闊海在官兵圍捕之前就設(shè)法逃離，而知道昨夜行動的人寥寥無幾，屠闊海是如何事先得到消息？”

    秦逍點頭道：“所以蘇州官府里有內(nèi)jian？”

    “自然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但走漏消息的人未必是為了救屠闊海，而是不希望屠闊海落到我們手里?！标愱氐溃骸巴嘎断⒔o屠闊海，讓他早早逃離，恰恰證明令狐玄很有可能是被誣陷?！?/br>
    秦逍想了一下，才低聲問道：“少監(jiān)大人懷疑誰會是內(nèi)jian？”

    “昨日在場聽到昨晚行動計劃的人，都有可能。”陳曦神情冷峻，輕聲道：“包括潘維行在內(nèi)?！?/br>
    秦逍四下掃了一眼，道：“先前馬長史也在外面等候，他去了哪里？”

    “他受了傷，去看大夫?！标愱氐溃骸安贿^潘維行方才和別駕衛(wèi)泰然單獨說了一會子話，似乎吩咐衛(wèi)泰然做什么，衛(wèi)泰然領(lǐng)命而去?！?/br>
    秦逍先是一怔，隨即瞳孔收縮，問道：“潘刺史在哪里？”

    “衛(wèi)泰然離開后，他說要先去歇息片刻?！标愱匾娗劐猩裆粚Γ吐晢柕溃骸霸趺戳?？”

    秦逍也不多言，立刻找人訊問潘維行在何處，知道地方后，找到一處屋外，推門而入，只見潘維行正坐在一張?zhí)梢紊希坪跽谛菹?，聽到有人直接推門進來，潘維行睜開眼睛，見到秦逍，立刻坐起身，顧不得惱怒，問道：“是殿下召見老夫？”

    “刺史大人，衛(wèi)別駕去了哪里？”秦逍直視潘維行，目光銳利。

    潘維行皺起眉頭，卻還是道：“是殿下要見衛(wèi)別駕？他奉老夫之命，去了錢家。剿滅太湖盜迫在眉睫，公主擔(dān)心軍資不足，身為臣下，自然要為殿下分憂。老夫派衛(wèi)別駕先去和錢家商議，說服他們主動捐獻軍資……！”

    秦逍雙手握拳，嘆道：“潘大人，你可是惹了大禍！”

    第622章 硬骨頭

    潘維行跪在麝月面前，額頭上冷汗直冒。

    “如此說來，錢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本宮到了蘇州，而且就在刺史府？”麝月神情淡然，聲音也是平靜如水。

    潘維行連額頭冷汗都不敢擦，惶恐道：“老臣只是想為公主解憂，所以擅作主張，派了衛(wèi)別駕前往錢家，告訴錢家朝廷即將圍剿太湖盜，讓他們主動捐獻軍資，如此便可盡快打造船只，臣絕非有意泄露公主的行蹤?！?/br>
    “蘇州的安逸讓你的腦子越來越不中用了?！摈暝吕淅涞溃骸皼]有本宮的吩咐，你擅作主張，是否想立功心切？潘維行，當年你在京都，本宮見你也算是個精明之人，這才派你來江南，這才短短幾年時間，你卻已經(jīng)愚蠢成這個樣子。”

    潘維行道：“公主，老臣罪該萬死，可是……即使錢家知曉公主行蹤，難道還敢對公主不利？江南七姓都是因為公主的庇護，才能存活至今，公主是他們的恩人，他們……他們?nèi)羰切拇娌卉?，那不但是大逆不道，而且忘恩負義?！?/br>
    “這幾年你在蘇州，對錢家自然是了若指掌。”公主道：“這幾年錢家是否有什么異動？”

    潘維行忙道：“老臣來蘇州之時，就明白職責(zé)所在，定要盯緊錢家。這幾年老臣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錢家生意興隆，而且每年都會按時繳納賦稅，錢家在蘇州船塢的船只，無論是船只數(shù)量還是去往何處，老臣都派人暗中盯著。”終于抬起頭，道：“老臣冒昧直言，錢家應(yīng)該不會有叛逆之心，也絕不可能生出對公主不利的心思?！?/br>
    “這些年你拿了錢家多少銀子？”公主俏臉含霜。

    潘維行一怔，低下頭，猶豫一下，終于道：“老臣沒有拿錢家一兩銀子，只是……只是錢家經(jīng)常會送些古董字畫，老臣……老臣也都收了?！?/br>
    “難怪你會為錢家說話?！惫魃眢w微微前傾，盯著潘維行道：“潘維行，你的家眷全都在京都，你自然知道，如果你和錢家同流合污，會是怎樣的下場。”

    潘維行面色驟變，肅然道：“公主，老臣或有過失之處，可是對朝廷對公主的忠心，絕不會有絲毫改變。”

    “如果錢家真的有叛逆之心，你覺得該怎么做？”

    潘維行沉默了片刻，才道：“錢家確實不缺銀子，可是卻并無兵馬在手，他就算存有反心，也掀不起風(fēng)浪。錢家護院不過幾十號人，即使加上他在城中各處店鋪的伙計以及船塢的船夫，最多也就三四百號人。而且這些人也絕不敢跟著錢家謀反，即使真的被錢家煽動，老臣刺史府有三百精銳，長史馬興國手里也有四百來號人，再加上蘇州知府衙門的人，隨時可以調(diào)動近千兵馬，可以立時將錢家圍起來?！鳖D了頓，又道：“為以防萬一，老臣現(xiàn)在就下令劉宏巨從城外將蘇州大營調(diào)入城內(nèi)?！?/br>
    公主冷笑道：“本宮只是說錢家有可能存著謀逆之心，卻并無說他一定會謀反。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證明他們會謀反，這時候輕舉妄動，派兵包圍，傳揚出去，整個江南人心惶惶，難道你想看到江南變成那幅模樣？”

    “老臣不敢?！迸司S行更是冷汗如雨下。

    “除了錢家，你是否還讓別人知道了本宮抵達蘇州？”

    潘維行忙道：“老臣只吩咐衛(wèi)泰然前往錢家商議捐獻軍資之事，絕沒有再對其他人提及過公主來到蘇州。”

    公主想了一下，才看向秦逍：“秦逍，你有什么想法？”

    “立刻讓錢家父子前來刺史府拜見殿下?！鼻劐懈纱嗬涞溃骸按送庾屌舜淌穫髁?，讓長史馬興國、別駕衛(wèi)泰然、蘇州營統(tǒng)領(lǐng)劉宏巨以及蘇州知府梁江源立刻前來刺史府?！?/br>
    公主瞬間明白秦逍意思，頷首道：“不錯，錢家既然知道本宮到了蘇州，自然該前來拜見，潘大人，你現(xiàn)在就派人去錢家，告訴錢光涵，本宮要親自和他商議圍剿太湖盜事宜，讓他速速前來。”

    潘維行隱隱也感覺事情不簡單，這時候不敢多言，恭敬道：“老臣這就去派人將他們傳來刺史府。”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