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真的和姜清晝剛認識嗎?”桑蕤微微笑著問。 “真的。”于叢不知道解釋了幾次。 “我感覺他挺關(guān)注你的?!鄙^ㄐχ^續(xù)說,語氣還是很好,聽不出他的意思。 于叢問:“有嗎?” “嗯。”桑蕤笑得更開了一點,“你下個星期也來社團活動吧?” 于叢麻木點頭:“好的?!?/br> “我可以教你?!鄙^ㄕf得有點神秘,壓低聲音:“我比王潔厲害。” “哈哈,是嘛?!庇趨舶岩淮涡圆途呷拥嚼袄?,看了眼學(xué)校的南門。 桑蕤笑瞇瞇的,似乎理解了他的意圖,溫和地說:“你要不要先回宿舍?” “那我先走了?!庇趨矂幼鞅仍捒?,已經(jīng)準備轉(zhuǎn)身。 “下個星期要來哦。”桑蕤笑著說完。 于叢感受到了大學(xué)校園社交的強度,有點疲憊地往南區(qū)宿舍的方向走,在心里佩服杜楠的精力,走了沒幾步,手機嗡嗡了兩聲。 他劃開屏幕,看見姜清晝和王潔的消息。 [姜:回宿舍了嗎?] [維克多·潔果:邀請你加入“決戰(zhàn)濱河西路”群聊。] 濱河西路是通大主校區(qū)所在的位置,于叢點了個同意,看見提示里呼啦啦十幾個名字,全是剛加上的社團成員。 他切回姜清晝的對話框,抿著嘴看那個問句,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 姜清晝的提問看上去很友善,他想了想,回復(fù):“在路上?!?/br> 對面很久都沒搭理他,于叢低著頭在原地站了一會,沒等到姜清晝的下一句話。 夏季盡頭的蟲鳴聲衰弱下去,人行道兩側(cè)的草坪里有細細的沙響。 于叢摁滅了屏幕,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兀自往回走,走了幾步又有點煩,覺得姜清晝真是個奇怪的人。 于叢很快預(yù)見了自己即將食言的結(jié)果,周四還沒到,他媽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這里,一邊把包遞給他,一邊輕聲細語:“我就待到周五。” “爸爸呢?”于叢看她神情放松,不像是和人吵過架的樣子,替她把手里的身份證收好,上面明晃晃地寫著大名,童曼兩個字。 童曼奇怪地瞥他:“你爸爸要上班的呀?!?/br> “哦?!庇趨蚕胍彩?,“那你定酒店了嗎?” “定了,就你學(xué)校北門的?!蓖車度ビ^察的目光,眼睛卻炯炯有神,看起來既有胸懷又溫柔善良。 “那先把行李放過去?”于叢很合格地做著搬運工,對她突然的到訪沒有任何不滿,“還是先吃飯?” “帶我吃個食堂?!蓖o他下達指令。 于叢提起行李箱,手掌連著手背的地方勒出紅痕。 他在男生中不算健壯,瘦瘦的肩背,仔細能察覺出微微塌的肩膀,細腰細腿,但童曼更甚,十指不沾陽春水,四十多歲了還是嬌氣的南方大小姐。 于叢不敢不提,他怕他爹揍他。 童曼動了幾下筷子,表情微微變了,放下手里的碗,不說話。 “不好吃?”于叢問她,“還是難吃?” “難吃?!蓖J真回答。 于叢癟嘴,好像在跟她撒嬌:“你看,我們食堂就是這么難吃的?!?/br> 他媽和他同時嘆了口氣,雙目對視了一會,童曼提議:“還是出去吃吧?!?/br> “我也覺得?!庇趨灿昧c點頭,掩耳盜鈴地把餐盤里的東西往四處移開,顯得剩飯沒那么多。 童曼笑了笑,小聲說:“走。” 于叢正要站起來,放在一邊的手機叮叮地響了半天,他又側(cè)過頭去看,發(fā)現(xiàn)決戰(zhàn)濱河西路里涌出一堆照片。 桑蕤找了個文學(xué)院的朋友,專門記錄社團活動的日常,大概是修好了上周四的照片。 到后面幾乎全是姜清晝的單人圖,全方位無死角的特寫,于叢沒點開,都能感覺到他不經(jīng)意皺著的眉,還有即將從額頭上冒出來的汗。 “這是誰?。俊蓖退鎸γ孀?,相距三四十公分,把照片里的人看了個大概:“這是什么活動啊?” “跆拳道社?!庇趨泊怪?,把姜清晝的照片掃了個大概,“這個人,就是那個很奇怪的學(xué)長?!?/br> 他說得有點微妙,后半句越說越輕。 “很帥呀。”童曼歪了歪頭,想看清正臉,“怎么奇怪了。” 于叢思索半晌,說:“也不是奇怪,就是,就是有點?!?/br> “有點什么?” 于叢有點艱澀地思考,找不到合適的形容,只諾諾地說:“沒什么?!?/br> 童曼眼神無奈而奇怪,看了他一眼,沒追問。 第19章 19 開學(xué)第三周,溫度里已經(jīng)沒有夏天的感覺。 天空如洗,微風靜默,姜清晝在預(yù)設(shè)的秩序之中,開始了自己的大二生活。 既定的、常規(guī)的生活中,多了一個很小的變量,是那個毛頭毛腳跑來社團招新的新生。 他是不認同王潔說的見色起意的,充其量就是好奇,覺得于叢這個人有點呆,跟他說話的時候有意思。 招新那天還很熱,于叢大概是剛從被窩里鉆出來,臉色迷茫,幾根看上去很軟的頭發(fā)亂糟糟地翹著,看上去很有意思。 姜清晝覺得有意思的事不多,一眼看上去有意思的更少。 他加了于叢的微信,沒來得及吃夜宵,就被剛落地上海不到一天的姜郁善叫了回去,很生硬地聊了頓關(guān)于新年度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