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風(fēng)華 第117節(jié)
田鴻影終于道:“尼扎目給我下了毒,我現(xiàn)在還看不大清楚,視線模糊,不過只要給我一件兵器,也能助你們一臂之力?!?/br> 田鴻影乃是劍谷門人,名聲在外,眾人聽他這樣說,更無擔(dān)心。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事不宜遲,我先去解決那兩名獄卒,道長,你沒有戴腳鐐,是否能夠幫我一下?!?/br> 天風(fēng)道長立刻道:“義不容辭!” 秦逍眾人被囚禁的是地牢,之前被帶進來時,需要拾級而下,下到地底,牢門前有守衛(wèi),而下了石梯,靠左邊有一間小石屋,便是獄卒所在的地方。 秦逍回到自己牢房內(nèi),古修儒尚未醒來,那獄卒橫尸在地,秦逍也不耽擱,三下五除二脫了獄卒的袍子,自己穿上。 這獄卒身材比秦逍高一些,好在并不胖,秦逍穿上獄卒的袍子,乍一看去,還真不容易辨識出來。 唐蓉看在眼里,低聲問道:“你要做什么?” “蓉jiejie,牢房里的其它人我都已經(jīng)放了出來,而且和大家談好,聯(lián)手殺出斷空堡。”秦逍低聲道:“你留在這里,看著古修儒,暫時不要離開,待會兒我來接你?!?/br> “你一切要小心?!碧迫孛Φ?。 秦逍沖著唐蓉一笑,獄卒穿著黑袍子,包裹面龐的也是黑巾,秦逍按照獄卒樣子用黑巾裹住臉,這才出了牢房。 天風(fēng)道人在外面等候,手托著鐵鐐,以免發(fā)出聲響。 兩人輕手輕腳到了獄卒那石室附近,兩人貼著墻壁靠近過去,石室的門微敞開著,兩名獄卒正坐在里面低聲說話,秦逍向天風(fēng)道人微點頭,這才握住魚腸刺,魚腸刺被袖子遮擋,他深吸一口氣,這才進了獄卒的石室內(nèi)。 里面點著燈,倒不是很亮,那兩名獄卒見同伴回來,都向他瞧過來,秦逍立刻側(cè)轉(zhuǎn)身,往石室角落過去,兩名獄卒也不疑有他,沖著秦逍說了兩句,說的不是中原話,秦逍也聽不懂,并不理會。 那兩人還要低聲說話,一人忽然想到什么,向門外看了一眼,站起身來,走到秦逍邊上,拍了拍秦逍肩頭,問了一句什么,秦逍雖然聽不明白,但估計是在詢問古修儒為何不見蹤跡,轉(zhuǎn)過身來,那人看到秦逍眼睛,還沒多說,秦逍手中的魚腸刺已經(jīng)刺入了這獄卒的喉嚨。 另一名獄卒正端著杯子喝奶茶,剛放下杯子,見到同伴身體掙扎,有些不對勁,赫然起身,拔出彎刀,向秦逍走過去,忽然感覺邊上一道身影沖過來,他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團黑影如同餓狼般,已經(jīng)近在咫尺,臉色驟變,還沒發(fā)出聲音,天風(fēng)道人舉起的雙手已經(jīng)狠狠砸下來。 那鐐銬精鐵所制,沉重的很,砸在這獄卒頭上,頓時血漿迸出,哼都沒哼一聲,軟軟癱倒下去,在地上抽搐不止。 天風(fēng)道人唯恐這家伙沒有死透,蹲下去,又連砸了五六下,將那顆腦袋砸得不成人形,這才罷手。 秦逍那邊也解決了獄卒,放倒尸首,借著燈火,瞧見角落里果然掛著一只鐵環(huán),上面也是懸掛著不少鑰匙。 秦逍過去摘了下來,上面的鑰匙與打開牢房的鑰匙大不相同,向天風(fēng)道長使了個眼色,天風(fēng)道長立刻過去,兩手抬起,秦逍試了幾次,“咔嚓”一聲,鐵鐐竟是真的被打開。 天風(fēng)道長顯出歡喜之色,輕輕放下鐵鐐,這才拾起被殺獄卒的彎刀,又過去將另一人的佩刀也撿起來,低聲道:“天無絕人之路,小兄弟,這次大伙兒可多謝你了。” 秦逍也不多言,拿著鐐銬鑰匙迅速出門,經(jīng)過自己的牢房,進去拎起古修儒,向唐蓉道:“蓉jiejie,你再等一會兒,這家伙我可要用用。”領(lǐng)著古修儒出了門,到了田鴻影這邊。 眾人一直在等候,見兩人安然返回,都是歡喜。 “小兄弟,這是什么人?”湯經(jīng)義見秦逍拎著一人進來,很是詫異,其他人也都疑惑。 秦逍也不廢話,先用鑰匙見眾人的手腳鐐銬打開,眾人得到自由,都是歡欣鼓舞。 “他與尼扎目勾結(jié),咱們對石堡的地形不熟系,看看這人是不是知道一些?!鼻劐械溃骸安贿^他先前被我打暈了,還沒醒過來?!?/br> 天風(fēng)道長道:“那容易?!倍紫律碜?,出手迅疾,點了古修儒身上幾處xue道,便聽得古修儒長吐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坐起身,猛地發(fā)現(xiàn)四周黑影重重,大吃一驚,緩過神,見眾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盯著自己,古修儒更是心驚膽戰(zhàn),顫聲道:“你……你們是什么人?” 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肩頭,扭頭一看,見是一個獄卒,先是一怔,等看清楚那人的臉,失聲道:“是……是你!” 秦逍進來之前,已經(jīng)摘下黑巾,露出臉龐,微笑道:“古修儒,你看明白了,這里都是高手,他們隨便一人用一根手指,就能要了你性命,你最好老實點,別惹惱了諸位前輩。” 湯經(jīng)義已經(jīng)上前揪住古修儒衣領(lǐng),厲聲道:“你是尼扎目的人?老子現(xiàn)在就活剮了你。” 古修儒真想再暈過去,這四周都是猛人,他何曾見過此等陣仗,渾身發(fā)軟,顫聲道:“饒……饒命,我……我不是他的人,我……!” “廢話少說?!碧秫櫽袄渎暤溃骸皵嗫毡さ母窬?,你可清楚?” “我……我不知道。”古修儒道:“我……我的行動,也是受到限制,不能四處亂走,我……!” “古修儒,我問你,尼扎目住在什么地方,你是否清楚?”秦逍冷冷道:“你若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也就沒用處了,一刀砍了他?!?/br> 天風(fēng)道人立刻拿刀架在了古修儒脖子上。 古修儒忙道:“我……我知道。”額頭冷汗直冒:“我不清楚他具體住在哪一間,但是……但是他住在西邊的院子里。” “畫出大概位置。”田鴻影道。 有人解了古修儒的繩子,丟給他一塊小石子,古修儒想了一下,這時候哪敢玩花樣,用小石子在地上將斷空堡的大致格局畫了出來。 這斷空堡雖然讓人談之色變,但其實就是一座建在山腰的石堡,倒也沒有多復(fù)雜。 古修儒雖然不能清楚整個石堡的格局,但他比之其他人還是要自由不少,將自己所知的地方畫了出來,確實不能踏足的地方只能留下空白,即使如此,石堡的大概情狀卻也是一目了然。 “擒賊先擒王?!鼻劐械溃骸爸T位前輩,斷空堡最要緊的人就是尼扎目,我們趁夜突襲,如果能夠迅速控制住尼扎目,也就幾乎將斷空堡控制在手中,可是一旦沒能得手,尼扎目逃脫,咱們的麻煩就會很大?!?/br> “小兄弟說的對。”天風(fēng)道長頷首道:“所以咱們不用管其他地方,先拿下尼扎目最是要緊?!?/br> “咱們加起來,參加行動的共有八人?!鼻劐械溃骸按蠹铱粗窬?,從地牢出去之后,要繞過兩道墻才能抵達(dá)西邊的院子,可是這中間一定有守衛(wèi),一旦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尼扎目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很可能會溜走,這里的地形他們最是熟悉,真要跑了,咱們還真不好抓到他?!?/br> 一人道:“我們不能繞過去,依我之見,直接翻墻過去,這樣距離就會大大縮短?!?/br> “我也是這個意思?!鼻劐械溃骸拔髟菏莻€獨立的院落,我們到了西院,有任何動靜,其他人必然會前往支援,大家看這里,這里有一道門,是通往西院的必經(jīng)之路,如果能夠守住這道門,讓支援的力量無法突破,那么我們就可以從容抓住尼扎目,尼扎目一旦成為我們的人質(zhì),其他人應(yīng)該不敢輕舉妄動?!碧ь^環(huán)顧一圈:“就算那些人不顧尼扎目的生死,咱們宰了尼扎目,他們?nèi)糊垷o首,無人指揮,咱們合力,也未必輸給這些魑魅魍魎?!?