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沒有攀扯。”衛(wèi)管家感覺鐵鏈收緊，嚇得魂不附體：“真的是我們家老爺，翠蓮的死，從頭到尾都是我家老爺一手安排?！?/br>
    黑無常冷哼一聲道：“他如何安排？你倒是說清楚?！?/br>
    衛(wèi)管家有些猶豫，白無常冷冷道：“兄弟，將他帶去地府，他什么都會說的?！?/br>
    “我不去地府，我不去地府?！毙l(wèi)管家急道：“是老爺吩咐我打碎夫人喜歡的花瓶，然后誣陷蓮翠，夫人只以為花瓶真的是蓮翠打碎，罵了幾句，蓮翠不敢辯駁，有些委屈，卻并不會因此投井自盡。老爺讓我誣陷蓮翠打碎花瓶的目的，就是給蓮翠一個投井自盡的理由，讓人都以為蓮翠是因為打碎花瓶被夫人責罵才投井?！?/br>
    黑白無常都不說話，屋內(nèi)陰氣森森。

    衛(wèi)管家全身無力，但說話的力氣還是有，唯恐被無常鬼拘到地府，繼續(xù)道：“過了兩天，我暗中交代蓮翠半夜去西邊后院，說是有事情要讓她辦，而且囑咐她不可對任何人提及此事?！?/br>
    “你將她引誘到水井邊？”

    “是?！毙l(wèi)管家臉色泛白：“老爺囑咐的事情，我不敢不辦。我既然讓蓮翠半夜去西邊后院，她不敢不去，那天晚上我在西邊后院等她到了，騙她到了水井邊，然后……然后將她推了下去?！?/br>
    “是你將她推進水井？”黑無常冷聲道。

    衛(wèi)管家道：“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老爺一手策劃，從打碎花瓶，再到將她推入水井，事先老爺都計劃好，我只是按照老爺?shù)姆愿擂k事。甚至連水井都是老爺挑選，府里有兩口水井，東邊后院的廚房有一口，離蓮翠的住處很近，但廚房里有人住，若是在那里下手，會……會被人看見，西邊后院夜里沒有任何人會過去，我騙她過去，將她推下水井，那是誰也不會知道，都只會覺得她是受了夫人責罵，心中委屈才投井自盡?！?/br>
    黑無常嘆道：“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就這樣被你要了性命，你還真下得了手?！?/br>
    “我若不做，老爺饒不了我。”衛(wèi)管家乞求道：“冤有頭債有主，雖然是我將蓮翠推下水井，但真正要殺死蓮翠的是老爺。”恨恨道：“老爺故意讓我在他離京之后才辦，就是……就是不讓人懷疑到他身上。”

    “殺死蓮翠，對他有什么好處？”白無常問道。

    衛(wèi)管家道：“殺死蓮翠不是目的，嚇死夫人才是目的。老爺知道夫人膽小，他想要害死夫人，其他的法子都會留下痕跡，夫人的兄長是吏部郎中，在朝中很有人脈，如果自家妹子死的不明不白，宋舅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有被嚇死了，才不會找到任何痕跡。老爺為了想出這個法子，花了不少時間，一年前其實就已經(jīng)開始計劃?！?/br>
    “如何嚇死他的妻子？”

    “蓮翠死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是因為受了夫人的委屈才投井，如此一來，蓮翠的怨靈一旦出現(xiàn)，夫人勢必會覺得是蓮翠冤魂不散，要找她索命。”衛(wèi)管家額頭上冷汗直冒：“蓮翠是投井而死，是個水鬼，所以每次下雨天的時候怨靈出現(xiàn)，夫人更會相信。老爺計劃好了每一個細節(jié)，所有人都相信衛(wèi)家真的鬧鬼，也都相信那只鬼是要取走夫人的性命?！?/br>
    黑無常目光如刀，寒聲道：“這事情是你一個人在做？”

    “不是不是?！毙l(wèi)管家忙道：“府里有好幾個人都參與此事，事先老爺都做了周密的計劃，參與此事的人，也都是老爺精心挑選。”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白無常問道：“除你之外，還有哪些人？正好我們一起都帶到地府去審訊。”

