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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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那些褶皺,用指尖一點一點將它們推平,明知道自己發(fā)不出聲音,卻仍然哄著他。 “溫峋,你別怕,都沒事了。我和外婆會陪著你的?!?/br> 但似乎沒有用,他依舊眉心深鎖,像是被困在夢境里,沒辦法逃離。 許星不厭其煩地在他眉心撥弄,視線突然落在他放在沙發(fā)的手上。 她頓了一下,改坐為跪,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他掌心,輕輕地握住他。 或許是感受到了外力,溫峋無意識抓緊了她的手,他抓得很用力,像是抓住唯一一根救生的浮木。 他力氣很大,捏得她有些疼,但她沒管,依舊輕輕柔柔地想將他眉心的褶皺推開。 或許他真的找到了浮木,緊鎖的眉心終于做出讓步,在許星指尖緩緩舒展。 見狀,許星驀地笑出來,眉眼彎彎的,眼底都是溫柔與歡喜。 一個地方松了,另一處自然要緊一些,溫峋將她的手握出一圈冷白的邊。 許星連看也不看,轉身抽了一張紙,用一只手笨拙地疊了疊,然后幫他擦臉頰,額頭的冷汗。 她很想知道溫峋到底做了什么樣的噩夢,能讓他害怕成這樣,但她知道,就算她問,他也不會說的。 于是,她便不問了,她會等到他自己想說的那天,而在那之前,她都會陪著他。 她想著,指尖捏著的紙滑到他右額處,她看見他的眼睫輕輕動了一下,眉心又攏起,眼皮上的那顆小痣也跟著動了一下,像是還沒從困境里出來。 許星給他擦汗的動作頓住,目光緊鎖他的面容,然后眨了眨眼。 他留著寸頭,兩條眉毛又黑又濃,眉形卻好看。眉毛下是緊閉的雙眼,眼瞼上的睫毛又黑又硬,比一般人稍微長一點,但不卷,和他的人一樣,直愣愣的支棱著。 她看著看著,鬼使神差地朝著他靠近。 五月底,日光不算喧囂,蟬還沒露頭,窗外只有嘰嘰喳喳的鳥雀聲。 落地窗沒關嚴,跑進一縷帶著溫熱氣息的風,風路過客廳,掀起她沒被綁住的側邊劉海。 發(fā)絲拂在臉上,許星猛地回神,但她已經(jīng)吻上他的眉心,唇瓣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許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像一只被驚嚇的鹿,猝然起身,用力捂住自己的唇。 心跳的聲音堪比一百只麻雀在樹上蹦跶,砰砰砰——蹦得她頭腦發(fā)暈。 夏天明明還沒正式登場,她卻已經(jīng)猶如中暑,快要昏死過去。 等她稍微平復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溫峋的眉心已經(jīng)徹底舒展,緊握著她的手,也松開了。 心跳聲依舊熱烈,指尖碰了一下唇瓣,上面似乎還有他眉心的觸感,她垂眸看著眼前的人,他依舊安靜地睡著,可她好像有點……食髓知味。 下午三點,日頭正盛,大概是天氣的原因,熏得她頭腦發(fā)熱,夜鶯終究沒忍住誘惑,低頭再次吻了她的國王。 這次還是親在眉心,輕柔的吻過后,唇瓣微微退開,額頭卻與他相貼,她閉著眼睛,無聲告白。 “溫峋,我真的,好喜歡你。” 說完,她輕輕笑起來,又一個吻,落在他右眼皮上的小痣上。 “你等著,我很快就可以追你了。到時候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 她稍稍退開,用掌心摸了摸他有點扎人的頭發(fā),隨后,收回手,準備離開。 女孩裹著紊亂的心跳,如來時那般小心翼翼起身。大概會跪的時間有點久,膝蓋已經(jīng)有些木了,正準備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使不上力,又撲通一聲跪下去,連帶著,打翻了矮幾上的果盤。 許星身體驟然僵直,楊梅和她的心跳一樣,亂七八糟撒了滿地。 ?? 第128章 夏天要來了,他也快瘋了 又大又黑的楊梅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果盤落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許星被這聲音嚇得渾身僵直,閉緊了眼睛,心跳加劇,裹著害怕的情緒,在心里暗罵自己笨蛋。 她維持跌倒的姿勢在原地等了好幾秒,本以為會聽見溫峋的問話,但好一會兒房間里都安安靜靜的。 她有些疑惑,緊閉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做了一個又深又長的呼吸,才緩緩扭頭往身后看。 沙發(fā)上的人已經(jīng)安靜地躺著,面容安靜,似乎并沒有被這意外的聲響吵醒。 許星捂著自己的心口長長出了口氣,她快被嚇死了。 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偷親,肯定要罵死她,然后和她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 好在,他可能是被噩夢困住,好不容易放松下來,沉入了睡眠。 她小心地將果盤撿起來,把落在地上的楊梅、葡萄都裝進去,輕輕放在矮幾上,然后才撐著矮幾起身,像做賊一般輕手輕腳出門。 還不忘幫他把客廳的門關上。 