/br> 湯經(jīng)義冷笑道:“如果不是擔(dān)心這石堡里有機關(guān)陷阱,咱們八人直接殺出去,也能將斷空堡殺個雞犬不留。” “湯掌門這話沒錯?!碧祜L(fēng)道長點頭道:“這些胡人狡詐多端,大家行動的時候,千萬要小心機關(guān)陷阱,還有,他們擅長毒藥,千萬別被他們傷到皮rou,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諸位前輩,大概的情況就是如此?!鼻劐械溃骸疤镩w主,你眼睛不大看見,就請?zhí)祜L(fēng)道長為首領(lǐng),道長做一下部署,然后我們都遵從道長的指揮。一旦打起來,不能各自為戰(zhàn),都要聽從道長的指揮?!?/br> 天風(fēng)道長搖頭道:“小兄弟,你聰慧過人,身處險境,卻是冷靜無比,而且思慮周密,年少有為,不用我來部署,我聽你的就是?!?/br>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湯經(jīng)義也道:“不錯,我們聽你的?!?/br> 秦逍忙道:“小子年輕無知,不敢吩咐諸位前輩,還是……!” “就你來指揮大家?!碧秫櫽昂鋈婚_口道:“大家沒有異議,你就帶著我們,血洗斷空堡!” 第176章 暗夜殺聲 秦逍見眾人看著自己,也不猶豫,點頭道:“那晚輩斗膽了?!笨粗判奕瀹嫵龅母窬?,道:“我們出了地牢,先解決看守,平日里擅長使用兵器的前輩先拿武器,擅長拳腳的可以等一等。然后翻過這兩道墻,就進入西院,湯掌門,你和這位前輩到時候守住院門,里面動起手來,若有支援,你二人盡可能地?fù)踝?。?/br> 湯經(jīng)義點頭道:“放心,他們要殺進去,除非踏著我的尸首?!?/br> “我們六人進了院子,您二位立刻繞到后面?!鼻劐兄赶蜻吷蟽扇耍骸澳嵩堪l(fā)現(xiàn)動靜,可能從后面逃脫,你們繞到后面埋伏起來,無論看到什么人想從后面走,都不要讓他走脫?!?/br> 二人點頭道:“明白?!?/br> “田閣主,道長,還有這位前輩,咱們四人到時候就直接殺進屋里。”秦逍道:“首要目標(biāo),就是抓住尼扎目,不過一定要小心,尼扎目狡猾多端,他的住處,也不會簡單。” 田鴻影點點頭,冷冷道:“咱們既然出手,就不讓斷空堡有一個活口,先抓尼扎目,讓這幫胡人沒了頭腦,到時候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br> “我估摸著時間快到子時了?!鼻劐械溃骸斑@時候行動,應(yīng)該最是合適?!庇值溃骸爸T位,計劃趕不上變化,待會兒若有什么變故,大家相機行事?!?/br> 湯經(jīng)義盯住古修儒,問道:“這小子如何處置?” 秦逍心想最好的辦法當(dāng)然是一刀砍了這家伙的腦袋最痛快,但知道古修儒是唐蓉義兄,要如何處置古修儒,還是讓唐蓉決定為好。 唐蓉最牽掛的是她義父的安危,古修儒投靠了乞伏善,多少知道一些情報,暫時還有用,一刀殺了,倒是便宜了他。 他也不廢話,揮拳打在了古修儒后腦勺,古修儒哼都沒哼一聲,便即再次暈倒過去。 眾人都是好笑,也不多說,當(dāng)下都出了牢房,秦逍將石門關(guān)上,順手鎖上,免得這小子跑了。 秦逍跑到自己牢房前,向里面道:“蓉jiejie,咱們走!” 唐蓉從里面出來,瞧見秦逍身邊跟著一群人,雖然有了心理準(zhǔn)備,卻還是有些吃驚。 眾人見到唐蓉,也都奇怪。 “諸位,這是我jiejie,我要帶她一起?!鼻劐械?。 眾人心想今夜行動,帶著一個女人真是累贅,但看在秦逍的面子上,也不好多說什么。 唐蓉何其精明,哪里看不出眾人心思,向秦逍輕聲道:“逍弟,你們不用管我,我留在這里等你就好。若是有機會,你回來找我,如果太兇險,你們脫身為要。” “蓉jiejie,我若連你都護不住,那還真是白活了?!鼻劐械恍Γ骸澳悴挥枚嘞?,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有事?!?