    衛(wèi)管家哀聲懇求道：“兩位爺爺，我都招供了，這事兒罪魁禍首是我們家老爺衛(wèi)璧，你們要拘魂，將他抓去就好，我求你們饒我一條性命?！?/br>
    “你說，還有哪些人？”

    “還有……還有夫人的貼身丫鬟含香?！毙l(wèi)管家道：“含香是老爺一年前買回來伺候在夫人身邊，她年紀小，老爺給了她一筆銀子，她不敢不從。另外府里的馬夫也是老爺一年前從廣陵老家叫過來的，十分可靠?！?/br>
    “那馬夫如何參與此事？”白無常問道：“他也殺了？”

    “他沒有殺人，他……他負責看守怨靈。”衛(wèi)管家聲音發(fā)顫：“衛(wèi)府其實……其實沒有鬧鬼，嚇唬夫人的怨靈，其實……其實是人！”

    第498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

    屋內(nèi)一片死寂，衛(wèi)管家?guī)捉撁摗?/br>
    “怨靈是假的？”黑無常沉默了一下，終是嘶啞著聲音冷笑道：“蓮翠冤魂并不假，她在地府哀嚎不止，閻王爺查了生死簿，她確實有冤屈?！?/br>
    衛(wèi)管家忙道：“我……我不是說蓮翠不冤，我是說一直糾纏夫人的怨靈不是真的鬼魂，是……是有人假扮?！?/br>
    “假扮？”黑無常冷笑道：“何人假扮？”

    衛(wèi)管家猶豫了一下，終是不敢隱瞞：“是……是蓮翠的親meimei?！?/br>
    “親meimei？”

    “蓮翠還有一個妹子，小名叫香蘭?！毙l(wèi)管家硬著頭皮道：“這姐妹二人相差了兩歲，但樣貌極其酷似，而且夜里昏暗，只要不靠近細看，兩人的身材樣貌幾乎是一模一樣。這幾個月在衛(wèi)府假扮蓮翠怨靈的就是蓮翠的meimei香蘭，她故意穿著蓮翠曾經(jīng)穿過的衣衫，每當雨夜之時，我就安排她出現(xiàn)在夫人的身邊，夫人只以為真的是蓮翠的怨靈，魂飛魄散……！”

    角落處的白無常立刻道：“不對，你說的香蘭既然是蓮翠的妹子，為何會幫你嚇唬衛(wèi)夫人？”

    “因為香蘭以為蓮翠真的是被夫人逼死?！毙l(wèi)管家臉色煞白，聲音發(fā)抖：“蓮翠投井自盡之后，夫人親手打理了她的后事，而且還拿了一筆銀子撫恤蓮翠的家人。蓮翠是府里買來的，有賣身契在手，無論生死，其實與他們的家人已經(jīng)沒什么干系，夫人拿撫恤銀子過去本是一片好心，不過……不過撫恤銀子是我送過去，我故意讓她的家人覺得是夫人心中有愧，所以才會拿出這筆銀子?！?/br>
    白無常冷冷道：“地府的惡鬼都沒你們這些歹毒之人心狠手辣，簡直是喪盡天良。”

    “小人迫不得已，受命行事?！毙l(wèi)管家此時只能將責任向衛(wèi)璧身上推：“老爺讓我說服了香蘭，她以為蓮翠確實是被夫人害死，所以為了給自己的jiejie報仇，愿意聽從我的安排?！?/br>
    “翠蓮的陰魂在我們地府，但你卻利用香蘭假扮蓮翠陰魂在陽間作祟。”黑無常冷哼一聲：“如此擾亂陰陽，真是罪大惡極?！鳖D了一頓，終是問道：“你口口聲聲說這些都是你們老爺在背后謀劃，可是生死薄上寫的明白，你家的夫人和衛(wèi)璧成親多年，恩愛有加，衛(wèi)璧對自己的夫人十分寵愛，他為何要害死自己的妻子？這實在是于理不合?！?/br>
    衛(wèi)管家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地府和你們陽間有一處相同，那便是主犯從重從犯輕判?！焙跓o常道：“你若當真可以證明主犯是衛(wèi)璧，我兄弟二人還可以在閻王面前為你說情，免得你受盡地府十八層地獄的折磨。可是你若有意攀扯，那便是永世不得超生了?！?/br>
    衛(wèi)管家一聽無常爺能為自己說情，急忙道：“小人絕不敢攀扯?！?/br>
    “你還沒有說明白，衛(wèi)璧為何要害死自家的妻子？”黑無常問道：“若無理由，他自然不會如此大費周章設(shè)下這樣歹毒的陰謀。”

