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風華 第23節(jié)
押解囚犯,自然要將囚犯安安全全地送到奉甘府,若是中途走脫,那可是罪責不小。 所以晚上輪換過去守在溫不道的屋里,自然是必不可少。 魯宏見兩名衙差都醉醺醺的模樣,擺手笑道:“罷了,你們走了一天也累了,酒量也不成,我去守上半夜,你們先歇著,下半夜再過來換我?!逼鹕砟昧耸O碌母绅x,又讓驛差去端一碗羊湯送到溫不道那邊。 衙差見魯宏如此仗義,自然無話可說,烈酒上頭,上床倒頭便睡。 魯宏拿著干饃來到溫不道屋里,見溫不道帶著枷鎖正坐在簡陋的木板床上閉目養(yǎng)神,微微一笑,過去將干饃放在桌子上,笑道:“溫老板,這里條件簡陋,你千萬莫怪,沒有什么好吃的,你也將就一些?!?/br> 溫不道睜開眼睛,見魯宏已經(jīng)在桌邊坐下,也是含笑道:“路上有勞捕頭照顧了。” 這時驛差端了一碗羊湯過來,魯宏伸手接過,向驛差道:“你也早點休息吧,這邊有我?!?/br> 驛差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魯宏這才起身端著羊湯走到溫不道面前,將湯碗湊近到溫不道嘴邊。 清晨從龜城出發(fā),也就中午吃了一點干糧,溫不道倒也不客氣,喝了兩大口,魯宏又拿了干饃蘸了蘸羊湯,喂溫不道吃了幾口饃。 “捕頭,這東西戴著不舒服?!睖夭坏捞?,看著枷鎖道:“要不幫我解開,我自己動手,不勞你喂食。” 魯宏將湯碗放回桌上,搖頭笑道:“職責所在,要將你完完整整送到奉甘府,途中不能出一點岔子,否則失了這差事事小,恐怕我自己也要被關進大牢了?!?/br> “捕頭還以為我能跑了?”溫不道笑道:“我有那么大的產(chǎn)業(yè)在龜城,遲早要拿回來,若這時候跑了,就是逃犯,再想回到龜城可就難上加難了?!?/br> 魯宏微微點頭:“溫老板在龜城,絕對是有錢人。你一天的收益,我一個小小的捕快,一輩子也是賺不到的。” “各人有各人的難處?!睖夭坏绹@了口氣:“掙得多,風險也大,你瞧瞧,我現(xiàn)在不是成了階下之囚?其實我倒羨慕捕頭,拿著薪俸,養(yǎng)家育子,和和美美,哎……!” “溫老板羨慕我,我也羨慕溫老板?!濒敽晡⑿Φ溃骸耙荒陰兹f兩銀子到手,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不像我,上有老母,下有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還只能指望每個月那點薪俸度日,家里人想吃點好的,還要猶豫再三,至于新衣裳,溫老板可能不知道,我那婆娘都已經(jīng)三年沒添過衣服了。” 溫不道立刻道:“若是捕頭瞧得上,等我的事情完結,回到龜城之后,你家人一年四季的衣衫,我都包了。” “就像土財主施舍乞丐?”魯宏哈哈一笑:“或許在有錢人的眼中,我們這類人和乞丐沒什么區(qū)別?!?/br> 溫不道微皺眉頭,道:“捕頭知道溫某并不是那個意思?!?/br> 魯宏嘆了口氣,道:“我這輩子至少還能吃口衙門的飯,我的孩子長大之后又會怎樣?西陵名義上是大唐的疆域,可是西陵人卻無法參加考試,這就斷了步入仕途的途徑,西陵是那些門閥世家的西陵,小民百姓永無出頭之日。”搖了搖頭,苦笑道:“孩子長大了,運氣好的話,也許憑著我的老臉能讓他進衙門當差,運氣不好,就只能給那些大戶為奴為仆,要是哪天兀陀人再打過來,被征募到前線打仗,可能就死在那邊了,溫老板,你說我們這類人的命怎么就那么卑賤?” 第35章 利欲熏心 驛站四周一片寂靜。 西陵畢竟與關內(nèi)不同,一到天黑,城里或許還能秩序井然,可是四野大地卻藏著兇險,所以天黑之前,往來的行人都會盡快找到落腳的地方,沒有絕對的實力,往往都不會走夜路。