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周先生 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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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知道橙子,她不是沒心沒肺,她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她真的不好,是不是她真的不乖,不然為什么,一直寵愛她的爸媽和哥哥突然不愛她了。” “贖罪這個理由,橙子接受不了的?!?/br> “這些年她鬧她瘋,她看著很瀟灑,其實不是的,她回國那年,還特意去給她爸媽和哥哥買禮物,她挑了很久的?!?/br> “多荒謬啊,從簡文茜進(jìn)入簡家的那一刻,她的不幸就已經(jīng)注定了,偏偏她那些年,那么多年,還在竭力跟家人緩和關(guān)系,連生病,也想著他們?!?/br> “多窒息啊,她最愛的爸媽和哥哥,竟然是踩著她的人生,成全他們自己,是用她的一輩子,換得他們自己安心,你讓她怎么接受啊……” 第96章 跟林野接吻了 “贖罪這個原因,橙子接受不了的。” “你如果問我的意見,我建議你先緩緩?!?/br> “你不是在查簡文茜參與綁架的事嗎?讓她知道真相最好的時機(jī),就是簡文茜落網(wǎng)的那天?!?/br> “你現(xiàn)在說,她得天天想著弄死簡文茜,現(xiàn)在又沒證據(jù)給簡文茜定罪,只能干著急,會很難受?!?/br> “而且,她還想幫她奶奶守著長盛,現(xiàn)在還不是跟她爸鬧僵的時候,你不是在幫她要長盛的股份嗎?至少,得等她在長盛有話語權(quán)的時候?!?/br> …… 周庭宴下午四點有個會,潘嶼和司機(jī)過來接他。 全程走高速,路上最快也要一個小時,他們接到的通知是兩點到酒店,結(jié)果從兩點等到三點老板都沒出來。 潘嶼沒接到推遲會議的消息,所以眼瞧著來不及,就給老板打電話。 “周總,四點的會要推遲嗎?” “嗯?!?/br> 潘嶼還在等他后面的話,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潘嶼:“……”所以,推遲到幾點? 聽出自家老板語氣不對,潘嶼沒敢再打過去,不知道具體幾點,就在公司群里發(fā)消息。 【原定于今天下午四點,召開的天榆游樂場項目綜合交底會議,時間有變,等待通知?!?/br> 剛艾特完所有參會的人,司機(jī)就開口提醒,“周總出來了?!?/br> 潘嶼一眼就瞧出,自家老板心情不好。 從上車就開始沉默,臉色也不太好,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潘嶼側(cè)身,面朝后座,小心翼翼的開口,“周總,四點的會,往后推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趕得及。 “嗯?!?/br> 后面?zhèn)鱽硪坏啦蛔咝牡?,聽起來又頹又倦懶的聲音。 潘嶼揣測,這是跟老婆吵架了?周總?cè)翘鷼饬耍?/br> 也不敢多問,潘嶼把手里的文件遞過去,“周總,這是開會的資料,您先看一下?” 周庭宴沒接,像是沒聽見,潘嶼慢慢收回手,朝司機(jī)使了個眼色。 司機(jī)啟動車子。 一路,車內(nèi)氣t?壓很低。 群里一直有消息,潘嶼悄悄把手機(jī)調(diào)靜音,低頭回消息。 這群人也是逗,每次都是在大群里打官腔,回一句‘收到’或者‘謝謝領(lǐng)導(dǎo)’。 回完,立刻在沒有周總的群艾特他,各種鋪墊,明著暗著跟他打聽老板的行蹤。 幾百多人的群,潘嶼回:【周總今天來小灣村視察工作,回去的路上?!?/br> 眾人:“……”小灣村,哦,看老婆去了。 潘嶼發(fā)完了消息,放下手機(jī),時不時從后視鏡瞄一眼周庭宴。 雖然他始終閉著眼,整個人極度沉默,臉色也平靜,但潘嶼還是察覺到了。 周總現(xiàn)在,很難過。 潘嶼想到,上次見他有這種情緒的時候,還是老宅那個花瓶打碎的時候,就是周陸被老爺子打的那天。 那天已經(jīng)很晚了,夜深人靜,周總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找一個花瓶。 他聽完描述,覺得奇怪,心說老爺子不是有一個現(xiàn)成的嗎?老爺子一直當(dāng)寶貝藏著。 而且找個一樣的?那是古董啊,就算花瓶最初是一對,兩個也不能完全一樣啊。 他還揣測的時候,就聽周總說了句,“花瓶碎了?!?