黃毛在樓下邊哼歌邊玩游戲,見許星下來,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把他給看愣了:“許星,你臉怎么這么紅啊?峋哥開空調了?你這才上去一個多小時就著涼了?” 許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許星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后逃跑似的出了紋身店。 黃毛抓了抓自己的一頭亂毛,嘀咕道:“這都快高考了,可不興感冒啊……” 他覺得這是個大事,必須讓溫峋知道,于是丟下自己的手機上樓。 溫峋沒有鎖門的習慣,黃毛也隨意慣了,沒敲門,握住門把手輕輕一轉,就把客廳的門開了。 “峋哥,許星是不是感冒了?我看她的臉好紅啊,像發(fā)高燒了一樣?!?/br> 溫峋坐在沙發(fā)上,肩背躬起,兩只手肘撐在膝蓋上,他垂著頭,空茫的視線落在矮幾的果盤里。 楊梅,葡萄,還有兩個油桃。 夏天要來了,他也快瘋了。 黃毛見他一動不動地坐著,也不回話,連視線都沒有聚焦,頓時感覺后背有點涼颼颼的。 這不對啊,他峋哥但凡遇到有關許星的事,恨不得分分鐘沖上去,今天怎么這么鎮(zhèn)定? 他往前走了兩步,試探著問:“峋哥,你該不會和許星吵架了吧?” 依舊沒回他,黃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茶幾上的果盤,道:“阿婆讓許星送過來的,你不喜歡???那我拿下去。” 說著就要伸手去端果盤。 離果盤下海十來公分的時候,他的手腕突然被握住了,溫峋力道極大,他手背上的青筋都爆起。 “啊——峋哥,疼疼疼?。?!” 黃毛頓時哭爹喊娘地叫了起來。 溫峋總算給了點反應,抬眸瞅了他一眼,面色沉沉,看不出情緒,唯獨一雙眼睛又黑又深,如同看不見底的幽潭。 黃毛哪還敢碰他的果盤,連連求饒:“峋哥,你再不撒手我就要廢了。” 聞言,溫峋才松開他,黃毛立馬抽回自己的手,在一旁呼呼地吹,真的,疼死他了! 沙發(fā)上的人似乎很累,嗓音里的疲憊連黃毛都聽得出來:“你怎么上來了?樓下沒客人?” 黃毛愣了一下:“啊,沒……沒人?!贝鹜炅瞬欧磻^來,溫峋狀態(tài)似乎不對,連忙問,“峋哥,你不舒服啊?” 溫峋沒理他,向后一倒倒在沙發(fā)靠背上,閉上了眼睛,輕輕“嗯”了一聲:“所以,別在我面前礙事,趕緊滾下去。” 滾是不可能滾的,起碼在沒弄明白之前黃毛一點都不想滾! 他峋哥誒,兇悍得讓所有人都害怕的峋哥誒,居然會說自己不舒服,這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觀! 于是他搬了根小凳子過來,剛坐下,就迫不及待發(fā)問:“峋哥,你哪兒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醫(yī)院?真是奇了怪了,你和許星做了什么啊,你倆都生病了?” 做了什么? 溫峋呼吸稍稍滯阻,他什么都沒做,只是當了次演員,故意不去拆穿。 睡著是真的,做噩夢是真的,夢到一只手緊緊抓住他也是真的,但許星直起身子的動作太大,被他握著的手也跟著狠狠抽了一下。 然后他醒了,聽到了瘋狂的心跳聲,知道他握著誰的手,眉心間一點溫熱的觸覺讓他坐立難安。 但她還在,他不能醒,醒了她的謊言就要被戳穿,醒了就要面對這不合時宜的偷親,會擾亂她的心緒,會影響她考試。 所以他只能睡著,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能醒過來,起碼這最后的十來天要讓她安安心心的度過啊。 只是他沒想到,許星的膽子太大了,她親了一下猶覺不夠,于是一下又一下。 直到現(xiàn)在,他右眼皮上的小痣都還在灼灼發(fā)燙。 這小混蛋,怎么這么不知輕重! 溫峋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心想,要不等她考完試,就給她報個旅行團,讓她帶著阿婆出去玩一圈吧,最好玩兩三個月,回來直接上大學。 黃毛沒聽到回答,又問了一聲:“峋哥,你哪兒不舒服你倒是說啊?真是,急死我了。許星說不了,你又不是不能說?!?/br> 溫峋懶懶地抬起眼皮睨他一眼,又煩躁地收回目光:“別去打擾她,她沒事,還好得很。滾下去看店,別他媽煩我?!?/br> 黃毛:“可是……” “嘖!”溫峋似乎真的有點毛了,逐漸不耐煩,“你他媽……” “走走走!我走我走!”黃毛立馬起身,“您就是我爺爺,爺爺讓我走,孫子哪能不走!” “嗤——”溫峋笑了聲,對著他擺擺手,“滾滾滾!” 黃毛剛走到門口,又被他叫住,他遲疑了一會兒,說:“今天你上來找我的事兒,不許告訴許星?!?/br> 黃毛不明所以:“啊?” 溫峋耐心告罄,沒好氣道:“聽到?jīng)]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誰都不說!爺爺您休息!” 溫峋:“……” 黃毛離開,溫峋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皮,眼皮上殘留的熱度,順著指尖,一路燒到了他的心里。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即斷了她的念想,又守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