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睖夭坏酪彩禽p嘆一聲:“活在這世上,本就艱難?!?/br> 魯宏笑道:“溫老板能體諒,那實在是再好不過?!?/br> “捕頭,你說兀陀人還敢打到西陵來?”溫不道問道:“據(jù)我所知,黑羽將軍當年雪夜擒可汗,兀陀汗王立下誓言,有生之年,可不會再率軍入關。” 魯宏道:“看來溫老板并不知道,十幾年前率軍入關的那位兀陀汗王,去年就已經(jīng)被其兄弟弒殺,現(xiàn)在的兀陀汗王,已經(jīng)是兀陀國第三位大汗了?!?/br> “哦?”溫不道表現(xiàn)的有些意外:“這個我倒沒聽說。” “之前的那位大汗立下誓言,在他有生之年不會再踏入西陵半步,卻并沒有說他的后繼汗王還會遵守這道誓言?!濒敽晟袂槊C然:“據(jù)說這位新汗王野心勃勃,上位之后,立刻向西發(fā)兵,幾個月時間,就已經(jīng)攻滅了姑墨、西夜、皮山三個小國,西域諸國人心惶惶,許多小國紛紛向兀陀臣服、派送人質(zhì)。那位新汗王不但讓西域諸國心驚膽戰(zhàn),就是在兀陀國也收攬了人心,聲威極盛,如今秣兵歷馬,也許哪天心血來潮,就會將目光投向西陵。” 溫不道自然知道,昆侖關外有立國不過幾十年卻十分強悍的兀陀國,繼續(xù)向西,卻有數(shù)十個西域小國,其中不少小國真的只是彈丸之地,全國加起來只怕也就幾萬人而已,面對兀陀汗國,自然是不堪一擊。 “等西邊都臣服了,估摸著就該往這邊動手了?!濒敽昀湫Φ溃骸叭箝T閥為了自己的利益,沒讓朝廷在西陵駐扎重兵,在兀陀人眼里,這就是一塊肥rou,若是一口咬下來,西陵又是血流成河。溫老板可還記得當年兀陀人入關之后,多少黎民百姓慘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下?” 溫不道也是一聲冷笑:“多行不義必自斃,終有一日,也要讓兀陀人嘗嘗血流成河的滋味?!?/br> “也許會有那么一日,可是那一天到來之前,我們或許已經(jīng)死了?!濒敽暄劢俏⑽⑻鴦樱骸拔髁陜措U異常,要想一家老小平平安安,最好的法子,就是遷徙到關內(nèi),如此一來,他朝刀兵再起,至少可以躲過一場災禍?!?/br> 溫不道皺起眉頭,想了一下,才道:“捕頭和我說這番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總不會閑來無事,有意陪我閑聊?!?/br> “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奢求?!濒敽昴曋鴾夭坏溃骸爸磺鬁乩习迥苜p賜幾萬兩銀子,有了這些銀子,我便可以帶著家小離開西陵,真正過上人的生活?!?/br> 溫不道一怔,目光瞬間變得深邃起來,唇邊掛著一絲淺笑:“捕頭想要銀子?” “我本來活的就像個乞丐,若是溫老板心有憐憫慷慨施舍,魯某必然感激不盡?!濒敽贻p聲道。 溫不道忽然笑道:“捕頭的胃口不小,張口就是幾萬兩銀子?!碧痣p手,“不過我現(xiàn)在手上還帶著枷鎖,身無分文,就算想施舍,恐怕也沒有那個能耐。” 魯宏也是微笑道:“溫老板謙遜了。你的金鉤賭坊在龜城很有些年頭,三間賭坊每天都是生意興隆,如今的身價,不說百萬兩之巨,幾十萬兩自然是有的。我只要區(qū)區(qū)幾萬兩,溫老板難道都舍不得?” “我敢給,魯捕頭敢要?”溫不道似笑非笑:“你們都尉府的韓都尉可不是普通人,若是知道你向我索要幾萬兩銀子,他會容得下你?” “一個愿意施舍,一個愿意接受,就算是韓雨農(nóng)也管不了,無非是將我從都尉府趕出去?!濒敽昴闷鹱郎系囊粡埜绅x,咬了一口,渾不在意:“有了幾萬兩銀子,直接入關,誰還留在西陵這鬼地方?!?