/br> 田鴻影雖然視線模糊,但耳朵卻是聽得明白,平靜道:“這話說的沒錯,若連個女人都護不住,那還真是白活了。小兄弟,待會兒你保護好你jiejie就是,由我們動手就好。” 秦逍和田鴻影都這樣說,其他人更不敢多言。 唐蓉猶豫了一下,秦逍卻已經(jīng)牽了她手腕,二話不說,拉起就走。 唐蓉心想這小家伙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拉自己手,臉頰微燙,不過這時候其他人也不在意這些,紛紛跟了上去。 唐蓉不動聲色掙開秦逍的手,秦逍也不以為意,走到石梯邊,秦逍這才回頭低聲道:“走上石梯,上面是一道石門,外面應(yīng)該有兩名守衛(wèi),功夫如何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不是諸位的敵手。我觀察過,那石門可以從里面打開,我打開石門后,引開他們的注意力,道長,你們要立刻出手將他們殺死,不要讓他們發(fā)出任何動靜?!?/br> 天風(fēng)道長點點頭。 秦逍重新用黑巾蒙住自己的臉,這才登上石階,天風(fēng)道長和另一人跟了上去,唐蓉本想讓秦逍小心,但其他人在場,反而不好說出口。 拾級而上,到得石門邊上,秦逍回頭看了一眼,兩人都是點頭,握緊手中刀。 秦逍知道這兩人都是江湖好手,出其不意,要解決外面兩名守衛(wèi)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他伸手拉開石門,出現(xiàn)一道縫隙,天風(fēng)道長二人躲在隱秘處,秦逍走出石門,火光之下,果然見到兩名白袍守衛(wèi),兩名侍衛(wèi)聽到動靜,也都回過頭來。 秦逍走出門,伸了個懶腰,向兩人點點頭,邊往前走。 那兩人也都蒙著臉,只露出眼睛,見半夜三更有獄卒出來,顯然很是詫異,互相瞧了一眼,眼中都顯出戒備之色,手按在刀柄上,一人上前去,按住秦逍肩頭,低語一句,秦逍回過身,忽然張開雙手,手舞足蹈,狀若瘋癲。 兩名白袍人更是詫異,盯住秦逍,一人低聲喝罵了一聲,秦逍卻跳的更帶勁,就像是真的瘋了一樣。 一名白袍人斥罵,另一人卻似乎忍不住,笑了起來,便在此時,刀光閃動,兩顆腦袋幾乎在同時飛了出去,脖頸鮮血噴出,天風(fēng)道長和另一人卻是趁機沖過來,二話不說,一人一個,砍掉了兩名白袍人的腦袋。 秦逍這才停下,輕嘆道:“我舞姿不美,可是價格很貴,要用命來付賬?!?/br> 解決掉守衛(wèi),秦逍這才過去,向里面的人招招手,田鴻影等人迅速出來。 天上明月皎潔,眾人向前望去,一條道路直通向前面的石堡后墻,之前做了部署,大家心中有數(shù),將那兩名護衛(wèi)的彎刀拾起,一把給了田鴻影,另有一人也拿了一把。 田鴻影乃是劍客,本來對刀很是不屑,但事急從權(quán),手中拿一把刀,總比赤手空拳要好得多。 秦逍知道這些人不可能真的在乎唐蓉,他也沒想過靠這些人來保護唐蓉,歸根結(jié)底,是想接著這些人的力量保證自己和唐蓉能夠安然離開,是以一直在唐蓉身邊,不敢離唐蓉太遠(yuǎn)。 唐蓉自然看出秦逍的心意,心下感動,危難時候,始終有秦逍護著自己,卻也是覺得心中暖洋洋的,雖然身處險地,只覺得有秦逍在身邊,一切也就并不可怕。 眾人悄無聲息到了后院邊,后門關(guān)上,天風(fēng)道人向湯經(jīng)義使了個眼色,湯經(jīng)義倒是瞬間明白,先放下刀,雙手合在一起,天風(fēng)道人身形一躍,騰身而起,踩在湯經(jīng)義手掌,借力再起,已經(jīng)翻上了墻頭。 他身體伏臥在墻頭,觀察了一下里面情況,這才做了個手勢,躍下墻頭,進了院內(nèi),輕輕打開后門,眾人魚貫而入,卻都是小心敬慎,觀察四周的動靜。 等進了院內(nèi),秦逍才往西邊指了指,天風(fēng)道人在前面打頭陣探路,或許斷空堡的人想不到后面的地牢會出變故,所以在后院還真沒有部署什么人手。 眾人往西邊走了一陣,又是一道墻堵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