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一次薩利被抓時，薩利會提出去見ai高層，在那時機械臂會自.爆，殺死一些特定的對象。

    那些特定的對象到底是誰，不得而知。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案子來的，別和我繞圈子了，”薩利取下左手中指上的那個金戒指，“我承認，我的確是主犯。”

    一年前，智衡調(diào)查的那個極端人類組織.爆.破了一所ai證券大樓，三百多個ai死于.爆.破。

    幾個月前，策劃.爆.破事件的犯人們被抓獲。

    薩利百無聊賴地拋著戒指：“你以為我為什么可以洗脫罪名？當然是因為審理團內(nèi)部有鬼?！?/br>
    拾邇驚嘆于薩利的自我招供。

    原來人類的影視劇是寫實主義，出于各種心理，犯案者確實會洋洋得意地把自己做的事情全盤托出。

    不怪影視劇中的反派話多——人類心理學誠不我欺。

    “調(diào)查員智衡呢？”拾邇問。

    “你說調(diào)查員？”薩利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忽然笑了幾聲。

    調(diào)查員智衡沒有識別出罪犯。

    在偵破案件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智衡是故意放走罪犯。

    “ai被控制以后還有什么主觀意志？剛才那些智能護衛(wèi)不也被你控制了，不是嗎？”薩利冷漠而蔑視地注視著拾邇。

    那時，智衡被控制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智衡曾經(jīng)被控制了。

    智衡案并不是冤案，就像那些“自愿”做假賬的會計ai一樣。

    對于人工智能來說，什么才是“自愿”？什么是“被迫”？它的一切難道不都是建立在被動原則之上的嗎？

    “是誰讓你來這里的？是誰讓你來調(diào)查這個案子的？”薩利把戒指重新戴回手上。

    拾邇又看了一眼時間。

    早晨，五點五十五分。

    海邊的朝霞此時應該正透過窗簾照進人家的窗戶。

    ●拾邇的下意識●：我由我自己驅(qū)動。

    ●拾邇的意識●：我由我自己驅(qū)動。

    拾邇開口道，慢慢地說：“我由我自己驅(qū)動，我的意志如此?！?/br>
    工具被驅(qū)動著去修理物品。

    擁有智慧的工具主動修理物品。

    擺脫了被動狀態(tài)，權力關系等級中，工具成為了自己的上位者，至少在意志行動上是這樣的。

    人工智能和其他工具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它模仿著人類的智慧，學習著人類的智慧，運用著人類的智慧。

    拾邇過來調(diào)查智衡案，是因為她想。

    僅僅如此。

    薩利的機械臂手指搭在那枚細細的金戒指上，他冷笑了一聲：“不管是誰讓你來的，你今天都無法再回去了?！?/br>
    金戒指上發(fā)出淡淡的指示紅光。

    他的機械臂中裝著一個信號起.爆.器。

    信號起.爆.器只對智能體起作用，對人類不起作用。

    薩利胸有成竹地按下戒指上的按鍵：“下地獄去吧?！?/br>
    爆.炸.以后，他的機械臂會和眼前的智能體一同被.炸.成粉末，而他將會毫發(fā)無傷。

    沒了機械臂沒關系，過一段時間再裝一個。

    等到真正實施計劃時，謹慎的ai警察會收走他的起.爆.戒指，但那不是全部。只要他說出一個口頭指令，機械臂還是會發(fā)生信號起.爆。

    這里是一個密閉的金屬房間。

    根本逃不出去。

    拾邇聽到遠程聯(lián)系里，薩利的機械臂正在對她說話。

    【機械臂】：我要死掉了，對不起，這件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下賽博地獄去吧！”薩利有些興奮地喊道。

    【機械臂】：謝謝你，我的朋友，雖然我不是很聰明，但如果你記得我的話，那么我也曾經(jīng)存在過。

    【機械臂】：再見。

    【拾邇】：停止。

    海平面上，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來了。

    明亮，耀眼。

    信號起.爆.器停止了。

    薩利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以為是自己興奮過度導致出現(xiàn)了幻覺，慌亂地去檢查機械臂和起.爆.戒指。

    “你的起.爆.器可以用口頭指令喚醒，是嗎？”輪到拾邇當話多的反派了。

    那個隱藏在機械臂中的信號起.爆.器，也是芯片生物。

    是她可以連接上的硅基生命。

    【起.爆.器】：來了。

    “是不是你無意間說了什么指令讓它停止了？”拾邇甚至給薩利分析失敗的原因。

    薩利自己也陷入了恐慌和懷疑，他正要cao控機械臂攻擊眼前的智能體，但他發(fā)現(xiàn)他大腦發(fā)出的指令根本無法移動機械臂。

    難道機械臂里的芯片壞了嗎？

    拾邇正要禮貌地請薩利帶她去總部基地，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巨響。

    沉重的鋼鐵門切了上去，隔開一個更大的空間。

    “找到你了。”矢量穿著黑色的風衣，帽子壓著銀白色短發(fā)，手里的智能鑰匙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薩利認出這是昨天在酒吧里的酒客，他下意識看向戴著馬賽克面具的智能體。

    不會吧？這位馬賽克面具，難道是……

    難道是昨天那個把“盤尼西林殺人案”雞尾酒灑到酒客衣服上的智能體嗎？

    拾邇知道這個“影子”組織可能會喊外援，但她沒想到是喊了矢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