/br> 他恍然,也不敢多問,剛要說去找找,周總又說,“算了,別找了,找了也不一樣。” 潘嶼當(dāng)時不敢出聲,周總那晚最后一句話是: “潘嶼,她留下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隔著手機(jī),潘嶼也看不見他,卻知道他在難過,那聲音壓得低低的,仔細(xì)聽,甚至能聽出委屈和無措。 沒說‘她’是誰,但潘嶼知道,那個她,是周總的母親,關(guān)靈。 那個讓人一想起就覺得心疼,覺得難過,覺得可悲可嘆,覺得命運不公,覺得遺憾的關(guān)靈。 想到那個花瓶,想到那晚電話里的委屈,潘嶼不免猜測,難道老板不是跟太太吵架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跟他母親有關(guān)? “潘嶼?!?/br> 正猶豫該不該問,冷不防聽到自己的名字,潘嶼下意識回頭,“???” 周庭宴說,“我后悔了?!?/br> 潘嶼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敢隨便接話,也不敢隨意猜測,只安安靜靜的等著他的下一句。 隔了很久,潘嶼才聽到那句—— “我后悔了,我應(yīng)該早點出手,我不該那么遲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我應(yīng)該早點愛她的?!?/br> 這次,依舊沒說‘她’是誰,但潘嶼也知道,這個她,是周總的老婆,簡橙。 車子開進(jìn)加油站,司機(jī)下車,潘嶼沒忍住,小心翼翼的問,“周總,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周庭宴簡單說了秦濯找到王磊的事,潘嶼聽完也是震驚了,暗自吐槽完簡家那幾個愚蠢的,話題一轉(zhuǎn),突然提到簡文茜的繼兄。 “當(dāng)初您讓查簡文茜的時候,我還真找到她繼兄了,那人叫余濤?!?/br> 不過跟王磊說的不同。 按王磊的意思,余濤是個貪財?shù)幕熳?,但他查到的這個余濤,已經(jīng)是運輸公司的老板。 “公司規(guī)模不算小,員工對他的評價都挺好,說他大方,工資高獎金多,是個好老板,我見過余濤,他說他跟簡文茜很多年沒聯(lián)系了,我就沒往下查了?!?/br> 聽到這里,周庭宴突然睜開眼,目光由混沌轉(zhuǎn)至清明。 他拿手機(jī)給秦濯打電話。 “你把王磊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我?!?/br> …… 秦濯不知道周庭宴為什么突然要王磊的聯(lián)系方式。 他現(xiàn)在沒心思問,因為周庭宴離開后,他就在房間里安慰孟糖。 這會兒,孟糖還在他懷里哭。 掛了電話,翻出手機(jī)號發(fā)過去,秦濯又把手機(jī)塞回褲兜,然后繼續(xù)哄孟糖。 “你別哭了,妝都哭花了?!?/br> 秦濯哄人的次數(shù)實在不多。 歷任前女友們,都知道他不喜歡太矯揉造作的,不喜歡經(jīng)常哭鼻子的,都是盡量在他面前展現(xiàn)完美的一面。 他自身的優(yōu)越感就是這么來的。 偶爾有兩個覺得他不浪漫,使小性子哭的,也是哭兩聲試探他是不是會心軟。 他對人感覺還在的時候會哄兩下,但耐心也只是一次。 對方也會見好就收,不會歇斯底里的哭。 哪像孟糖,此刻完完全全把自己哭成一淚人,偏偏他還不能說她,他知道她跟簡橙感情好,知道她是替簡橙傷心。 他也覺得簡橙可憐,所以他不覺得她哭的煩人。 就是他沒哄過哭這么厲害的姑娘,什么好話都說了,語氣也放軟了,也像哄侄女一樣摸摸頭。 她還是哭。 秦濯進(jìn)屋的時候脫了外套,現(xiàn)在只穿著一件黑色印花襯衫,孟糖趴在他身上哭了快半小時,他整個肩膀都濕透了。 襯衫下的皮膚都濕漉漉的。 倒不是心疼襯衫,是覺得她再哭,得把眼睛哭腫了,喉嚨哭啞了,回頭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秦濯把她從懷里推出來,雙手捧起她的臉,本想嚴(yán)肅的訓(xùn)一句,對上她還在落淚的眸子,又訓(xùn)不出口了。 “別哭了好不好?!?/br> 他軟聲哄,孟糖抽泣的更厲害。 秦濯的拇指在她沾了淚,濕漉漉的唇角劃過,眼神微暗。 他是碰過這張唇的。 那是訂婚后的第二天,他跟周庭宴一幫人在會所喝酒,莫名其妙就訂了婚,他心里不爽,喝多了,酩酊大醉。 昨晚品不出假酒的那混小子也在,知道他和孟糖訂婚了,自以為好心的給孟糖打電話,孟糖過去接他的。 他是在后半夜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