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叢甩著手里的樹枝玩，聽懂了一部分，萌萌是一只狗。

    “那個香水國內都還沒發(fā)行?！迸终f：“不過我給萌萌送了點小禮物?！?/br>
    于叢垂著腦袋，沒什么精神。

    姜清晝偏頭問他：“想睡覺了嗎？”

    于叢想了想，說：“還好?！?/br>
    “哎呀?！庇袀€聲音從角落里冒出來，很不耐煩：“別前女友了，聊點別的吧，煩死了?！?/br>
    王潔附和：“就是就是?！?/br>
    “那可不可以……”那人的目光朝姜清晝和于叢飄過來，“聊聊……”

    姜清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皺眉：“不可以?！?/br>
    “哎呦，姜姜，不要這么嚴肅嘛?！笔樟讼闼呐f。

    “就是就是?！绷硪粋€男生學著王潔說話。

    于叢在同個瞬間感到了目光的疊加和姜清晝的緊繃。

    姜清晝一只手沒什么痕跡地撐在于叢身后的地上，他甚至能察覺出姜清晝手臂上肌rou繃緊的瞬間。

    “姜清晝。”于叢低著頭，看上去有點羞澀地避開了大家的目光，“沒事的?！?/br>
    姜清晝似乎頓了下，沒說話。

    “你不要這么兇?！庇趨残÷曊f。

    姜清晝動了下，換了個姿勢，雙腿很隨意地盤起來，說：“你們要聊什么??？”

    “你都不介紹一下?！庇腥送虏?，“你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br>
    王潔舉手：“我來?！?/br>
    “于叢?！苯鍟儫o視她的積極，頓了頓：“我男朋友?！?/br>
    廣袤但沒什么風景的草地死寂了一秒，繼而起哄聲連綿不絕，像一陣又一陣沒頭沒腦的風。

    于叢的臉在昏暗里燒出不明顯的紅，動作遲鈍地抬起頭，僵硬地笑了笑。

    “我靠好奇怪啊，聽姜清晝說這種話?！?/br>
    “對啊對啊。”有人說，“感覺像被王潔附身了，‘大噶好這是我女朋友’、‘晚上好這是我女朋友’是不是？”

    王潔丟了根樹枝過去：“你去死?！?/br>
    “不是，你都不秀恩愛，我還以為這是你們同學?！?/br>
    桑蕤笑了，加入話題：“他秀恩愛技能沒電。”

    “誰追的誰?。俊庇腥碎_口，忽然想起來什么：“姜姜果然是不喜歡一個兩個那種類型的。”

    “什么一個兩個？”旁邊的人問。

    于叢感覺姜清晝又緊張了一點，剛轉過頭，就聽見姜清晝有點低的聲音：“介紹完了，你們聊別的吧?！?/br>
    事實上于叢并不是個擅長融入群體的人，他只善于在人群里降低存在感。

    姜清晝把他塞進睡袋，臉色不算太好，甚至看起來有點憂慮。

    “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姜清晝問。

    于叢不太明白：“沒有啊?！?/br>
    姜清晝又看了他一會，起身把外套脫了，帳篷頂高不行，他有點困難地低著頭。

    于叢盯著他的背影，如同個靈活的蠶蛹，往旁邊挪了挪，給姜清晝的睡袋讓出了點位置。

    姜清晝脫了外穿的衣服，卻沒動，坐在旁邊，看上去有點后悔。

    “怎么了？”于叢躺得很板正，一動不動地問。

    “不應該來的?！苯鍟兒苋菀装褜嵲捳f出口，“沒什么好玩的。”

    于叢反問：“為什么？”

    姜清晝俯身，嘴唇貼了貼他的額頭。

    “風景挺好的?！庇趨部涞煤苊銖姡_春的工業(yè)污染有點嚴重，一群人在黑風里等了半天，沒找到一顆星星。

    姜清晝想起了老宅天臺的那個望遠鏡。

    “姜清晝?！庇趨餐锹淅锟苛艘稽c，“你躺下吧，可以跟你聊聊天嗎？”

    姜清晝沒鉆睡袋，跟他并肩靠著，躺在睡袋上方，帳篷的頂部是透明的材料，覆了一層積累下來的塵埃。

    “我沒有不高興?！庇趨草p嘆了口氣，“我就是感覺不怎么了解你?！?/br>
    姜清晝側過頭看他：“為什么？”

    于叢思考了幾秒：“你好像不太想跟我說你的事，都是別人跟我說的?！?/br>
    姜清晝眼神有點深地看他，沒說什么。

    “其實我挺喜歡跟你出來玩的，會知道很多你的…秘密？”于叢換了個說法，“會知道很多關于你的事?！?/br>
    “你想知道什么？”姜清晝語氣很平，但表情溫柔了許多。

    于叢撇撇嘴：“問了你又會敷衍我?！?/br>
    “不會的?！苯鍟兒孟裨诤逅?，“你問吧?！?/br>
    于叢看了他一會，突然說：“高中一個兩個是什么意思啊？上次圣誕節(jié)的時候，王潔也說了。”

    姜清晝愣了下，轉過身側躺著，枕著手。

    “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名字。”姜清晝平和地說，“也是我們的高中同學?！?/br>
    “噢?！?/br>
    “那時候我們都是同個畫室的?！苯鍟冄a充，“王潔也在，有天做速寫，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對男性模特比較感興趣。”

    于叢眼神閃了閃，沒說話。

    “后面就發(fā)現(xiàn)了吧，覺得自己喜歡男生?！苯鍟冋Z氣很低，“一個兩個是兩個人，當時他們都在…和我接觸吧？”

    于叢鼻子皺了下，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八麄冏纺氵€是你追他們??？你同時追嗎？”

    “當然沒有?！苯鍟儾豢芍眯诺乜此?，“怎么可能？”

    “噢，他們追你?！庇趨矌退卮?，“然后呢？也像桑蕤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