    衛(wèi)管家想了一下，終是道：“老爺也是為了能夠出人頭地。老爺在朝中的靠山就是宋舅爺，但宋舅爺也不過是吏部郎中，能讓老爺當上光祿寺丞已經(jīng)是費了不少氣力，老爺再想高升，已經(jīng)很是困難?！鳖D了一頓，才道：“老爺認識了一位貴人，如果得到那位貴人的提攜，老爺就能夠平步青云，莫說得到擢升，就算是封侯授爵也不是不可能?！?/br>
    “貴人？”黑無常立刻問道：“什么貴人？”

    衛(wèi)管家搖頭道：“不是小人不說，實在是確實不知。小人只知道老爺和那位貴人走得很近，而且兩人是秘密往來，老爺更是經(jīng)常會在貴人那邊過夜，此事幾乎無人知道。小人雖然得到老爺?shù)男湃?，但那位貴人是誰，老爺對我也從來不說，他只告訴我說，只要夫人死了，我們衛(wèi)家就能夠平步青云，以后衛(wèi)氏族人有那位貴人的庇護，會有許多人得到朝廷的重用?！?/br>
    白無常冷冷道：“那位貴人要提攜衛(wèi)璧，為何非要害死衛(wèi)夫人？難道那位貴人與衛(wèi)夫人有仇？既然能夠讓衛(wèi)家平步青云，那位貴人的來頭自然不小，他如果和衛(wèi)夫人有仇，要除掉一個女人自然輕松得很，何必讓衛(wèi)璧費盡周章？”

    衛(wèi)管家苦笑道：“小人對此也是疑惑不解，但老爺既然那樣說，小人……小人自然也不敢多問。小人是老爺手下的一條老狗，他讓小人做什么，小人不敢不從。兩位爺爺，小人將事情的始末已經(jīng)原原本本招供，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不知道的小人也不敢信口開河，還求兩位爺爺饒過小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做這些壞事了?！毕氲绞裁矗钡溃骸靶∪笋R上回老家，早也不給衛(wèi)璧當牛做馬，更不和他一起做那些喪盡天良之事?！?/br>
    “即使是衛(wèi)璧在背后指使，可是翠蓮是你親手推進水井之中?！焙跓o常道：“你這就想一走了之？蓮翠的魂魄怨氣難消，除非她對你沒了怨氣，你才能擺脫干系，否則閻王自然會重重責罰你?！?/br>
    衛(wèi)管家無奈道：“小人會供奉蓮翠的牌位，日日上香，只盼她能夠消除怨氣?！?/br>
    “你若真想讓她消除對你的怨氣，必須要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將她的怨氣引到衛(wèi)璧身上，否則你只能代未必受過?！焙跓o常冷冷道：“除非陽間明斷這些事情都是未必一手策劃，否則只能將你拘到地府去。”

    白無常恰到好處道：“兄弟，不用和他多說，咱們拘了他回地府，一切讓閻王明斷就是?！?/br>
    黑無常手上用力，那鐵鏈鎖著衛(wèi)管家的脖子用力拽了拽。

    “兩位爺爺饒命，主謀真的是衛(wèi)璧，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毙l(wèi)管家驚恐道：“我可以去報官，將衛(wèi)璧所為告知官府，官府……官府一定會秉公明斷?！?/br>
    黑無常怪笑一聲，道：“你們陽間的官員都是互相庇護，衛(wèi)璧是朝廷的官員，你告到哪個衙門，他們也不會秉公明斷。只要陽間不能斷案，陰間就不會承認衛(wèi)璧是主謀。”

    衛(wèi)管家驚駭之下，猛地想到什么，急道：“爺爺，小人……小人知道向哪個衙門告發(fā)。大理寺……大理寺新上任了一位少卿，他……他叫秦逍，這人膽大包天，并不官官相護，如果向他舉報，他一定會受理，也一定會秉公斷案?！?/br>
    “那個姓秦的當真可以秉公斷案？”白無常狐疑道。

