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子監(jiān)，平日里也無人在意，林晟在時就夾著尾巴做人，如今敢沖到姑娘面前，定是欺負(fù)姑娘在意名聲，恬不知恥?！憋w影憤憤不平地罵，幸好姜楊沒有不要臉到讓鳳妤去給他求官，他若敢開口，謝珣定會削了他。

    謝珣早就想不起姜楊這一號人，鳳妤和姜楊訂過親，他心里也沒有一點介懷，當(dāng)年是他推波助瀾，姜楊才會退親，也是他想要鳳妤名聲盡毀，姜楊只不過是他的棋子。

    他更不擔(dān)心鳳妤癡戀姜楊的傳聞，當(dāng)年他的小姑娘只是想要找一名聽話好cao控的男人，靠她吃飯，相敬如賓，對姜楊并無一點情意。

    姜楊對他的威脅，都不如方玲君來得大。

    “皇上，姜楊在國子監(jiān)也無建樹，不如就撤了職，逐出京都，眼不見為凈，近日已有流言，有心人必然會拿他和姑娘做文章。流言傳多了，對姑娘名聲有損?！睆埐跤X得把姜楊逐出京都是最好的做法，最近文官重新調(diào)派，謝珣也撤了一批人，撤了姜楊也無礙。

    “朕若在此時撤了姜楊，更會做實流言，更顯得朕無容人之量，區(qū)區(qū)一個姜楊而已，無妨?！敝x珣目光微沉，有人想要渾水摸魚，藉機(jī)生事，自尋死路，“查清楚流言的源頭了嗎？”

    飛影說，“是氏族……氏族聯(lián)合起來策劃。”

    “又是氏族！”謝珣對氏族的耐心即將耗盡，若不是林和禮從中斡旋，他都想拿李家開刀，殺雞儆猴。

    表面上配合新政，忠心之語說得熱忱真心，行動上卻推三阻四，京都氏族只有一半的土地被收回，重新分配，其他人都想接著土地謀取更大的利益。

    新政損毀了他們的利益，原本也不是真心侍奉新君，自然要找新君的麻煩，謝珣的軟肋擺在明處，鳳妤就是眾矢之的。

    三姑娘幾年前的京都名聲不好，又與人訂過親，最容易做文章。

    文人的筆和嘴，顛倒黑白，足矣毀掉一個人。

    放任流言，縱容氏族作亂，才能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可若縱容他們肆意傷害阿妤，那些流言蜚語雖不會給她身體造成什么傷害，卻會惹她傷神，他已是北寧新君，若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護(hù)不住，這新君有什么意思？

    “把李，周，蔡這三家的官員名單匯總給朕，挑一批人外放吧，十二州正好缺一批官員，若做不出成績，就不要回京了。挑他們家族中最有出息的子弟，就當(dāng)朕給他們的恩典?！?/br>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們要動阿妤，他也能打傷他們的軟肋。

    第571章 城府

    林和禮知道謝珣雷厲風(fēng)行的決定后，并未反駁，李氏貴妃生下宇文景的皇子后與林氏關(guān)系就很微妙，雖仍有姻親情分，且因儲位之爭變得淡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李氏和林氏關(guān)系非常密切，林二夫人是李氏嫡系的次女。

    林玉濃還要喊如今李氏家主一聲舅舅，李氏二房的夫人又是方大帥的親meimei，所以李氏在氏族中姻親關(guān)系非常復(fù)雜和牢固。雖子嗣不像張家那么多，卻每個人都安排在很重要的位置上，謝珣登基后清理過一波官員。

    能力欠缺，只靠家族蔭蔽的幾乎都被謝珣逐出朝廷，或安排到不重要的位置上，如今的京官都是謝珣千挑萬選過的。提拔了自己的人，也重用氏族中能力出眾的小輩，如今因氏族挑起流言蜚語攻擊鳳妤，謝珣直接把一大批年輕子弟安排到十二州，于他們而言算是流放到十二州了。

    這群年輕有為的氏族子弟，就算要外放為官，也去江南富庶之地，或是中州，很少被指派去十二州。

    謝珣此舉無疑是掐住氏族的咽喉。

    張伯居頭疼不已，來找林和禮商量對策，“皇上殺雞儆猴，可殺的全是朝中的年輕力量，這群人自新朝后也一直配合新政推行。鳳三姑娘和姜楊這事……與他們無關(guān)，皇上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太過武斷，你怎么不勸勸他？”

    “皇上雖擅軍務(wù)，對政務(wù)非常生疏，卻比我們都懂得馭下之術(shù)，你看他挑的這批人，都是年輕有為，能力出眾的年輕子弟，有意放到十二州歷練。十二州是什么地方，那是他們兄弟辛苦打下的江山，他們對十二州有感情。如今蘭州戰(zhàn)場也彌漫到十二州，影響生機(jī)，那邊的官員都是這幾年謝玨和鳳妤提拔上來的。我看過他們的述職，有能力，卻因常年在十二州，許多官員都是當(dāng)?shù)厝诉x拔出來的，受困于人情，政務(wù)決策拖泥帶水，影響發(fā)展。他們需要一批新鮮血液，氏族這群子弟也需要到十二州去歷練，總是京都的溫柔鄉(xiāng)里，一葉障目，對他們仕途不利。”林和禮說，“若他們能做出一番成績，將來回到京都，就是新朝的股肱之臣?！?/br>
    “這是歷練，不是懲罰？”張伯居還真沒看出謝珣這一層意思來。

    “皇上應(yīng)該早有打算，想要把這批官員外放到十二州，一直尋不到借口。氏族在這節(jié)骨眼上構(gòu)陷三姑娘，就是在他犯困時遞了枕頭。是震懾，也是磨煉，就看他們怎么去想了，若是滿心憤恨，不愿離京，或?qū)π戮纳裨梗送疽簿鸵婍斄?，若是能做出一番成績，將來就是家族的頂梁柱?！敝x珣這一招也著實高明和厲害，他所挑選的這批子弟全是氏族最年輕，最出息的，若將來做出一番成績，必然是家族的領(lǐng)頭羊，這群人由他親自扶持起來，必然就會忠心于他。

    新舊朝更迭，氏族里也會新老更迭，十年，或二十年后，氏族新一代的家主，必然聽他號令，新朝也會有一番新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