/br> 溫不道淡淡一笑,道:“這事兒總要等我這件案子完結之后再談,我現(xiàn)在拿不出一文銅錢?!?/br> “溫老板這就不坦誠了?!濒敽暧忠Я艘豢冢S手將干饃丟在桌上,盯著溫不道眼睛道:“我對溫老板據(jù)實相告,溫老板卻不能真誠待我。” 溫不道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溫老板應該是聰明人,半年前已經(jīng)判定的案子,為何突然要重審?”魯宏目光銳利:“你就沒想過這其中有什么蹊蹺?” 溫不道反問道:“魯捕頭知道其中內(nèi)情?”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濒敽昀湫Φ溃骸褒敵琴€坊眾多,可是要論財力之雄厚,你們金鉤賭坊首屈一指,手握幾十萬兩銀子,你就該知道不會沒有人惦記著?!?/br> 溫不道笑道:“你是說喬樂山?” “看來溫老板已經(jīng)明白過來?!濒敽晷Φ溃骸鞍肽昵澳菢栋缸?,本就是喬樂山精心設計,讓你中了圈套犯下了案子,只不過他做的很巧妙,連你都沒看出端倪,還以為都是自己的罪責?!?/br> 溫不道輕嘆道:“只可惜案子不大,只能讓我進監(jiān)牢呆上一年?!?/br> “這倒不能怪他。他跟了你多年,知道你也是個謹慎的人,曉得一旦布局太深,很可能被你看出來,所以只能給你設下個小案子?!濒敽昃従彽溃骸氨緛砟羌“缸右仓粔蚺心惆肽?,是他在刑曹那邊花了不少銀子,才定了一年的刑期?!?/br> 溫不道不怒反笑:“我那位義兄弟實在沒有出息。半年時間足夠他將我的一切變成他的,他還擔心時間不夠,非要爭取一年的時間。”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濒敽甑溃骸坝幸荒陼r間,便可以從容將金鉤賭坊完完全全變成他自己的,而且還可以將你那幾十萬兩銀子安排妥當?!?/br> “可惜的是,他雖然將賭坊抓到了手里,但他最惦記的那幾十萬兩銀子卻不見蹤跡?!睖夭坏牢⑿Φ溃骸把劭粗€有半年時間我便要出去,如果那幾十萬兩銀子已經(jīng)在他手里,他既有人又有銀子,我就算出去了,他底氣十足,自然也不用害怕我是他的對手??墒悄菐资f兩銀子沒有蹤跡,我出去之后,如果手握那筆銀子,再想收拾他可就輕而易舉了?!?/br> 魯宏豎起大拇指,大笑道:“溫老板果然是洞若明鏡,就是這個道理了。半年已經(jīng)過去,那筆銀子沒有半點線索,剩下半年也肯定找不出頭緒來,他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這次將我押送往奉甘府重審,自然還是他買通了刑曹的人,在案宗上做點手腳,如此便可以找借口讓我去奉甘府接受審訊?!睖夭坏绹@了口氣:“可是這件案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大案子,無論怎么玩花樣,無非是再多判我?guī)啄?,終究無法判我死刑,只要我不死,他心中就不安?!蔽⒀銎痤^,若有所思,喃喃道:“那就只有兩個辦法解決此事,第一個辦法,自然是要花重金買通奉甘府那邊,或許可以讓我在監(jiān)牢里突患急病死去。” 魯宏點頭道:“這是個辦法,不過真要這樣做,一來牽涉的人會很多,終究不保穩(wěn),二來也必然要花上一大筆銀子,其實喬樂山手里現(xiàn)在還真沒有多少銀子。” “那就只有第二個辦法。”溫不道微微一笑:“在押送我前往奉甘府的途中,找個機會將我宰了,到時候完全可以杜撰是被盜寇所殺,魯捕頭,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溫老板能夠在龜城打出一片天下,果然非比尋常。” 