    “爺爺，若是不能定衛(wèi)璧之罪，你們再將我拘押到地府不遲?！毙l(wèi)管家懇求道：“衛(wèi)璧所為，天理難容，小人……小人愿意將功贖罪，將此人的惡行公之于眾。秦少卿如果真的受理此案，定了衛(wèi)璧的罪，還求兩位看在小人將功補過的份上，饒了小人這一次。小人下半生必然吃齋念佛，再不敢做傷天害理之事?！?/br>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似乎都在猶豫。

    “兄弟，你意下如何？”黑無常問道。

    白無常道：“蓮翠魂魄在地府日夜哀嚎，若是能夠在陽間懲處真兇，或許她的冤魂也能得到安寧。只是此人是否真的能夠揭發(fā)衛(wèi)璧，將衛(wèi)璧所為舉報官府？”

    “小人一定竭盡全力?！毙l(wèi)管家立刻道：“含香、馬夫都是證人，還有香蘭也在小人的手中，小人……小人將實情告知香蘭，她也一定會為自己的jiejie討還公道?！?/br>
    黑無常沉默了一下，終于道：“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就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日之內(nèi)，如果你當真向官府舉報，我們可以向閻王求情，看在你將功補過的份上，從輕發(fā)落。否則咱們兄弟直接過來將你的魂魄拘到地府去，到時候可就不會再聽你廢話?！?/br>
    衛(wèi)管家松了口氣，急忙道：“兩位爺爺放心，小人天亮之后立刻準備，三日之內(nèi)，必然向官府舉報?！?/br>
    “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好自為之。”黑無常冷冷道，話聲剛落，衛(wèi)管家卻覺得眼前一花，隨即感覺腦袋被重重擊打了一下，瞬間頭暈眼花，眼前隨即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衛(wèi)管家聽到耳邊傳來叫聲，微微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身邊有幾道人影，還以為是無常爺，驚叫一聲，隨即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起來，自己竟然是躺在青石小道上。

    他左右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是府里的幾名下人站在邊上，都是用極為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

    衛(wèi)管家撐著坐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立時響起來，昨夜自己回院子的時候，見到白無常，當時便腦后一重，暈倒在路上，此后自己的魂魄卻是回到了屋里，見到了黑白無常。

    現(xiàn)在醒來，自己依然在小道上，如此看來，昨夜自己的rou身確實一直躺在這里，見到黑白無常的也確實是自己的魂魄。

    他渾身發(fā)毛，仆人扶著衛(wèi)管家起身來，一個個都是詫異得很，不知道衛(wèi)管家為何會躺在路上。

    他也不理會眾人，匆匆回到自己院內(nèi)，院子里一片寧靜，進了屋里，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情形和自己昨晚離開時一樣，并無改變，目光投向昨晚白無常所在的屋角，那里空空如也，想到昨夜的情形，衛(wèi)管家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第499章 接訴

    大唐開國之后，帝國的各司衙門實際上還是延續(xù)了前朝制度，法司設(shè)有大理寺和刑部，此外連同京都府是為三法司。

    京都府的權(quán)力自然是最小，主要是負責京城治安，一些民事案件也都是由京都府來處理。

    但涉及到刑事大案，往往都是由刑部來偵辦，如果案件牽涉到朝廷官員，那么通常都是由大理寺來處理。

    當今圣人登基之后，大理寺的權(quán)力被刑部褫奪，雖然名義上大理寺依然擁有偵辦案件的權(quán)力，但實際上大小案件都在刑部的掌握之中。

    刑部成為大唐第一法司之后，往大理寺鳴冤叫屈的人鳳毛麟角，倒是刑部的人因為公務之故，倒是三天兩頭有人往大理寺跑。

    大理寺在某種角度來說，已經(jīng)成為刑部之下的一個辦事衙門，作用只是配合刑部結(jié)案。

    大理寺的老爺們每天都是百無聊懶，雖然秦逍被擢升為大理寺少卿，讓沉寂許久的大理寺忽然熱鬧了兩天，但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即使被圣人連升數(shù)級，但調(diào)入大理寺的秦逍也不可能有什么立功的機會，最終也只會和衙門里其他的大小官員一樣，碌碌無為。

