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云渺有些呆愣,還沒從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帳子中炭火太足,云渺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唇瓣,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恍恍惚惚甚至覺得夢還沒醒。 是段霖讓小太監(jiān)捉弄自己的嗎? 是的,小郡王將其定性為捉弄。 畢竟暗殺或者欺負一個人的方式,絕對不是將那個人的手握著去打自己,更不是在對方跌倒時當人rou墊子。 “是不是?” 云渺偏過頭向齊忱求證,聲音輕得宛如清晨湖面上的薄霧,風(fēng)一吹就飄散得無影無蹤。 “什么?”齊忱不明白,只當小郡王受了驚嚇還沒走出來,預(yù)備叫太醫(yī)時云渺卻又開口了。 “段霖在捉弄我,借這個小太監(jiān)的手,對不對?” “……” 齊忱不知道。 他進來時,看見小郡王衣衫不整和地上那個太監(jiān)抱在一起,騎在對方腰上臉色潮紅。 明明是一副在欺負別人的模樣,卻淚水漣漣又羞又惱。 不過即便如此,齊忱也不愿意相信是小郡王想強迫一個奴才。 小郡王會嗎? 會看上一個和自己身份天懸地隔的下賤胚子嗎? 不會的,至少不可能是連他一顆石子都敵不過去的太監(jiān)。 嬌生慣養(yǎng)的小郡王,應(yīng)該要一個能保護他的人,而且不能是個太監(jiān)才對。 第10章 貍貓 長生回去了。 像一抹游魂,只是混沌沉重。 懷里兜著幾瓶治外傷的良藥,壓著長生不讓他飄起來。 他沒想到自己不顧死活地放肆了一回,卻沒激起一丁半點的水花。 小郡王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罰,只是找太醫(yī)幫他包扎了一下磕破皮的腦袋。 倘若今日被治罪或打罵,長生也許會熟練地跪下痛哭流涕求饒,恨惱自己的鬼迷心竅。 可事實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沒能留到小郡王身邊,回到七殿下那里等著他的依舊是鞭子。 這讓長生詭異地升起一股勇氣,覺得七皇子那里也沒什么可怕。 …… …… “太醫(yī),勞煩您再給小郡王號個平安脈?!?/br> “不號!”云渺先前還軟乎乎地靠在齊忱懷里,此刻跟炸了毛的貓一般彈起來,沖對方怒目而視,“憑你也敢做我的主?” 云渺的心疾是難以根治了。素日不發(fā)作時,太醫(yī)號完脈象說不出什么有建設(shè)性的話,便會開幾副補藥讓他將養(yǎng),方子個個苦的人要死。 如今齊忱一開口,云渺便從剛剛被小太監(jiān)捉弄的事情中回過神,想起刷炮灰值的正事來。 “你既然有臉回來,看來是贏了射獵嘍?” 云渺心底知道主角毫無疑問會贏,面上卻擺出一副即將發(fā)難的刁蠻樣。誰知對方和之前的小太監(jiān)一樣,他剛說了一句話就跪下請罪。 “……奴才無能,讓小郡王失望了。請小郡王責罰?!?/br> “你當然無能,你……說什么?”小郡王好像遭到晴天霹靂一般,不可置信到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怎么可能輸給段霖???” 云渺天塌了似的在帳子里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惹得小赤狐也隨他吱吱吱的叫。 主角光環(huán)跑去哪里了?說好的騎射打仗的功夫一等一呢! 不對勁不對勁,齊忱怎么可能輸啊? 齊忱看著小郡王眉頭緊蹙,一副精致眉眼染上幾分慍色,像個小老頭似的背著手踢踢踏踏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他便知道,自己讓對方失望了,心臟被猛然攥緊。 若不是那個秦逸橫插一腳…… 齊忱一言不發(fā),眸中閃過一絲冷冽。 然而下一秒,他的膝蓋便被人輕輕踢了一下。 不知何時,小郡王已經(jīng)晃悠到了齊忱面前,一雙桃花眼氣得染上了幾分水色,口不擇言道:“你居然還敢回來?” 云渺真想晃晃齊忱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裝著漿糊。 主角的聰明才智都去哪里了?打賭的時候?qū)Ψ骄?/br> 在旁邊,難道不知道輸了就要把命賠給段霖? 不找個地方躲起來,居然還傻愣愣地跑回來是怎么一回事! …… 齊忱一直覺得小郡王的聲音很好聽。剛睡醒時,音色像春日纏綿的風(fēng)慵慵懶懶,尾音還會帶著不自覺的勾人笑意。 清醒時候,聲音又變成了夏日深澗的一汪潺潺清泉,清透干凈,說不出的悅耳動人。 齊忱抬頭望向小郡王,對方還在還在說著趕他離開的那些話。 唇若丹霞,翕張間露出一點兒碎玉似的雪白牙齒,如梅花含雪。 明明看起來那么柔軟,為什么總是說些傷人的話呢? 他并非完全輸了,明天會給小郡王贏回來的,不是嗎? 就這么輕易舍棄,一點點機會也不要給嗎?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下一個接替他的人…… …… “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去找段霖!”云渺嘟嘟囔囔,越想越有把握,“命令小太監(jiān)捉弄我的事情還沒和他算賬呢,萬一心疾發(fā)作死掉呢?一命換一命抵干凈了吧……” 小郡王快將自己說服了,就要穿衣服立刻去找段霖,預(yù)備死纏爛打撕毀賭約。 炮灰沒有人品,更沒有賭品! “走!”云渺上手去拽呆子侍衛(wèi)的衣角,“快呀,別磨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