溫不道哈哈一笑,道:“他選擇了第二個辦法,否則魯捕頭也不可能對他的事情如此清楚。”嘆了口氣,道:“韓雨農(nóng)這些年在甄郡也算是闖下了名頭,都尉府在他的手里,也算秩序井然。魯捕頭私下里和喬樂山勾結在一起,比起都尉府打著鏟除jian惡的旗子,你們這種陰暗齷齪的行徑,有悖韓雨農(nóng)為都尉府豎起的旗桿,真要被他知道,恐怕就不只是將你逐出都尉府那么簡單了?!?/br> “那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眼下溫老板的生死已經(jīng)在我的掌握之中?!濒敽昀湫Φ溃骸澳闼涝谶@里,我保證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理由解釋你的死因,而且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能查出真相?!?/br> “我相信。”溫不道點點頭。 魯宏臉色這才緩和一些:“喬樂山設計陷害你,你連仇都沒報,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里。而且以你的能耐,無論到什么地方,用不了幾年,便可以東山再起?!?/br> “承蒙魯捕頭夸獎,溫某還真是受寵若驚?!?/br> “所以聰明人會有聰明的選擇?!濒敽昴坎晦D(zhuǎn)睛,直盯著溫不道的眼睛:“告訴我那筆銀子的下落,無論多少,我只拿五萬兩,剩下的你如何處置我不管,那五萬兩銀子,就當是你的買命銀,你看如何?” “不算太貪心?!睖夭坏佬Φ溃骸安贿^你拿了五萬兩銀子,就不怕事后我找你麻煩?” “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做?!濒敽甑溃骸拔曳拍汶x開,你不去奉甘府,就成了逃犯,留在西陵,只會被通緝,韓雨農(nóng)就像一匹狼,他真要找尋你,只要你在西陵境內(nèi),就一定會被他找到,到時候你若說我拿過你的銀子,我不會承認,我也不會讓你有證據(jù)。你最好的去路,就是帶著剩下的銀子入關,關內(nèi)自然有你一展身手的機會?!?/br> 第36章 失火 溫不道笑道:“如此說來,魯捕頭已經(jīng)將我的后路都安排好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濒敽甑溃骸拔壹热幌肽媚愕你y子,自然也要幫你想好退路。溫老板,不知道我的提議你是否答應?” 溫不道若有所思,輕聲道:“我現(xiàn)在告訴你那筆銀子的下落,你就能放我離開?” “只要我確定溫老板說的不假,自然會解開你的枷鎖,你要往哪里去,我就不會再管?!濒敽暾酒鹕韥恚驕夭坏雷呓鼉刹剑骸皽乩习迦羰窃敢?,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我銀子的下落,如此我便可以早些讓你逃命?!?/br> 溫不道嘆道:“溫某在江湖上也混了好些年頭,知道人心險惡……當然,倒也不是說魯捕頭一定存了壞心。只是我如果是魯捕頭,得到了那筆銀子的下落,就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也一定會殺人滅口。”看著魯宏眼睛,似笑非笑道:“我又怎能確定捕頭不會殺我滅口?” 魯宏眼角跳動,便在此時,就聽到門外傳來笑聲,隨即一個聲音傳進來:“捕頭,我就說過,此人狡猾多端,你抓不到他的把柄,想要從他口里問出答案來,那是難如登天。”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緩步走進屋內(nèi),魁梧健壯,竟赫然是溫不道的結義兄弟喬樂山。 