    也正因如此，當衛(wèi)管家拿著狀紙跑到大理寺來告狀，而且指名要向秦逍投上狀紙，著實讓大理寺門前的守衛(wèi)有些詫異。

    衛(wèi)管家自稱是光祿寺丞衛(wèi)璧的管家，衛(wèi)璧雖然不是什么達官貴人，卻也好歹是五品寺丞，衛(wèi)府的管家前來遞狀紙，大理寺的人倒也不敢怠慢，一面讓衛(wèi)管家進了衙門，一面迅速去稟報秦逍。

    大理寺衙門雖然比不得院落眾多，但秦逍身為大理寺少卿，還是有自己單獨的辦公署院。

    大理寺有兩位少卿，除了秦逍，另一位是云祿，此外大理寺設(shè)有兩名寺正，寺正的職責，主要是監(jiān)察大理寺的案件是否審判公正，評議案宗，蘇瑜為了讓秦逍了解大理寺的相關(guān)事務，專門讓一名寺正在秦逍身邊協(xié)助，此人叫做費辛，秦逍剛來大理寺赴任之時，蘇瑜召集了衙門里的大小官員和秦逍見面，當時費辛卻恰恰不在衙門。

    事后費辛專門過來向秦逍道歉，費辛年過四旬，和大多數(shù)大理寺的官員一樣，見人都是一片和氣，四十多歲的小老頭兒向自己道歉，秦逍自然有些尷尬，和顏悅色讓費辛不要在意，兩人的初次見面倒是很為融洽。

    手下人過來稟報的時候，費辛正以一樁案件為例告知秦逍其中的相關(guān)程序，聽得衛(wèi)家的管家前來遞狀紙，秦逍倒是鎮(zhèn)定自若，費心卻是十分詫異：“衛(wèi)管家？衛(wèi)誠？”

    “那人只說是衛(wèi)府的管家，有天大的案情要向少卿大人檢舉?！笔窒氯斯Ь吹溃骸八F(xiàn)在正在外堂等候。”

    秦逍故作奇怪道：“衛(wèi)府管家？他要遞什么狀子？”

    “屬下不知?！笔窒碌溃骸安贿^他神色有些緊張，還說狀子一定要遞到少卿大人手里?！?/br>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你讓他過來吧。”等手下人出去，秦逍才看向費辛道：“費大人，聽說你和衛(wèi)家很熟悉？可認識這位衛(wèi)管家？”

    費辛點頭道：“下官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無事的時候喝上幾盅，對美酒有偏好。衛(wèi)璧也好酒，我二人以酒結(jié)交，也算是酒友，平日里時有來往，他的府上我也經(jīng)常去，衛(wèi)管家叫衛(wèi)誠，是衛(wèi)璧的族叔，在衛(wèi)府待了好些年?！?/br>
    “這衛(wèi)誠跑到大理寺來遞狀紙，這是怎么回事？”秦逍看著費心，一臉疑惑道：“要遞狀子，不是該去刑部嗎？”

    費辛也是一臉狐疑：“下官也不知道衛(wèi)誠是什么意思?！?/br>
    衛(wèi)誠來到秦逍屋里的時候，瞧見費辛，更顯慌亂，等瞧見秦逍，亦是一怔。

    秋娘帶秦逍去衛(wèi)府的時候，衛(wèi)誠自然不知道秦逍的真實身份，雖然衛(wèi)璧判斷前往衛(wèi)府的年輕人很可能就是秦逍，但終究不能完全確定，此刻衛(wèi)誠見到秦逍，這才確定，雖然有過心理準備，卻還是有些吃驚。

    “你是衛(wèi)誠？”秦逍就似乎從未見過衛(wèi)管家，盯著衛(wèi)誠問道。

    衛(wèi)誠上前跪倒在地，恭敬道：“草民衛(wèi)誠，見過大人！”心想秦逍既然裝作不認識自己，自己當然不能表現(xiàn)出以前認識。

    “聽說你來大理寺遞狀子?！鼻劐新朴频溃骸笆切l(wèi)寺丞讓你遞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