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炮灰開始發(fā)飆 第269節(jié)
沈鴻源有點慌,又覺得沒什么必要。 他蹲下身,看著小兒子,努力掩飾道:“爺爺生病了,一直要打針,你忘了嗎?” “嗷!我記起來啦!這個用完了,還要放進冰箱里?!?/br> 小孩指著沈鴻源手里的胰島素筆說。 沈鴻源一邊因為小孩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放松,又因為小孩竟然記得胰島素要放冰箱吃了一驚。 但他終究沒太在意。 一個四歲的小孩而已。 他帶著小孩去了洗手間,又哄著小孩睡了覺,自己便也去睡了。 第二天,沈老爺子早晨又有些低血糖。 因為這種狀況出現(xiàn)得太頻繁,醫(yī)生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可等到白天,護工再次給老爺子注射胰島素時。 一旁安靜等著吃飯的小孩,突然歪了歪頭,看向沈鴻源,又看向病床上的沈老爺子,問: “爺爺夜里不是打過針了嗎?為什么還要打?” 童聲清脆,讓房間里一下安靜了下來。 無論是正在打針的老爺子,還是周邊正在查房的醫(yī)生,都朝著小孩看過來。 小孩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下意識看向沈鴻源。 沈鴻源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連忙道:“你記錯了,之前你爺爺打的是短效胰島素,要打兩針,現(xiàn)在只要打一針就好。” 他用自己最近查到的知識囫圇解釋了一遍,又下意識訓(xùn)斥小孩:“別打岔,爺爺還等著打完針吃飯呢?!?/br> 小孩癟了癟嘴,似乎想說自己沒記錯。 但被沈鴻源兇了一下,還是閉上了嘴。 病床上,沈老爺子皺眉看了看兒子。 但到底還是記掛著助理匯報的工作,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沒人注意到,空調(diào)房里,當(dāng)時沈鴻源背后的襯衫已經(jīng)汗?jié)窳恕?/br> 當(dāng)天,沈鴻源以小孩想mama為借口,將小孩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可很快,老爺子又把人接了回去。 更讓沈鴻源在意的是小兒子的態(tài)度。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夜里的事給小孩留下了印象。 每次老爺子注射胰島素時,小孩都趴在一旁,認(rèn)真地看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鴻源的錯覺。 他總覺得老爺子似乎有些防著他。 出于謹(jǐn)慎,沈鴻源一連幾個晚上都沒有再動手。 老爺子的身體rou眼可見地恢復(fù)了不少。 醫(yī)生都說,再過一段時間,血糖沒有波動,就可以出院了。 沈鴻源再次困頓了起來。 以沈氏的繼承人乃至掌權(quán)人出席過各個場合之后,沈鴻源越發(fā)不甘心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的心情隨之變得極為陰郁。 對待小兒子更是帶著一股無形的戒備,在家里也經(jīng)常和沈夫人吵架。 為了哄沈夫人開心,也為了讓自己放松一下,沈鴻源策劃了一場短途旅行。 為了防止自己不在的時候,小孩亂說,他也借口放暑假讓孩子們聚聚,把小兒子也接走了。 可惜旅行也解決不了他的煩悶。 大多時候,沈鴻源都是坐在自己的suv里抽煙。 連沈夫人的房車呆著他都覺得煩。 路上,小孩子難纏,他和夫人不出預(yù)料又吵了起來。 沈鴻源躲進車子里坐著,想的卻不是剛剛吵架的事。 他一邊擔(dān)憂小孩子童言無忌,把晚上的事捅出去,老爺子一定會大發(fā)雷霆。 一邊又因為繼承沈氏遙遙無期,而覺得憋悶。 人憋悶久了,心里總會有些過分的想法。 沈鴻源有一瞬間想著,老爺子怎么不去死? 老人總是要給年輕人讓位的,他為什么老占著不放!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沈鴻源便又愧疚不已。 暗暗斥責(zé)自己怎么有這種想法! 他回過神來,抬眸便從后視鏡里瞥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遠離。 沈鴻源眉頭瞬間又皺了起來。 暗罵家里沒有一個頂用的,親媽在場,還請了個阿姨,竟然能讓一個那么小的孩子自己亂跑? 這多危險! 要不是他這個當(dāng)?shù)呐R時發(fā)現(xiàn)了…… 突然,沈鴻源開門下車的動作頓住了。 他腦海里升起一股奇異的沖動。 這股沖動甚至不需要他去做什么,不需要去左右為難。 他只要停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這樣就可以。 什么都不做…… 就什么都可以解決了。 甚至……他連事后的解釋都不需要去想。 因為,沒有人能證明他看到了。 他只是,什么都沒注意到而已。 沈鴻源整個人像是被凍結(jié)了一樣,停在原地。 可他的心臟,卻隨著車后小孩的遠離,逐漸砰砰狂跳了起來。 后視鏡里,小孩的身影逐漸變小。 終于,在一個拐角處消失。 沈鴻源這才如夢初醒,他做賊似的從車窗里往外看。 司機去洗手間了,還沒回來。 前面幾輛房車,都沒人下來。 沈鴻源一瞬間又覺得,這根本不怨自己。 他們不和他一樣,都沒有注意到嗎? 很快,司機打開車門走了進來。 對他說:“沈總,看天色就快下雨了,我們趕緊走吧。” 沈鴻源感到自己露出了一個一切如常的微笑。 他說:“好。” 第130章 遺囑 司機拿對講機通知了前面的幾位司機。 在這一瞬間,沈鴻源心里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期待。 他以為,會有人叫停。 然后說:“先別走,小少爺還沒回來,小少爺去哪兒了?” 但出奇的是,這并沒有發(fā)生。 事情順利到讓人心理空落落的。 沈鴻源坐在平穩(wěn)的座椅里。 他看著前方的房車一輛輛動起來。 他感受著自己的這輛車子逐漸啟動,上路。 車窗兩側(cè)茂密的樹木,向兩側(cè)褪去。 速度由滿慢逐漸變快,最后變成模糊的樹影。 沈鴻源這一瞬間的感覺很奇異。 他像是肩膀上的重擔(dān)突然抽離,旅行到現(xiàn)在,終于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 又感覺全身上下有著一種難言的凝滯。 凝滯得仿佛他的意識想法都已經(jīng)抽離,只剩下一個軀殼像機器一樣轉(zhuǎn)動。 可走到半路,沈鴻源又覺得難熬了起來。