溫不道見到喬樂山進來,沒有絲毫的詫異,面不改色,甚至帶著一絲淺笑道:“樂山,你早就該來了,何必讓魯捕頭費心費力。” 喬樂山竟然向溫不道行了一禮:“大哥!” “還能讓你稱呼我一聲大哥,真是不容易?!睖夭坏佬Φ溃骸罢覀€地方自己坐吧?!?/br> 喬樂山點點頭,含笑道:“大哥一向可好?” “還行。”溫不道也點頭道:“這半年你應該一直都在注意我的動靜。甲字監(jiān)里衣食無憂,雖然地方小了點,但是不用煩心費神,吃飽穿暖,也算逍遙。” 喬樂山微笑道:“大哥過的好,那我就放心了?!眹@了口氣道:“只是嫂子這半年來卻是以淚洗面,擔心大哥在監(jiān)牢里受苦,我雖然想在監(jiān)牢里打點一二,可是手里卻實在沒有什么閑銀?!?/br> “我明白?!睖夭坏篮荏w諒道:“地庫里的銀子你始終沒有找到,手里自然不算寬裕?!?/br> “大哥能不能告訴我那筆銀子到底在哪里?”喬樂山苦笑道:“這半年來,我找遍了賭坊的每一個角落,地庫里的每一塊磚我都搬開找過,卻始終找不到半點端倪。” 溫不道沉默了一下,終于道:“樂山,到這個月,咱們相識已經(jīng)六年零三個月,我應該沒記錯吧?” “沒錯?!眴虡飞近c頭道。 溫不道又道:“金鉤賭坊能在龜城打下一片江山,你居功至偉,一路走過來,你和我一起吃了不少的苦,也受過不少累,如果不是你我齊心,金鉤賭坊撐不了半年,可能就已經(jīng)不復存在?!?/br> “原來大哥都記得?”喬樂山嘆道:“俗話說得好,人可共患難卻不可共富貴,大哥,你實在對不住我?!?/br> “哦?” “金鉤賭坊最艱苦的時候,我和你一起走過來,可是富貴了,你卻分了彼此?!眴虡飞嚼淅涞溃骸百€坊的地下銀庫,只有你能打開進去,有多少銀子,連我也不知道,你說這算什么兄弟?” 溫不道凝視著喬樂山眼睛,緩緩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反而是福氣,知道的太多,倒可能給你帶來災禍。樂山,我一直將你當兄弟,真的,就在我被關進監(jiān)牢之前,我也一直將你當做兄弟看,當時甚至已經(jīng)做了決定,等我從監(jiān)牢出去之后,立刻就將金鉤賭坊全都交到你的手中?!?/br> “現(xiàn)在說這樣的話,你覺得我會相信?”喬樂山笑道:“大哥真當我是三歲孩童?” “無論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話?!睖夭坏谰従彽溃骸捌鋵嵵徊钭詈笠徊?,我便真正的完全信任你,而且會將那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告訴你,讓你和我一起干更大的事情,只是可惜……!”搖了搖頭,苦笑道:“就差一步,就差那最后一步,你終究沒有堅持到最后。”語氣之中,滿是惋惜。 喬樂山進屋之后,魯宏一直沒有吭聲,此時忍不住問道:“溫不道,你說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捕頭也想知道?”溫不道瞥了魯宏一眼,似笑非笑:“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現(xiàn)在還活著,可是知道了真相,會死的很難看?!?/br> 魯宏臉色一沉,上前去,一腳踹在溫不道胸口,將溫不道踹翻在木板床上,沉聲罵道:“姓溫的,你現(xiàn)在就是死狗一條,還在這里危言聳聽,真當我們不敢殺你?” “當然不敢?!睖夭坏罀暝饋?,不屑道:“魯宏,你私下里和喬樂山勾結在一起,為他所用,目的不就是為了從我這里拿到銀子?銀子還沒到手,你又哪來的膽量敢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